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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餐店老板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要钱？先想好怎么逃命再说吧！” 　　艾希撇了撇嘴，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给钱吗。 　　他扯着艾希的衣领把她往门外拉，后者扒住门框，死也不放手。 　　“你先把钱给我！我自己走！” 　　周围的人们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或者说，在哥谭，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有几个店员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啧啧啧，让她得罪弗利，现在怕是小命都要玩完了。” 　　“就是，贞操有命重要吗？能搭上一个帮派老大，这可是她的福气！” 　　艾希斜着眼瞥了店员们一眼。 　　他们看见被说闲话的人看自己，却完全没有心虚，反而嚣张的对她树了个中指。 　　她转过头，不看他们。 　　心中怒骂了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然后悲哀的发现，他们还真能要，而且还是争着抢着要。 　　毕竟这是哥谭，一个犯罪之城。 　　有一个帮派老大做后台，那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在他们眼中，拒绝了这个运气的她，绝对是个超级无敌大傻叉。 　　快餐店老板发现根本拽不动她，晦气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情不愿的将手伸到了兜里。 　　他数了几张钞票，然后扔到了艾希的身上。 　　“快滚！别碍着我做生意！” 　　艾希蹲下身，将落在地上的钞票捡起来。 　　一共20美元，是她一天的奋斗成果。 　　她拽开快餐店的大门，捡起了刚刚被扔到地上的东西。 　　巷子中一道道油绿的光闪起。 　　那是住在巷子中的流浪汉的眼睛。 　　他们紧紧盯着艾希的书包，就像饿狼看到了一块新鲜的肉一样。 　　艾希面无表情的穿好外套，将包放到胸前抱好。 　　又从包中掏出了一把银亮的小刀，那些视线才变得收敛了一点。 　　她抿紧了唇，握着刀走出了巷子。 　　艾希走在路上，正午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路旁的餐厅中也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咕咕～” 　　她的肚子响了起来。 　　艾希转头看向餐厅，发现有个店员正微笑着拿着面包向路人分发着。 　　抬头一看，那气派的牌匾上写着【冰山餐厅】几个字母。 　　店员看到抱著书包的艾希，笑容不变的递给她一块香喷喷的、刚出炉的面包。 　　“请为市长竞选投出您宝贵的一票！” 　　艾希看着他，点了点头的同时接过了面包。 　　她笑着说道：“哦，我一定会投出最正确的一票的！” 　　【冰山餐厅】位于哥谭最为繁华的钻石区，是哥谭四大家族的科波特家族的产业之一。 　　表面上是个豪华餐厅，实际上却是里世界用来洗钱的场所。 　　它的老板，也就是哥谭的超级反派【企鹅人】，目前正在参与市长的选举，企图进一步掌控哥谭。 　　冰山餐厅的店员送面包，正是在为他拉票和造势。 　　艾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走在路上。 　　为了防止面包被街边的流浪儿抢走，她选择直接在路上吃掉它，虽然不太雅观。 　　对于她这种活着都困难的人，也根本谈不上雅观。 　　艾希对于哥谭的市长是谁当没有半分兴趣。 　　所以也根本不会像承诺的一样去投票。 　　这个城市已经够烂了，就算换了个罪犯市长，也不过是变得更烂一点罢了。 　　比起去关怀这个城市的未来，还不如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呢。 　　虽然她好像马上也要没有未来了。 　　艾希生气地咬了一口面包。 　　松松软软的面包在吸收了哥谭经年不散的雾气后，也变得有些冰凉。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透心凉。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要反抗弗利。 　　明明她其实没有多少关于贞操的固执想法，用这个玩意儿来换取一个帮派老大的庇护，那可是多少人求着都遇不到的好事。 　　拜托，那可是个不算小的帮派的老大哎！据说他的上司还是那个掌控了上东区的黑面具。 　　她这种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怎么可能得罪的起那种大人物？ 　　但是，她当时还是反抗了，并且还挺粗暴的踹了对方一脚。 　　真不知道当时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艾希仰头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 　　有点噎，但是没有水只能这样生咽下去了。 　　艾希抬手抹了一把被噎到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 　　“真好吃......” 　　如果她也能每天都吃到这种美食就好了。 　　每一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大约都拥有一项能够拿的出手的技术。 　　而艾希作为一个躲过被送进孤儿院卖掉命运的本地人，她的反侦察能力已经达到了fbi的级别。 　　也正因此，在当时一脚踢爆弗利的裆后，她现在还能活着。 　　艾希托着腮，将零钱罐和钱包中的钞票取出来，聚成了一堆。 　　看着挺壮观，实际也没多少钱。 　　“5，15，20，25......” 　　这个行为从她到家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了。 　　她反反复复的数着钞票和硬币，可数来数去还是就那个数，并不会因为她多数几遍就多出些新钱。 　　可是艾希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万一她其实数错了呢？万一其实还能再数出来几张呢？ 　　可惜并没有。 　　“......200。” 　　她呼出一口气，纸币被她吹的飞下了桌子。 　　艾希懒得弯下腰去捡，或者说，她已经对此处于无所谓态度了。 　　200美元，在交完下个月的房租后只会剩下150。 　　而她短期内想再找一个工作，那纯属难上加难。 　　没有人会招一个得罪了帮派成员的未成年的。 　　就算她的酬薪再低廉也没有。 　　艾希瘫倒在椅子上，右手拿起缺了一个角的遥控器，对着窄小客厅中的老式电视机一顿猛按。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伴随着电视机的启动而蹦了出来。 　　这台电视机是她从垃圾场里淘回来的宝贝。 　　修理了一下竟然还能用。 　　艾希扣扣搜搜的每天拿出一小时的电费来作为娱乐，凑合着看了5年。 　　不过现在看来，这台早就超过退休年龄的电视机好像也要顶不住了。 　　电视的雪花屏幕逐渐稳定，电视台中的记者激动的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艾希努力按着遥控器将声音调大了一点。 　　“恭喜科波特先生当选新任市长！！！” 　　就在她想要放弃继续调大声音时，记者的话语总算是变得完整了一点。 　　镜头一转，一个矮胖的像企鹅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了镜头中，他对着镜头笑着扬了扬手 　　在现场疯狂的记者们的提问下，【企鹅人】，也是新任市长科波特，优雅地摘下了帽子，一边真诚的笑一边说道：“我一定会重视市民们的需求，建设更美好的哥谭。” 　　一派胡言。 　　艾希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 　　哥谭才不会变好。 　　蝙蝠侠那么努力的将这些罪犯抓到监狱里都没有变好过 　　科波特这个超级罪犯担任市长难道会变好吗？ 　　不！只会变得更糟！ 　　她想起科波特脸上【真诚】的笑容，只有一阵阵的反胃。 　　那油光满面的真诚之下，是鲜血淋漓的残忍。 　　往后的哥谭，如果没有点帮派背景，估计是混不下去了。 　　艾希将遥控器扔到地上，自己也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哥谭小市民，每天挣扎着活下去已经很难了，谁当市长和她有什么关系。 　　黑面具的对手好像就是企鹅人吧？ 　　那明天去冰山餐厅试着应聘一下好了。 　　这张漂亮脸蛋虽然给她惹了不少麻烦，但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在哥谭，不拼一点可活不下去。 　　丑小鸭之所以能够变成白天鹅，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 　　灰姑娘之所以能嫁给王子，那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贵族。 　　而艾希，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没有公主裙，也没有水晶鞋。 　　她早该认清自己了。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改变命运的机遇。 　　就算存在，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她要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 　　作者有话说： 　　排雷：桶哥性格是偏p52的疯批桶，美强惨，因为dc漫画天天自己吃设定，所以我是挑着写的，还有一堆私设，看得开心就好，没看过原着也能快乐的看，双向救赎甜文。 第2章 红头罩 　　今天是哥谭难得一见的艳阳天，阳光从天上照下来，照得这个城市没有一丝的阴霾。 　　没有鲜血，没有龌龊。 　　街边随处可见的是正在谈论着市长竞选结果的市民们。 　　他们甚至根本记不住竞选人的名字，却扯着嗓子高谈阔论。 　　吹着口哨的潮流男孩滑着滑板从艾希的身边滑过。 　　他本想撞一下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却被她敏捷的闪身躲过。 　　潮流男孩不满地向她比了个中指。 　　艾希微笑着回敬了一个中指，并且动了动嘴唇，优雅地骂了句脏话。 　　她的心情完全不像艳阳天一样美好。 　　换位思考，假如是你连着被10家老板拒绝入职，你的脸色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是现在穷的就差卖血的艾希。 　　想来是弗利向这些店家说起过她，所以他们才不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上东区作为黑面具的地盘，而她得罪的弗利正是黑面具的小弟，只要打一声招呼，根本没人愿意要她。 　　她找工作的时候还特意离上东区远了一些，没想到还是没有用。 　　艾希叹了一口气，向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结果还被辣眼的阳光给闪了一下。 　　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这句话说的就是她吧。 　　艾希低下头反手揉了下眼睛。 　　正对着的商场大楼上的led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记者采访的视频。 　　被采访的对象是韦恩集团的总裁，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黑发蓝眼的布鲁西宝贝面对记者的镜头，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慵懒的笑容。 　　他话语中敷衍的意味甚至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 　　“你问我对于科波特就任市长的想法？哦，我差点忘了送上就任礼物。” 　　“嗯，恭喜他实现自己的理想？希望未来能够共同建设更美好的哥谭。” 　　艾希插着兜看着记者试图在问些什么，却被布鲁斯·韦恩打着哈哈闪了过去。 　　这座几乎与哥谭存在时间等同的百货大厦，向左看是充满了现代感的新城区，向右看则是破败不堪的老城区。 　　矛盾与不矛盾，二者以一种充满违和感的方式并不违和的组合在了一起。 　　就像哥谭一样，表面上是全美gdp第一的城市，内里则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罪恶之城。 　　艾希爱着这样矛盾的哥谭，就像无数爱着这座城市的人一样。 　　艾希恐惧并想逃离出哥谭，也像无数痛恨这座城市的人一样。 　　她收回了投注于大屏幕上的目光，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长叹了一口气。 　　“该吃午饭了啊。” 　　背包里放着她的午饭，一个自己做的没有蔬菜叶的三明治。 　　毕竟蔬菜比肉贵，她买不起，补充纤维素和维c都全靠啃草。 　　她左看右看找了块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空地，直接坐在地上打开了背包。 　　两块面包片中夹着一片可怜兮兮的培根，分别来自打折的面包店和超市降价大抢购，加起来不到0.5美元。 　　艾希伸手将三明治从背包中取出，刚打算咬一口，一道猫叫声从她的脚边传了过来。 　　一只黑色皮毛绿色眼睛的猫咪正冲她嗲嗲的叫着，还歪着头蹭了蹭她的鞋。 　　艾希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三明治。 　　“......这个可不能给你，给了你我就吃不饱了。” 　　猫咪听不懂两脚兽的语言，仍然蹭着她的裤脚。 　　艾希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试探性地摸了一下黑猫的头，一边用右手抓着三明治大口咬了下去。 　　三明治在她的狼吞虎咽下就只剩下了一小口的分量。 　　如果这个猫够乖的话，这一点倒是可以分给它，作为讨好她的奖励。 　　前提是它不要咬她或者抓她。 　　她可没有钱去打狂犬疫苗。 　　黑猫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 　　“喵～” 　　艾希因为吃得太急又被噎了一下，她静静等待食物滑到胃中。 　　接着将右手上的食物放到了左手的手掌上。 　　“吃吧。” 　　猫咪看着她，眯着眼喵了一声，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那一小块的面包。 　　艾希扭过头去不看它。 　　她已经决定了下一家应聘的公司是什么地方。 　　正是企鹅人管理下的【冰山餐厅】。 　　既然那些餐厅畏惧黑面具而不敢接受她，那么她就去黑面具死对头手下的公司好了。 　　大不了，只是失去些无所谓的东西。 　　大不了...... 　　猫咪吃完了两脚兽良心赠予的午饭，却发现两脚兽身上散发着一股难过的气息。 　　它歪了歪头，踏着猫步走过去，用头蹭了蹭艾希还残留着食物香气的左手。 　　“喵～” 　　艾希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顿并不丰盛的午餐换来一个热乎乎的毛茸茸的回应。 　　不算太亏。 　　在很久之前 　　或者说，在艾希的父母还没有死于帮派火拼中的时间段。 　　她也曾拥有过一只小黑猫。 　　只是后来，成为孤儿的艾希自顾不暇，那只小黑猫也不见了去向。 　　如果她的父母还在，如果她也能正常长大...... 　　艾希停住了自己随着摸猫而逐渐飞远的思路。 　　阴云的阴影挡住了太阳，将惧怕阳光的人们笼罩在她的荫泽下。 　　哥谭的晴天短暂的令人悲伤，阴雨天与雾霾则是常驻嘉宾。 　　比起烈日骄阳，似乎让罪恶无所匿行的晴天，艾希更喜欢潮湿的阴雨天。 　　因为那会让她觉得不那么的不自在。 　　让她能够更加的融入这座罪恶之城。 　　艾希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行啦，还要继续找工作呢。” 　　她抬头伸了伸懒腰，却发现好像并不是单纯的阴天。 　　而是会下雨的阴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噼里啪啦的雨点就向着她的头砸了下来。 　　艾希狼狈的用外套挡了一下雨，一边迅速跑到了周围的遮挡物下。 　　褐色的眼珠中倒映出冷酷的阴雨天。 　　艾希撇了撇嘴。 　　“fxxk the world......” 　　“fxxk the world！！” 　　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头罩的男人刚刚险些在雨中滑倒。 　　隐藏于头罩后的绿眼睛中满是戾气。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正站在讲台上宣布着自己就任市长宣言的企鹅人。 　　愤怒的火焰升腾在他的胸膛左侧的心脏中 　　一刻不停的燃烧着，燃烧着，将理智的线头点燃 　　然后，燃烧殆尽。 　　杰森·陶德知道自己不应该冲动，也知道自己如果违反了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就再也回不了头。 　　可是，听听，听到这些胡言乱语，谁tm能保持冷静？ 　　“我们会建设更加美丽的哥谭！还给哥谭应属于她的地位！” 　　正站在讲台上说着欺骗众人言语的谎话的企鹅人，在说到激动处甚至挥舞起了双臂。 　　啊，无法忍受。 　　实在是，令人恶心。 　　杰森·陶德死过一次。 　　又因拉撒路池而复活重返人间。 　　他的理智伴随着拉撒路池的碧绿色池水一起留在了地狱。 　　那双隐藏于红头罩后的碧绿色眼睛中燃烧着疯狂。 　　他的手探向了腿侧。 　　那里是一把他常用的配枪，一个能够一发干掉这穷凶极恶的企鹅人的好帮手。 　　蝙蝠侠的警告声仍在他的脑中回响。 　　“杰森，不要跨过那条线。如果你跨过去，你就是一个罪犯而非义警。” 　　他缓慢的从枪袋中抽出枪，动作幅度小到不会被企鹅人的下属发现。 　　建设一个更好的哥谭？ 　　就凭你一个作恶多端的罪犯？ 　　枪管滑进了他的袖口。 　　杰森的大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冷静过。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哪个部位一击致命，哪个守卫会于几秒后转过头去，哪个时间企鹅人露出破绽。 　　哈。 　　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敞开了怀抱的企鹅人。 　　他的身影被隐藏在了狂热的人群中。 　　伴随着滑入手中的枪瞄准企鹅人的头部。 　　他的眼睛中出现了许多并不存在的幻影。 　　他被企鹅人陷害而死的亲生父亲 　　因企鹅人与黑面具火拼被卷入而死的普通人 　　被日渐嚣张的dp生意而毁掉未来的青年 　　“砰！！！” 　　高速旋转着射/出的子弹没有受到一点阻挡的就击中了企鹅人的脑袋 　　那个，丑陋的，扁小的脑袋。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挑起。 　　结束了。 　　就算企鹅人倒下之后还会有无数个想要顶替他地位的人站起来，但是已经不要急了。 　　他会杀了他们。 　　这太简单了。 　　“红头罩！！” 　　嘶哑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愤怒的吼声从他的后方传来。 　　因为枪杀案发生而尖叫着逃离的人群中响起了“蝙蝠侠来了！”的惊呼。 　　杰森挑起的唇角缓慢的放平。 　　他抬起手臂，硬是接下了来自蝙蝠侠的攻击。 　　满是阴霾的绿眼睛中带着些许快意，与隐藏于深处的悲伤。 　　“你来晚了，蝙蝠。” 　　就像曾经你没有救下我一样。 　　你又一次迟到了。 　　作者有话说： 　　本篇的杰森真的是疯批那一挂的哦！很疯，真的很疯！又酷又辣超级帅！ 　　明天就要写到艾希和杰森见面了，有些诡异的期待哈哈哈哈哈 　　漫画里杰森杀企鹅人是在新法外，but企鹅当时不是市长，以及当时的杰森身边已经有新法外的同伴了 　　本文的杰还没有遇到老法外，也不走漫画里的路线，不过之后还是会组法外者的xd 　　我这真是双向救赎的甜文 第3章 捡到一个帮派大佬 　　艾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那闪着光的豪华牌匾距离她仅剩下不到十米的距离。 　　她向前迈了一步。 　　然后就被从冰山餐厅冲出来荷枪实弹的保镖们给拦住了。 　　艾希：？ 　　不是吧......她记得弗利只是个小头头而已啊。 　　保镖和打手们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一脸急躁的在说些什么。 　　艾希知道现在怕不是一个面试的好时机，但是她也挺想搞清楚这群人是为什么跑出来聚在一起。 　　她果断找了一个藏匿点。 　　然后开始听墙角。 　　大堂经理正一脸焦急的在和电话对面的人交谈，而保镖和打手们在窃窃私语。 　　“老板在会场被红头罩袭击了！而且正好命中了心脏！” 　　“红头罩不是不杀人吗？为什么这一次......” 　　“咱们这些底层知道什么啊，现在过去就是为了镇场子。如果被黑面具趁虚而入，咱们以后可没有好果子吃。” 　　企鹅人死了？ 　　意外听到这个消息使艾希愣在了原地。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企鹅人昨天好像才宣布当上市长吧？ 　　就算哥谭市长很少有活得长的，但这也太短了。 　　大堂经理抬手向天上开了几枪。 　　枪响的轰鸣下，现场很快寂静无声。 　　刚刚还装扮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满眼戾气。 　　“有群狗杂/种要来抢我们的地盘，现在分队去现场！” 　　企鹅人死去后，他那庞大的遗产必然会引来窥伺。 　　只是没想到，他们动手的速度会这么快。 　　艾希藏在隐匿点看他们快速的分组完坐上车离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抬头看了看金光闪闪的牌匾。 　　她才刚想找企鹅人作为庇护，却没想到对方凉的比她还快。 　　真不愧是哥谭。 　　为了瓜分基本上等于四分之一个哥谭总值的遗产，接下来的一个月，甚至一年内，哥谭都会充满腥风血雨。 　　艾希捏紧了拳头。 　　往后想要在这个城市中生活下去，没有点帮派背景根本不行。 　　可问题是，她现在还能去投奔哪个帮派？ 　　黑面具那里肯定不行，企鹅人这里也要被pass掉...... 　　正儿八经营生的超级反派就这两个，而剩下的超反根本不听人话。 　　这群经常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超英倒是好说话，可惜他们都自顾不暇，要怎么可能关照到每一个人的需求呢？ 　　这是哥谭，是帮派火拼几乎每一秒都在发生的罪恶之城。 　　而不是隔壁那个傻不拉几的大都市，有一个同样傻不拉几的氪星人能够实时救到每一个人。 　　艾希再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褐色的眼睛中写满了坚定。 　　既然黑面具掌管的上东区和企鹅人掌管的钻石区都没办法待的话...... 　　那就换个地方住！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是艾希的优点之一，她当即就决定回家拿上自己的全部家当前往哥谭的南区。 　　南区正是位于哥谭老城中的市政区，同时也是距离哥谭警局最近的区域。 　　在艾希的双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是住在老城里的。 　　在那破败又繁华的老城中，艾希一直成长到了15岁。 　　她之所以会离开老城一个人跑到帮派云集的上东区...... 　　则是因为她的父母死于占据了老城的超级反派【双面人】手中。 　　失去了父母并且还是未成年人的艾希就像一个发着光的肥肉。 　　为了避免被卖掉或强制收录进孤儿院的命运，艾希逃跑到了上东区。 　　好在如今的她已经成年，处理事情的手段比起15岁被迫离开温室的自己长进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算回到老城，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突然遇到这种接二连三的倒霉事。 　　对此，艾希只能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毕竟就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在自己的极力遮掩下，费利那家伙还会对她见色起意。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对着树都会发/情。 　　此话诚不欺人。 　　艾希一边狠狠地将自己的家当塞到背包里，一边生气的咒骂了几句。 　　她的家当少得可怜，全都塞在一起甚至装不满一个行李箱。 　　艾希将背包背在背上，又拽上行李箱，最后一次回头看了自己的租房一眼。 　　幸亏还没续下个月的租金，不然百分百拿不回来了。 　　她苦中作乐的想到。 　　“再见，冰箱。再见，电视。再见，花盆。” 　　艾希挥了挥手，和陪伴了自己五年之久的伙伴们告别。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一路偷偷摸摸回到老城区的艾希意外的发现自己家竟然还完整的存在。 　　她本以为会看到自己的房子被政府征走或是被双面人炸飞，没想到保存的竟然还不错。 　　艾希弯腰用手蹭了一下家具上的灰。 　　很好，从这个覆盖程度来看，应该是在她离开之后都没有人进来过。 　　她这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结果将房间中的灰尘吹了起来，差点把她呛死。 　　但艾希还是很快乐。 　　因为她回家了，虽然这个家现在看上去还是不太能住人。 　　之前离开的实在太仓促了，家里值钱的部件都被她扔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里，一会儿过去把它们拿回来就行。 　　艾希走进厨房，把水龙头打开。 　　意料之中的流出了泛着绿光的水，毕竟都快5年没有打开水管了，里面的铜锈和苔藓可要废大功夫去清理。 　　等到水龙头中流出了相对比较干净的水流后，艾希用抹布沾着水将家里家具上的尘土擦干净。 　　她打开窗户，趁着这段通风的时间准备出去将自己放在秘密基地里的东西拿回来。 　　动作必须要快，她可不想回来看到被偷空的家。 　　艾希背上书包，离开家前往位于烂尾楼里的秘密基地。 　　“咳。” 　　杰森捂住自己的腹部。 　　断了三根肋骨，内脏也被打破了。 　　“真是下死手了，哈哈哈。” 　　他一时站不起身来，只能躺在地面上痛苦地吸着冷气。 　　如果不是他跑的足够快，刚刚应该就要被暴怒的老蝙蝠给关到阿卡姆疯人院了。 　　和那群疯子呆一起，就算没疯估计也要疯了。 　　“咳咳......”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笑了起来，结果牵扯到了伤口，在刚刚被打裂开的头罩后露出了痛苦面具的表情。 　　带着头罩打架虽然能够保护头部，但是出的汗全被闷在了里面，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仗着没有多少人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杰森很洒脱的就把头罩摘了下来。 　　看着缺了一个口的头罩，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是个防护头罩还是个塑料桶？” 　　他的各类装备中消耗的最快的就是头罩。 　　不是被打烂了，就是被打缺了几块。 　　杰森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抬手把它丢了出去。 　　在受了重伤之后还能像他这么淡定的估计没有几个人。 　　他完全是仗着拉撒路池的恢复能力在瞎搞。 　　年轻的小义警或小反派请勿模仿。 　　杰森躺在混凝土水泥地上等待伤好全。 　　期间发起了呆。 　　这样一来，按照老蝙蝠对于不杀原则的固执，他估计是再也当不成义警了。 　　想到这里，他刚刚自娱自乐的开心一下子就消失了。 　　刚刚被蝙蝠侠硬生生撕下红蝙蝠标记的胸口还在流着血。 　　杰森没有低下头去确认伤口的情况。 　　不过是流了点血，这和当初硬生生被打断全身骨头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痛不痒。 　　好吧。 　　他其实不太好受。 　　如果他没有复活就好了。 　　那样子他就不会知道杀了自己的小丑还活在世上， 　　也不会知道布鲁斯不仅没有帮他复仇，并且还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拥有了那个替代品。 　　假如死的是布鲁斯...... 　　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替他报仇。 　　可惜死的是他，是出身于犯罪巷，‘必然’会变成罪犯的杰森·陶德。 　　杰森甚至有些阴暗的去揣测那一帮子义警的想法。 　　是不是他们也并不想他复活？ 　　毕竟，他们只想要那个永远跟在蝙蝠侠旁边的小帮手二代罗宾， 　　而不是他这个费劲全力从地狱中爬回人间的恶鬼，被仇恨扭曲的疯子。 　　突然，杰森听到这座废弃的烂尾楼外响起开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 　　他明明确认过这里不会有人经过！ 　　该死的，他现在还没有远没有恢复到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步。 　　杰森努力拖着自己伤痛的身体向上移了移。 　　能够行动的右手也握紧了仅剩下一颗子弹的枪。 　　如果是不怀好意的罪犯，他就免费送ta一颗子弹。 　　他全身紧绷，就等着确认开门人的身份。 　　艾希发现烂尾楼的楼梯地面上有着不少的滴落状的血迹。 　　她蹲下身，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轻轻沾了一点捏在手中。 　　这是鲜血，并且存在时间不超过10分钟。 　　也就是说，鲜血的主人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 　　艾希默默抽出了放在自己背包里的小刀，精神紧绷的握在了手中。 　　按理来说她应该掉头就跑才对。 　　但是看这个出血量，现在藏在楼里的人应该受了不算轻的伤。 　　这个地方既然能够被找到，就说明它已经不再保密了。 　　她必须回收自己的财产。 　　艾希每走一步都在判断着现在已知的信息。 　　鞋印，沾着血的手印，泥土下陷所承受的力量。 　　现在藏于楼中的应该是个180磅左右的成年男性，从出血量来看受了重伤。 　　如果是一个完整没有受过伤的男人，她还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但一个受重伤的呢？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一击制胜。 　　沾着血的脚印停留在了三楼。 　　好死不死也是艾希的秘密基地所在的地方。 　　诡异的，艾希心中生出了些许的自豪感。 　　毕竟她当时选择这里作为秘密基地就是因为它的隐蔽性，没想到还有人能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 　　离门口越近，她越能够清晰的听到一个痛苦的喘/息声。 　　艾希将刀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将背包挡在自己的身前，以防里面的人开枪。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倚在墙边，半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手里还握着枪。 　　看上好像被痛晕过去了。 　　为防止对方中途醒过来在对她这个闯入的陌生人开枪，艾希决定先发制人。 　　她缓步向他走去，半蹲下身，想要抽走他手中的枪。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动。 　　“......你是谁？” 　　男人睁开眼睛看她，浓绿色的眸子中满是警惕。 　　艾希刚想抬起左手的刀，就发现他痛苦地用手扶住头。 　　“等等......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希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好样的，面前这个穿着紧身衣、遍体鳞伤，浑身都是肌肉的家伙。 　　他失忆了。 　　艾希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却发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她在兴奋。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你看他那发达的肌肉，一看全盛状态就能够一拳十个她。 　　他这一身伤看上去挺严重，实际上恢复起来并不会很长时间。 　　她需要一个有武力值的靠山。 　　而现在这个靠山自己送上门来了。 　　艾希舔了舔唇，肾上腺素的分泌使她全身燥热。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亲爱的。” 　　她用左手的刀将男人右手握着的枪拨到了一边。 　　男人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她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有两撮是白色的，看上去格外不羁。 　　“杰森......杰森·陶德。” 　　艾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很好，这个名字不属于任何一个超反。 　　她并不清楚全部帮派人员的姓名，但看这样子，他应该也是个帮派大佬。 　　“杰森，亲爱的，你一定忘了......” 　　她伸手用温暖的手掌捧住了他的脸颊，褐色的眼中满是伪装出来的深情。 　　“我叫艾希，是你相恋三年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艾希其实也挺疯的（。一个孤儿能在哥谭活这么大靠的可不是脸。 　　之后就是他们的互演甜甜生活啦xd 第4章 三明治 　　在闹市中要怎么才能扛着米袋子不引人注目的回家？ 　　好吧，换个问题，她要怎么扛着一个重伤且满身是血的180磅重的成年男人回家？ 　　他们最后还是安全到家了，但是过程艾希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起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正常一些。 　　男人应该是看出来她的吃力，所以有分担一部分的重量。 　　但是对她来说还是挺重的。 　　艾希抬手扭开了住处的门把手，一道冷风冲着她的脸刮了过来。 　　她迅速地环视了一周。 　　很好，和她出去之前保持一致，看来在这段出去的时间内没有遭贼。 　　她愉悦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家。” 　　杰森捂着自己的腹部半依靠在门框旁，他注视着艾希关上一扇扇的窗。 　　在哥谭常住的人一般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开开窗户，因为没人想要回来看到一个被搬空的家。 　　而会开窗进行通风的人，要么是个不了解哥谭情况的外地人，要么就是清扫过过久没有居住的场所需要通风。 　　从艾希上来就企图欺骗他这个‘失忆人士’的行为来看，不太像外地人。 　　哥谭本地人也很少见到和她这样的。 　　艾希从背包中找出医疗箱，然后伸手招呼他往自己的方向来。 　　“别傻站在那里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杰森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包含关心的话语了。 　　所以，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始终保持着一个便于攻击的姿势。 　　就在从烂尾楼到居民处的这短暂的三小时内，他断掉的三根肋骨已经再次长好了。 　　感谢你，拉撒路池。 　　杰森在心中漫不经心的想到。 　　内伤好了之后，外伤的痊愈就是时间问题。 　　艾希用棉棒清理着他的伤口，心中感觉越来越凉。 　　这怎么看都是轻伤，顶多算中伤的程度...... 　　如果他当时没有失忆昏迷，她估计人已经没了。 　　刚刚因为白捡了一个靠山的兴奋感从脑中逐渐褪去，留下的则是令她背后发凉的后怕。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莽了。 　　艾希褐色的眼睛向上抬了抬，发现对方正好也在观察她。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亲爱的，我弄疼你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浓绿色的眼睛中仍是一片迷茫，他微微勾起了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中吐露出令艾希心中一紧的话语。 　　“对不起，我忘掉了一切......” 　　艾希勉强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看看你的后脑勺。” 　　千万别问她和他的过去相关的事情了，她啥也不知道啊！瞎编也需要时间的，是不是？ 　　杰森的手臂肌肉瞬间收紧了一些。 　　她想干什么？ 　　他一边乖巧的把头探过去，一边时刻准备进行反击。 　　结果发现她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确认有没有创伤。 　　手法不规范的就像在撸狗一样。 　　艾希放过了他的头发。 　　“你的脑袋没有事情，应该是别的原因导致的失忆，很快就会恢复。” 　　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甚至很想去搜索一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一个人永久性失忆。 　　杰森垂眸注视着她，一本正经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胡说八道的样子，他在心中哼笑了一声。 　　“嗯。” 　　小骗子。 　　艾希看着手中的食材犯了难。 　　原本一人吃的话足够吃上一个周，但是分成两人份就有点不够看了。 　　更何况杰森看上去好像很能吃东西的样子，食材消耗量估计会更加可观。 　　这样看来，养个靠山好像有点难。 　　艾希抬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杰森，遗憾的将把他丢出去的想法放弃。 　　“事先声明，我只会做三明治，之前在家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做饭来着。” 　　这句话的前一句话是真的，毕竟为了省钱和方便，她一直都很喜欢快餐食品。 　　后一句话是胡诌的，她也不知道杰森会不会做饭，只希望他养伤的时候能够学一下怎么做饭。 　　杰森表面上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的小人笑的在捶地。 　　虽然他确实会做饭没错，但他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提出来。 　　当然，为了完善一下他失忆的人设，前几次还不能做的太成功。 　　就当是借助在她家的房租好了，每天三顿饭又算不了什么。 　　两人各怀鬼胎，却又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结局也算比较满意。 　　艾希因为明天还要出去找工作，所以将杰森领到他住的房间之后就直接躺下睡了。 　　杰森睁着眼睛打量面前的房间。 　　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闪着光。 　　他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后，才缓慢的从床上直起身。 　　他本来还想说这姑娘满谨慎的，结果没想到她心还挺大，把他这个假男朋友放到卧室之后连门都不锁的就睡觉去了。 　　杰森的生命中所遇到的女人屈指可数。 　　善良的养大他的养母，背叛他送他去死的亲生母亲，复活了他的塔利亚...... 　　像艾希这种谨慎中带着些莽劲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得亏碰到的是他而不是罪犯。 　　他想到这时思维停顿了一下，白日与蝙蝠侠互殴的场景被他回想了一下起来。 　　杰森的心情一下子从轻松变得不明媚了起来。 　　他翻身下床，180磅的身体轻盈的像猫一样落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哈，他可是刺客联盟出品的优胜品，这点本事当然不在话下。 　　杰森站在地面上，木质的老旧地板上满是时间的痕迹，他轻手轻脚的将这个房间探查了一番。 　　看到橱柜上放着的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间那个笑的灿烂的女孩正是少年时期的艾希。 　　他将相框翻过来，发现照片的拍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经过了七年。 　　在相框底下还有没有被擦去的积灰。 　　从他进入这个住所之后就存在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艾希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而离开了家，很有可能是她的父母出了问题。 　　杰森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相框的边缘，玻璃片后的少女笑得灿烂极了，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的幸福。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么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他想起见到自己时候的艾希，那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神情，以及明明很谨慎却欺骗他的行为...... 　　很明显，她需要他这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作为靠山或者镇排面的人物。 　　杰森无声地笑了一下，将相框放回了刚刚它所处的地方。 　　他站在门旁，听着隔壁房间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这是艾希逐渐睡熟了的象征，装应该是装不出来的。 　　杰森轻轻向上拽着把手拉开了门，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像晚饭时吃到的没有蔬菜的三明治一样。 　　良好的夜间视力让他轻易就看清了放在餐桌上的一份裹着保鲜膜的三明治。 　　杰森拿起了放在三明治旁边的纸条。 　　上面的字体相当之飘逸，一看就会被阅卷老师暴打的那种。 　　【饿了就吃夜宵吧～不过只有一个，我太穷啦，等富了你想吃几个都行～】 　　刚刚因为想起不好的事情而引起的难过情绪一下子消失了。 　　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好吃。 　　......就是有点咸。 　　因为白天时又是到处跑找工作又是搬运人形大米袋，艾希久违的做起了梦。 　　在梦里，她一脚一个该死的费利，打得他喊妈妈。 　　喊妈妈也没用，该挨得揍可少不了。 　　突然，一只黑面具跳了出来，对她吼道：“不许欺负我的下属！” 　　艾希象征性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看着黑面具被她的男朋友一拳揍飞了出去。 　　梦里的艾希嚣张地戴上了小王冠，一脸深沉的靠在男朋友的身上。 　　哥谭的帮派老大们，尤其是那个双面人都被打得抱头痛哭。 　　艾希坐在王座上，庄严宣布她将成为哥谭新的王。 　　杰森吃完夜宵漱完口后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听到艾希的房间传来了声音。 　　他靠在门口努力的辨识着她在说些什么。 　　艾希：“嘿嘿嘿......好多吃的，好多钱......” 　　杰森：...... 　　小女孩 　　他在心里笑了一声，完全没意识到他俩年龄应该是相等的。 　　一夜好梦。 第5章 《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太累，艾希的睡姿格外的奔放。 　　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毫不意外的——落枕了。 　　艾希打着哈欠从卧室中走出来，也没看路，下意识的抬起手说道：“嗨，烤箱，我一会儿要使用你了......” 　　她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打哈欠打到一半的嘴还半长着。 　　正在料理台上切着菜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她，浓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早上好，艾希。” 　　艾希扯了扯嘴角，然后向着杰森挥了挥手，“早上好，杰森。” 　　她昨天都干了啥来着？ 　　她昨天忽悠了一个□□大佬，还说自己是他女朋友。 　　！！！ 　　艾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她拉开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不动声色的环顾了四周，发现东西都好好摆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翻动过。 　　杰森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他还放了蔬菜和小番茄！ 　　艾希心想真是奢侈，一边抬手将小番茄塞到了嘴里。 　　她抬了抬眼，发现自己的背包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那么买菜的钱应该是杰森出的。 　　已经快四年没有吃过蔬菜和水果的艾希快速的把餐盘中的饭一扫而空。 　　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吃过蔬菜水果还没长病。 　　随处可见的青草里面富含维生素和纤维素，值得推荐。 　　杰森本来以为自己的吃相已经足够放飞自我的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放飞的。 　　难不成今天他做的早饭很好吃？ 　　不会吧，他为了体现自己失忆后第一次做饭的人设，还特意多加了点盐来着...... 　　他随手用叉子叉起一只小番茄丢到嘴里。 　　杰森：痛苦面具.jpg 　　盐放多且烤久了导致又咸又苦，这玩意儿怎么能让人下咽的？ 　　他转过头去，发现艾希已经吃完饭正在用纸巾擦嘴了。 　　艾希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站起身来收着自己的盘子站到了水池旁。 　　“为什么这么看我？” 　　杰森努力的把自己刚刚被毒到的舌头捋直。 　　“抱歉，因为第一次做饭，所以有些难吃，没想到你全吃完了......” 　　艾希打开水龙头，清晨冰凉的水流冲洗着盘子，她低着头以很快的速度把盘子洗出来，然后关掉水龙头。 　　她是不会多浪费一分钱水费的。 　　“有蔬菜吃就很棒了啊，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艾希将盘子放到沥水池上，对着杰森笑了笑。 　　“而且我感觉你做的很不错。” 　　杰森没有再说话，只是闭着眼把餐盘里的饭一扫而空。 　　他今天估计会喝很多水。杰森想到。 　　艾希拿起沙发旁边的背包，迅速地蹬上了鞋子，然后拽开了门把手。 　　杰森站起身走过去，帮她把头发稍微一理。 　　艾希仰着头，只能看到他的下颚。 　　线条流畅，像是刀削出来的凌厉。 　　紧接着，又望进了那双绿色的森林中。 　　他半弯了弯腰，帮她把折进去的衣领翻了出来，温热的手指激起了艾希一身的鸡皮疙瘩。 　　“既然要去面试，仪容仪表应该很重要吧。” 　　杰森直起身来，离得远些看她，觉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艾希心想：失忆后都这么熟练，大佬失忆前应该挺有经验的。 　　表面上，她笑嘻嘻的说道：“嗯，那我走了！” 　　杰森站在窗旁看着棕发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按理来说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杰森有个习惯，他只要一开始想事情，就会忍不住抓点什么东西在手上。 　　他抓到了一本书，书也很厚还有翻折的痕迹，应该是被它的主人翻看过不少次。 　　杰森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看书，并且很喜欢看一些情感波动很大的名著小说。 　　书的边边角角上明显留着主人的批录，一共有两种笔迹，一种是花体但沉稳的，另一种则是肉眼可见的跳脱。 　　前者不知道是谁的，但后者应该是属于艾希的。 　　杰森看着她的批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面的痕迹很深，一看书写人在写的时候就带着不小的情绪。 　　【为什么白瑞德不能和郝思嘉在一起呢？】 　　是啊，为什么呢？ 　　13岁时的他也有这个问题，甚至还缠着即将夜巡的布鲁斯问为什么。 　　那时候的布鲁斯回答了什么来着？ 　　【因为相爱的人并不是能够一直在一起的，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并不一致，三观也不相同，所以才会分开。】 　　年少时的他觉得这算什么理由，却不知这句话竟然是正确的。 　　爱吗？爱的。 　　但是爱会被消磨，情感也会在一次次的刺激下变得疲惫。 　　最后，消耗殆尽，土崩瓦解。 　　更何况亲情与爱情不同，前者更容易被消耗。 　　最后三观不合，分道扬镳。 　　杰森抿紧了唇。 　　被硬生生撕下红蝙蝠标志的皮肤泛起了一阵幻痛。 　　距离他被拉撒路池复活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但是他收到的负面影响却丝毫没有消退。 　　甚至愈发的强烈。 　　遇到艾希的时候，他的意识被负面影响干扰，眼前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是啥以外，其他的一概忘了。 　　等到清醒的恢复记忆时，才发现自己成了艾希口中的【相恋了三年】的男朋友。 　　现在他还要假装失忆，都是拉撒路池的锅。 　　杰森无意识地翻动著书页，发现在最后一页上夹着两张纸。 　　画着横格线的一看就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 　　那熟悉的跳脱的字迹为《飘》续写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白瑞德和郝思嘉彼此互诉衷肠，最后解除误会，重新在了一起。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正不由自主的上翘着，浓绿的眼睛中满是笑意。 　　杰森合上了书，摇了摇头。 　　“世上可没有完美的结局，小女孩。” 　　暴躁易怒的灵魂被那滑稽好笑的续写安抚了，他站在阳光中，像是获得了新生。 　　“话说书房里有没有食谱......我可不想再折么自己的胃了。” 　　实际上，他和艾希一样都属于对吃饭没啥追求的类型。 　　但他莫名其妙的想做顿美食。 　　为谁而做的呢？ 　　是艾希还是13岁时天真的自己？ 　　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回到待了15年的市政区，艾希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熟悉的老城区，熟悉的脏乱差的街道，熟悉的忙碌上班族和害怕迟到而奔跑的学生。 　　5年前的她还是那些害怕迟到的学生中的一员。 　　而现在20岁的她拎着装着刀的书包准备找工作。 　　艾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她刚想伸手戴上兜帽，将自己遮挡在安全的阴影下，却在触碰到头发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既然要去面试，仪容仪表应该很重要吧。”】 　　艾希把放在头发旁边的手缩了回去，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中心。 　　密密麻麻的情绪如同章鱼的触须一样包裹了她的心脏，让她莫名的有些茫然。 　　但这情绪只是一霎，她很快又恢复了状态。 　　艾希抬起头看向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昂起头向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市政中心位于老城区，这里的治安比起上东区要好上不知道几倍。 　　没有走几步，她就看到了一家贴着招人通告的快餐店。 　　艾希眼前一亮，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老板好，我来应聘！” 　　正在收银台后面打瞌睡的老板瞬间惊醒了。 　　她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口水，强打起精神看向应聘者。 　　“艾希？！” 　　“米拉？！” 　　她们看着对方的脸，同时不敢置信的说道。 　　艾希坐在老板，阿不是，她的初中闺蜜米拉身边，感觉这个世界可真是魔幻。 　　米拉撑着腮帮子听她说着自己的遭遇，时不时还拍拍她的肩膀说一句都已经过去了。 　　她将一旁盛着爆米花的桶推了过去，示意艾希先吃，轮到她说话了。 　　这是她们从中学时期就拥有的默契。 　　“我们当时都以为你转学走了，没想到你竟然直接辍学跑到上东区去混了。” 　　米拉和艾希一样觉得很魔幻，她从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成绩优异，未来更是立志考到哥谭外面大学的闺蜜竟然混得这么惨。 　　艾希郁闷地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用力的嚼。 　　“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情。” 　　米拉耸了耸肩，“说离奇也不算太离奇，你还记得班里那个只有你和他搭话的小子吗？” 　　艾希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非常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没想起来。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他发生了什么吗？” 　　米拉拿起可乐喝了一口，“他混帮派去了，据说混得还挺好。” 　　米拉一脸八卦的撞了一下艾希的肩膀，“话说你都20了，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艾希刚想摆手说没有，却想起了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于是刚发出来的no被她咽了回去。 　　“也许算有吧......” 　　她有些迟疑的说道。 　　当天就上岗干活的艾希直到晚上六点才回到家中。 　　她这一天都过得太幸运了，以至于回到家门口时再次面对那扇漆黑的门时生出了些许的畏惧。 　　今天不仅吃到了奢侈的小番茄，还与曾经最好的朋友重逢，拥有了一份能吃饱的工作。 　　她有点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在打开这扇门之后又会化为泡沫。 　　艾希犹豫了一下，看到门旁边的白墙上是自己幼年时用粉笔画出来的一句话 　　【“just to do it”（去做吧！）】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打开门。 　　却在刚把手抬起来时，门就在她的眼前打开了。 　　俊美的男人身上套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粉红色围裙，一看就是超市大减价时的赠品。 　　他眨巴着那双浓绿的眼睛，看着自己身前莫名其妙的发起呆来的女人，挑了挑眉。 　　而艾希抬起手，无比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hi，Jason.” 　　就像无数个夜晚独自回到家中的自己对着空无一人的住处说道“hi，home.”一样。 　　杰森伸手将她放在胸前的包捞了下来，顺带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吃饭吧，我感觉应该会很好吃。” 　　艾希忍不住自己上挑的嘴角，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 第6章 好人 　　杰森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的据点里，头上也已经戴好了能够表明自己身份的红头罩。 　　手下的小弟头头一边向他汇报着红头罩帮的现状，一边小心的察言观色，生怕这个喜怒不定的老大给自己一拳。 　　“......在您和蝙蝠侠打起来又失踪了一周后，帮派里有一部分人投奔到了其他组织，另外，您对企鹅人下手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里世界，我们也受到了企鹅人残余势力的打击报复。” 　　在他汇报完之后，杰森没有说话。 　　部下也不敢说话，心想老大肯定是生气了。 　　杰森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走神了。 　　他在听属下汇报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在想晚上要做什么饭，以及到底要不要去接艾希下班。 　　等到部下汇报完工作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冰冷的机械音才响起。 　　“残余势力？” 　　这才几天，企鹅人那霸占了四分之一的势力就已经被吞噬到只剩下‘残余’？ 　　部下点了点头，“是的，大头被黑面具吞下了，还有一部分是双面人，剩下的还要再瓜分一段时间。” 　　杰森意义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艾希离开上东区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 　　想必那里现在已经沦为了交战的中心，步步充满了危机。 　　老蝙蝠最近应该也在忙着去收拾那些无法无天的帮派成员吧，怪不得他这一周都没怎么现过身。 　　“双面人为什么会参与这场瓜分？” 　　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自己的袖口上。 　　杰森对这个反派并不陌生。 　　双面人，本名哈维·丹特，在没有被烈火烧毁半边脸之前，曾经是个律师，也是为数不多的想要将哥谭这个即将沉没的巨轮拉上岸的好人。 　　在和艾希逐渐混得相熟之后，杰森对于双面人的资料库中又增加了一条。 　　【艾希·布莱克的弑亲仇人】 　　部下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问题，难道是准备对双面人出手吗？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您射杀企鹅人的地方是在市政区，双面人认为这是一场对他的示威。” 　　杰森听完他的话几乎要笑出声来，“所以他就瓜分了企鹅人的遗产？真是好不要脸的理由。” 　　真要说示威，也应该是红头罩帮对双面人的示威。 　　双面人不去报复他，反而选择瓜分企鹅人的遗产，真不愧是阿卡姆精神病院出产的人才。 　　部下：“老板，我们要不要对双面人下手？留着他现在也是个隐患。” 　　杰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被头罩给挡住了，所以下属并没有get到他的眼神。 　　“等他再越一次阿卡姆吧，他才刚被蝙蝠抓进去。” 　　现在红头罩帮如果对双面人出手的话，整个市政区就会再次乱起来。 　　那是杰森并不想看到的。 　　不如等双面人出来之后把他引到上东区，到时候再交战也来得及。 　　杰森突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去问道：“现在几点了？” 　　部下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快五点了。” 　　老板这是要准备做什么？难道说今天晚上他们帮派也要参与据点的瓜分吗？ 　　杰森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有事，先走了。” 　　他赶着赶紧回家换衣服然后去接艾希下班，再晚走就来不及了。 　　只留下部下与红头罩帮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店里没人，艾希和米拉坐在座位上一边看电视剧一边聊天。 　　米拉抓着爆米花往嘴里塞，说话含糊不清，“你之前待在上东区，有认识几个厉害的帮派吗？” 　　艾希没有吃东西，托着腮看肥皂剧里的家长里短，“上东区基本上都是黑面具的人啊......那个大佬把整个上东区牢牢的握在手里，几乎没有散帮存在。” 　　米拉想了想，“那你知道咱们市政区的帮派分布吗？” 　　艾希摇了摇头，“还不太清楚。”她笑着说道：“但我知道红头罩帮会来店里收保护费。” 　　米拉撇了撇嘴，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群吸血鬼。”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安慰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哥谭，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全与帮派分割的。 　　就算是想要不与他们产生联系，这个社会也会强迫他们产生关系。 　　艾希不想与任何一个帮派产生关系，所以她狼狈地逃出了上东区。 　　这就是现实。 　　至于会来米拉店里收保护费的红头罩帮成员，由于上个周刚收完，这个周末她才会见到他们。 　　虽然艾希完全不期待见到他们。 　　米拉抬手用遥控器调了个台，早晨八点的新闻在这个时间段开始重播。 　　记者的无人机镜头拍摄到了乌烟瘴气的上东区，街头上随处可见的伤员、帮派火拼，无人机的最后一个镜头拍摄到了保镖群中的黑面具，然后就被一枚炸弹给轰了下来。 　　艾希心中止不住的庆幸自己跑得快。 　　哪怕晚走那么一天，她估计已经成为躺在街头的那些死尸中的一员了。 　　米拉看到如此惨烈的新闻，仍然能够吃的进爆米花，她把爆米花嚼的嘎嘣响。 　　对于一个哥谭人民来说，比这惨烈多了的场景都见过。 　　生活在这个每天街头都在上演着拍成影片绝对是cult片的城市，心理承受能力不高一点可不行。 　　“血腥的一周。” 　　她念出了新闻下滑动的字幕。 　　艾希没有说话。 　　她没有想到，各个帮派对于企鹅人遗产的瓜分速度竟然那么快，不需要她所设想的几个月或者一年，只需要一周就可以了。 　　一周的时间，短短的七天，哥谭便变了新天。 　　“艾希？艾希！” 　　米拉有些担心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艾希转动了一下自己褐色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眼睛里好像进了一个睫毛，扎得她有些痛。 　　疼痛。 　　兴奋。 　　她向上看，几乎要流下泪来。 　　“抱歉，我眼睛里进睫毛了。” 　　米拉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 　　艾希感谢的笑了一下，“我没事的。” 　　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且诡异的兴奋。 　　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了哒哒的声音，六点钟的提示音响起，哥谭正式进入了夜晚。 　　这座城市的商家们就像约定好了一样，除了违法场所，其他的普通商家都会在六点后停止营业。 　　路上的行人也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没人想要暴露在哥谭的夜晚中，除非不怕死。 　　米拉坐在柜台旁边，看着艾希将工作服脱下叠好放进橱子里，“说真的，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吗？现在的哥谭这么危险。” 　　艾希用钥匙将橱子门锁上，听到店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抬头转向门的方向，刚想说本店要关门了，就看到斜靠在门旁的杰森正在看她。 　　艾希收起了钥匙，拿起一旁的背包。 　　然后干巴巴的对着挑着眉毛等待解释的米拉说道：“看，这不就来了吗？” 　　米拉没有说话，她总觉得抬手接过闺蜜背包的男人有些眼熟。 　　但真要说的话，又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米拉托着腮帮子看着说笑着离去的两人，捏起一粒爆米花塞到嘴里。 　　看这背影就有够厉害的，没想到文文弱弱的乖乖女老同学竟然喜欢这种猛男。 　　啧啧。 　　走在逐渐亮起的路灯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打工的地方是红头罩帮罩着的。” 　　艾希向着杰森吐槽道。 　　后者浑身一僵。 　　她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红头罩？她是在试探我？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本人，默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是吗？我听说过他，据说是个很残暴的人。” 　　他不动神色的说道。 　　艾希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会说他很残暴？我一直以为他是好人来着。” 　　杰森嗤笑一声，“好人会收保护费？” 　　艾希：“但是对比起不仅要你钱还要你命的其他帮派，我感觉他很不错了。” 　　杰森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劲的艾希，“你......觉得这就算好人？” 　　艾希点了点头，“对啊。而且我还知道关于他的一个秘密呢！” 　　杰森握紧门把手，一把推开了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秘密？” 　　艾希有些困惑的看着他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进门。 　　“就是红头罩应该曾经是蝙蝠侠的罗宾这个事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有发疯文学xd 　　感谢在20220404 22:01:22~20220405 18:5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Cy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哒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掐 　　“你......说什么？” 　　杰森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的、可怖的，像是黑夜中即将吞噬人类血肉的怪物。 　　艾希看他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关上门的打算，不禁有些奇怪。 　　“就是红头罩应该是曾经的罗宾啊？这不难推导吧。” 　　她向前一步，想要关上门，杰森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一样猛的后退了一步。 　　“不......” 　　他缓慢地摇了摇头，那双曾经被艾希认为像绿森林一样的眼睛也变得幽暗而可怕。 　　“杰森？你怎么了？” 　　艾希问道，褐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些许的不安。 　　杰森用后脚将大门勾住关上。 　　现在他们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了。 　　艾希被他看得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开始感觉害怕了。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掉一根针在地上都会听的很清楚。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但是艾希却能够感受到，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表面一样平静。 　　她偷偷往他的身侧瞄了一眼。 　　那壮的能够一拳挥死她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并且还有些微的颤抖。 　　他的内心一定像是即将喷发前的火山，内里正在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你是怎么推导出来红头罩是曾经的罗宾的？” 　　那双幽暗的绿眸微微的垂着，倒映出女人纤细雪白的脖颈。 　　很轻松的吧？ 　　只需要折一下就好，她就不会再说出这个秘密。 　　她也觉得出身犯罪巷的他不配被布鲁斯·韦恩收养，比不上前任罗宾那个黄金男孩，不配成为蝙蝠侠的助手，对吧？ 　　拉撒路池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正在不停的摧残着他的精神，一只只从地狱中伸出的手向下拉扯他。 　　他们说：你生来就是罪犯，永远成不了好人。 　　他们说：没人期待你的复活，你为何不回到地狱。 　　他们说：你是士兵，是错误，是跃出羊群的黑羊。 　　去死吧，别再说了，求你们了，去死吧。 　　杰森在心中哀求着，眼中泛起了红血丝。 　　跃出羊群的黑羊曝尸于荒野，被囚于躯壳中的灵魂发出了痛苦的叹息。 　　啊，他忘了，他们早就死了，而他之所以会听到他们的话。 　　因为他也身在地狱中啊。 　　杰森的双手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接着慢慢抬了起来。 　　他低头凝视着艾希。 　　只需要，轻轻地一下。 　　被拉撒路池所影响的眼睛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 　　“很简单啊，会戴蝙蝠标志的不都是蝙蝠系的英雄吗？除去那几个现存已知的，就剩下二代罗宾没有新身份了。” 　　艾希双手抱在双臂上，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双眼充血的家伙想掐死她。 　　她歪着头，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杰森想不明白，明明平常看上去挺聪明的。 　　艾希根本没有把这个事情当作秘密，或者说，她说这是秘密只是为了和杰森聊天有点由头。 　　她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难道他想起来有关以前的记忆了？ 　　艾希心中一紧，上前一步走进了杰森双臂抬起的范围内，接着抬起双手啪的一声捧住了他的脸。 　　“你回忆起什么了吗？！” 　　大佬，别吓她啊，她真不是有意骗他的，全都是生活所迫，全都是生活所迫啊！ 　　杰森本来冲着掐她脖子去的手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拥抱。 　　他的下巴正好能够放在艾希的头上。 　　“......我，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是突然头疼了一下。” 　　那些质问、轰鸣、嘶哑的声音通通消失在了这个拥抱中。 　　伤疤仍然存在，但有人为他贴上了创可贴。 　　于是，流着血的伤口也就没那么痛了。 　　艾希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啦，暂时想不起来过去也没什么，也许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也说不定呢。” 　　艾希甚至有点阴暗的想：如果一辈子想不起来那不是完美？ 　　确实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杰森慢慢闭上了眼睛，接着慢慢收紧了怀抱，让艾希整个人都要贴到他的身上。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他像婴儿从母亲身上汲取安全感一样的抱紧了艾希。 　　另一具温热的躯体令他暴躁的灵魂逐渐安稳了下来。 　　然而艾希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她的脸都快被他按进他的胸膛里去了，呼吸之间都是对方身上沐浴液的味道。 　　哎，挺好闻，下次还买这个牌子。 　　突然间，他问道：“艾希，你......” 　　她什么她？他要问什么？ 　　艾希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准备回答问题。 　　他有些犹豫，声音从喉咙中发出时带起胸腔的共鸣，心跳声如擂鼓。 　　“你爱我吗？” 　　这什么纯情少年杀必死问题。 　　艾希在心中默默吐槽。 　　“爱啊。” 　　我的靠山，如果你一辈子不恢复记忆，我能爱你一辈子。 　　她想到。 　　杰森不明所以的哼笑了一声。 　　小骗子。 　　嘴里面没有一句真话。 　　但是...... 　　他没有放开自己的双手，而是轻轻的一丝一缕的，用接近气音的声音说道： 　　“别离开我。” 　　在艾希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眼睛犹如翻滚着的拉撒路池泉水，幽暗而疯狂。 　　他的灵魂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地狱中浮沉，一半挣扎着想往外逃。 　　然而艾希不知道。 　　她轻笑着，用摸狗狗的力度揉了揉杰森后脑勺的头发。 　　“好。” 　　还有这种好事？ 　　艾希快乐的想到。 　　杰森笑了，声音闷闷的。 　　他想要将艾希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却克制的不敢用力。 　　她那么瘦，看上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骨头。 　　他不敢用力，生怕伤到她，只是克制的环在她的腰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说她爱他，不会离开他。 　　即使是假话，也必须是真话。 　　月光透过昏暗的窗照在了他的背上，阴影打在了雪白的墙面上，他宽广的背将她遮的严严实实的，像是只有一个人一样。 　　杰森能够感受到怀里姑娘的存在，良好的记忆力让他不用去看也能够想象出她的模样。 　　这个大胆的，莽撞的，敢于欺骗他的姑娘，有着一双褐色的双眼和一头棕色卷曲的中短发。 　　当她对他的笑的时候，光洒在她的身上，天使一样。 　　他这样的人，也生出了些被救赎的幻想。 　　就好像他从未坠落一样。 　　作者有话说： 　　文案上的掉马还早呢哈哈哈哈哈哈，抱有期待不是挺好的嘛～ 　　桶的行为不正常后文会解释，耐心等待噜～ 第8章 第八夜 　　“这里是夜翼。” 　　四处无人的黑夜中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被喷成蓝色的纹案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黑色的紧身衣下是极富有力量感的肌肉。 　　夜翼，本名理查德·格雷森，昵称为迪克，曾用代号【罗宾】，现在则是布鲁德海文的标志性义警。 　　闪烁着电芒的卡里棍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他的眉头紧锁，唇角下压，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 　　“已到达目标场地。” 　　夜翼站立于高塔之上，俯视着这座城市，面具下的眼睛微眯。 　　“人去楼空了，红头罩帮也许是事先知道了什么，现在已经全部撤离据点。” 　　他的耳朵中放置有隐藏的耳麦，里面传来了蝙蝠侠的声音。 　　【“搜寻现场。”】 　　夜翼的表情看上去更臭了。 　　他一点都不希望来做这种差事。 　　“B，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会因为那件事而争吵。” 　　他并没有听从昔日搭档兼上司的命令，甚至准备教育对方一顿。 　　【“服从命令，夜翼。”】 　　哈，又是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语。 　　夜翼在心中冷笑着，实际上他也确实笑出了声音。 　　“我并不觉得杀了企鹅人有什么错误。” 　　他注视着手中的卡里棍。 　　迪克时常感觉自己很累，无论是在与日渐暴力的蝙蝠侠的交谈，还是面对死而复生后疯了的弟弟。 　　每当他注视着女友因小丑而被打断的脊梁，他都忍不住会产生杀了那个罪犯的想法。 　　然而他不能。 　　【“他的死引发了血腥一周！”】 　　蝙蝠侠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 　　“他的父亲也死于企鹅人的陷害，这不是扯平了吗？” 　　这里所说的‘他’，是指杰森·陶德。 　　在杰森于众目睽睽下枪杀企鹅人之后，迪克震惊之余一直在寻找他为何那么做的原因。 　　迪克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红头罩帮离开前的遗迹，并试图从中调查出一些信息。 　　然而他失败了，他顶多能看出来走的很匆忙，而为何匆忙的原因却看不出来。 　　【“嘿，先别说那个了，看我发现了什么！”】 　　另一道声音切入了传话频道。 　　声音的主人名为提姆·德雷克，现任【红罗宾】，同时也是蝙蝠侠的第三任罗宾，杰森死后的接班人。 　　迪克抿紧了唇，看着提姆从加密通道中传来的录像。 　　里面戴着红色头罩的正是他们的兄弟，曾经的二代罗宾，现在堕落的【红头罩】，杰森·陶德。 　　提姆坐在蝙蝠洞的座椅上，一帧一帧的观察着杰森当时与红头罩帮的人之间的交流。 　　“他看上去很平静......” 　　与蝙蝠侠所说的应被关进阿卡姆的疯狂截然相反。 　　“哦，他走了。” 　　监控画面中的红头罩在时间到达五点时离开了画面，提姆连忙切换出相应街道的画面。 　　“啧，他发现了监控。” 　　最后一道画面追踪到红头罩所走到的一处巷子，然后对方冲着监控器比了个中指，监控器就被什么东西给暴力破坏了。 　　提姆叹了一口气，重新倒回了椅子中。 　　自从血腥一周发生后，他已经连续一个周只睡3个小时了。 　　虽然他只有十七岁，但是在场的人好像都把他当成年社畜使用。 　　“最后的录像是在市政区......” 　　蝙蝠侠的通话中传来了犯人的痛呼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提姆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的仍在思考着，或者说他已经听习惯了。 　　自从杰森杀人那一天起，蝙蝠侠下手就更狠了，不再是一种惩罚的力度，而是奔着打不死就行去的。 　　他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明眼人几乎都能看出来。 　　提姆的手划出了另外的几张监控，快速闪过的画面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蓝色的倒影。 　　他喃喃道：“他的行动路线怎么这么诡异，总是在赶时间，就像急着回家一样......” 　　当这个结论被推导出来的时候，通讯通道里的三个人都失去了声音。 　　回家？ 　　可是，他明明在这两周内一次都没有回过韦恩庄园。 　　【“我会找到他。”】 　　夜翼的声音在寂静的通讯通道中响起。 　　【“夜翼退出通话。”】 　　迪克叹了一口气。 　　米拉非常纠结。 　　从那天偶然猜出来艾希男朋友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就一直在纠结。 　　她旁敲侧击的问过艾希有没有知道对方的身份。 　　然而学生时代立志学犯罪心理以后当fbi的艾希却根本没有get到她的试探。 　　米拉数次欲言又止，想要告诉艾希这个事情，却害怕事情暴露后她会受到帮派大佬的报复。 　　街边的小吃店在中午是客流量最鼎盛的时间，到了下午人流量就变得稀少。 　　米拉撑着下巴观察着艾希。 　　她最近看上去比两周前那副样子好太多了，至少在米拉的投喂和杰森调整的营养均衡下脸上总算是有了点肉。 　　“怎么了？” 　　艾希合上了手上的报纸。 　　哥谭最近的死亡数字和黑门监狱接收的人数都比之前翻了几个翻。 　　然而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哥谭政府竟然还要减少社会开支，使得底层群众的生活更加的雪上加霜。 　　不说远了，米拉的小吃店所要交的税就有30%之多。 　　若不是她还有其他一些收入，根本没办法生活下去。 　　米拉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实际上她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十分的紧张。 　　“没什么，就是刚刚看了一本小说，那个女主和你有点像。” 　　艾希抬手将报纸丢回了放报栏。 　　“讲讲。” 　　米拉：“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就是一个平民女生爱上了帮派大佬的故事而已。” 　　艾希闻言停下了自己正在擦拭桌子的行为。 　　她将掉下来的头发拨回耳后，褐色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桌子。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然后呢？” 　　米拉转过头去，她怕自己的表情露馅，“然后，最后那个大佬厌弃了女主，并且女主也发现了大佬对她的欺骗，最后女主被沉海了。” 　　艾希抬起头，看向米拉，撇着嘴吐槽道： 　　“这什么故事啊，写得好烂。” 　　米拉打着哈哈，“对啊，怎么会有写得这么烂的故事呢。” 　　她觉得艾希应该听出来自己的意思，再说多了就不好了。 　　至于听不听得进去，人各有命，作为朋友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实际上，艾希确实听出来她的话中意思是什么了，就是在理解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偏差。 　　艾希心想：没想到大佬失忆之后还是那么有威严，米拉这种粗神经的家伙都能看出来他不是常人。 　　她用力的将肥皂水泼到桌子上，用抹布擦着桌面。 　　但是米拉搞错了。 　　不是大佬欺骗了她，而是艾希欺骗了他才对。 　　胆大包天不要命的人，是她。 　　这两周来她所过的生活就像做梦一样。 　　不会突然跳出一个人要抢劫或者做些更过分的事情，不会穷到被房东扫地出门睡桥洞，不会连一顿正常的饭都吃不起。 　　艾希清楚知道如果大佬恢复记忆，她的处境将迅速的变得危险。 　　那又怎样？ 　　她的大脑无比清醒的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她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一直都有数。 　　她只是想活下去，想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活下去。 　　这有错吗？ 　　没有错！ 　　在哥谭，想当一个好人，只会像她那对伸张正义的律师父母一样死去。 　　就算想当一个不被染黑的人，像曾经的她一样，都会被这个社会欺负的满脸是灰。 　　艾希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污水滴在了被擦到反光的桌子上，反射出了她面无表情的脸和褐色眼睛中深埋的疯狂。 　　到下班的时间时，快餐店的玻璃门再次被敲响。 　　杰森摘下了戴在头上的摩托车头盔，对着艾希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艾希下意识看了一眼米拉，发现后者早已经跑不见影了。 　　她推开了门，风铃在门推动时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响。 　　艾希低头摸了一把摩托车的后座。 　　“你想起来怎么开摩托车了吗？” 　　她注视着杰森挺直的后背。 　　杰森没有回头，只是把头盔递给艾希。 　　“我很久之前就会了，最近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 　　艾希捧着头盔。 　　杰森透过后视镜能够看到她挑起的唇角。 　　哪有女朋友会在知道男朋友没有康复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马脚露出来了都不知道。 　　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不戴上头盔吗？” 　　艾希摸了摸头盔，艳红色的像血一样。 　　“不想戴，太闷了。”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搂住散发着热量的躯体，猫咪撒娇一样的讨好的蹭了蹭他的后背。 　　杰森浑身一僵。 　　他向下低了低头，发现某人的手正拍在他腹肌上。 　　还摸了两把。 　　“好摸吗？” 　　他幽幽的说道。 　　艾希闻到了硝烟的气味，正透过温热的体温扩散在她的鼻尖。 　　她在思考对方今天是不是重拾旧业去火拼的时候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问题。 　　所以艾希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好摸。” 　　杰森将头盔反手戴在了她的头上。 　　把小流氓的脸和他的后背隔了一层距离。 　　“好摸就抓稳了，咱们回家！” 　　摩托车启动的轰鸣声与艾希的尖叫声叠加在了一起，让杰森忍不住露出了充满快意的笑容。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当场就报了才是他的作风。 　　哼，占他便宜。 　　作者有话说： 　　杰森：你还摸！ 　　艾希：我就摸！（理不直气也壮） 第9章 泡芙 　　“Jay，如果有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呢？” 　　艾希坐在餐桌旁，撑着腮帮子看着正在做饭的杰森。 　　后者切菜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问题而停滞。 　　“你在说你自己吗？” 　　艾希眨了眨眼，“算是吧。” 　　杰森将切好的蔬菜倒进了锅中，“让我想想你最近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 　　杰森：“为了不刷碗谎称下楼倒垃圾？” 　　艾希：“不是，我不是谎称，我把垃圾倒出去了。” 　　杰森：“嗯......又偷偷晚上看书？” 　　艾希：“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明明挡住了门缝，不会透光才对！” 　　杰森：“啊哈，不打自招了。我再想想，你是不是偷偷把我放在冰箱里的布丁吃了？” 　　艾希心虚的四处漂移的眼神足够说明事情了。 　　杰森哼了一声，把剩余的面包切成条塞到烤箱中。 　　“除了这个不会还有别的吧？小流氓。” 　　此人还在记仇她刚刚摸他腹肌的事情。 　　观察者艾希确认完毕。 　　艾希瘫在桌子上化成了一滩艾希饼。 　　“大侦探，我算是服了你了。” 　　她怨念的往上翻了个白眼，“还有什么是你调查不出来的？” 　　有啊，比如说你的真心。 　　杰森笑了笑，把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拎，接着把做好的饭往桌上一放。 　　“吃饭吧，冰公主（princess ice）。” 　　公主本人完全没有公主的自觉，反而倚靠在杰森的身上，享受男朋友的喂饭服务。 　　“我是公主的话，你是王子还是骑士？” 　　艾希笑嘻嘻的用手戳了戳他的侧脸。 　　哎，明明看上去那么严肃冷峻，脸倒是挺软的嘛。 　　她不光享受服务，还对提供服务的人动手动脚，尽显恶霸本质。 　　“都不是。” 　　杰森作为一个热爱名著的文艺青年，并不热衷于幼稚的角色扮演。 　　他垂眸抓住了艾希乱动的手，森林般的眼睛中满是笑意。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小流氓。” 　　艾希撇了撇嘴，“你可真喜欢给人取外号，让我数数你都给我取了多少个了。” 　　她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数了起来。 　　“冰公主，小流氓......怎么才两个啊，我一直以为还挺多的呢！” 　　杰森悠闲的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 　　事实上，他还叫过她小骗子和小女孩，因为只在心里叫过所以艾希并不知情。 　　小骗子本人并不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在杰森本人都有意识的转移话题后还想追问一个答案。 　　她讨好地捧着他的脸，啾啾两口一边一个，“告诉我嘛，如果有人骗你，你会怎么办？” 　　杰森伸手把泡芙丢到她嘴里，瞥了她一眼，“这么想知道？” 　　都这么贿赂他了，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个并不会让她开心的答案吗？ 　　艾希被他盯的莫名有些畏缩，但还是说道：“嗯。” 　　杰森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有人骗我，那我一定先抓到他，然后在保证他清醒的时候敲碎他全身的骨头。” 　　艾希听的全身一凉，默默移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把他灌进水泥柱里，最后扔到湾区里。” 　　杰森看着一点点往外移动的艾希，感到一些好笑。 　　“不是你问我的吗？现在怎么害怕了。” 　　艾希瞥了他一眼，然后恭恭敬敬的把自己偷拿的泡芙递给他。 　　杰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真做亏心事了？” 　　艾希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肯定没有啊，就是先讨好讨好你。” 　　杰森叹了一口气，他太清楚小骗子在想什么了，他虽然很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是个什么构造，但显然他不能。 　　“我不吃泡芙。” 　　他伸手揉了揉艾希的头发。 　　原本枯黄的头发最近被养的光滑了不少，棕发姑娘被他揉的一愣。 　　“什么意思，不接受贿赂吗？” 　　艾希啊呜一口吃掉了泡芙。 　　杰森摇了摇头，“不是，上面的惩罚措施还有一个前提条件的。” 　　昏暗的灯光照得男人冷硬的侧脸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碧绿的眼睛就像艾希小时候见过的草地一般美丽。 　　“前提条件是，欺骗我的人不是艾希·布莱克。” 　　杰森·陶德微微前倾，用手将愣住的艾希往下按了按，亲吻上了她还带着奶油味甜香的唇。 　　“你可以欺骗我，艾希。但是不要把我骗得裤衩都没了就行，我还要体面的接你下班呢。” 　　艾希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才不信。 　　杰森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有些东西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 　　虽然被掩饰过了，但他还是能看出来。 　　艾希不可能会随便翻他的东西，就算她翻了，他也看不出来。 　　她在侦查与反侦察方面的天赋让他这个精于此道的人都自叹不如。 　　与艾希天衣无缝的操作比起来，这个拙劣的掩饰简直不要太显眼。 　　杰森的右手摸上来放在后腰的枪管，眸色沉沉。 　　或者，对方根本不想掩饰，更想让他发现他来了。 　　“滚出来，格雷森。” 　　果不其然，玻璃窗被慢慢推动，后面露出了一只大蓝鸟。 　　对方有些尴尬的对着正瞄准自己的杰森打了个招呼，“嗨，小翅膀，要不你先把枪放下来？” 　　杰森皱紧了眉，“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是那个替代品查出来的？” 　　迪克听到【替代品】提姆正非常不满的在频道中发出了一声啧。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事实上，并不是小红发现的......” 　　哈，那是谁呢？还剩下谁呢？ 　　杰森几乎要冷笑出声。 　　还能是谁呢？除了世界第一侦探，他亲爱的养父，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还有谁能做到？ 　　哦，他差点忘了，布鲁斯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养父了，他亲自驱逐了他这个叛逆者。 　　“现在滚出去，我可以不追究你擅闯民宅的罪行。” 　　迪克一脸惊悚的看着他，“说真的，你竟然和我说擅闯民宅？” 　　杰森面无表情的开始倒数，“三，二......” 　　在数到一之前，迪克一个后空翻直接翻出了玻璃。 　　“嘿！我只是来通知你双面人越狱这件事情而已！” 　　杰森抿紧了唇，并不领他的情。 　　“一。” 　　夜翼消失在了夜色中。 　　然而杰森知道，他此行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告诉情报。 　　杰森仔仔细细的在自己的卧室里搜寻了一圈，果不其然发现了至少有50个监控和窃听器。 　　他对着这对小零件呵呵一笑，“fxxk batman.” 　　随即毫不留情的摧毁了这堆小礼物。 　　原本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他躺在床上，抬头就能看到放在一旁的相框。 　　里面是笑得灿烂的13岁艾希和她的父母。 　　而现实是艾希的父母死于双面人之手，原本拥有光明未来的艾希也被生活蹉跎得不成样子。 　　杰森烦躁地转过身。 　　“双面人......” 　　这些罪犯，早就该下地狱了。 　　如果法律与正义无法审判他们，那就由他来。 　　反正他也是罪犯，同样会下地狱。 　　至于报酬...... 　　只要艾希能够再次笑得像那张照片里一样灿烂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桶哥真的很喜欢给人起外号xd，未来他俩之间会有更多的外号 　　艾希的英文读法是【athey】意思是爽朗乐观，和冰【ice】读音有点像。 　　阿卡姆骑士桶：骑士竟是我自己.jpg 　　桶光速白给，然而小骗子不信（。 第10章 噩梦惊醒 　　“艾希，活下去。” 　　年轻的律师夫妇看着他们唯一的女儿，眼中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 　　“妈妈？” 　　艾希看着平常强势的不得了的女人拿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鲜血从女人倒下去的身体中涌了出来。 　　“艾希，家里的资金都放在你知道的那个地方。” 　　温文尔雅，会带着她一起看书的男人颤抖着拾起了女人尸体旁的枪。 　　艾希挣扎着，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流下。 　　“别这样，别这样！不要留我一个人！” 　　她嘶吼着，却无法阻止男人的动作。 　　“艾希，爸爸妈妈爱你。” 　　男人微笑着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一半脸完好而另一半脸呈烧伤状态的男人用力地固定住艾希的脸，让她直视那倒在血泊中的夫妇。 　　艾希想要闭上眼睛，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撑开眼皮。 　　双面人附在她的耳旁说道：“那把枪里还有最后一枚子弹。” 　　语毕，就松开了对艾希的束缚。 　　艾希几乎没有一点迟疑的就奔向了那炼狱般的地方。 　　血，全都是血，还混杂着些许白色的脑部组织。 　　她几乎要吐出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涌出，却激不起双面人的半分怜悯。 　　艾希在血泊中摸索着，举起了沾满父母血液的枪。 　　她在颤抖，眼睛中充满了恨意。 　　艾希举着枪，枪口对准了父母昔日的好友，也是如今的弑亲凶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哈维·丹特，回答我！！” 　　哈维·丹特向她饱含歉意的鞠了一个躬，看上去绅士范儿十足。 　　“哦，艾希，我亲爱的小艾希，我真的非常抱歉。” 　　然而转瞬间，他的神情又变得狰狞。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在那场小丑操纵的爆炸中失去了一切的哈维·丹特已经死了，而活下来的是他【双面人】！ 　　“瑞秋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被绑架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他愤怒的咆哮着。 　　哈维·丹特已经彻底疯了，他不再是那个希望哥谭变得更好的光明骑士，也不再是那个会关心艾希成绩的邻家叔叔。 　　现在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罪犯。 　　面对他无厘头的指控，艾希的回答是握紧手中的枪。 　　鲜血浸湿了她的手掌，让枪几次要从她的手中滑下去。 　　“所以你要报复我的父母，就为了你自己的臆想。” 　　她的父母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料到哈维身上会发生的灾难？ 　　并且就算预料到了，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又怎么去救他？ 　　疯子的逻辑与常人不同，哈维，不，双面人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而已。 　　“艾希，我亲爱的艾希。” 　　暴怒后的双面人又变回了那副邻家叔叔的好模样。 　　“你还记得正当防卫的界定吗？” 　　回答他的，是一颗毫不犹豫的子弹。 　　杰森结束了夜晚的安排，悄悄地从窗外翻进了自己的房间。 　　突然，他听见了一些较为隐秘的声音。 　　杰森将自己的行头放到一边，站立在墙边凝神静听。 　　待到听清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因为他听到，艾希在哭。 　　考虑到对方还在睡梦中，他也没有敲门，而是小动作地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艾希裹在被子里面，哭得稀里哗啦，脸都憋红了。 　　杰森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裹成茧的艾希。 　　艾希·蚕宝宝·布莱克向他的方向挪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一只手伸出来，迅速地抽走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紧接着，蚕宝宝中就发出了响亮的擤鼻涕声。 　　杰森：...... 　　无视他？ 　　他走过去，直接掀开了蚕宝宝的外壳，露出了里面一脸呆滞的艾希。 　　“晚，晚上好？” 　　她有些不知所措，刚从噩梦中醒来甚至还带着鼻音。 　　杰森：不赞同的眼神.jpg 　　“做噩梦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坐在艾希身边，看着她继续抽纸抹眼泪。 　　哪能啊，谁知道您老会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艾希没敢吭声，只是继续抽纸。 　　结果纸盒被某人一把夺走。 　　“......你还给我。” 　　她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抢。 　　可惜毫无杀伤力，毕竟她两只眼肿得像桃子。 　　杰森垂眸，将纸巾盒子举得更高了一些，看着艾希够不到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答应再次做噩梦来找我，我就还你。” 　　还有下次？ 　　艾希自闭似的重新钻回被窝。 　　......又被某人给拽了出来。 　　“我要睡觉，你烦不烦啊！” 　　不知是不是睡懵了的原因，艾希气得一把糊在了杰森的胸大肌上。 　　杰森：还有空耍流氓，那看来还行。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将艾希身旁的被子连着自己一起裹了进去。 　　“睡吧。” 　　并且很无赖的带着她一起枕在了枕头上。 　　艾希，艾希想用脚踹他。 　　“你穿着明显从外面回来的衣服，我这是睡觉的床！” 　　她又委屈又生气，看上去眼睛更肿了。 　　杰森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明天我会洗出来的，保证干干净净，现在快睡吧。” 　　艾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对方那迷之老父亲的慈祥目光下退缩了。 　　最后嘟嘟囔囔地抱紧了他的腰。 　　“晚安。” 　　杰森也闭上眼睛。 　　“晚安。” 　　走出阿卡姆前，双面人遇到了正在遛弯的小丑。 　　他只想大骂一声晦气，然后径直离开。 　　但是小丑不觉得晦气，甚至还笑嘻嘻的拦住了双面人的路。 　　双面人本就是因为小丑引发的爆炸而堕落成反派的，故而对他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让开。” 　　他冷冷的看着小丑。 　　“oh～不要这么严肃嘛！” 　　小丑不自然地舔了一下唇，眼中泛着些好奇的光。 　　“让我猜猜你这次出去是想干什么呢？” 　　双面人不想在这里听他废话，只想尽快离开这个精神污染源。 　　“你也想去瓜分企鹅人的遗产，对不对？” 　　双面人瞥了他一眼，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小丑性质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自从被小蝙蝠抓进阿卡姆，他很少有乐子能够玩了。 　　眼前的双面人，不就是个现成的乐子吗？ 　　“啊哈，看来并不全是。” 　　他神经质地转动着眼珠，手指伸出去点了点双面人的胸口。 　　“你是发现了什么新的可口的小饼干吗？” 　　当然，小丑所说的小饼干并不是真正的小饼干，而是一个代称。 　　就比如，那个死而复生的与家人反目成仇的二代罗宾。 　　双面人打下了他的手指。 　　“她可比什么小饼干厉害多了。” 　　小丑兴奋了起来，“她？喔......双面人，我亲爱的哈维，你恋爱了吗？” 　　对方不置可否的一笑。 　　被烈火烧得狰狞的左脸与完好无损英俊的右脸表情第一次达到了一致。 　　“她？她才不是什么恋爱对象。” 　　他面带嘲讽，以及微妙的怜悯。 　　“她和我很像。” 　　至于是一样的疯，还是一样的正义。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终于要进主线剧情了（哭） 第11章 look back 　　快餐店的生意在早上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人烟稀疏。 　　故而前台只有艾希一个人，米拉则窝在后厨看手机。 　　艾希微笑着将包装好的食品递给客人，后者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就在客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玻璃门处的风铃声响起。 　　艾希习惯性的仰着笑脸看向门口。 　　“砰！” 　　像是喷泉一样的血液溅在了柜台上。 　　拿着刚出炉的汉堡的客人倒在了地上，头上的血洞中流出红白相间之物。 　　口哨声从门口传来。 　　硬币被抛起又被扣在手中的清脆声音像是昨日的噩梦重现。 　　一只严重烧伤的手拿起了被鲜血浸湿的牛皮纸袋。 　　“哦！刚出炉的好东西可不能这么糟蹋。” 　　半张脸温和英俊，半张脸狰狞恐怖，双面人早已换下了阿卡姆的病人服，现在正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着艾希。 　　艾希用脚将身后微微打开的门给带了过去。 　　他的手下在双面人的示意下走了过来。 　　“艾希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 　　艾希抿了抿唇，避过了打手向自己伸出的手，褐色的眼睛注视着双面人。 　　“我自己走。” 　　看到手下们向着她身后的门走去，艾希撇过头不再看那里。 　　米拉作为一个合格的哥谭人，现在估计已经快要跑出这个区了吧。 　　......她的手机就放在后厨，紧急呼叫是杰森的，米拉应该能通知到。 　　他……会来救她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而是恶名昭著的双面人。 　　艾希嘲讽似的笑了。 　　哈哈，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幻想。 　　怎么可能有人来救她呢？ 　　不可能的。 　　只是区区建立在欺骗上的感情罢了。 　　米拉在奔跑。 　　作为一个合格的哥谭人，别的都可以不会，但是长跑一定要会，毕竟活下来可就靠这个技能了。 　　她紧紧地握着一个灰色的手机，躲在闹市的卫生间内。 　　“哈，哈......应该，应该甩开了吧？” 　　米拉碧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惊恐。 　　在听到枪响声的那一刻她就惊醒了，市政区居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双面人的声音更是令她跑出了人生中最佳成绩。 　　“对了，对了，我得找个帮手......” 　　但在哥谭，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去得罪一个超级反派呢？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帮个小忙，这种忙万一帮不好，可是会小命不保的！ 　　“谁，等等，对了，艾希的男朋友！” 　　米拉颤抖的手胡乱的按在解锁键上，却发现根本开不了机。 　　她试着回忆艾希的开机手势，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 　　分不清是奔跑还是紧张而流出的汗液顺着米拉的头发滴进了她的眼睛里。 　　米拉用力地眨了一下眼。 　　她发现锁屏上有个小小的紧急呼救符号。 　　“拜托，拜托！” 　　米拉几乎要拿不稳手机。 　　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个电话打不出去的话，艾希的生命希望会接近于无。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用食指点上了紧急呼救。 　　“嘟嘟～” 　　等待的忙音响了一会儿之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喂？艾希？怎么了？” 　　有些闷闷的声音从电话的对面传来。 　　米拉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捏着手机，声嘶力竭的喊道：“求求你救救艾希！她被双面人带走了！！” 　　就在米拉的求救电话打通前，红头罩正举着枪对准红罗宾。 　　“替代品，你应该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吧？” 　　他在冷笑，语气中带着一点火星就可以点燃的硝烟味。 　　红罗宾警惕地伏低了身体，双手握紧了长棍和蝙蝠镖。 　　“头罩，不要冲动。” 　　红罗宾心中暗暗叫遭。 　　虽然在行动前就想过会出现现在的情形，他也尽量避免见面，却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然而就在这时，红头罩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一般来说艾希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杰森愣了一下。 　　电话铃声在他们对峙的时候依旧响个不停。 　　红罗宾先退一步，他耸了耸肩说道：“暂时停战，你先接完电话。” 　　杰森哼了一声，抬手在自己的头罩侧面按了一下，接触了声音的伪装。 　　“喂？艾希？怎么了？” 　　从电话对面传来的却不是艾希的声音，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的尖叫。 　　“求求你救救艾希！她被双面人带走了！！” 　　什么？ 　　谁被带走了？ 　　过大的信息量使杰森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举着枪冲到了门外，完全不顾原地还剩一个红罗宾。 　　后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毕竟对方一直表现得足够冷静。 　　他追出去，只吃到了一嘴摩托车尾气。 　　“咳咳，头罩！不要冲动！” 　　然而杰森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他了。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现在每浪费一秒，都是在耽误救援时间。 　　红罗宾不是个蠢人，当然不会做出拦车这种行为。 　　就算他拦了，以他们现在的恶劣关系，对方估计会毫不犹豫的从他身上轧过去。 　　所以他只能看着杰森坐在摩托车上绝尘而去。 　　然后在通讯频道中回复一句“红头罩疑似追踪双面人而去。”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在频道内响起。 　　【“红罗宾，跟上他。”】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他有出格行为，阻止他。”】 　　蝙蝠车启动的轰鸣声透过通讯器传到了频道内每个人的耳朵中。 　　红罗宾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红罗宾收到。” 　　侦探的头脑在快速地运行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逐帧分析。 　　红头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关掉了声音伪装，那么对面的那个人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打电话的人并不是【艾希】，应该是她的同事或者朋友，因为【艾希】被绑走而发出的求救。 　　这朋友够仗义啊。 　　他骑在罗宾摩托上，快速刮过的风吹的他脸有些痛，如果不是带着头罩，估计头发也会乱成一团。 　　将已知的情报汇总到一起，他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让他忍不住在频道内问出声。 　　“那是他女朋友？” 　　一道笑声从他的耳机中传来，来自他们的大哥，【夜翼】迪克·格雷森。 　　“你没有猜错，那确实是他女朋友。” 　　迪克想起自己试探杰森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揍了一顿的事情，顿时有点牙酸。 　　“......而且看样子小翅膀是认真的。” 　　红罗宾的视野中已经出现了电视塔的外轮廓。 　　他嘟囔了一句。 　　“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红头罩的精神本来就在不稳定的边缘徘徊，如果这个时候女朋友再死在双面人的手上，那就糟糕了。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小鸟们的讨论。 　　【“她不会有事的。”】 　　黑暗骑士隐藏于头盔后的眼睛中满是复杂。 　　如果这个艾希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艾希·布莱克】的话。 　　作者有话说： 　　今年的计划是写两篇衍生和一篇原创（沉思），原创文案已经放专栏里啦，有感兴趣的可以点个收藏～ 第12章 女儿 　　刚刚从上东区处理完一场火拼的蝙蝠侠坐在蝙蝠车中正向着市政区赶来。 　　他调在自动驾驶模式上，眼睛飞快的浏览着双面人和【艾希·布莱克】的资料。 　　手握奖杯的女孩的面孔与监控中女人的面孔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杰森的女朋友艾希和【艾希·布莱克】确实是一个人。 　　这个认知令他忍不住叹息出声。 　　蝙蝠侠，不，布鲁斯向后靠在蝙蝠车的座椅上。 　　回忆起了那段过往的时光。 　　【“布鲁斯，如果我的女儿能像艾希一样就好了。”】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茶，布鲁斯·韦恩久违的与哈维·丹特谈话。 　　不是作为新人哥谭市长与他背后的投资人。 　　而只是作为朋友之间的谈话。 　　他们当时都致力于将哥谭变得更好。 　　虽然因为瑞秋的原因布鲁斯并不是很喜欢他，但也不能否认作为精英律师的哈维拥有出彩的能力。 　　【“哈，你在炫耀吗？向我炫耀你与瑞秋将会有个孩子这种事？”】 　　年轻时的布鲁斯·韦恩撇了撇嘴，甚至想对他翻一个白眼。 　　对于这位击败他成功获得瑞秋青睐的家伙，别怪布鲁斯没有什么好态度。 　　哈维笑得很开心，他说这句话确实有这个目的，但更多的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 　　【“也不全是。我只是为艾希感到骄傲而已。”】 　　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 　　【“那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真正的天才。”】 　　布鲁斯·长子叛逆期·韦恩：我就看着你说。 　　呵呵，炫耀的嘴脸已经显现出来了你。 　　哈维一脸骄傲的从艾希拿了多少奖说到她又通过运用自己的知识帮助了多少人。 　　【“你知道吗，布鲁斯，她昨天还告诉我，以后想要当一个fbi，那样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布鲁斯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拿起一块小甜饼，【“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哈维一脸正色，还清了清嗓子。 　　【“我当然是说，哦，亲爱的，你当然能够做到！fbi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你一定会是那群该死的罪犯的裁定者！”】 　　他们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哈维才继续说道：【“我多么希望未来的哥谭能够有更多像艾希一样幸福的孩子啊。”】 　　布鲁斯向他遥遥举起了茶杯，【“这正是我们所要做的事情，让哥谭变得更好。”】 　　昔日的光明骑士与黑暗骑士高高地举着茶杯碰在一起。 　　就连那遥不可及、不可能会实现的理想，都染上了些许金色的光芒。 　　他曾以为一切都会变好的。 　　直到那场爆炸让哈维失去了一半完整的身躯，以及当时已经怀孕的未婚妻。 　　光明骑士折戟，双面人苏醒，瑞秋永远沉睡在了那场爆炸中，只剩下他。 　　只剩下蝙蝠侠。 　　蝙蝠侠闭上了眼睛，将多余的感情从头脑中撇开。 　　艾希·布莱克是哈维从小看着长大的。 　　在布莱克夫妇谋杀案中，双面人让曾经志同道合的好友相继自杀，令当时15岁的艾希目睹了一切。 　　双面人没有杀了她，反而被她用枪打中了内脏。 　　为什么单独放过了艾希？ 　　他连曾经关系最好的布莱克夫妇都杀了，为什么只剩下了艾希？ 　　【“真正的天才！”】 　　【“我的女儿”】 　　【“罪犯的裁定者”】 　　一个荒诞的猜想出现在了蝙蝠侠的心中。 　　哈维·丹特......双面人，不会是想要艾希·布莱克成为第二个他吧？ 　　“艾希——，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却变得比以前更差劲了。” 　　双面人坐在电视台顶楼的播报台旁边。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枚古制式的硬币，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正在放松手腕的艾希。 　　艾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也许是这段时间活得太安逸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把刀放在身上了。 　　这也就导致她现在除了拳头没有别的武器可以使用。 　　“以前？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她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播音室现在的情形，开始思考哪条路线能够获得武器。 　　然而一脉相传的思考模式则意味着她能够想到的，双面人也能够想到。 　　所以她所能得到的具有攻击力的物件并不存在。 　　“哒！” 　　双面人抛起了硬币，指甲与硬币间的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微笑着接住了硬币。 　　“艾希，亲爱的，你还记得你的本领是谁教给你的吗？” 　　褐色的眼球这才慢慢转动朝向了他。 　　双面人对于她终于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感到满意。 　　艾希慢慢扯起了唇角。 　　冰冷的，不带一丝笑意的。 　　“当然记得，亲爱的哈维叔 叔 。” 　　双面人笑得像个小孩子。 　　他高高地抛起了硬币，剑兰花与忒弥斯女神的雕刻面在阳光中交替的反转着。 　　金属上散发出来的光照亮了艾希褐色的眼睛。 　　双面人英俊的半张脸也一并被照亮。 　　“我教过你吧，在法庭上要时刻面带微笑，用强大的自信击败对方。” 　　他抬手接住了硬币。 　　“而你呢？你这五年来竟然沦落成了一个、让人连踩一脚都嫌脏的蝼蚁！” 　　苍蓝的眸子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艾希对此只感到有些好笑。 　　她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啊？ 　　这个罪魁祸首在这里恨铁不成钢是在搞笑吗？ 　　她的父母如果没有因他而死去，她家的财产如果没有被吞并，她如果没有被赶得如丧家之犬似的逃亡...... 　　艾希闭了闭眼睛，升腾起的愤怒之火烧得愈发旺盛。 　　【“作为一个合格的律师，我们在谈判时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破绽。”】 　　【“提问！如果己方确实存在无法弥补的缺陷，我该如何误导对方律师？”】 　　【“好问题，首先我们要做到的就是冷静......”】 　　冷静。 　　艾希睁开眼睛，褐色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样子。 　　她注视着双面人，嘴角逐渐上扬。 　　老师，哈维·丹特，叔叔。 　　你那痛苦的灵魂囚于躯壳中太久了，就让她来帮你解脱吧。 　　作者有话说： 　　本文时间线打乱，照著作者思路来就行xd 　　瑞秋是蝙蝠侠的青梅竹马，布鲁斯和哈维竞争输了，后者在本文时间线内已经和瑞秋订婚了。 　　然后瑞秋死了，哈维成了双面人，布鲁斯只剩自己。 　　叛逆长子是迪克，当时还没有收养杰森。 　　剑兰的花语是正义，而忒弥斯女神是司掌秩序的审判与裁决之神，也是法律与正义之神。 　　双面人曾经是个当哥谭市长的律师，为正义而战的那种。 　　艾希起杀心了。 第13章 谈话 　　哥谭的天空上弥漫着轻微的雾气，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涂上了一层灰，带着令人不适的潮湿与压抑。 　　杰森·陶德隐藏于头罩后的眼睛注视着电视塔。 　　那里已经被双面人的部下占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从后座中拿枪时，一道黑影降落在了他的眼前。 　　“来得挺快啊。” 　　杰森讽刺地一笑，对方却没有搭理他。 　　与此同时，罪犯们被击打而发出的惨叫声穿进了他的耳中。 　　他耸了耸肩，加入到了殴打罪犯小分队的行动中。 　　蝙蝠侠在以飞快的速度完成现场的清扫后，沉默地站在电视塔的门口，双手紧握成拳，像一座雕像一样的站立着，阴沉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叛逆的养子。 　　杰森感到不快，他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总之就是不快。 　　于是他抽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蝙蝠侠。 　　“不要挡路，蝙蝠。” 　　沉默的黑暗骑士这时才动了起来。 　　钢铁般强硬的重拳直直的朝着红头罩挥去，被对方躲过去后回敬了一记肘击。 　　“头罩，你不冷静。” 　　他像是在教育自己的罗宾一样点评着杰森的行为。 　　这无疑是在杰森本就要爆炸的情绪上火上浇油。 　　他被激怒了。 　　明明都已经不把他当作是家人了，还在这里管教他？ 　　他以为他是谁？ 　　“哈，我冷不冷静关你什么事？你还当我是你的士兵吗？！” 　　红头罩的左腿蹬地后前冲，一记利落的侧劈被蝙蝠侠用手臂挡下。 　　而他则在这被挡下的空中停滞时间中，毫不犹豫地抽枪射击向对方。 　　无奈对方的蝙蝠战甲采用的是最先进的防弹材料，子弹击打在上面就像蚊子叮在了大象的皮肤上一样不痛不痒。 　　好吧，可能心理上带来的疼痛比生理上的要多的多。 　　蝙蝠侠不再说些什么，两人打斗的程度愈发激烈了起来。 　　只是，也许灰白镜片后的眼睛中会带出些许的不敢置信与难过。 　　但是红头罩并不是一个甘于沉默的人，他心中的火需要发泄，不然迟早将他的灵魂燃烧殆尽。 　　“滚开，蝙蝠。” 　　他用枪抵住蝙蝠侠的下巴，而后猛地向上一抬，随即又被对方的扫堂腿踹到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匍匐在地上。 　　对方完全没有收住力度的踢击让他觉得自己肋骨像是断了一样的痛。 　　鲜血漫上了喉咙，被杰森咽了回去。 　　他抬手按了按腹部，他要把‘好像’收回去，他的肋骨就是断了。 　　才刚长好没几天，怎么又断了。 　　他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避免断掉的骨头插到他的内脏了去。 　　自从他杀了企鹅人之后，他们之间动手的次数直线上升，双方也不再收力，而是直接拳拳到肉，直奔着把对方送进医院。 　　蝙蝠侠没有乘胜追击彻底把他打晕，反而只是站在原地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面对想要再次向自己重来的杰森，低沉又压抑的声音响起。 　　“你了解过艾希·布莱克吗。” 　　杰森本来已经做好了钻空子跑的打算，却没想到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疑惑归疑惑，该呛声回去还是不会忘记的。 　　“那是我女朋友，我不了解，难道你比我了解吗？” 　　等等，按照蝙蝠侠的控制欲和侦探头脑，他可能确实了解得很多。 　　蝙蝠侠的表情隐藏于面罩后面，但他总感觉对方好像在纠结什么。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出口一样。 　　杰森：......什么情况。 　　气氛怎么突然诡异起来了。 　　他之前在夜翼突袭到他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艾希会暴露的准备。 　　但是蝙蝠侠不是超反，他最多会把人做成表。 　　“完美犯罪。”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三年前Gcpd的一个案子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指认艾希·布莱克是犯罪嫌疑人，但是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的踪迹能够证明是她杀的人，法律无法给予她判定。最后这项案子超过了时效，艾希·布莱克无罪释放。” 　　他复述起戈登提供的那段审讯的录像。 　　【17岁的艾希·布莱克穿着一身洗到掉色的衣服，坐在警察的对面，棕色的头发披在身后。 　　她看上去对于自己被审讯完全不觉得害怕。 　　“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杀人凶手。” 　　面对审讯者的提问，她放松地倚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脚搭在了桌子上。 　　“亲爱的，那是正当防卫。”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褐色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 　　杰森站在原地，静静地听完蝙蝠侠的话。 　　说实话，他有些吃惊。 　　因为艾希表现在他眼前的一直都是个软乎乎的小毛绒球，结果你突然告诉他这个小毛绒球其实一嘴獠牙还会咬人。 　　那不是更好了吗？ 　　单纯的善人在哥谭可活不下去。 　　他有些诡异的欣慰。 　　等一下，那她为什么后来混得那么惨？ 　　杰森回忆起当时捡到自己时惨兮兮的饭都吃不起只能啃草的艾希，心中生出来些许疑惑。 　　他决定把自己的疑惑先往心里放一放，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虽然蝙蝠侠语速算不上慢，但是他也在这里耽搁了一些时间。 　　杰森：“我听完了，现在你可以让开了？” 　　你看，他永远学不会平和地说话。 　　蝙蝠侠：“......我需要一个理由，头罩。” 　　明明他们才刚刚分开不到一个月，他现在却已经搞不懂杰森在想些什么了。 　　杰森低头向自己的枪中填充子弹。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头罩的变声器处理后变得机械而又大声。 　　“ Because she is my athey.” 　　(因为她是我的艾希) 　　通讯通道内传来了夜翼小声的一句“喔，看看这只爱情鸟。” 　　因为对方已经潜入通风管道准备营救人质，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这也是蝙蝠侠选择在门口堵杰森的原因，人质有夜翼和红罗宾的救援，他暂时不需要担心。 　　杰森虽然猜到了，但他坚持自己去救人。 　　蝙蝠侠让开了道路。 　　而当杰森经过他身旁时，他目不斜视地说道：“不要杀人。” 　　杰森嗤笑了一声，没有应答。 　　作者有话说： 　　老蝠亲的隐藏意思：对方是个坏女孩，她会带坏你的！ 　　桶：我不听我不听，她是我的艾希，她说要爱我的。 　　一些家长与叛逆期孩子对话即视感xd 　　艾希希：你说谁是小毛绒球？（呲牙.jpg） 第14章 审判 　　“说点什么有意思的吧。” 　　双面人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硬币。 　　他看上去很无聊。 　　艾希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低着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从双面人绑架她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两个小时。 　　哥谭传说蝙蝠侠没有露面，她‘男朋友’也没有领着一帮小弟踹门进来救她。 　　所以说，靠人人跑，靠山山倒，人还是要靠自己。 　　就算希望渺茫，她也必须自救。 　　“有什么好说的。我的过去你应该都调查到了才对。” 　　她讽刺一笑。 　　对于曾经作为精英律师的双面人，收集资料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才对。 　　“哒。” 　　双面人抬手将飞到半空中的硬币扣在桌子上。 　　他苍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对待猎物的饶有兴趣，让艾希觉得有些恶心。 　　“听说你杀人了？并且还把现场处理的很好，没有留下一点的可以判罪的证据？” 　　双面人的身体前倾，这是他即将兴奋起来的预告。 　　艾希扯了扯嘴角，褐色的眼睛微微的垂下。 　　“杀人？不，我没有。” 　　她向前走了一步，进入到了三米之内的安全距离。 　　双面人身边的打手在老板的示意下没有动作，站在原地，也没有偏过头去看他们。 　　“啪嗒。” 　　双面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接住了自己刚刚弹出的硬币。 　　“花面，你杀了人。人面，你没杀人。” 　　他注视着艾希的眼睛，缓缓地掀开了盖在硬币上的手。 　　忒弥斯女神威严的刻像映入两人的眼帘。 　　艾希收回了投注于法律女神刻像的视线，微微上扬了嘴角。 　　“你看，神都说我没有杀人。” 　　双面人没有看手中的硬币，或者说他也并不在意。 　　他只是轻轻的、温柔的说道：“艾希，你知道吗？你从小就有一个习惯。” 　　艾希眨了眨眼睛。 　　他抬手将手掌中心的硬币翻了过去，露出了剑兰花的那一面。 　　“小骗子，当你撒谎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多眨几次右眼。” 　　真相是什么和他有关系吗？ 　　他想要的只是【艾希·布莱克杀了人】这个结果而已。 　　哈维·丹特曾经是个好人。 　　可是，做好人没有好报。 　　他的未婚妻啊，那么年轻、那么善良。 　　他们一起选了好久好久的婚纱和婚戒，为一个月大的还没出生的孩子选了好多衣服，一次又一次的畅想未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一切都毁了，他的未婚妻永远的沉睡在了火海中，他还没出生的孩子也一并消失。 　　造成这惨剧的罪魁祸首【joker】却因为精神病的原因逃脱了死刑。 　　他曾经那么信任的法律无法审判一个手中握了上千条人命的罪犯。 　　午夜梦回时，双面人依旧能想起他刚毕业时站在忒弥斯女神雕像下庄严宣誓的宣言。 　　【我发誓，以法律之名，匡扶正义！】 　　法律背叛了他。 　　所以他也背弃了他的正义。 　　“法律背叛了我！” 　　双面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了起来，他猛地从身边的打手身上抽出枪来。 　　“所以我也背叛了法律！！” 　　艾希神情一凛，下意识的向右侧身一躲。 　　“砰！！” 　　她身后的玻璃门应声而碎。 　　“而你们——” 　　双面人的手在颤抖，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日子里显然没有让他锻炼的条件，他的手被枪的后坐力震的发麻。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缺氧的野兽一样的喘息。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了艾希。 　　苍蓝色的眼睛中没有理性只余疯狂。 　　“你们凭什么还能那么清清白白！！！” 　　糟糕透了。艾希心想。 　　一个正常的双面人况且无法交流，一个发狂的双面人那就更无法交流了。 　　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了一些异常的声音。 　　......不会是她‘男朋友’来救她了吧。 　　带着些许诡异的期待，她下蹲躲过了来自打手的偷袭。 　　就在下一秒，一道蓝黑色的影子猛地出现在了她的头上，正正地踢向了刚刚作势要动手的打手。 　　艾希微微眯眼。 　　嗯，一看这个屁股就不是她男朋友。 　　夜翼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背后一凉，还没等他细想，来自打手的攻击就再次袭来。 　　他忙中抽出精力对站在一旁的艾希说道：“快从门那里离开！外面没有追兵！” 　　然而艾希却没有动，她弯腰捡起了打手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枪。 　　“谢谢你来救我，夜翼。” 　　语毕，她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直接朝着双面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夜翼被打手们纠缠着，根本分不出精力去阻止她。 　　杰森怎么还不来，快阻止一下你女朋友啊！他在心里哀嚎着。 　　“艾希！我的作品，我的女儿！来吧，杀了我，而你终将成为我！！” 　　双面人张开双臂大笑着，竟是完全不抵抗。 　　或者说，他本就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 　　15岁的艾希因为恐惧而没有命中他的要害。 　　20岁的艾希毫不犹豫的冲着他高举的双手开枪。 　　血花与双面人的惨叫声一起迸发了出来。 　　艾希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你的女儿。我的母亲是丽莎·布莱克，我的父亲是赫尔曼·布莱克。” 　　子弹穿透了双面人身后的玻璃墙。 　　高处的风从他的背后呼啸着冲进了整个房间。 　　而艾希则借着向前的冲力，将垂着双臂的双面人撞下了高塔。 　　“喔，你要和我一起死吗？” 　　临死之前，双面人反而恢复了些许的平静。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久违的和过去温柔的讲解着事情的哈维叔叔重合在了一起。 　　“哈哈。” 　　艾希的头发被风吹乱在了空中。 　　再有10秒钟的时间，她就要死了。 　　但她从没觉得那么畅快。 　　艾希艰难地抬起手，将枪抵在了双面人的额头。 　　“双面人——” 　　就像他们过去一次又一次的进行着模拟法庭的游戏一样，艾希平静的说道。 　　只是，现在他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 　　哈维和艾希都不再是法庭上唇枪舌剑的律师，前者是即将被判死刑的罪犯，而后者则是敲下命运之锤的法官。 　　“我宣布，你有罪。” 　　“砰！！” 　　哈维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松开的手中，双面硬币悄然滑落。 　　阳光照亮了正义女神的刻像，她沉默的看着自己曾经的信徒步入死亡。 　　艾希咬紧牙关，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被风刮着向上飞去。 　　明明在跳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可事到临头，她却不想死了。 　　布满阳光的房间，一页页被写上批语的书籍，清晨吃到的温暖的饭。 　　以及......醒来时看到的那人的侧脸。 　　她还记得那种被人所关心着、爱着的安心感。 　　那是她靠欺骗得来的。 　　她是个坏女孩，至死都没有告诉他自己骗了他。 　　她不想死。 　　“艾希！！！” 　　如同惊雷般从上方炸起的声音令艾希睁开了眼睛，她努力的想要翻身去看。 　　是谁？ 　　风压让她的身子如刀割一样的疼痛，高楼在她的身旁穿梭而过。 　　褐色的眼睛中倒映出那一抹鲜亮的红。 　　他逆光而来。 　　来救她了。 第15章 星星 　　艾希向上伸手，像是要触摸像虚影般的幻梦。 　　杰森刚跑到7层就看到了艾希从上空坠下的身影，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 　　他急匆匆地砸碎所在地的玻璃墙，一个助跑就跳了下去。 　　走之前还不忘把象征身份的红头罩丢掉。 　　玻璃碴子在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脸上划出了不少的口子，红色的鲜血被风直接压向了他的身后。 　　他并不在意，只是尽可能的向艾希伸出手。 　　“艾希！！！抓住我的手！” 　　重力加速度拉着两人往下落，眼见着越来越接近地面时，艾希冰凉的手指握在了他的手里。 　　杰森抓住她，凭借优秀的核心力量，一个发力将艾希向上一拉，紧接着又把她按在了怀中。 　　后者脑子还有些发懵，“......杰森？” 　　他生气地磨了磨牙，没有回答她，胸腔中心跳声如轰鸣。 　　然而接到了艾希并不是意味着一切安全了，他们收到重力影响仍在下落。 　　绿色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的盯住了身边能够提供落脚点的位置。 　　“唰！” 　　钩枪发射的铁钩直直地穿过了3楼的玻璃墙，牢牢地挂住了混凝土墙。 　　两人像是钟摆一般，被甩到了2楼的玻璃悬窗前。 　　感谢电视塔所有的楼层全部采用玻璃墙，不然今天真的要遭。杰森在心中想到。 　　他的右手紧紧地护住了艾希的脑袋，左手放掉了钩枪，双腿挺直踢向了玻璃墙。 　　下一秒，玻璃墙在冲击下应声而碎，蛛丝网状碎裂的玻璃墙上蹦出像是钻石般的小碎片。 　　杰森紧紧地抱住艾希的身体，在碎裂的玻璃渣子中滚进了二楼的录播厅。 　　鲜血从他身上的各个部位中涌出，被护在怀中的艾希毫发无伤。 　　他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松开了自己的双臂，露出了棕发褐眼的女人。 　　艾希注视着面前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细小的伤口正在渗着血，绿宝石一般的眼睛中倒映出她的面孔。 　　她的听力不错，能听到他胸腔中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着，擂声如鼓。 　　艾希伸出手，轻轻地抹去了他脸上的鲜血。 　　“你受伤了......疼吗？”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一只老虎在草原中自由自在惯了，突然有一天遇到了一支较弱的玫瑰花。 　　它好奇的用爪子去触摸玫瑰花，因为它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玫瑰有刺，扎进了老虎的爪子中。 　　它暴怒，却因为玫瑰花实在娇弱又美丽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训斥她的话都被他咽了回去。 　　杰森经常受伤，也早已习惯了受伤。 　　他曾经作为罗宾时受过枪伤、刀伤，全身骨头被打断，鲜血流尽，他只是痛呼却不会流泪。 　　而复活后作为红头罩他也受过不少伤，被割喉、肋骨打断时他也不曾说出什么矫情的话。 　　刚刚被蝙蝠侠打断的肋骨也在拉撒路池强大的恢复力下长好了不少。 　　他现在只受了一点伤，被玻璃扎伤不久之后就会好了的那种伤。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伤，早已麻木的神经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伤而感到痛苦。 　　可是...... 　　为什么她用那种他要死掉的表情看着他？ 　　明明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伤。 　　从没有人用这种对待易碎品的态度去对待他。 　　让他觉得自己是她的珍宝，而不是路边流浪的小狗。 　　杰森的心像被玫瑰花的刺给扎进去了一样。 　　不疼，但却酸涩、又麻又痒。 　　“......是啊，我受伤了。” 　　他的声音晦涩低哑，就像不会哭的人第一次明白哭是种什么感觉。 　　艾希右手的手指滑到了他的唇边。 　　殷红的鲜血覆盖在了苍白的唇上，美得惊人。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眼睫毛扇动了几下。 　　左手绕过了他的后背，一点点地抚摸上他那像是雕塑一样挺直却温热的背脊。 　　褐色的眸子直直的望进了绿色的森林中。 　　闪闪发光，像星星。 　　“那我亲亲你，我妈妈说，亲亲就不会痛了。” 　　星星轻轻地吻在他的伤口上。 　　流着血的伤口也没那么痛了，反而有些麻。 　　也许伤口上面被毒藤女撒上了玫瑰种子。 　　不然为什么在他这鲜血淋漓的贫瘠之地上会开出鲜花？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捧起艾希的脸。 　　他的手比艾希的要热得多，却颤颤巍巍的，像在拿着容易碎成两半的玻璃球。 　　“......好。” 　　他眨了眨眼睛，愤怒哭嚎着的拉撒路池逐渐平息。 　　“我不痛了。” 　　他亲吻了他的星星。 　　在满地钻石的废墟中，与她接了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吻。 　　风景在他们的身边快速的掠过。 　　艾希环着杰森的腰，坐在他的摩托后座上，风将她半长不长的发吹得有些蓬松。 　　她觉得有些累，毕竟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艾希将脸埋在他的后背，热乎乎的，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算杰森刚刚丢掉了自己的头罩，他身上的各种痕迹也说明了一些他隐瞒的情况。 　　对于艾希来说，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是什么。 　　可她不想知道。 　　所以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放下自己想要探究的心。 　　不知过了多旧，摩托车停了下来，艾希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站在市政区百货大楼的广场前，仰着头看向大银幕。 　　艾希拉着他的手，静静地听着播音员报导双面人的死讯，以及投射出来的被打马赛克的现场照片。 　　“他死了。” 　　杰森淡淡的说道。 　　他知道是她杀的，却完全没有要询问什么的意思。 　　“嗯。” 　　艾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流出。 　　是为父母报仇之后大仇得报的快意吗？还是亲手杀了恩师和亲人的悲伤？ 　　她分不清了，也许两者都有，也许两者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想哭，所以就任由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不像个20岁的成年人，反而像个孩子。 　　或者说，她一直是那个15岁目睹父母死去的艾希·布莱克。 　　一只粗糙的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 　　“回家吧。” 　　艾希抓住他的手，像小毛绒球一样蹭了蹭。 　　“好。” 　　人潮汹涌中，无数的市政区哥谭市民在狂呼着感谢那个无名的英雄。 　　而他们牵着手向家走去，如同万千个普通而平凡的人一样。 　　作者有话说： 　　在第二周的时候其实艾希已经推出来桶的身份了，但是她当时没动心，所以不care 　　后来她是自己装瞎，她不想知道。（怂啊艾希希） 　　艾希的智商其实差不多相当于福尔摩斯，混得惨是因为突然从温室被拽到了沙漠，没死都算她厉害了。（蝙蝠侠都适应了快10年呢） 第16章 门开了 　　自从那次被杰森发现她晚上做噩梦会哭之后，他们两个都在一块睡。 　　不要误会，没有别的事情，盖的被子都不是同一条。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两个20岁正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经历了肾上腺素飙升的事件之后竟然没有干点限制级的事情。 　　她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艾希无聊的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杰森拿着一杯牛奶走进屋子。 　　橙色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偏向暖色调的温馨。 　　“为什么你身上那些伤疤没有愈合？” 　　她所说的并不是今天被玻璃碎片扎伤留下的疤，而是那些看上去更久远的。 　　艾希微微眯了眯眼睛，根据伤痕颜色结合杰森的恢复力来说，那应该是老伤了，至少有个第4章 5年那种。 　　杰森闻言一愣，下意识的低下头，“你说这些？” 　　他用没有举着牛奶的手指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些已经褪色的伤疤。 　　刀伤、枪伤、贯穿伤，还有虐打留下的疤痕。 　　艾希感到有些生气。 　　是谁留下的这些伤痕？是谁对她的奶酪下的手？ 　　杰森低头时正好错过了她眼中闪过的杀意，而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艾希已经藏好了。 　　“记不太清了，很早之前的事情。” 　　他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过去一笔带过，明显的不想再谈。 　　艾希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侧身一滚，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单。 　　“不想说就睡觉吧。” 　　杰森本来还以为她会再追问些什么的，却没想到她根本不问。 　　或者说，她自己会去调查到这些事情，所以没有问他的必要。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抬手关上了灯。 　　漆黑的夜中，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一双褐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扇门，里面关着一个最真实的自己。 　　【“艾希，你一定要帮助别人。”】 　　【“艾希，法律是道德最后的底线，永远不要跨过那条线。”】 　　【“艾希，做个好人。”】 　　她曾经那么的信任法律的公平，相信父母说过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所以她愿意不表现自己的异常，哪怕永远缩在门后不见天日。 　　可是哥谭的法律无法判决罪犯死刑，他们视人命如草芥，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她的一切。 　　父母死后，法律反而迟迟的到来了。 　　高额到不合常理的遗产税将父母留给她的东西除了房子全部夺走，而未成年的她也要被送到孤儿院。 　　她东躲西藏，宁愿跑到混乱的上东区也不愿被抓走送去孤儿院。 　　毕竟那根本不是什么好的收容所，而是买卖人口的魔窟。 　　因为父母的教育，她不愿加入帮派与罪犯们同流合污，却忽视了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她人生中前15年的温室花房。 　　所以，在那个混蛋想要侵犯她的时候，她打开了那扇关着真实自己的门，将那个野兽短暂的放出来了。 　　她冷静的处理了一切，运用哈维教她的知识不留一丝嫌疑，消除痕迹不给gcpd的人抓住把柄的机会。 　　艾希成功了。 　　就算那些协助那个混蛋作案的人想要指认她，只要没有证据，法律就无法审判她。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她从没想到杀人竟然那么轻易。 　　简单到令她发笑。 　　但是她也付出了代价，被那个混蛋的帮派亲友逼迫得不得不改头换姓3年。 　　甚至有家都不能回，无法去找正常的工作，只能靠微薄的工资过活。 　　‘你应该将他们一起杀死的，不然后患无穷。’ 　　门后的‘艾希’对着门外的艾希说道。 　　她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她太清楚了，而且她也能够做得到。 　　只是，前15年的教育还是拦下了她继续跨线的动作。 　　以至于她直到遇到杰森前都过得凄凄惨惨。 　　艾希垂眸，像一台扫描仪一样一寸一寸的扫过杰森后背上的伤疤。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伤疤，却在触碰上之前停住了。 　　以杰森的警惕性，在她摸到的瞬间估计就醒了。 　　“别......” 　　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艾希挑了挑眉，她能听到刚刚还在熟睡的男人现在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梦话？还是说在装睡？ 　　她倾过身，尝试性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杰森？你还好吗？” 　　“别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而起半坐在床上。 　　那双艾希喜欢的绿宝石眸子中满是恐惧，像是在梦中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杰森不太会做梦，做噩梦的次数也并不算多。 　　只是今天的惊险一幕让他被迫想起了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艾希......” 　　他失去了焦距的眼睛找寻着艾希的身影。 　　艾希握住了他满是冷汗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在这里。”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 　　温热的液体在她的头发中蔓延开。 　　“不要死......” 　　他哭了。 　　哭腔中甚至还带着些鼻音。 　　艾希抱紧了他，像抱紧了一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 　　她的手这下子能够触碰到那些疤痕了，于是不动声色的摸了一下。 　　轻型武器、棍状、施力点与比例...... 　　一个符合描述的物品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撬棍】 　　好极了，那么哥谭中哪个反派的常用武器或是善用武器是撬棍呢。 　　她轻轻地拍了拍杰森颤抖的后背。 　　“我在这里，我不会死的。” 　　如果她当时没有正好遇到杰森的话，估计会走上和现在截然不同的道路吧。 　　他拯救了她，所以她也会帮助他。 　　他总是会受伤，那是因为谁而受伤呢？那些足够致命的旧伤又是谁动的手？ 　　一个个反派的特征在她的记忆宫殿中闪现。 　　等等，她记得遭受过【恐惧毒气】的人，精神会呈现一定程度的崩溃，并且这个症状虽然会随着药效渐消而消退，却不会消失。 　　和杰森现在的症状有些符合。 　　【稻草人】也使用过撬棍，而且他的主要武器就是【恐惧毒气】。 　　虽然他可能不是最终凶手，但是也是个罪犯。 　　并且还是个因为精神病而逃过死刑的罪犯。 　　所以，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对吧？ 　　“别害怕，别害怕，我在这里。” 　　背对着杰森的艾希能够看到窗户玻璃上反射的自己。 　　皮肤苍白如纸，褐色的眼睛中满是杀意。 　　17岁时她关上了那扇门，而今却要再次打开它。 　　但她不后悔。 　　她的生命本来应该结束在与双面人的同归于尽中，但是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接住了坠落的她。 　　那么就当作死了一次又如何？ 　　往后的生命，只属于她自己。 　　双面人虽然死去了，但是也成功了。 　　他放出了那头被关在门后20年的野兽。 　　艾希闭上了眼睛。 　　对着远在天堂的父母说了一声抱歉。 　　对不起，她是个坏女孩。 　　虽然你们用教育与法律约束了她那么多年...... 　　但她果然还是，本性难移。 　　既然法律无法审判他们，那么就让她来好了。 　　艾希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珍宝，注视他绿宝石般的眼睛，注视他喉咙上的割伤。 　　她抬起头，用像羽毛落在地上一样轻的力度吻在他的喉咙上。 　　别再受伤啦，她会心疼的。 　　如果将那些会伤害他的人都杀掉，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我爱你。” 　　门彻彻底底的打开了。 　　野兽蹭着犯罪巷的小王子，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第17章 裁决者 　　双面人死了，市政区的地下势力也迎来了一个新的洗牌。 　　大多数的财产被闻腥而来的红头罩帮吞没，剩下的一些则仍在苟延残喘。 　　米拉坐在店里叹气。 　　她的男朋友是双面人的手下，而平常开店要交的保护费则是交给红头罩帮。 　　市政区的地下两大势力都不得罪，所以平常混得也不错。 　　现在她男朋友死了，她能够依赖的就只剩下红头罩帮，可谁知道这唯一的靠山又能顶多久呢？ 　　她并没有多难过，在哥谭想要活下去，男人选择混帮派或者与帮派有些金钱交易，女人则选择找个帮派成员男朋友或者情人。 　　她和她的现任、好吧，现在是前任男朋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并没有多么恩爱。 　　米拉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能够活得更好一点，是生存相关的问题。 　　那些统治哥谭上层的有钱佬才不会管她们的死活，甚至还会问出‘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不吃肉’这种傻缺问题。 　　指望他们早就死了。 　　“米拉。” 　　艾希背着她的背包出现在了门外，满含笑意的看着发愣的好友。 　　米拉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她在看到双面人死亡的新闻时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给了艾希一个拥抱。 　　艾希看到她甚至红了眼眶流出了几滴眼泪，刚想拍拍她的背，米拉就自己起身了。 　　她布满老茧的手胡乱的抹掉了脸上的泪。 　　“哈哈，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米拉拽着艾希的手，把她拉到桌子旁边，“初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用着有些粗鲁的词汇说道：“当时解刨生物的课上，那群大少爷大小姐哭得和那什么似的，对我们要将那些蠢兔子带回去的事情指手画脚。” 　　米拉拍了拍艾希的肩膀，“只有你，姐妹，你和他们家境差不多，却没有那一身坏毛病。你还把你那一组解刨完的兔子送给了我！” 　　她夸张的大笑，“那天晚上的饭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了！” 　　艾希回忆了一下，最终才在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了一些细小的片段。 　　“我想起来了。也是因为这个事情，你后来才和我成了朋友，对吧？” 　　她注视着自己的朋友，慢慢的说道：“你男朋友是双面人手下？” 　　米拉撩了一下头发，碧蓝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杀的？”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老同学，“看不出来，你瘦成这样还拿得起枪啊。” 　　艾希摇了摇头，“不是我。”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时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她的手骨都会直接被枪的后坐力震碎。 　　只能说感谢天时地利人和。 　　而对于米拉的前男友，当时在场的人除了杰森以外都不会杀人，而杰森身上没有开火后的硝烟味。 　　由此可知，他大概率死于同伙慌忙下的走火。 　　米拉歪着头，让人看不出来她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介意我抽根烟吗？” 　　艾希摊了摊手，“随意。” 　　米拉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包烟，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暗红的火星伴随着烟雾若隐若现。 　　艾希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米拉吞云吐雾，“你以前不吸烟的。” 　　米拉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什么，“那是以前。烟是个奢侈品，买不起。” 　　她双指夹着烟微微移开，狭长的眼睛轻眯，“最初吸的是女士细烟，不够劲，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是因为男的想看女的抽烟的样子才发明的。” 　　她叼着烟，烟雾向上飘，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感觉上来了就憋不住，还是粗的带劲。” 　　艾希没有说话，拉过米拉的手臂，光洁的手臂上没有注射孔。 　　米拉垂眸，“没挨过那东西。”她闭上眼睛，“上上个男人说过，碰什么都别碰那东西，挨上了就小命不保。” 　　米拉抬手挑起来艾希的下巴，“小妞，别碰你相好，他太危险了。” 　　他不喜欢你分分钟要了你的命。 　　那可是个连双面人都杀的狠人耶。 　　艾希歪头躲过她的手，“米拉，说个挺重要的事情。” 　　“事实上，是我杀了双面人。” 　　米拉点了点头，“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红头罩杀了双面人......” 　　等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咔吧咔吧的转过头来。 　　“等等，谁杀了双面人？” 　　艾希眨巴眨巴眼，指了指自己，“我。” 　　米拉长大了嘴，燃尽的烟头烧到她的手指也没有收回注意力。 　　“谁？” 　　艾希再次重复了一遍，“我。” 　　米拉用视线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喔......” 　　她翻身跳下桌子，双手环在胸前，“那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 　　以她对艾希的了解，对方并不是一个喜欢将事情到处乱说的人，她说的话和做的事一定有她的原因。 　　“就是问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干一笔大生意。” 　　艾希向前靠了靠，褐色的眼睛像是透明的玻璃球一样清澈见底。 　　米拉下意识想要将烟放到嘴里狠抽一口，却忘了烟已经燃尽了，差点被烟头给烫到嘴。 　　她咽了一口唾沫，刚刚被烟熏火燎的口腔有些干涩。 　　“多大的生意？” 　　“之后该怎么办啊......” 　　“谁知道红头罩帮会不会接受我们，之前打得那么火热，我怕他们直接给我一枪子。” 　　“哎......自立门户？” 　　他们是最底层的喽啰，自然没有办法参与到上层们讨论的步骤中，最多也就抱怨两句。 　　而在他们守着的那扇门之后，是正在商量着决策的中高层们。 　　他们的帮派并没有像红头罩领导的红头罩帮和小丑粉丝组成的小丑帮那样的名字。 　　与其说他们是双面人的部下，不如说他们只是借了双面人的名义。 　　毕竟，要在哥谭混下去不止需要武力，一个超级反派的名声更管用。 　　“双面人死了，我们要不要投靠红头罩？” 　　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人提议道。 　　紧接着又被他身边的金发男人给反驳了回去， 　　“红头罩帮和咱们抢地盘时死了不少人，怎么可能善待我们！” 　　众说纷纭，现场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突然，碰的一声在狭窄的房间中响起。 　　黑发的中年人在震惊的众人目光下收起了刚刚还在冒着烟的枪。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他微笑着，带着些许大局在握的笃定。 　　“在座的各位都是各个分队的队长，手里也有不少的资源。” 　　他向前倾身，双手撑在了桌子上。 　　“我希望大家能联合起来，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帮派！” 　　寂静的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男人满意的环视四周，却发现掌声并不来自在座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掌声来自谁？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逐渐滑下。 　　在他身后，大门敞开，一个带着哥特式舞会面具的女人一边拍手一边向前走。 　　门后是拿着枪对准了他们的原本的属下。 　　男人的双手缓缓地举到了头上。 　　“阁下有话好好说。” 　　女人的手上把玩着一枚硬币。 　　金属的反光照亮了其上剑兰花与忒弥斯女神像的浮雕。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决定先稳住面前这个蒙面怪胎，出去之后再搬救兵。 　　“阁下，我愿意......” 　　“叮！” 　　金属硬币被女人用拇指轻轻地顶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芬利斯·苏·但希特。” 　　她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硬币，甚至还欢快的吹了个口哨。 　　没有被面具遮盖住的红唇微微挑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花面，你死。” 　　她的手上是一把加了配件消除后坐力的枪。 　　而现在这把枪直直地指向了男人的胸口。 　　“人面，你死。” 　　那把枪微微上扬，指向了男人的头部。 　　反正怎么都是死。 　　男人咬紧牙关，大吼了一声“臭x子，我杀了你！！” 　　女人向一旁轻松躲过了他的攻击，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攻击曲线一样。 　　她甚至还抽空低头看了一眼是画面还是人面。 　　忒弥斯女神的雕像对着她笑。 　　“哦，人像。” 　　她抬起枪。 　　“砰！” 　　男人缓缓倒在地上，而女人转过头看向一旁被吓呆了的中高层们。 　　低着头开始抛硬币。 　　待宰羔羊的目光也跟随着硬币的上下而移动。 　　不止一个人咽了咽口水，害怕下一个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毕竟他们干的亏心事基本都和地上躺着的那位差不多一样多。 　　谁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女人停下了抛硬币的动作。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缩成一团的待宰羔羊们。 　　“我是裁决者狄琪，也是你们以后的老大。” 　　她轻抿红唇。 　　“臣服，还是——死？”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姐妹的黑卷尾代号在之后还会给艾希用～ 　　姐妹们实在太有才啦哈哈哈 　　这次采用的是黑卷尾和狄琪，一会儿我去发红包～ 　　之后还会有一堆取名活动xd 　　ps：好孩子别学米拉抽烟，她是被生活重压给压的快撑不下去了才这样的。 　　她男朋友的死也不是因为艾希，是因为别的。 第18章 莱克特医生 　　“难以置信，你所说的合作竟然是这样一回事！” 　　米拉站在一旁，看着艾希一点点的卸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用力的叹息，伸手抓住了正在弯着腰套裤子的艾希的胳膊。 　　“等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艾希抬眼看向米拉，后者把抓着她胳膊的手放下。 　　她继续说道：“你这样实在是太疯狂了！难道说有一天我要在阿卡姆见到你吗？” 　　米拉：“裁决者狄琪（Arbiter Dike）天呐，你竟然还取了个代号，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米拉：“我从不知道你竟然还研究过希腊神话，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你那些见鬼的犯罪心理！” 　　米拉：“别走神了，听我说话啊！！！” 　　她用力地摇晃着艾希的胳膊，后者认命地点了点头，“我听着呢，我一直在听你说啊！” 　　艾希用手将刚刚穿衣服搞乱的头发放下来，“什么蓄谋已久，我才没有那么闲好吗？” 　　米拉表情漂移了一下，“哦，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正义感特别强的人来着，上学的时候你看到有人欺负那个书呆子都会去阻止呢。” 　　艾希露出了一副牙酸的表情，“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午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米拉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你瘦成这样还减肥？” 　　艾希有些无语的瘪了瘪嘴，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她其实不想回答。 　　她推开便利店的后门走出去，“不是，我去见我原先的老师，顺便在他那里吃个饭。” 　　艾希停顿了一下，“吃一顿大餐！” 　　汉尼拔·莱克特结束了今天上午的工作，而下午则不需要他在场的指导。 　　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哥谭灰蒙蒙的天空都变得那么有趣。 　　在这个犯罪天堂，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挂牌的心理医生会是全美通缉的食人魔。 　　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也没关系，毕竟这座城市生产各式各样的反派，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就在他即将走到自己家院子的时候，他看到房门前蹲了一个影子。 　　汉尼拔不动声色地抽出后腰别着的枪。 　　在哥谭呆久了，他也适应了这座城市的丛林法则。 　　蹲在那里的影子像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令他意想不到的脸。 　　汉尼拔挑了挑眉，收起了枪。 　　他淡淡地说道：“艾希·布莱克。” 　　艾希站起身来，因为蹲得久了导致腿都麻了。 　　她对着汉尼拔相当自来熟的打了一个招呼了，“好久不见，老师，我饿了。” 　　汉尼拔似笑非笑的从她身边拿出钥匙，旋转进锁里打开门，“呵呵，来找我不是单纯的想混一顿饭吃吧。” 　　艾希跟着他走进屋子，眨了眨眼睛将房间的布局记进脑子里。 　　“怎么会呢，我真的很想念老师你做的饭。” 　　她微笑着关上了门，房子中散发的冷气不似夏天。 　　“就是正好还有点想问你的事情而已。” 　　“B,来看这里。” 　　昏暗的蝙蝠洞中，穿着常服的提姆转着椅子溜到了另一头。 　　布鲁斯偏过头去看他手中的平板，“......xx初中校心理医生值班表？” 　　提姆点了点头，接着向下一拉，“xx年这里显示是汉尼拔·莱克特，当时他还没有落网，再看这里。”他的手指轻轻拉出了一旁的栏框。 　　那上面显示的是xx初中校报对汉尼拔·莱克特的采访。 　　【“莱克特医生，听闻您是全美闻名的心理学家，请问是什么让您选择担任xx初中的心理医生呢？” 　　记者举着话筒采访这位心理界大拿。 　　“哦，只是正好需要进行一些社会实践的观察而已。”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微笑着看向镜头，丝毫看不出其食人魔的本质。 　　“而且，我还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算是不虚此行。”】 　　提姆继续说道：“从心理咨询室的来访记录来看的话，他任职那一年见过最多的人是‘艾希·布莱克’。” 　　布鲁斯凝视着平板上艾希与汉尼拔的合影，“你觉得，他所说的有意思的东西是指谁？” 　　提姆皱紧了眉头，“哥谭那一年内失踪的人中也确实有汉尼拔的病人，但我感觉那几个病人并不是他停留在哥谭的理由。” 　　他调出了其他的照片，发现有关的合照中艾希·布莱克无一例外都是偏离摄像头，要么只露出半张脸，要么就有些模糊。 　　侦探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些东西需要深究。 　　布鲁斯站起身来，与提姆异口同声的说道：“艾希·布莱克才是真正的理由。” 　　前者钢蓝色的眼中隐约闪动着思索，“汉尼拔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一个普通人，那为什么......” 　　提姆向后靠在椅子上，长时间动脑让他也有些疲惫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先任，你这是交了个什么女朋友啊。 　　布鲁斯看着屏幕，喃喃自语，“她很危险......” 　　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他加重语气说道：“她很危险。” 　　汉尼拔的双手呈金字塔样子撑在下巴下，灰色的眼睛中满是兴味。 　　“你想让我帮你引出我的老同学‘稻草人’？” 　　艾希一边吃着盘里的牛排一边点了点头。 　　她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吃到人肉，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老师并不是那么无趣的家伙。 　　他从不屑于这种作弄人的伎俩，更何况他自己都不够吃的。 　　“理由。” 　　汉尼拔作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向后靠在了柔软的椅子中。 　　艾希抬起头，用放在餐盘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 　　心里嗤笑了一声，他可真会装相。 　　明明眼睛中的期待和闻到腥味的兴奋都掩盖不住了，还在这里装。 　　“帮帮你的学生不可以吗？” 　　她歪了歪头，明知故问。 　　汉尼拔微笑着竖起手指左右摇了摇，“no.” 　　“亲爱的艾希，实际上你早就不是我的学生了。” 　　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你的侦查确实很了不起，就算在fbi中我也没有见过像你那样的。” 　　他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初二时期的艾希，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杀人了吧，哦，你还吃了，嗯，胆汁很苦吧？” 　　汉尼拔看着她摊了摊手，“但是你的心理学就算有我的教导，也学得相当差劲。” 　　艾希用手撑着头，左手在桌子上蘸着水画圈。 　　“是吗？我只是觉得够用就可以了，没有想的和你一样那么多。” 　　汉尼拔微笑着摇头，“不，并不是，你的理论知识已经登峰造极，我也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了。”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脑子缓慢的说道：“你做不到和我一样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没有办法真正的理解人类在作出行为时的心理。” 　　艾希啧了一声，“我要是能够理解，我父母也不会死。” 　　汉尼拔叹气，“对啊，你永远没办法和那些人感同身受。” 　　他指着艾希的头，“就算你伪装的再像又有什么用呢？异常的人只会引起人类的警惕，就像恐怖谷效应一样。” 　　艾希没有说话，褐色的眼睛倒映出汉尼拔的影子。 　　后者过了一会儿，捏着下巴说道：“帮你这一次也不是不行，就是可惜我的老同学了，他还挺有趣的。” 　　他站起身，走向大门，一副送客的样子，“周五吧，周五我给你消息。” 　　艾希笑着说道：“哦，谢谢你，帮大忙了！” 　　汉尼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别谢太早，你这算欠我一个人情呢。” 　　艾希从他身边走出门，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汉尼拔看着她挺直的背，与那个总是闪躲镜头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突然说道：“为什么你要打开那扇门？” 　　外面的灰雾散去，阳光照射进了门里，艾希被闪的眨了眨眼睛。 　　她回过头一脸挑衅的说道：“老师，你谈过恋爱吗？” 　　汉尼拔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艾希说完。 　　艾希咧开嘴笑着说道：“你一定不懂人会为了爱作出什么举动呢。” 　　汉尼拔看着自己的学生露出了从未露出过的表情。 　　“我爱他啊，所以想要清除会伤害到他的事物，这没有错吧？” 　　汉尼拔闭上眼睛，默默为那位不知名男朋友祈祷了起来。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爱放出了一头怎样的野兽。 　　汉尼拔有些愉悦的想到。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小伙伴发现本文文案换了，实际上本咕是个爱换文案的咕（对手指），我每次开新文的时候都会认真写作业完大纲再开的，大纲写完就不会改了，文案也就只展示一些小片段那样，不用担心文案换了内容也换啦，如果有地方要改我会说的。 　　现在每天一边码本文更新一边写隔壁提宝的大纲呢哈哈哈，这头发真是双倍的掉啊（落泪） 　　反复被cue的桶哥：啊欠，啊欠，谁骂我！等等，是不是艾希在想我？要不要去约会呢，我先查个攻略。 　　老蝠亲眼中的艾希希：危险的会带坏杰森的坏女人 　　汉尼拔眼中的艾希希：竟然放出了门后的野兽，啧啧 　　桶哥眼中的艾希希：她好弱，我要保护她 　　下一章小情侣约会喽～ 第19章 约会（上） 　　“轰！” 　　伴随着一声爆炸声响，海港旁边的仓库出口中冒出了熊熊浓烟。 　　“所有的粉末都已经销毁了吗？” 　　手持双枪，头戴红头罩的男人站在一旁，身边的部下恭敬的说道：“都销毁了。” 　　红头罩偏过头去看他，头罩后的眼睛中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没有私藏？” 　　部下的头低得更往下了，冷汗几乎要将他的后背都浸透。 　　“没，没有。” 　　红头罩转过去不再看他。 　　一看这样子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他并不信任这些屈从于武力的帮派成员，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他们。 　　他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他之后也会再调查。 　　海港这一片的势力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还是会不停的有人过来。 　　杰森啧了一声，觉得简直烂透了。 　　“时间？” 　　他问道。 　　身边的部下连忙低头看表说道：“16点了。” 　　杰森正打算离开，却发现在海港最佳观景地区有个看上去装饰的还不错的餐厅。 　　他想起今天反复打啊欠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好今天把这一块清理得暂时干净了一点，晚上就到海港来约会吧。 　　他翻身跨上自己的摩托车，利落的离去。 　　艾希将需要调查的事情交给原双面人的部下，现在裁决者的部下。 　　“按这个去做。” 　　她低下头看着手表，部下在一旁所说出的溢美之词被她统统无视。 　　当她看清楚手表上时间时，分针刚好来到30分上。 　　现在是16:30，距离她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而从据点赶到米拉的快餐店，在最快速度下也需要一个小时。 　　她在心中暗骂一声，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部下。 　　裁决者注视着她的部下，虽然眼睛被薄膜挡在面具后但是部下还是觉得她是非常器重自己的。 　　“我可以相信你把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吗？” 　　他们的救主，会领着他们走向圣所的裁决者微笑着问他。 　　部下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扭曲。 　　“是！！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裁决者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她拍了拍狂热下属的肩膀，转身离开。 　　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激动不已。 　　艾希飞快的通过地下通道和暗线走到路旁，然后随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她现在也有钱了，竟然能够阔气的叫出租车了。 　　艾希心中感叹了一下。 　　感谢你，哈维叔叔，如果你不死我还没办法吃到这个天降的馅饼。 　　（地狱里的双面人：我谢谢你：）） 　　艾希戴着口罩，将小费递给司机。 　　“请用最快的速度前往xx街道。” 　　她用左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外面飞速驶过的风景。 　　出租车停在距离快餐店还有一条街的地方，距离约定的下班时间还有30分钟。 　　艾希快速往后门跑去。 　　巧的是，正当她推门进入后厨时，她放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迎着米拉戏谑的表情，艾希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因为奔跑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停下来。 　　她将话筒离得远了一些，声音也趋近平稳。 　　“喂？有什么事情吗？” 　　杰森闷闷的声音也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 　　“没什么，就是问你要不要下班之后一起去餐厅吃晚饭。” 　　艾希心想：他一定是在用头罩的通话功能说话，微小的回音和和轻微的风声已经暴露了。 　　一般的摩托车头罩没有这功能的。 　　然而表面上，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好啊，那一会儿下班见？” 　　杰森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些笑意，“好，一会儿见。” 　　艾希面不改色的挂掉了手机，然后开始大喘气。 　　刚刚憋气憋久了，现在有点顶不住。 　　米拉递给她一杯凉水，指着她因为奔跑而通红的脸，“冰一下吧。” 　　艾希用眼神示意她把水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米拉看她并不躲避的样子，自己也没有回避，看到她瘦得能摸到肋骨的腹部，皱起了眉。 　　“你还是太瘦了。” 　　艾希穿上自己的衣服，将满是汗水的头发从衣领中放出去。 　　“是吗？我最近明明吃得还挺多来着。” 　　米拉撇了撇嘴，半倚在门框上，看着艾希用她看不懂的手法伪装成完全没有跑步的样子。 　　“说真的，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之前还混得那么惨？” 　　艾希往自己脸上抹粉底液的动作停滞了一会儿，她通过镜子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米拉一副疑惑的表情，接着继续自己的动作。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遵守约定吧。” 　　等到她收拾完自己，手机上也准时的亮起了提示信息。 　　居家好大佬：出来吧，我在外面。 　　她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 　　小毛绒球：马上来！（猫猫打滚.jpg） 　　杰森靠在黑色的机车旁边，看着手机屏幕上刷新出来的信息，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抬起眼，看到穿着常服的艾希走到自己面前。 　　艾希有些拘谨的将偷溜出来（特意留出来）的头发掖到耳后，褐色的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 　　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啊，像上好的琥珀一样。 　　“我没来晚吧？” 　　杰森摇了摇头，将早准备好的另一个机车头盔递给她，“我刚刚到。” 　　骗人，明明到了之后先去把红头罩换成了机车头盔。 　　艾希接过头盔，有些犹豫的问道：“我化了妆，带着这个会花吗？” 　　杰森这才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她，觉得和平常一样好看。 　　他抬手从手腕上取下橡皮筋，微微倾身，将她揽在怀里，越过肩膀把她半长的头发扎成了小辫子。 　　他稍微离远了一些，觉得自己扎得很完美。 　　“你别到处乱蹭就不会花。” 　　有了他的保证，艾希笑嘻嘻地把头盔戴到头上，搂紧了在她之后上车的杰森的腰。 　　“我保证！” 　　她前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欢呼道： 　　“杰森号，出发！” 　　作者有话说： 　　一些艾希希小剧场： 　　表面上：裁决者狄琪，正义之神，凡人的救主，审判一切不公之人 　　实际上：杰森号冲鸭！ 第20章 约会（中） 　　到达目的地后，杰森把机车停到了一旁。 　　“我妆没花吧？” 　　艾希抬手摘下防护头盔第一时间确定自己的妆有没有花掉。 　　她还敲了敲头盔。 　　这个头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戴了这么久竟然没有闷出汗。 　　杰森从车上下来，偏着头观察了一下，“没有。” 　　艾希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你又看不懂......” 　　杰森·伪装技术超强·陶德：好胜心突然就上来了 　　他凑过头去，用手捏着艾希的下巴仔细地看，就差拿个放大镜观察了。 　　艾希眨巴了两下眼睛，被他突然拉进距离给吓到了，一时竟忘记呼吸。 　　近距离的接触下，她能看到男人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上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能闻到他脸上淡淡的薄荷味，他的鼻梁也很高，鼻子形状也很漂亮。 　　让人想摸一把。 　　杰森刚想说他没看错她妆就是没花，却发现艾希满脸通红。 　　杰森：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发烧了？” 　　艾希瞪了这个钢铁直男一眼，用手把他的脸推到一边。 　　“你才发烧了呢！” 　　这人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啊！气人！ 　　她深呼吸了一下，还用手拍了拍脸颊，“你没说会带我来这里吃饭啊......感觉我穿得不太正式。” 　　艾希看着街道对面那金碧辉煌的建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运动服。 　　她以前和父母来过这家酒店，如果没记错的话，它里面的服务员还是挺看人下菜碟的。 　　杰森愣了一下，他只是想着这家店周围今天自己刚清理完，在夜晚来说相对安全才带艾希来的。 　　至于正不正式，谁想得到这个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也是一身机车夹克配战术裤。 　　“就是来吃饭，别想那么多。” 　　他握着艾希的手，感觉很凉很凉。 　　“冻着了？怎么会这么凉？” 　　艾希其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冰凉这件事，按理说刚刚应该也捂热乎了才对。 　　奇怪，她平常手一直都是热乎乎的呀。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笑嘻嘻的凑过去，“那你握紧点，我冷。” 　　杰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手上收紧的力度透露出他还是听进去了的事实。 　　艾希本以为会受到餐厅侍者的阻拦，却没想到一路上畅通无阻。 　　没有想象中会出现的见人下菜碟，服务员的态度好得像是见到了自己老板一样恭敬。 　　殊不知刚刚确实有人想拦他们，却被同伴给拉下去了。 　　（“他们穿得也太穷酸了吧......” 　　“你懂什么，那是韦恩家二少爷！”） 　　杰森注意到了，但他不在意。 　　他从小到大，这种事情碰到的实在太多了，从原先因为出身而有些自卑到现在毫不在意。 　　只是...... 　　他看着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吃饭的艾希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对劲。 　　她平常在家里吃饭可是风卷残云一样的10分钟之内吃得干干净净的。 　　他用叉子叉起来一块流出肉汁的牛排，经过处理后正适合一口咽下去。 　　他嚼了嚼，觉得还挺好吃的啊？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是不是这些菜不符合她的口味，觉得不好吃就换一家。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jay！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吃饭！介意我来拼个桌吗？” 　　眼见着本来吃得就不多的艾希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后方，他缓慢地转过头去。 　　迪克·格雷森那张洋溢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映入眼帘。 　　“你的朋友吗？” 　　艾希问道。 　　格雷森立即热情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哦，我是jay的哥哥理查德·格雷森，请问小姐你是？” 　　他甚至还伸出手想要和艾希握手。 　　杰森攥紧了拳头，碧绿的眼睛中显出了一些明显的不愉快。 　　他还记得那些围绕着迪克的女生们，关于迪克对女人的吸引力心知肚明。 　　那艾希呢？ 　　她也喜欢迪克这样的类型吗？ 　　在微微有些凝固的气氛中，他忍不住看向艾希。 　　甚至带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期望。 　　艾希没有看他，褐色的眼睛中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 　　不用看都知道，杰森现在有些不高兴了。 　　艾希转过头去，看着眼前英俊的黑发蓝眼男人，不动声色的从头扫到脚。 　　哦，看上去是暖男花花公子大众情人那一款的。 　　她不喜欢这个类型。 　　她喜欢那种会做饭，喜欢看文艺小说，穿上机车夹克又辣又酷的类型。 　　艾希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3分热情，7分好奇，经过仔细处理过的笑容挑不出毛病。 　　“我是艾希·布莱克，是杰森的女朋友。很高兴见到你，理查德。” 　　面对迪克伸出的手，也没有去握的意思，毕竟他们也并没有那么熟。 　　更何况，看样子杰森并不喜欢他这个‘哥哥’。 　　迪克招呼旁边的侍应生去再搬一个椅子过来，一边还给艾希推荐起了这个餐厅的好吃的饭菜。 　　他的行为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 　　可惜他遇到的是艾希，而艾希不吃黄金男孩这一套。 　　杰森没有再动刀叉，而是在迪克说一些具有引导性的话时岔开话题，一边又不时的看向艾希。 　　艾希肉眼可见的并不想搭理迪克的问话，作为反侦察方面的大师，这种带些小陷阱的问话被她轻巧的避了过去。 　　杰森/艾希：这电灯泡什么时候走啊。 　　她本来不想去深究这位‘理查德·格雷森’是个什么身份，但是顶不住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有句话叫‘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 　　从他偶尔透露出来的口音可以知道他原先居住的环境并不算太殷实，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并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空架子，偶尔透露出的凌厉眼神也暴露了他的谈话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结合他对杰森的称呼，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真烦。 　　艾希的刀划在餐盘上，发出了轻微的刺耳声音。 　　她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想出去一下。” 　　艾希：溜了溜了.jpg 　　留下杰森和迪克两个人面面相觑，后者向前倾了倾身子，接着说道：“不带你女朋友回家吗？” 　　他的脸上没有那种刻意的笑容，显得有些严肃。 　　“我看你和她关系挺好的，布鲁斯还提起过呢。” 　　杰森看了他一眼，有些讽刺的向上挑了下唇角。 　　“是吗。” 　　以老蝙蝠的警惕性，估计该查的不该查的都查过了。 　　迪克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她不是个普通女孩，离她远点。 　　杰森垂眸，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冰水喝了一口。 　　“我先走了。” 　　他没有再搭理迪克，从椅子上站起身后径直走向刚刚艾希走的门口。 　　而迪克自己坐在他们两个刚刚吃饭的地方，看着一桌子几乎没有动过的菜，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菜，他也吃不完啊。 　　打包回去估计会被小D阴阳怪气吧。 　　迪克叹了一口气，招呼侍应生把面前的东西都打包起来。 　　他一听到这家餐厅的预定者是杰森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 　　最后饭钱还要他付。 　　唉。 　　杰森走出门后，发现门口并没有人。 　　这里之前被他‘清理’过一遍，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太过猖狂的帮派成员晚上出来闲逛。 　　虽然是这样想的，他的步子还是迈得大了一些。 　　然后就看到艾希倚在机车旁边，手里还拿着那个大红色的头盔。 　　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抱歉，我看你晚饭没有吃多少，是不是不符合你的口味？” 　　艾希看着眼前表情带着些歉意的男人，心里像是飘起了棉花糖一样的小云朵。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什么都爱吃的，只是在那种场合要注意一下用餐礼仪而已啊。” 　　杰森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困扰了自己一个晚饭时间的问题的答案竟然这么简单。 　　他揉了揉鼻子，“我觉得其实根本不用在意那么多啊，只是吃饭而已。” 　　艾希刚想说什么，肚子却响起了交响乐。 　　“咕～咕～” 　　她有些脸红地捂住肚子。 　　杰森完全没有顾及女朋友面子的想法，大笑着一手把艾希抱到了机车的后座上。 　　她看着他那副开心的表情，觉得刚刚的窘迫也没那么难受了。 　　好吧，遇到这么个钢铁直男也只能迁就一下了，对吧？ 　　杰森抬手为她戴上头盔，笑得张扬又肆意。 　　他和他的女孩果然是天生一对！ 　　“再忍一下，我带你去吃全哥谭最好吃的辣热狗！不需要在意仪态，绝对管饱！” 　　机车的启动声震耳欲聋，将金碧辉煌的酒店遥遥的甩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说： 　　迪克：怨种竟是我自己（不愿再笑.jpg） 　　一些艾希希的双标： 　　对于两个蒙面义警 　　对迪克：话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这人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电灯泡吗？真烦 　　对杰森：他努力隐藏自己身份的样子真可爱，亲一个么么！ 　　艾希希，一种行走的双标怪。 第21章 约会（下） 　　海浪拍打着哥谭港口的岸边，潮水声带着一些这个城市独有的静谧。 　　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一视同仁的将这个充斥着罪恶的城市温柔的笼罩在月光下。 　　艾希坐在石座上，一边吃着辣热狗一边晃荡着脚，她低着头，当浪潮打来时就抬起脚，浪推下就放下脚。 　　褐色的半长发披在肩上，在海风中微微飘起。 　　“哝，可乐。” 　　冰凉的可乐罐子被贴到了她的侧脸上，艾希顺势抬起头。 　　“哈，酷boy。” 　　她笑着接过可乐，看着杰森长腿一迈坐在自己的身边。 　　艾希捏着冰可乐的罐子，惬意地浅尝了一口，碳酸气泡在她的舌尖跳起了踢踏舞。 　　杰森微微眯起眼睛，海风微凉，将他过兴奋的大脑冷却了一点下来。 　　他半卷的黑色短发被风吹乱在空中，额前的那一缕白发也显得不羁。 　　“艾希，你喜欢大海吗？” 　　他盯着平静的海面，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片海在一天前还是帮派船只用来中转物品的场所，来往的船只让它充满着金钱与炮火的臭味。 　　蝙蝠侠只能让帮派们谨慎一点的行动，却无法完全阻止他们。 　　而他让这里真正的变得平静。 　　“还好吧。” 　　艾希咬了一口热狗，过辣的辣酱让她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是忍过那一段感觉就很好吃。 　　就像杰森，最初她防备着这个‘失忆’的家伙，害怕他抹了自己脖子，相处之后发现他意外的是个好人，根本不像外表那样吓人。 　　后来，他救了她，在那种九死一生的场合下毫不犹豫地拉住了她的手。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可能真的爱上他了。 　　“你呢，你喜欢大海吗？” 　　她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柔和又放松。 　　让她不由自主的也感到放松。 　　在艾希的注视下，杰森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放下。 　　他抬手喝了一口可乐。 　　“与其说是喜欢大海，不如说是喜欢哥谭。” 　　他歪过头去看着艾希，碧绿的眼睛中充满了复杂。 　　“艾希，你爱哥谭吗？” 　　即使这座城市害得你父母双亡、家产尽失、师徒相杀？ 　　在月光的浸润下，艾希褐色的眼睛也闪着微光。 　　她皱了下鼻子头，接着咧嘴笑了。 　　“当然爱啊。” 　　她生于这个繁华都市，作为律师的父母教导她要看到各个阶层的人民的不同状态，教她不要‘何不食肉糜’，为此不惜将她送到混合中学而非贵族学校。 　　她活于这个罪恶之都，父母被害后家产尽失，还要躲过双面人的追杀，五年内摸爬滚打，与善良的人打过交道，也被坏人陷害不得不狼狈逃离。 　　而今，她与所爱之人坐在静谧的海边，吃着美食。 　　艾希微笑着说道：“虽然有时候也想质问一句为何这个城市总是那么无可救药，但是后来，我想啊......” 　　她看向海面，而杰森注视着她的侧脸。 　　“这个城市有想要发大财的坏人，也有蝙蝠侠那样想要阻止它沦陷的好人。” 　　“哥谭并没有错，只是它太过慈悲的接受了各种各样的人。” 　　艾希向前伸出手，月光照着她的手苍白。 　　“它就在那里，静默不言。” 　　杰森顺着她的手向前方看去，那里有灯火通明、繁华奢靡，也有硝烟四起、血流成河。 　　他突然笑了，并且笑得越来越大声，在艾希平静的目光下笑得捂着肚子，显然是笑抽筋了。 　　“对啊，对啊！” 　　他擦去了不知是哭出来还是笑出来的泪水，绿眼睛就像一洼清澈的湖水。 　　“它只是在那里，它只是静默不言。” 　　他喃喃自语道：“国王不需要说些什么，它只要坐在那里，它的骑士就会为它献上胜利。”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着艾希，带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 　　“艾希，你觉得蝙蝠侠到底应不应该杀人？” 　　那些罪犯，不是早就罪该万死了吗？凭什么，凭什么一次次被抓进去，又一次次被放出来？ 　　杀掉，全部都杀掉！！！ 　　哥谭的骑士理应为它献上胜利！ 　　然而，在他希冀的目光下，艾希缓慢地摇了摇头。 　　杰森愣住了，他本以为艾希和自己是同一战线的。 　　“为什么？” 　　艾希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你问题好怪啊，为什么蝙蝠侠应该杀人？那不是gcpd该干的事情吗？那些废物办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人家一个义警去给他们擦屁股？” 　　“啊？”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原本刚刚升起些许愤怒的内心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平静下来了。 　　艾希：“本来就是gcpd的能力不足啊，为啥要怪蝙蝠侠嘛......” 　　杰森：“蝙蝠侠就是因为gcpd的能力不足而出现的，所以，” 　　艾希：“所以要道德绑架他，让他去犯罪吗？这以后谁还见义勇为啊。” 　　杰森用手捏了捏眉心，不可否认的是，他竟然觉得艾希说的很对。 　　就好比一个班里有1个优秀生和49个差生，你总不能让那1个优秀生一拖四十九，把所有作业都做完吧？ 　　但是哥谭的现状就是它离不开蝙蝠侠，gcpd也表现得越来越依靠蝙蝠侠。 　　可是蝙蝠侠也是人，他不是神。 　　是人的话，总会有水枯油尽之时，他也不是氪星人，也会衰老和死去。 　　当他死去时，谁能够接过蝙蝠侠的披风，谁能够接替他继续拉住这个沉默的城市？ 　　杰森：“你说得确实对，但是现在的局面是陷入死循环了，罪犯进出监狱如同旅游，这又应该怎么办呢？” 　　艾希撇了撇嘴。 　　她觉得自己的约会不是被夜翼打搅了就是被蝙蝠侠打搅了。 　　体验感极差，需要一个亲亲安抚一下。 　　她指了指自己的侧脸，“亲我一个就告诉你答案。” 　　杰森忍俊不禁地凑过去轻咬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帮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咬的并不重，甚至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艾希白了他一眼，“你这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和杰森·陶德约会”，她还特意加了重音，“而是我是个需要美男出卖色相才会给予奖励的恶霸。” 　　杰森半屈起膝盖，用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她，“那恶霸大人对于我的脸还满意吗？” 　　艾希凑过去，叭的一口亲在他的唇上，褐色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她笑嘻嘻地远离想继续亲下去的对方，掰着手指说道：“方法可太多了，比如说核//弹洗地炸平哥谭啊，人全死了，也就和平了。” 　　杰森哈了一声，慵懒的说道：“你真可怕啊，坏女孩。” 　　艾希数到第二个手指，“我只是考虑得全面而已啊。方法二，把坏人全宰了，留下好人，筛选可能会出现坏人基因的好人，重点观察存在做坏事可能的潜在犯......” 　　杰森摇了摇头，“乌托邦那一套在哥谭可行不通。” 　　艾希唔了一声，接着又说了几种方案，而杰森只是在听着，没有说话。 　　她有些恼羞成怒了，“如果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杰森大笑着揉乱了有些生气的小毛绒球的头发。 　　“我这是尊敬你啊，听你发表完讲话再说话。” 　　艾希呸了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去看他。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 　　他与她的目标基本一致，那就共同努力好了。 　　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和未来可能会伤害他的人，本来也是死有余辜的罪犯。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只要她先一步把他们都宰了，他就不会受伤。 　　杰森嗯了一声，他仰头看向月亮。 　　月亮又白又亮，纯洁又无知，美丽又无情。 　　“今晚月色真美。” 　　他说道。 　　在知道对方有个喜爱看各种文艺作品的爱好后，艾希早早就已经做好了攻略。 　　她笑着蹭过去，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吻，接着硬是挤到他的怀里，把对方并不算多么宽的机车夹克往自己身上扒了扒。 　　她深吸一口气，能闻到之前一起买的洗衣液的清香。 　　“海风也很温柔。” 　　她抱住了她喜欢的人。 　　像是抱住了她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老蝠亲：……请你们约会时候别提到我，谢谢。 　　艾希希：这不是道德绑架吗，蝙蝠侠实惨。 　　桶哥：进行一些文艺表白的卖弄.jpg 　　月色真美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其实从艾希希的回答里就能看出来她混沌正义的本质，她说的方案其实她真做得出来（但是遇到了守序正义的杰森哈哈哈） 　　她现在还不知道小丑的事，等知道了就不是这个样了xd 第22章 教授，我在恐惧您 　　“安娜·丹特，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吗？” 　　稻草人握着自己的手杖，歪着头打量老同学汉尼拔送来的‘学生’。 　　她（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兜帽，红色的头发微微露出，宽大的黑框眼镜遮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安娜，你为什么一直在抖？” 　　稻草人头罩后眼睛中满是疑惑，汉尼拔给他推荐这个学生的时候，明明说过对方是个充满创意且脑子里有很多古怪主意的人。 　　安娜，不，应该是艾希抬起头，她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了一个含蓄的笑。 　　她的脸也做了伪装，就算是人脸识别来了也识别不出来她是谁。 　　“教授，我在恐惧您。”她微微抿了抿唇，右手抓住了自己左臂，她的微表情和动作都表现出了抗拒。 　　实际上，那天约会手脚冰凉是有原因的，第二天她就迎来了烦人的生理期。 　　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痛了，所以烦躁程度也直接翻倍。 　　抓住自己左臂的行为并不是说她恐惧，而是在分散自己想要攻击的欲望。 　　稻草人笑了，他重复道：“恐惧。” 　　他左手提着的手杖不轻不重的敲击了几下地面，他看上去很开心。 　　“安娜，你为什么会觉得恐惧？因为我是个超级罪犯还是别的原因？你的朋友、家人还是什么的，有遇见我吗？” 　　就算稻草人曾经也是个心理学大拿，他现在也搞不清楚昔日老同学为何要向自己引荐一位学生。 　　他是看这个学生不顺眼想通过他的手杀了她吗？还是说希望让她摆脱低级趣味？ 　　事实上，答案都不是。 　　艾希现在因为生理期疼痛已经疼到不想说话了。 　　因为体质特殊，市面上的止痛药不是会让她过敏就是对她不起作用，这真的是一个悲剧。 　　“教授，我只是因为要面对你而感觉到恐惧。” 　　艾希抓着手臂，她的指甲都泛起了白，足够说明她有多用力。 　　稻草人用手杖打了一下她抓着手臂的那只手，“我在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低着头。” 　　艾希沉默地抬起头，黑框眼镜的平光镜片下眼睛中一片晦暗，她放下了手。 　　她在观察面前的稻草人。 　　目前已知的资料中已知稻草人是汉尼拔的同班同学，心理学领域的专家，甚至还拥有化学学位，所研究出来的恐惧毒气是令人棘手的一大利器。 　　听上去好像很了不起，但是他在汉尼拔那里却被贬得一文不值。 　　【“我这个老同学，他有趣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那个扭曲又卑微的灵魂了吧。” 　　汉尼拔悠闲地插起流出肉汁的肉块。 　　“他想让所有人都恐惧他，但是一个弱小的家伙又怎么能让人恐惧他呢？”】 　　“莱克特告诉我，你对于【恐惧】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稻草人笑着说道。 　　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害怕他的人脑子里都是怎么干掉他的预案。 　　“安娜·丹特，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理解的吗？” 　　艾希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说道：“我觉得，恐惧的根源是未知，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恐惧。” 　　稻草人停下了他用手杖敲击地面的行为，“你认为恐惧的根源是未知？有趣，这个答案不能算错。” 　　他微笑着歪了歪头拍手，身后的部下拎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走上前。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所有人都恐惧你，那你会动手吗？” 　　部下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瓶瓶装好的浓缩恐惧毒气。 　　以及一个红色的按钮。 　　艾希的瞳孔微缩，她往后退了一步，“教授，我......” 　　稻草人从部下手中接过上了膛的枪，直直的对准了艾希。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动手就能活下去，不动手就去死。” 　　他懒得去猜测汉尼拔把这个学生塞过来的真实目的，反正在他塞过来之前，他就应该想到现在这个局面。 　　他才不会为玩坏了他的布娃娃而道歉。 　　艾希抬起头说道：“老师，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在接到了戈登局长的电话后，蝙蝠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gcpd大楼。 　　“现况如何？” 　　低沉沙哑的嗓音猛地在戈登的背后响起，让他吓了一跳。 　　戈登揉了揉耳朵，虽然经历过很多次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太能够适应。 　　“我们把能够派出去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了。” 　　他抬起了手中的平板，上面的一个个小红点显示了外派成员的方位。 　　“但是已公布的藏匿点太多了，就算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也没办法赶在一个小时内找到。” 　　想到上一次稻草人越狱的事情，戈登心里愈发的沉重。 　　“他这次所安放的毒气还是改进版的，最快速度研究血清也需要一个小时。” 　　蝙蝠侠低着头听他说的同时也在通讯通道中确认罗宾的位置。 　　戈登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想再看到那炼狱般的现场了。”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会让人看到自己此生最恐惧的场景，进而引发失控。 　　人们在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时也无法分辨是否是幻觉，只会在恐惧中攻击彼此。 　　上一次稻草人在全城散发的恐惧毒气使整个上西城成为了人间炼狱。 　　蝙蝠侠抬起头来，钢蓝色的眼睛隐藏在白色薄膜后看不清情绪，冷硬的下巴紧绷着。 　　哥谭的黑暗骑士向他做出承诺，“我会阻止他的。” 　　他转身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安静。 　　戈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哥谭的烂不是只有帮派成员和罪犯能够造成的，而是整个哥谭司法系统的烂造成的。 　　警察与帮派成员之间有交易，罪犯们和律师、法官之间也有交易。 　　好人们前赴后继的死在了奋斗的前路上，接替他们的人也以微弱的力量与这腐朽的庞然巨物作斗争。 　　到底要怎么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怕是要从根开始将【哥谭】这个腐烂的巨树剖出来，然后再植进新苗才行。 　　而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戈登局长？已经备好车了！我们走吧？” 　　一个警帽都带歪了的小警察探出头来。 　　他是因为仗义直行而被从大都会调到哥谭的新人，也是戈登难得看好的新人。 　　戈登收回目光，向外走去，还顺手把他的帽子扶正，“带好你的配枪，有必要直接射击。” 　　小警察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可是那是平民啊！” 　　蝙蝠灯被照亮在了大楼上，白昼也仿佛变成了黑夜，警车的红□□一刻不停的闪烁着，黄黑色的警戒线被警察们拉起。 　　几道穿着紧身衣的身影穿梭于楼宇之间。 　　他们用着暗号在通讯频道中交流着。 　　詹姆斯·戈登抬起头，那些跳跃的身影中也有着他的女儿，蝙蝠少女【芭芭拉·戈登】。 　　他用力地拍了拍小警察的后背，“笨蛋！不是让你直接射击，是说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时候！” 　　他不再去想自己的女儿，职责让他必须先放下对亲人的担心。 　　戈登用力地将小警察塞到警车中。 　　“开车！” 　　作者有话说： 　　稻草人：她在恐惧我（自尊心极大程度上得到了满足） 　　艾希希：可恶我要痛死了，他什么时候能说完话。 　　生理期的女孩子可是很暴力的，对稻草人老师投去怜悯的目光。 第23章 神明 　　昏暗的仓库中仅有他们所站立之地亮着光，身穿黑袍的人们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宛若鬼影。 　　艾希抬手扶了扶眼镜，冰蓝色的美瞳磨得她眼睛不太舒服。 　　“教授，为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恐惧你呢？” 　　稻草人拿着恐惧毒气的瓶子把玩着，一只巧手几乎要将它翻出花来。 　　“因为想且我有能力做到，所以就这么干了。” 　　黑框眼镜遮挡住了艾希的大半张脸，隐隐露出的脸让稻草人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是姓丹特对吧？嗯，双面人以前也姓这个，你们有关系？” 　　艾希轻笑了一声，抬手摘下了宽大的黑框眼镜，露出了那张伪装后与双面人有几分相像的脸。 　　“他是我的老师。” 　　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稻草人，她问道：“教授，明明不是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可你为什么却想让他们都恐惧你呢？” 　　她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腹前，“汉尼拔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是个懦弱的人呢。” 　　稻草人隐藏在头罩后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也不再转着瓶子玩了。 　　“他是这么和你说我的？” 　　他的脑子中闪过了学生时代汉尼拔偶尔投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那些一起讨论课题的时光。 　　原本正常的记忆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的面纱，极端自卑的心扭曲着。 　　“他一直都是那样看我的？！哈，觉得我是个懦弱的软蛋？！” 　　艾希微微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好挑拨。 　　她本以为作为心理学大拿的稻草人能够看出来这是个简单的陷阱，不会轻易上当的。 　　稻草人仍在持续的说着些什么，无非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所以他要让所有人都恐惧他之类的话。 　　她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绵延不断如浪潮拍岸。 　　本来准备的一系列方案在对方轻易上当之后都被弃用，而这阵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更加烦躁了。 　　速战速决。 　　“不会有人恐惧你的，稻草人。” 　　艾希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向前一步，双手交错在胸前，表情悲悯。 　　“你只是个渴望被关注的可怜虫。” 　　疾行的迅风撩起了艾希的头发。 　　她闪身躲过了稻草人的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稻草编织而成的头罩也显得可怖。 　　艾希冷眼旁观，心中收回了对于稻草人伪装成精神病逃过死刑的猜测。 　　他确实是疯了。 　　“我？” 　　他抬起右手指着自己，左手则对着艾希抬起了装着恐惧毒气的罐子。 　　“我是可怜虫？！！” 　　他隐藏于面罩后的脸不自然的扭曲着，双目赤红。 　　“你应当恐惧我，应当恐惧我！！” 　　他喃喃着，大吼大叫，左手的手指基础上了罐子的按钮上。 　　原本沉默的站在他们身边的黑影们突然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向着稻草人涌去，像黑色的浪潮。 　　几乎要将他吞没。 　　“什，什么？！” 　　他手上的罐子被人夺走，那个举着银色箱子的助手也走到了艾希的身边。 　　助手单膝下跪，将箱子举过头顶，以一种献上祭品的姿势将它递给了艾希。 　　艾希冷眼看着被部下们按在地上像个毛毛虫一样动来动去的稻草人。 　　对方环视了四周，方才恍然大悟，“你把我的人都换掉了？” 　　艾希蹲下身，部下利落地扯下了稻草人的面罩，露出了后面那张满是汗水与泪水的脸。 　　“哗啦！” 　　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从半空中照向了他。 　　“呜哇！” 　　突然的强光让稻草人的眼睛陷入了短暂的致盲状态。 　　艾希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掉，露出了里面那一身早已裁好的制服。 　　那是她和米拉根据【正义女神狄琪】传说与插画所做出来的制服。 　　金色的橄榄叶成扣型王冠戴在她的头顶，红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披在身后。 　　她身着一身服帖的白色希腊式长袍，手持一把黑色长剑。 　　祂是正义，是审判，是神明。 　　部下，不，信徒们双目紧闭、双手合十，齐刷刷的念道：“您是救主，您是审判，吾神，您终将正义带回人间！” 　　稻草人被这声浪吓到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聚焦到了一身奇装异服的艾希身上。 　　他震惊的说道：“你对他们洗脑了？！这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超能力？外星人？还是说......” 　　稻草人的视线中出现了逆光站着的红发女神，他喃喃道：“......真的是神？”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中的黑剑。 　　信徒们见状立刻从口袋中取出了黑丝带，蒙上了自己的双眼，又用耳塞堵住了耳朵。 　　稻草人开始害怕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他在心里怒骂着汉尼拔，字眼越来越脏。 　　“你，你想干什么？！” 　　见到怒骂没有作用，他又开始求饶。 　　“神，请您宽恕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艾希伸出左手，一枚金币静静的躺在她的手掌中央。 　　“一个问题。” 　　红发的神明眼中没有悲悯，她垂眸看着犯人，左手中的硬币被她高高地弹起。 　　“答得好，活下去。答不好，死。” 　　作者有话说： 　　还记得汉尼拔之前说过自己已经没啥好教给艾希希的吗？她确实在心理学实用与理论上已经达到了顶峰，but她不懂人心，她只会用，但是不理解。 　　在自学画画了，想画个神装艾希希。目前进度0呜呜呜 第24章 她不是神明 　　红发神明俯下身，冰蓝色的眸子中没有情绪，她抬起手上的黑剑。 　　下一秒，就直直的穿透了稻草人伸出的手。 　　“啊啊啊啊啊！！！” 　　稻草人痛苦的嚎叫着，鼻涕和眼泪混合在脸上，显得无比的滑稽。 　　“问，问题是什么，我要答题！我回答！” 　　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住在黑剑被抽离后涌出血液的手掌，眼中闪过怨毒。 　　艾希垂眸，轻轻甩去了黑剑上的血液。 　　“你知道红头罩吗？” 　　她问道。 　　稻草人捂着手，觉得自己的血液流得倒是挺红，觉得比那什么红头罩要红得多。 　　“知，知道，我没有往他的领地投放毒气！”他哆嗦着，“他和蝙蝠不一样，他会杀人！” 　　艾希挑了挑眉，接着说道：“只有这些？” 　　稻草人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着，“我和他并不熟，他，我也没有招惹过他......” 　　某个狂笑着的影子突然从他的脑海中闪过，稻草人喘息着，眉头紧锁，‘小丑，小丑和红头罩什么关系来着......’ 　　艾希站在原地，看着从稻草人的身下蔓延出来的血迹，浓稠的血液染红了她的鞋。 　　“啊，脏了。” 　　她神色冷漠。 　　“叮！” 　　硬币从指间弹起的声音像是催魂的晚钟，让稻草人心中一颤。 　　可是他并没有和红头罩交过多少次手，所以也根本都不了解他。 　　艾希抬起黑剑，指向他的另一只手，“回答。” 　　冷汗大颗大颗的像豆子一样滚落在地上，稻草人大声说道：“最初的红头罩，最初的红头罩并不是现在这个！他是突然冒出来用红头罩代号的。” 　　艾希在心中叹息，看来他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不对，他和【红头罩】不熟，那和曾经与蝙蝠侠一起活跃的【二代罗宾】呢？ 　　“换个问题，你知道罗宾吗？” 　　稻草人想起那个拿着长刀的小个子舔了舔嘴唇，“我知道，罗宾是吧，蝙蝠侠的小跟班！他很矛盾，明明拥有能够杀人的能力，却每次在致命一击前留手，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他，很有趣......” 　　艾希不耐烦的说道：“不是那个。是第二个罗宾。” 　　现在的罗宾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信蝙蝠侠无法找到这里来，就算事先她做出了埋伏和准备，也最多能够阻挡他一段时间。 　　时间很宝贵，根本经不起他在这里说废话。 　　“第二个，第二个......” 　　稻草人绞尽脑汁，那么久远的记忆对他这个精神病人来说要回想实在困难。 　　“他，他。” 　　一些碎片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比第一任罗宾要矮不少的小个子在中了他的恐惧毒气时趴在地上大喊着蝙蝠侠。 　　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下来时他的痛呼声。 　　以及被他说穿自卑心态的恼怒。 　　“那个罗宾，我......” 　　稻草人抬起头，仰望着红发的神明。 　　她为什么想知道二代罗宾的事情？是想要报复他吗？可是二代罗宾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从最开始就不认为眼前的【裁决者狄琪】是蝙蝠侠一类的义警，她身上的气息和他们这些罪犯一样。 　　他怎么讨好她才能让她放自己一马？ 　　她是被蝙蝠和罗宾打过所以想要听二代罗宾的惨状吗？她是不是想要报复他？ 　　冷汗顺着稻草人的脊梁流下，他试图看穿眼前的女人，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眼看着红发神明又要扬起手中的剑，他忙说道： 　　“我和他打过交道......” 　　他一边观察着她的微表情一边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糟糕透了。 　　艾希心想。 　　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冷静，知道应该把握时间。 　　可是她做不到。 　　“他躺在地上，喊着蝙蝠侠救救我......” 　　艾希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越来越冷。 　　那时候的杰森才多大？12岁还是13岁？当他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时候，这些该死的罪犯也是这样嘲笑他的吗？ 　　她强迫自己听下去，将自己所爱之人的过去尽数记在了心里，刻到骨头上。 　　稻草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说起自己对于二代罗宾的分析。 　　艾希知道他已经把有用信息都说完了，所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和你一样做的人还有多少？” 　　稻草人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说道：“除了猫女那类的家伙应该多少都做过......那只小鸟实在太弱了。” 　　好极了，艾希在心中叹息，好极了。 　　她的选择没有错。 　　回答完问题，且还觉得自己超额完成任务的稻草人觉得自己终于熬到头了，就等着眼前这家伙放自己走。 　　艾希拿起放置在地上的铝罐，里面所称放的是浓缩的恐惧毒气。 　　“你不是精神病，对吧？” 　　她拆开了铝罐的保险环。 　　“我，我......” 　　她不该放我走了吗？这是要干什么？ 　　稻草人的脑子随着失血而有些不灵光。 　　“我帮你一把吧，真正做个疯子。” 　　红发的神明朝着他咧嘴一笑，不复刚刚的神圣。 　　不，他为什么会觉得她神圣呢？ 　　“不，不，放过我，求你，求你！” 　　他哭喊着，为了活命脸算什么呢。 　　艾希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的脸按下了铝罐的按钮，绿色的恐惧毒气从之喷出，被稻草人尽数吸了进去。 　　黑衣的人群沉默的远离，镁光灯下仅余下稻草人和艾希两个人。 　　也许是研发者自带抗性，起初他并没有立马觉得痛苦，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减少吸入。 　　可是慢慢的，那些由他自己研发的毒素开始入侵他的神经。 　　稻草人伸出手，冒着鲜血的手掌抓住了红发神明的脚腕。 　　“神，呵......救救我......” 　　恐惧的幻想开始在他的眼前浮现，地狱的鬼爪拉着他向下沉沦。 　　“神......” 　　艾希弯下腰，将他抓着自己脚踝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当你向那些市民，向二代罗宾喷毒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稻草人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白逐渐上翻，痛苦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你该死。” 　　她从不是什么神祇。 　　神是无情的，不会偏袒任何人的，祂平等的爱着所有人。 　　而她不是，她会偏心的。 　　艾希·布莱克所偏心的那个人叫杰森·陶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本不该遭受这些苦难的。 　　“以【裁决者狄琪】之名——” 　　艾希举起了黑色长剑。 　　“我宣布，你有罪，判以死刑！” 　　作者有话说： 　　艾希是人，是人就会有偏心，而她偏心的人叫杰森·陶德。 　　一会换封面哦，别认不出来啦xd 第25章 行刑台 　　“叮！” 　　蝙蝠镖迅速划过，直直的打掉了艾希手中的剑，还险些擦伤她的脸。 　　艾希抬手摸了一把脸，冰蓝色的眼睛一点点转向出口处。 　　她放下手，像是在唱一首咏叹诗似的叹气。 　　“哦，蝙蝠。你来晚了。” 　　她身后的黑影们摘下了蒙在眼前的黑色丝带，取下了闭耳塞听的耳塞。 　　他们沉默的站在自己的神的身后，一声号令就会倾巢而出。 　　蝙蝠侠看着仓库中突兀的巨大镁光灯，又看到中央唯一一块有光的地方与稻草人痛苦挣扎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分析着。 　　这位新冒出来的【裁决者狄琪】是个喜欢表演或者通过宗教手段审判的罪犯，或者说新的阿卡姆潜在犯？ 　　他向前一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 　　“放开他。” 　　红发的神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甚至还用脚踢了匍匐在地上的稻草人一下。 　　下一秒，两边的人都动了起来。 　　拳拳到肉的碰击声与金属拖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响起，黑影们缠住了蝙蝠侠，为艾希赢来了逃脱的时间。 　　但是她却没有趁这个时间逃离，反而跑向了操控镁光灯的操控台。 　　黑影们并不像蝙蝠侠一样训练有素，他们不停的被击倒在地，又不停的爬起来继续攻击。 　　蝙蝠侠咬紧了牙关，出手的速度逐渐变慢，他的体力在刚刚的调查阶段就有所消耗，现在面对这些仿佛打不死的家伙，消耗的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艾希，眼见着她爬上了操作台，从她的奔跑速度来看，她并不像是善于运动的人。 　　“放下！！” 　　他向着艾希吼道，然而下一秒又被人群淹没。 　　布鲁斯·韦恩作为蝙蝠侠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见过这样能够纠缠的打手们。 　　他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不畏惧死亡的前赴后继的扑上来。 　　不，他以前也见过这个样子的人。 　　但那是被紫人所操控和洗脑的人，眼前这些打手们却看上去还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甚至还会骂人。 　　他一个手肘击飞了骂骂咧咧扑上来的男人。 　　如果【裁决者】并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么她应该拥有洗脑或者控制等能力。 　　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与普通人并无不同。 　　蝙蝠侠有些困惑的躲过了攻击。 　　这种悍不畏死的行为似乎只出现在狂热的信徒中。 　　那么普通人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洗脑这么多信徒吗？并且还对她那么忠诚。 　　等等......刚刚还在那里的狄琪去哪里了？！ 　　他知道纠缠下去绝对没有完，故而直接一人一个麻醉针放倒。 　　“哗！！！” 　　突然，一盏盏隐藏在天花板上的聚光灯被凝聚到了地上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的稻草人身上。 　　【裁决者】的声音通过四面八方的音响充斥在了这个仓库中。 　　“你在找我，对吗？” 　　艾希奔跑在仓库外侧的屋檐下，眼睛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蝙蝠侠的声音通过她留在现场的监听设备传到了她的耳朵中。 　　【“你有什么目的。”】 　　不用看她都知道，对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糕。 　　毕竟，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眼前逃脱。 　　并且还不是像氪星人那种超能力者，而是个普通人。 　　艾希以己度人，那一定不好受。 　　她弯腰从小巷中穿过，压低声音在对讲机上说道：“目的？和你一样，我只是想要让哥谭变得更好。” 　　另一边，蝙蝠侠通过臂甲上的操作系统将信息发给罗宾，垂着头看着稻草人的尸体。 　　他没有想到，这个罪犯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世界告别。 　　甚至在心中诡异的生出了些快意。 　　想要引起众人恐惧与注意的稻草人死于无人知悉的漆黑仓库，陪伴他的只有黑漆漆的怪物与一盏发烫的镁光灯。 　　蝙蝠侠：【你不能使哥谭变得更好，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明你是个罪犯。】 　　艾希看着眼前浮现出光明的小巷出口，抿紧了唇，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蝙蝠侠的智商不可能没有准备后续计划，即使她通过设想去见招拆招，他也应该有后续准备才对。 　　她没有卸下伪装，红发的女神手持黑剑行走于无人的空巷之中。 　　不，并不是无人。 　　艾希的眼睛发现了些许痕迹。 　　对方也是个精通反侦察的能手，只是...... 　　她从衣服里的工具包中掏出了烟雾弹，缓慢拉开了拉环。 　　伴随着刀光的闪现，烟雾也遮挡住了艾希的身影。 　　呵，和她比反侦察？ 　　艾希冷笑着，用黑剑格挡住了袭击者的刀。 　　没格挡住。 　　黑剑被袭击者的巨力压得差点就脱手掉落。 　　她的力量本就不太行，所以才没有选择拿枪而是选择了黑剑，后者轻且锋利。 　　烟雾弹虽然遮挡住了她的身影，却也使她的视野变得模糊。 　　然而袭击者，或者说蝙蝠侠的小助手罗宾并不是和她一样的战五渣，后者明显受过训练。 　　凛冽的刀光将她逼的不得不退让。 　　艾希听着耳边的风声，刚刚的几次交手间足以清楚罗宾的攻击路数。 　　另一边，蝙蝠侠的质问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who are you ？！”（你到底是谁？！）】 　　她知道罗宾能够精确的找到她的方位还要多亏这个会漏音的耳机提供的帮助。 　　烟雾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稀薄。 　　艾希能够看清刚刚与自己纠缠的人是谁，对方也能看清她。 　　这样纠缠下去，她必输无疑。 　　艾希的手摸到了后腰处本来只是觉得有备无患而放上的小型炸弹。 　　她将它轻轻握在了手中，脑海中开始回放这片巷子的地理图形。 　　“啧。” 　　她的胳膊抬起时牵扯到了刚刚被对方划出的伤口，那把刀上应该残留着她的血液。 　　这可不行。 　　以蝙蝠侠那些高科技手段，她的血液要是落到他手里，估计她底裤都得被扒没了。 　　艾希毫不犹豫的瞄准了巷子墙边的一个反弹点，通过罗宾下意识的格挡反弹了出去。 　　她计算过，以罗宾的反应来能力结合小型炸弹的威力，对方根本不会受伤。 　　她不会伤害好人和平民，这是她的底线。 　　她只想把那把粘着她的血液的刀销毁而已。 　　罗宾的刀砍在了炸弹的表面上，瞬间被粘在了一起。 　　伴随着滴答的响声，爆炸的轰鸣声响彻了这个巷子。 　　另一边的蝙蝠侠焦急的在通讯通道询问罗宾的情况，得到了对方自己并没有收到伤害，只是刀被炸没了的回复。 　　【“tt，竟然在窄巷中引爆炸弹......”】 　　罗宾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那种不要命的疯子。 　　艾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仓库中，也许是呛进了灰尘的原因，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 　　“Who am I ?(我是谁？)” 　　稻草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镁光灯将他的死状照射的更为苍白。 　　蝙蝠侠垂着头，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在了墙上，显得分外可怖。 　　他猜错了，这并不是什么罪犯自我展示的舞台，明明是审判的行刑台。 　　裁决者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仓库中，竟带着些神圣的意味。 　　“I Am Justice，I Am Judgement，I Am Arbiter Dike. ” 　　(我是正义，我是审判，我是裁决者狄琪。)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灯光瞬间熄灭，周围重归黑暗。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达米安并不知道刚刚交手的对手还在心里cue了一下他的身高。 　　艾希的台词其实对应了老爷那句“我是黑夜，我是复仇，我是蝙蝠侠。” 　　一些突然的中二病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写艾希耍帅剧情！ 　　以及，艾希希真的是战五渣，毕竟是枪的后坐力都能把她手腕崩骨裂的人呢，不过这个问题之后会解决哒！ 第26章 something in the way 　　米拉守在艾希的手机旁边，距离她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人却始终没有影子。 　　警笛声与汽车的鸣笛穿过街道，街上到处都乱糟糟的，还有拿着棒球棍的人敲击着店外面的防护层。 　　她紧张地咬着手指甲，眼睛看一会儿手机看一会儿店外。 　　“碰碰！” 　　拿着棒球棍的人用它敲击着店外的防护层，米拉默默拿起手边的枪。 　　然而外面又传来了其他的声响，像是传教的人正拉着对方说起了什么，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些声音。 　　‘我们的救主......祂终将把正义带到人间......’ 　　米拉侧着耳朵用力地辨识着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在某一刻，外面的声音齐刷刷的消失了，像是被消声器吸走了一样。 　　什么情况？她心想。 　　米拉并没有走出店铺，任何一个哥谭人都知道在遇到了异常时不要贸然走出去凑热闹。 　　她小心的将耳朵靠在门上，接着，听到了如同风暴一般向她涌来的哭泣声、祷告声、怒骂声。 　　米拉一把抓起了艾希的手机，紧接着跑向了位于二楼的房间。 　　她一把拉开了窗帘，黄昏时昏暗的光照进了整个房间，将玻璃窗都染上了暧昧的色彩。 　　米拉用力推开了窗户，接着探头出去看。 　　街道上满满的都是人，有不少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的人正在祷告着，更多的人则是呆呆地看向市政大楼的方向。 　　市政大楼有什么好看的？那座大楼有不是又翻新了。 　　米拉的视线随着人们的视线望向了大楼。 　　之间米黄色的大楼表面上覆盖着一张雪白的布，被投影在上面的若不是稻草人的死像，看上去就像一场市民们共同观看的电影。 　　“稻草人，原名乔内森·克莱恩，专业罪犯，犯下谋杀罪多达近百项，因他而死的人多达数千人......”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手持喇叭，站在那洁白的幕布下大声的将稻草人的罪行一个个的说出。 　　她像是不知疲倦、不嫌麻烦一般，将那些受害者们的名字一个个的念出来，而不是让他们变成冰冷的数字。 　　“艾弗里·蒙特森，12岁，死于恐惧毒气引发的混乱中的踩踏事件。” 　　“多尔·李，57岁，死于遭受恐惧毒气的同伴射击。” 　　“丽莎·埃尔，31岁，死于恐惧毒气致使的自杀。” 　　...... 　　人们的哭声与讨论声逐渐响起。 　　“那是我的朋友，她才18岁！她刚刚接到录取通知书她本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不清楚，明明他只是出门买了个菜，为何却成了永别呢？都怪我，家里的菜明明够吃的，都怪我。” 　　“妈妈，妈妈！！” 　　身着黑袍的女人仍在说着遇难者的姓名与死因，人们的哭声逐渐充满了整个街道。 　　那几千个人的名字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也是一个个家庭里的妻子、丈夫、母亲、父亲、女儿、儿子，也是一个个人的朋友，同事。 　　女人举起了手中的喇叭，眼含热泪。 　　“造成这些不幸之事的人，他今天终于死了！他不会再一次的越狱，不会再一次的逃离死刑！” 　　“赞美吾神，祂将正义带到了哥谭！！！” 　　米拉的双手捂住了嘴，她眼睁睁的看着人们像是被洗脑一样的伴随着黑袍女人的动作挥舞起了手臂。 　　“赞美吾神！！！” 　　成千上万的人们振臂高呼着，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天空。 　　他们的不满，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悲伤，全部转为了狂热，融入到了这声浪之中。 　　那些看上去根本迎不来处理的案子，那些一个个哭泣的夜晚，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 　　有人为他们报仇了。 　　有人为他们报仇了啊！ 　　这样的人，称祂为神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知不觉中，米拉的眼中也充满了泪水，在万人同悲的氛围内，很少有人能够独自脱离这种集体情绪。 　　这也是你事先想到的吗？ 　　这些人的情绪你真的都能操控吗？ 　　艾希，为什么有这样的本事，你却一直忍耐到了今天？为什么你不早一些站出来呢？ 　　如果早一天，就早那么一天，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米拉用力地用双手啪打自己的脸颊。 　　不，她不可以这样想，她不能道德绑架她的朋友。 　　“砰！” 　　后门被人敲响，米拉赶紧跑下去。 　　“艾希！” 　　她用力地拉开门，本想向她说出自己的歉意与对她成功的恭喜。 　　却没想到，浑身是血的艾希就那么倒进了她的怀里。 　　红色的假发乱糟糟的，甚至还黏着些灰和杂草，原本干净的脸上也覆盖着黑色的烟灰。 　　米拉的手在颤抖，若不是怀里这人还在动，她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艾，艾希，我送你去医院，不，不能去医院......怎、怎么办，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她慌乱的不行，差点把艾希扔到地上。 　　艾希并没有蝙蝠侠那样强健的体魄，也没有罗宾那样得力的助手，不久之前更是开个枪都会被震碎手骨。 　　她孤军奋战，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智慧。 　　米拉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去构建一场搅动整个哥谭的局，又是什么值得她活上性命的舍身犯险。 　　她也才20岁，如果没有意外现在还是在读大学的年龄啊！ 　　艾希抬起手抓住米拉的胳膊，她尽量简短语言，毕竟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忍受内脏移位的痛苦。 　　“带我去找汉尼拔。” 　　作者有话说： 　　是什么值得艾希这么做呢？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更新时间还是21点～ 第27章 我很好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美好的童话。 　　她知道的，她本来就知道的。 　　“老师，我会死吗。” 　　艾希躺在汉尼拔的车后座上，睁着眼睛看着灰色的挡光板。 　　汉尼拔斜着眼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还戴着那顶红色的假发，卷曲的像赤红的海藻一样摊开在座椅上。 　　落难的女神仍是女神，纵使她红发黯淡、雪白的长袍上满是鲜血与烧灼出的痕迹。 　　他收回视线，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要和这个疯子扯上关系。 　　“不知道，看你自己。” 　　艾希仍然盯着挡光板，汽车行驶的路上仍能够听见游行的路人们的声音。 　　神明满身是血的躺在后座上，聆听着信徒们的祷告声和狂热的呼喊。 　　哥谭的夜晚不再是静默与属于帮派火拼的了，游行的人们高声诵读着正义女神的神典，渴望女神审判的下一个人是自己所恨之人。 　　艾希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一个开口，后续就会愈演愈烈，所有心中有恨之人都将站于她的身后，向现存之法举起叛旗。 　　直至法律真正看到人们所需要的从而做出改变。 　　“老师，能不能帮我换个姿势？我还在生理期。”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 　　汉尼拔终于没有忍住用手扶了一下额头。 　　“你可真是......反正后座都是血，你蹭哪里都无所谓了。” 　　艾希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当初是怎么遇到她的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他刚刚吃完午饭，心情还算明媚。 　　除了吃到的胆汁有点苦以外，其余的都很完美。 　　“听说你出手揍了你们班的男同学，校方觉得你有犯罪和暴力倾向，所以就到我这里来了。” 　　彼时担任初中心理老师的汉尼拔，手上拿着个记录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孩说道。 　　女孩看上去想笑，但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所以她不得不保持面无表情。 　　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像是流淌在日光下的琥珀。 　　而现在，那双眼睛中满是嘲讽。 　　“你杀人了吧，哦，你还吃了，嗯，胆汁很苦吧？” 　　穿着棕色皮质夹克的女孩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看着愣住的老师，嗤笑道。 　　“不会吧，难道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哦，如果是gcpd那群废物那确实看不出来，只有那群偏心、只会和稀泥的傻缺连这都发现不了。” 　　汉尼拔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装饰用平光镜，手放进了白大褂的兜中，那里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然而女孩却有些不屑的转过脸去，向后仰着头，露出了白皙的脖子，还动作很大地比划着。 　　“杀人魔老师，你想用你那把手术刀杀了我吗？那就来吧，朝着这里来，大动脉的血喷得快，你还能伪装成是我生理期血崩了。” 　　汉尼拔看着她，将手从衣兜中抽了出来。 　　有趣。他心想。 　　“你打他们是因为他们对你进行月经羞辱了吗？” 　　汉尼拔的双手呈金字塔样子交叉在胸前，并往前倾了倾身子。 　　艾希仍然向后仰着靠在椅子上，脖子袒露仿佛垂死的天鹅。 　　“厉害啊，不愧是心理学大拿，虽然你写的论文我都看不懂。不过被羞辱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她没有抬起头去正视汉尼拔，仍然以那种费力且累的姿势半仰着，垂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是心理老师，那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汉尼拔点了点头，“可以，你问吧。” 　　艾希：“既然人都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女性，那为什么他们却能用月经去攻击另一个女性？为什么卫生巾明明是那么正常的一个日用品，却在拿的时候遮遮掩掩？为什么明明作为社会一半人群的女性要对自己的生理反应而感到羞耻？” 　　她大吼着，向这位刚刚可能才杀过人的老师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艾希：“我不理解啊，为什么我的父母告诉我要做一个好人要善待他人，可他们却做不到！而我做到了，他们却说我是怪胎，说我多管闲事！” 　　汉尼拔笑了，他看着艾希说道：“这是多么简单的问题啊。” 　　“没有我的那些论文那么高深，甚至简单到令人发笑。” 　　艾希直起身子，看着向她伸出手的汉尼拔。 　　“只要你跟我学习一段时间，你自然仍然就会知道答案。” 　　艾希眨了眨眼，觉得恶魔好像在向自己招手，可她却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天上的云朵遮住了太阳，乌鸦的鸣叫声在窗外响起，已是逢魔之时。 　　“如果你能现在就告诉我答案，我就跟你学。” 　　汉尼拔笑了，“因为弱小者总想欺负更弱小者，就是这么简单。” 　　艾希皱起眉，“可是我并不想欺负比我弱小的，或者说我并不觉得任何人弱小，每个人都在不同的领域拥有天分。” 　　汉尼拔托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怪胎天才，“那就学习吧，然后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我后悔了。” 　　汉尼拔说道。 　　车行驶到了哥谭通往大都会的桥，艾希抽着气笑，“后悔什么？后悔当我老师？” 　　汉尼拔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会儿要见卢瑟，你想好怎么说了吗？事先说明，他可不像你那些手下那样好操纵。” 　　艾希眨着眼，手抚上刚刚用绷带包扎过的腰。 　　“我知道。我也没想通过简单的语言去操纵他。” 　　汉尼拔轻笑，“虽然你到现在仍没有办法去理解他人的想法，但是你操纵人心的那一套真的很成功。”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成为哥谭之王？” 　　艾希摇头，“不，我对那个不感兴趣。” 　　她啊，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心的活着，忙起来可以喝一杯咖啡，闲下来可以看一本好书，不必再受伤、不必再难过。 　　哪怕他的身旁没有她。 　　杰森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的抬头望向三门大桥的方向。 　　部下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板，发生了什么吗？” 　　他收回视线，头罩发出了低沉的机械合成音。 　　“没事。” 　　他只是突然有些不安。 　　艾希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说要和朋友一起去大都会玩一个周末，也有按时给他发短信报平安。 　　应该不会有事吧。 　　红头罩收回了自己的情绪，转头问向自己的部下，“所有的恐惧毒气□□都已经拆除了吗？” 　　部下点了点头，“所有找到的□□都已经放到仓库里了，您如果需要可以随时再启用。” 　　红头罩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全部销毁。” 　　部下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家老板大费周折将那些恐惧毒气收集起来是为了销毁，他还以为会用来做一些其他活动需要呢。 　　毕竟哥谭人都知道，恐惧毒气简直是无孔不入的杀人利器。 　　“我说，全部销毁。” 　　红头罩转过头，低沉的重复道。 　　部下虽然疑惑，但是并不想因为这个而小命不保，于是连忙应声道：“是！” 　　回到安全屋后，他掏出手机。 　　【杰森：你们现在到哪里了？玩得开心吗？ 　　不听话的小毛绒球：刚到市中心！大都会的阳光真好啊，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超人呢？希望他和新闻里说的一样帅～ 　　杰森：呵呵，你们玩得开心。 　　不听话的小毛绒球：猫咪亲亲.jpg 但是我还是最爱你啦！】 　　另一边，米拉按照艾希之前留下的提示回复着备注为【居家宜人酷哥】的信息。 　　她忍不住惊叹道：“好厉害，艾希她是怎么预料到红头罩会发什么的？她是预言家吗？” 　　杰森收起手机，心中的不安感仍没有减退的意思。 　　他看着安全屋中的绿植，喃喃道：“伊丽莎白，大都会应该会比哥谭安全吧。” 　　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绿植伊丽莎白并不理解人类的多愁善感，它的叶片舒展在风中，静默无声。 　　作者有话说： 　　艾希：我好得很，不用担心我。（快死了.jpg） 　　解释一下，初中时期的艾希骂gcpd是因为她揍了那个男生后，gcpd的人非但不认为那个男生是错的，还拉偏架说拿卫生巾就应该隐蔽的拿，又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的生理期。 　　初中时期的艾希是个好孩子，一般不会骂人，除非对方真的欠骂。 　　卫生巾就是非常普通的日用品，对月经羞耻说no！ 第28章 思念 　　“扎塔娜，你了解过正义女神狄琪吗？” 　　蝙蝠侠站在蝙蝠洞的屏幕前，表情阴沉的不像样子。 　　本世纪最杰出的魔术师，掌握反语魔法的扎塔娜，同时也是布鲁斯·韦恩的幼时好友，摇了摇头。 　　“时刻三女神已死，她们的魔法虽然被继承，但本体已然消亡了。” 　　蝙蝠侠低着头在【裁决者狄琪】的档案中输入这一信息，紧接着又问道：“那她的魔法中包括洗脑这个类型的吗？” 　　扎塔娜在视频中怂了怂肩，她身边的康斯坦丁则捏着下巴想了想，“一般来说，是个神都拥有那种魔法，不然祂们又怎能蛊惑信徒呢。” 　　蝙蝠侠握紧了拳头，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恼火，“她的信徒鼓动着曾受难于稻草人和双面人的人们发动了暴动，虽然被gcpd压下去了，但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扎塔娜与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这场暴动是由谁组织的？” 　　蝙蝠侠低下头，“每个人。” 　　“哥谭的人们长期生活于恐慌之中，此类的暴动一旦有一个开头，就不会止住了。” 　　扎塔娜看着幼时好友，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的担忧，“那你是在担心什么呢？市民暴动推动政府正视那些事情，这正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方法呀。” 　　蝙蝠侠摇了摇头，“小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世上的权利与便利永远都是掌握在少部分的人手中的，而他们也不会因为看到他人的痛苦就把权利让出去的。” 　　扎塔娜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就算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总是这样，布鲁斯。你总喜欢把事情都放在自己心里，不愿意让其他人帮助你，明明我们都那么关心你。” 　　蝙蝠侠不再说话，他对自己的认同永远先是蝙蝠侠而后是布鲁斯·韦恩，他将那些责任放在自己的背上背负着，就好像理应如此。 　　罗宾悄无声息的从蝙蝠洞的入口处落下，走到了刚刚关闭与扎塔娜视频通话的蝙蝠侠身边。 　　“父亲。” 　　摘下了多米诺眼罩的达米安对着蝙蝠侠说道。 　　“对不起，我没有截下她，还被她销毁了血液证物。” 　　他低着头，咬紧了牙关，看上去相当憋屈。 　　“达米安，你没有被炸弹炸伤就好。”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半蹲下身检查了一遍儿子身上是否有伤。 　　达米安撇了撇嘴，“tt，就那种炸弹怎么可能炸伤我。” 　　“哦，但是你还是让狄琪（dike）跑了啊，怎么念上去那么像在念迪克（dick）。” 　　端着咖啡的红罗宾从他们的背后走过。 　　“......德雷克！” 　　达米安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扑上去咬死他。 　　提姆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靠在椅子旁，指了指洞口位置。 　　“别叫我了，看看是谁来了吧。” 　　布鲁斯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过来送点资料。” 　　头戴红头罩的男人向他们走来，身上还带着些外面的冷气。 　　“当然，我知道你们并不欢迎我，所以送完就走。” 　　他丝毫没有摘下头罩的意思，或者说正是以这种方式与他的家人们区分开。 　　布鲁斯上前一步，向他伸出手，“杰森，你......” 　　杰森往后退了半步，拒绝的意味已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了。 　　“别和我再说那些老掉牙的话了，old man，我不想听。” 　　他抬手摘下了头罩。 　　“同样的，我也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 　　眼看着现场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杰森怂了怂肩，撞开布鲁斯的肩膀走向蝙蝠电脑。 　　他的手指像纷飞的蝴蝶一样活跃在键面上，湖绿的眼睛中倒映着蓝色的数据条。 　　“如果不是因为你把蝙蝠电脑对我的权限给撤掉了，我就不用来这一趟了。” 　　布鲁斯抿紧了唇，他的手掌展开又握成了拳，话到了嘴边都被他咽回去。 　　“那是因为......” 　　杰森头也不回的按下了回车键，以一个毫不留恋的动作结束了输入。 　　“因为我是个罪犯，因为怕我杀人？” 　　他直起腰，背肌紧绷，几乎看不出皮肉下曾被打断的脊梁。 　　他嗤笑着，“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我先走了。” 　　杰森向外走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兄弟与养父的反应。 　　白发苍苍的管家站在他的身前，“杰森少爷，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杰森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手，“下次吧。” 　　阿尔弗雷德在心中默默叹息，转头看向凝固如雕像的布鲁斯，“老爷，少爷们，现在是饭点了。” 　　布鲁斯，不，蝙蝠侠这才活动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管家。 　　“不，你们先吃吧，我研究完再吃。” 　　他站立在闪着幽蓝色光的蝙蝠电脑前，像一座石膏铸成的雕像。 　　艾希躺在修复仓中，闭着眼睛听身边的卢瑟说话。 　　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人类不应该被外星人左右命运，人类应该自己左右自己的命运。 　　在这躺了一个多小时，听都快听烦了，怪不得汉尼拔先跑了。 　　“我很赞同你的观点。” 　　她闭着眼睛，苍白的手腕上被炸伤的痕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具体是哪种。” 　　卢瑟坐在修复仓旁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看这位伪装成神明欺骗世人的狂徒。 　　“只能由人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由他人、外星人、神来掌控。” 　　艾希摊开手掌，上面被罗宾用刀砍出来的刀口正在缓慢的长好，带着些麻麻痒痒的痛感。 　　卢瑟微笑着抓住她的手，亲切的说道：“是的，艾希，没想到这么多年能够了解我的竟然是个才见面一个小时的陌生人......” 　　艾希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强忍住抽回来的想法，“卢瑟，我从前就觉得你挺不错的。” 　　所以，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修复仓上的按钮由绿转为了红色，蛋壳型包裹的装置从里向外展开，艾希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半坐起身。 　　红发像黯淡的火一般平摊在修复仓的床位上，苍白的光照在其上又展现出几分颓靡的美丽。 　　她太瘦了，好不容意被米拉和杰森投喂而长出来的肉也随着修复而被消耗掉。 　　艾希抬起腿，瘦削的骨骼看上去一折就断，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刚刚引发了哥谭全城暴动的幕后黑手。 　　她太虚弱了，本就不好的身体这一下子更是雪上加霜。 　　“我会帮助你让哥谭变得更好的，相应的，你也应该用你的智慧提供给我同等的帮助。” 　　两个聪明人对视一笑，眼中都是袒露无疑的算计。 　　艾希说道：“那么，先为我准备仿生人和修复装置吧，亲爱的伙伴。” 　　她从修复仓中站起身来，看着透明的玻璃墙。 　　大都会不像仅有一桥之隔的哥谭，这里阳光并不是一个稀有品，甚至随处可见。 　　可是她还是喜欢哥谭。 　　以及思念位于哥谭中的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被开水烫了手qaq，之后还要日万，想要评论（打滚） 　　话说上一章宝子们的评论是不是被吞了，少的令咕咕落泪呜呜呜 第29章 鲜花 　　艾希在大都会待了两天时间，把所有需要的事情都安排好，于是就走到了街上闲逛。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街边的小贩们大声的叫卖着自己的商品。 　　她穿着一身红裙子，漫步行走在街边。 　　这所大都市并不像哥谭一样的冷酷，甚至算得上分外的温暖。 　　“超人！谢谢你！” 　　“超人，看这里！” 　　“超人，你真是太帅了！！” 　　微风吹过，艾希的身边突然响起了路人们的欢呼声，他们仰着头，挥舞着双手，像是见到了偶像的狂热粉丝。 　　她站在狂热的人群中，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艾希也跟着抬起头，棕色的头发被风带起，稍稍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抬手把发丝顺到了耳后。 　　太阳被那红色的披风稍稍挡住了半边，人间之神半浮在天空中俯视着他的信徒。 　　他那俊美如太阳神的面孔上没有半分神的威严，他微笑着，阳光透过他的身后挥洒向地面。 　　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身穿红裙的姑娘，于是便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欢迎来到大都会！祝你们玩得开心！” 　　像是听到了不知何处的呼救声，超人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去。 　　艾希看到他离开，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风吹起的裙摆。 　　突然，一只小胖手抓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她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个拎着花篮的小孩。 　　小孩得到了她的回应，开心的咧开了缺了门牙的嘴，“漂亮姐姐，你要买花吗？” 　　“花？” 　　艾希无意识的重复道。 　　在哥谭，路边也有这种会拦住你买花的小孩，一般是被孤儿院赶出来卖不到指标就会被打的孩子。 　　他们卖的花也不是什么好花，一般都焉了坏了，是花店里卖不出去的花。 　　小孩笑眯眯地举起一朵大波斯菊，塞到了艾希的手里。 　　“我们家的花是整个大都会最好的！就算不买也不要紧，这花送给姐姐你了！” 　　艾希微微低头，鲜活的还带着露珠的花朵被她捏在了手里。 　　“咔嚓！” 　　街边的摄影师拍下了这一幕。 　　见艾希的目光投向自己，他还挥舞了一下刚刚拍立得里打印出来的照片。 　　“欢迎来到大都会！美丽的小姐！” 　　艾希微笑了一下，转过头对着刚刚递花给她的小孩说道：“带我去你们店里吧。” 　　她突然有点想买花了。 　　风吹着房间里的白色窗帘缓慢的飘着，今天是哥谭难得一见的艳阳天。 　　杰森坐在床边的桌子旁，低着头看书。 　　说来奇怪，平时不管看多少遍都不会生厌的书在这时却看不进去了。 　　读书就像调频，能够逐渐将他不稳定的心绪调至平稳。 　　可是在这时却不起作用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为什么觉得无聊。 　　前两天，他本来应该呆在安全屋里整理自己的装备和资料的，却不知为何回到了艾希的家里。 　　杰森对自己说：晚上睡不好觉可是会影响第二天工作的。 　　但是他以前本来一直都是浅度睡眠，只要一有动静就能醒来的那种，也根本不认床，基本上倒在枕头上就睡。 　　他嘲笑自己，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矫情了，就像个被养熟了的家猫。 　　读书读不进去，他索性就不读了，撑着头看着窗边被他摆放整齐的绿植发呆。 　　那天晚上，他把安全屋里放置的几盆绿植全都搬了回来。 　　也许是觉得每天都要抽空两边跑浇花很麻烦，也许是觉得放到自己眼前更放心。 　　杰森不想承认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 　　他把这里当做了家。 　　“大都会那里，现在是怎么样的呢。” 　　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想到。 　　“砰砰！” 　　杰森反射性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口。 　　他向着房间出口走了两步，接着就跑了起来，几乎在敲门声起来的后几秒就到达了门前。 　　“欢迎......” 　　他一把拉开了门，却发现外面不是艾希。 　　是恶魔崽子。 　　刚刚扬起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甚至皱了皱眉。 　　“你来干什么。” 　　事实上，他和达米安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 　　但是希望落空的失望太大了，所以别怪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达米安扬了扬手中的u盘，“给你送东西。” 　　杰森接过u盘，说了声谢谢，就准备关门。 　　达米安伸脚抵住了门，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陶德，阿尔弗雷德问你下周的家庭聚会要不要去。” 　　与杰森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凝视着他。 　　“......父亲说，你可以带你女朋友回来。” 　　杰森没有反驳，也没有和达米安呛声。 　　在不和老父亲一个场合的时候，他总是比较好说话的。 　　“知道了。” 　　他轻轻关上了门。 　　就在他刚刚关上门走到卧室的时候，他突然又听见门响了。 　　杰森叹了一口气，放下u盘走了回去，然后一把拉开了门。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他记得达米安并不是那种会忘事的人啊。 　　“啊？” 　　穿着红裙的姑娘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 　　“什么要补充的？你知道我买了新的冰箱？” 　　杰森的嘴角忍不住挑了起来，锋锐的眉眼也变得柔和。 　　“哦，我并不知道。” 　　艾希推了他一把，“那你还不快帮我把冰箱运进去？你觉得我自己一个人搬得动吗？” 　　两人合力，或者说杰森一个人搬冰箱，艾希在旁边看着，还时不时的加油助威。 　　“这冰箱你怎么抬回来的？” 　　并不是说这冰箱很重，就是看艾希这小胳膊小腿不像是能搬上四楼的样子。 　　等等，她不是去旅游去了吗，怎么回来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就不好好吃饭？ 　　艾希笑眯眯的说道：“刚刚在楼下，我本来还发愁要怎么办呢，有个137左右的小孩看了我几眼就帮我搬上来了。” 　　杰森抽了一下嘴角，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恶魔崽子竟然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家伙。 　　另一边艾希捂着半边脸，还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是想不到，现在那么小的孩子都有这个力气了。” 　　看在罗宾帮她搬了冰箱的份上，之前把她砍伤的仇可以一笔勾销了。 　　杰森弯着腰摆正了冰箱的位置，他一边说：“看来以后咱们做饭的食材可以分个类了。” 　　一边打开了冰箱。 　　“哇哦......” 　　他愣住了。 　　整整一个冰箱的波斯菊和玫瑰花在他的眼前绽放着。 　　刚刚通了电的冰箱已经开始制冷，丝丝的冷气与花香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到花。 　　还是收到这么多花。 　　这让他不知所措了。 　　他真的值得她的这份认真吗？ 　　艾希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愣住的杰森，有些小骄傲地摸了摸鼻子。 　　“在大都会旅游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花。” 　　红裙的姑娘有些局促地扯了一下裙摆。 　　人比花娇。 　　“看到花，就想到了你。” 　　艾希微微低了低头，她不太清楚看上去挺酷的杰森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这份礼物，她记得他平时还挺喜欢养绿植的。 　　“要是不喜欢，你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从地上举了起来。 　　“我喜欢！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 　　杰森大笑着，半举着他的姑娘在空中转了一圈。 　　艾希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吻在他的额头上。 　　“那有奖励吗？” 　　她的珍宝仰着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宛若阳光下静静流淌的莱茵河。 　　“去看最新的植物展如何？我刚刚拿到了两张牌！” 　　艾希微笑着，她看到他就心生欢喜。 　　那些受过的伤仿佛都已经不痛了。 　　她垂下头，抚摸着他的脸庞。 　　“好。” 　　她想让他一直都这样开心。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杰森：话说你花了多少钱？ 　　艾希：嗯……也没花多少钱啦。（刷的合作伙伴卢瑟的卡） 　　明天开始日万！昨天烫伤的手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 　　今年定的写一本同人：提宝的《放弃掰直男神后》已经写完大纲啦！差不多在6月左右开文！ 　　还有今年要写的一本原创：《在现实世界做超英》大纲在写了，预计七月左右开文！ 　　贴个文案： 　　谢付琳重生了。 　　重生回了世界还未被异维生物毁灭时。 　　她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活下去，毕竟她只是个天天宅在家里打游戏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突然，她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叮！超英游戏系统为您服务！】 　　某一天，z市居民们突然发现，街头出现了一位助人为乐的蒙面义警。 　　媒体和网红们追逐着她的身影，却发现她总是做完好事就溜。 　　因为她总把抓到的坏蛋关进球里，所以z市居民们友好称呼她为【球球侠】。 　　直到——天空上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刀枪不入的怪物们从中冲出。 　　z市的居民们这才发现，他们的好邻居【球球侠】竟然一拳一个大怪物。 　　z市居民们：！！！ 　　与此同时， 　　f市的冰晶女侠一挥手就冻结了一条街的怪物。 　　s市的光明侠高飞于天，太阳射线穿透了怪物身体。 　　l市的狂刀侠站在地铁入口前，一刀一个小怪物。 　　…… 　　新闻发布会上，闪光灯亮如白昼，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出问题。 　　一个戴着亚麻眼罩的女孩静静的聆听着，雪白的长裙上布满神秘花纹。 　　她面向全世界，庄严宣布： 　　“我们的名字是城市超英联盟，为人类未来的存续而战。” 　　记者问：那请问你的代号是什么？ 　　女孩轻笑道：我是【先知】，现任联盟顾问。 　　五年后，异维空间洞开。 　　去往蓝星前的异维生物：蓝星是我们的，资源是我们的！ 　　来到蓝星后的异维生物：这群超英哪里来的，说好的低等文明呢？！ 　　谢付琳冷冷一笑，有她在，蓝星就不会再次毁灭。 　　她点开了论坛，准备再看一眼新的讨论。 　　等等，为什么网民们开始撕起超英战力排行了？ 　　还有男女超英天菜排名又是什么东西？ 　　怎么还有激情创造各种同人文的啊！ 　　谢付琳：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她不理解 　　排雷： 　　①女主马甲有男有女，马甲之间有各种联系爱恨情仇，也有单箭头马甲们的人 　　②幕后黑手流+马甲文，纯纯爽文 　　贴一下基友的文文，马上要正文完结啦！已经很肥了～ 　　[综英美]哥谭市民拥有系统后 　　伊芙琳自穿越被哥谭流莺们收养后，每天都过着刀尖舔血的底层贫民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个系统告诉她她是注定要去拯救世界的天选超英。 　　又有一天，她交到了一个帅气贴心的普通人男友甚至同了居。 　　再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变成了各路超英和民众口中臭名昭著的超级反派？？？ 　　再再有一天，她突然发现普通人男友是前任知更鸟、现任红桶？？？ 　　前·男友：你听我解释！ 　　伊芙琳：What the 【哔——】？！ 第30章 求婚 　　会展中心里到处都是人, 有领着孩子来玩的一家三口，也有来约会的小情侣。 　　热热闹闹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已经被清理了两个反派，最近街上走出来的人比之前明显变多了不少。 　　就连带着雾气的阴雨天都没那么令人烦心了。 　　这让艾希觉得, 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哝, 拿好了。” 　　杰森把刚刚买到的甜筒递给艾希, 抹茶味的甜筒尖尖上是一个可爱的小旋。 　　艾希低下头咬了一口, 奶香和抹茶的醇香瞬间充斥了在了她的口腔中。 　　艾希眼睛一亮，接着惊喜地抬起头来说道：“好吃耶！” 　　她举起甜筒，“你要不要也尝一下？” 　　杰森看了她一眼，那张原本被他养出来还有点奶膘的小脸在去了一趟大都会之后就消失了, 现在又瘦回去了。 　　原来是个蓬松的小毛绒球, 现在是个被雨淋湿的小毛绒球。 　　这让他不禁思考大都会的空气里是不是有什么能让人变瘦的神奇成分。 　　他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抓起艾希另一只没有拿着冰激凌的手, 带着她慢慢的往前走， 　　“我就不用了。不过你也别吃太饱, 咱们一会儿还要去吃午饭呢。” 　　艾希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应该是有茧子和伤疤的缘故，触感有些粗糙。 　　但很温暖，并且很好摸。 　　“嗯！咱们先去哪个厅？这次来展示的植物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挺想看一下的。” 　　其实也不是想去看那些植物, 而是想要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想要时间变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抬头看向自家男朋友, 却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的望向了另一处。 　　这是在看什么？有认识的熟人吗？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去, 发现了某个上次搅乱他们约会的家伙。 　　还有在一旁臭着脸的罗宾。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艾希的脸刷的一下变黑了, 她可不想不想再被搅和了约会。 　　艾希抿了抿唇, 抓着杰森的手就想赶紧随便进一个展厅，总之是避开他们。 　　杰森和她的想法在此刻出奇的相同，两人齐刷刷的向着一个方向迈出了一步。 　　然后，就听见了那跟催命一样的叫声。 　　“杰森！艾希！好巧啊，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她跟着杰森转过身去，看到领着一家多口的迪克热情的向他们招着手。 　　等等，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杰森看着蝙蝠系几乎都到齐了的情况，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陶德，阿尔弗雷德问你下周的家庭聚会要不要去。”】 　　......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吧。 　　杰森的视线在那群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中寻找着，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某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身上。 　　就是没有找到布鲁斯的身影。 　　不过，阿福都来了，某只黑漆漆的大蝙蝠还会远吗。 　　他开始感觉牙疼了。 　　杰森·第一次带女朋友约会遇到兄弟搅局，第二次约会遇到家庭聚会·陶德，此刻感到深深的窒息。 　　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艾希看着那一群人，通过观察得知的信息正如打印机打字一样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边低头看手机的红罗宾，她前天行动时候拆了他的好几个网络。 　　正在看着他们的罗宾，他还在不知情的时候帮她搬过冰箱。 　　对着杰森拍照的搅局者，她那天拆线索的时候可没少给她添过乱。 　　她是想过让杰森回归他的家庭，但是没有预设过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啊！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杰森的爷爷吗？他们在这里家庭聚会？ 　　她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这是要搞什么啊！ 　　迪克对着冷着脸的杰森笑着说：“所以你之所以拒绝家庭聚餐，是为了和你的女朋友一起来约会吗？” 　　杰森为他的语气感到头皮发麻。 　　以前哪一次见到理查德不都是兵刃相见，这时候装出这幅好哥哥的样子也太虚伪了吧。 　　他将艾希稍微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接着说道：“这不是我女朋友。” 　　什么？！ 　　艾希有些震惊的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啊？可你上次不是说......” 　　迪克显然也被他的发言给吓到了。 　　什么情况，这是要当着他们的面分手吗？ 　　这家伙是要当渣男吗！ 　　就在一群吃瓜群众正在头脑风暴的时候，看透一切的达米安却始终摆着一副冷漠脸。 　　他看着杰森撇了撇嘴。 　　这家伙装模作样搞什么呢。 　　就在艾希气得要用脚踩他时，杰森才慢悠悠的说道：“迪克，你的信息需要更新一下了。” 　　“如果说，未婚妻也算女朋友的话，那她确实是我女朋友。” 　　艾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艾希：！！！ 　　迪克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艾希，发现后者脸上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震惊。 　　迪克：这是在搞什么？ 　　他不理解，这难道是小年轻的情趣吗？可他也不比杰森大几岁啊。 　　“哇哦。” 　　一直低着头的提姆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哇哦。” 　　他又重复了一遍。 　　站在他身边的搅局者史蒂芬妮知道，这是他震撼到大脑都快重启了的表现。 　　早就看到杰森偷偷摸摸买钻戒的达米安表示看透了。 　　达米安·这个家中唯一成熟的大人·韦恩双手环在胸前，“陶德，你告诉父亲了吗？” 　　众人这时才回想起某个不在现场的人，阿福一脸欣慰的对着杰森说道：“如果老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怎么可能啊！！！ 　　现场或多或少被蝙蝠侠警告过【艾希·布莱克】很危险的人们在脑子里呐喊道。 　　但他们不敢发声，毕竟打破老管家的幻想罪加一等。 　　杰森也一脸菜色的说道：“抱歉，阿福，我会告诉他的。” 　　你看，连一向叛逆的杰森都屈服了！ 　　迪克向前一步，表情中写满了犹豫，“你......想好了？” 　　他的问题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是关于更深层的。 　　你做好向她坦白的准备了吗？你能保证作为家属的她的安全吗？你能确定她可以忍受你出一个任务就归期不定的未来吗？ 　　这些问题并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曾经确实出现过相关的威胁，也有人因此而丧失了生命。 　　这也是每一个想要与普通人组建家庭的超英绕不开的问题。 　　而杰森……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就在杰森想回答的时候，艾希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用的劲不太大，但足够引起被踩人的注意了。 　　艾希气鼓鼓的，也不管旁边还有他的家人在看着。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觉得我愿意当你未婚妻吗？” 　　天知道在刚刚他说自己并不是他女朋友时她一瞬间心跳骤停的感觉。 　　那颗一直冷静、聪明的脑子都好像被冻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是否有深意。 　　她只觉得天一下子塌掉了，还砸到了傻站在下面的她的头上。 　　艾希瘪着嘴，眼眶逐渐发红，这是她第一次冲着他发火。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杰森这时候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家人们看笑话的事情了。 　　女朋友都快被气哭了，这时候不哄等着分手再哄啊！ 　　“抱歉，我本来是想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再说的......” 　　他轻声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这群碍事的家伙们，他们不会一下子被打乱节奏。 　　站在后面从来没见到他这副样子的蝙蝠家众人（除了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齐刷刷的露出了被雷劈到的表情。 　　这家伙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 　　之前还被揍过的提姆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感觉之前断掉的肋骨又开始幻痛了。 　　他身边的史蒂芬妮一边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背着手给自己不在场的姐妹卡珊德拉发信息。 　　【劲爆消息，劲爆消息！杰森对他女朋友求婚了！】 　　她的打字速度创了新高，以此可证她有多么震惊（八卦）。 　　“你太好了，我忍不住想向他们炫耀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想告诉他们我们将会一起度过余生。” 　　杰森温柔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还抬手帮她把跑出来的头发掖到耳后。 　　他叹息着，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本来要在精心布置过的餐厅里求婚的戒指。 　　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就算是他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好吧，并不算长……” 　　他感到了有些紧张，打开戒指盒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但我无比的确信，我爱你。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那种。” 　　他将戒指从盒中取出，放到了手掌中。 　　钻戒在会展中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是他走了很多家店后最终才找到的最适合她的样式。 　　杰森看着他的姑娘，那双绿眼睛中满是认真与紧张，“你愿意嫁给我吗？艾希。” 　　选择权交由她手，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会接受的。 　　艾希曾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结婚，或者说没有一个女孩会不期待那个人生中重要的时刻。 　　她从没想过，这一切会来的这么突然。 　　让她满心欢喜，让她不知所措。 　　可是…… 　　艾希仰着头看他，“我......” 　　“轰！！！” 　　位于他们身前的展厅中突然发出了爆炸的声响。 　　一束巨大的藤蔓从地面上破土而出，四面八方传来游客的惊呼声与求救声。 　　本来确认被阿卡姆关住的毒藤女，出现在了会展中心。 第31章 你完了 　　艾希面无表情的从头上拿下了刚刚爆炸时蹦到她头上的土块。 　　她感觉自己额头旁白的青筋跳得十分的厉害。 　　在刚刚爆炸声传来的第一时间, 杰森就以一个利落的姿势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安全区。 　　如果姿势能打分，她给他打十分，不怕他骄傲。 　　“你先去防空洞，我一会儿去找你！” 　　他低着头把钻戒戴到她的手指上, 还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了一个安慰似的吻。 　　“注意安全！” 　　艾希抓着他的手, 踮脚在他的侧脸回吻了一下。 　　杰森和那一家子蒙面义警跑的很快。 　　艾希还看到里面的那个女孩子还回过头向她树了个大拇指。 　　史蒂芬妮：姐妹, 竟然能驯服这头野兽, 你牛的！ 　　艾希明白他是要和蝙蝠系的那群人一起去疏散人群和把毒藤女重新抓进阿卡姆。 　　但是，她为什么就这么不爽呢。 　　艾希低头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缓慢地握紧了拳头。 　　不仅打扰他们约会，还造成了现场这么混乱…… 　　这群反派, 是真的很碍眼啊。 　　原本还一片祥和气氛的会展中心已经完全乱了, 到处是人们的求救声以及孩子的哭声。 　　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只是一次简单的周末出来游玩, 竟有可能成为与亲人、爱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妈妈，呜呜, 妈妈你在哪......” 　　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孩站在奔跑的人群中无助的哭着。 　　她揪着自己的小花裙子，被逃命的人撞到在地，棕色的玩偶也被行人踩了几脚。 　　让艾希想起了曾经的目睹父母死去后无助的哭着的自己。 　　眼见着小女孩要被匆忙跑过去的人踩到脚下，艾希连忙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注意点！！” 　　她向着那人吼道。 　　小女孩抽抽噎噎的，泪水混着鼻涕一起往下淌, “姐姐，我找, 找不到, 妈妈了......” 　　她哭得太过急促, 甚至打起了嗝。 　　艾希皱起了眉,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该带着这个孩子去避难, 主要是害怕把她带去后人海茫茫更找不到她的母亲。 　　她想起了之前在逛的时候看到的黑袍游人，思考了一下便伸手拿出了放在衣兜里的硬币。 　　“孩子，你拿着这个。” 　　一面剑兰花一面女神浮雕的金币被她放到了女孩的手上。 　　女孩不会知道面前这个漂亮姐姐给她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只是一脸懵懂的抓住了金币。 　　那是【裁决者狄琪】的象征。 　　亦是能够命令【裁决协会】成员的指挥权。 　　“我说三二一，你就往那里跑。”她指着防空洞位置说道。 　　女孩犹豫着，“可，可是我妈妈说走散了不要离开原地。” 　　艾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话，你到那里之后把这个硬币出示给穿着黑袍的哥哥姐姐，他们会帮你去找你妈妈。” 　　“轰！！” 　　爆炸声愈演愈烈，地面都随之在晃动着。 　　艾希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时间了，咬了咬牙，用力一拍女孩的后背，“跑！” 　　看着女孩跑去防空洞的背影，艾希并没有随着他们一起跑走，反而朝着反方向的地方跑去。 　　拜毒藤女、稻草人这一类喜欢用气体、花粉攻击的反派所赐，哥谭的每个保安亭里都有放置防毒面具之类的过滤装置。 　　她冷静地跑进了空无一人，只有监控装置闪着幽蓝的光的保安亭，从被打开的抽屉中拿出了最后的两个防毒面具。 　　很好。 　　没有被全拿走。 　　她抬手关上了门，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戴防毒面具，一边掏出了手机。 　　艾希的目光锁定在了隐藏名单里的第一位。 　　【辛西娅】，原来双面人的部下之一，现在是站在【裁决者狄琪】身后负责管理裁决协会的一把手。 　　也是之前在稻草人死后掀起市民游行的领头人。 　　“辛西娅，带着我的装备来会展中心。” 　　她放低了声音，用裁决者的声线说道。 　　正好看到了会展中心出现毒藤女新闻的辛西娅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狄琪大人，蝙蝠侠现在也在现场。” 　　艾希抿了抿唇，眼睛紧紧的盯着显示屏。 　　“我知道，我会看情况行事。” 　　她的手机卫星信号显示在了辛西娅的电脑上，后者发出信号并将艾希之前存放的装备交给已经整装待发的成员。 　　“好的，我已经安排人往您那里去了。预计时间30分钟，请您稍等片刻。” 　　等到对方挂掉电话后，辛西娅立马站起身来。 　　“立即安排与纸媒记者的采访以及相关演说！” 　　她对着走过来的部员说道。 　　作为裁决者大人的得力助手，她不会浪费每一个神明给予她的机会！ 　　为了哥谭能够变得更好，她会全力配合裁决者大人的计划。 　　艾希收起了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褐色的眼睛中冰冷一片。 　　蝙蝠侠与毒藤女对峙的画面在监控屏幕上清晰可见。 　　艾希看着所有能够看到的监控画面，心里开始暗暗的着急。 　　杰森在哪里？她为什么找不到他了？ 　　至于毒藤女，她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事情来。 　　不然，她很难保证能够控制住自己。 　　杰森在哪里呢？ 　　比起他那群现在还躲在卫生间里换衣服的家人们，他可要轻松得多。 　　从口袋里拿出来多米诺面具一戴就完事，美中不足是没有过滤花粉的功能。 　　因为出来约会所以就没有带装备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气恼。 　　谁能想前几天刚被关进阿卡姆的毒藤女又越狱了啊！他还是特意挑着这个时间出来约会的。 　　由于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办法去搜刮一个防毒面具用，只能就这么上了。 　　最多自己注意一点。 　　由于求婚求了一半就被打断，杰森的愤怒值正在以一个指数爆炸的速度向上飙升。 　　他就是想约个会！为什么总有事情出来打扰他们！ 　　打扰者一号·夜翼看着他拆藤蔓时暴力的举动，默默地走远了一些，卡里棍上闪烁的电光驱散了一堆堆阴魂不散的藤蔓。 　　通讯频道： 　　夜翼：东区的人都已经转移出来了吗？ 　　红罗宾：早弄完了，现在我在西区 　　搅局者：我和t在一起 　　罗宾：我去支援B了 　　夜翼：OK，我们南区的藤蔓快被红头罩拆完了，他看上去很生气 　　搅局者：毕竟在求婚时被打断呢 　　红罗宾：换作是我，会同样愤怒的 　　罗宾：已进入北区，看到毒藤女了 　　罗宾：她在发什么疯？她不是刚被抓进去吗？ 　　夜翼：为了打扰红头罩求婚？ 　　红罗宾：......你小心被揍，红罗宾下线 　　搅局者：哈哈哈哈哈哈，搅局者下线 　　罗宾：你真无聊，罗宾下线 　　夜翼：。 　　“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他的身后传来了红头罩听上去就心情非常不好的声音。 　　夜翼反手一个退出通讯频道，“没干什么，晚上要不要领着你未婚妻回来吃晚饭？” 　　大蓝鸟暗戳戳的想要搞点事情。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B在知道杰森有了未婚妻之后的表情了。 　　一定很精彩。 　　杰森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冷哼一声，“不回去。” 　　就算上午的约会泡汤了，下午还有机会能够挽回一下。 　　万一回去之后气氛又尬住怎么办，艾希会气死的。 　　他看向夜翼，“B来了吗？” 　　夜翼耸了耸肩，“现在还在北区和毒藤女打呢，小D已经去支援了，红罗宾和搅局者清理完西区就过去。” 　　杰森环视了一周，地上被他暴力拆掉的藤蔓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 　　他冷笑道：“行了，现在去北区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毒藤女是吧，既然待在阿卡姆关不住你，那你是不是挺想去太平间躺一躺呢？ 　　夜翼看着自从两月前到现在都没有那么暴躁过的弟弟，默默地抖了一下。 　　以后，还是不要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去打扰他们了。 　　他还想多活两年。 　　夜翼想到。 第32章 失控 　　“没有人在乎植物的感受, 没有人在乎它们是不是想要被折下花朵，被放在这里供人观看！” 　　毒藤女咆哮着，一粒粒的种子落地后便成为了遮天蔽日板的巨藤，听着她的命令向前推进着攻击。 　　有过多次交手的蝙蝠侠知道, 和这种疯子争论这个根本没有意义。 　　他只是感到气恼。 　　难得能够聚在一起的家庭聚会又因为这种突发事件而被打断了。 　　更别说, 毒藤女来闹的这一下, 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伤, 而死去了。 　　“人类的命是命，植物的命就不是命吗？！同样都是这个地球上的生物，谁比谁更高贵吗？！” 　　她怒吼着。 　　是这个道理，如果仅从生物角度来看的话, 人与动物、植物都是生物, 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一说。 　　但是, 大自然中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人类社会中有保护人类的法律法规。 　　蝙蝠侠躲过了又一棵藤蔓的攻击，他的体力并不能够支撑他一直像这样跳来跳去的。 　　他有点想吐槽, 如果你觉得植物和人同样都是生命的话，那为何又要践踏人类的生命呢。 　　在毒藤女的认知中，她是植物而不是人，所以她才不会管人权之类的问题呢。 　　罗宾的飞镖割断了即将缠绕上蝙蝠侠脚腕的藤蔓，“我来支援了。” 　　他一刀砍断了向自己袭来的藤蔓。 　　艾希在监控屏幕前微微眯起了眼睛。 　　以现在的这个情况, 她暂时不用出场。 　　毕竟近战中她根本打不过蝙蝠侠。 　　至于罗宾，在卢瑟的装备支持下倒是没什么问题。 　　“B！我们来了！” 　　夜翼标志性的蓝色纹样出现在了监控中。 　　杰森, 不, 红头罩一言不发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手上还举着枪。 　　......他之前把枪藏哪里了, 她为什么没发现。 　　艾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她的双手呈金字塔形, 摆放在了她的胸前，开启了思考模式。 　　如果是这个阵容的话，毒藤女应该是撑不过20分钟的。 　　同样的，换她来也挺不过20分钟。 　　啧。 　　艾希皱起了眉，所以她是没有做好调查就过来了？还是说......她还有后手。 　　监控镜头中的毒藤女诡异的笑了。 　　“你们不会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扎着红蓝挑染双马尾的身影就跳了出来。 　　“艾薇！快憋死我了！你让我布置的东西我已经都布置完了！那些烟花今晚盛开时一定会很漂亮！” 　　小丑女扛着棒球棍，一脸的天真烂漫。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觉得那就是烟花，还是说那是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心知肚明。 　　蝙蝠侠的下巴明显的紧绷了起来，夜翼一个后撤步躲开了向自己袭来的藤蔓。 　　“B，我们先去拆弹和组织撤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对着红头罩和蝙蝠侠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然后就带着刚刚赶到的搅局者和红罗宾，以及不情不愿的罗宾一起离开了。 　　杰森没有看蝙蝠侠，但是也能感受到这位不久前还在兵刃相向的养父的手足无措。 　　他索性就不往那里看，专心砍自己这边的藤蔓以及与时不时偷袭过来的小丑女打两下。 　　而坐在监控后面的艾希表现的比他还紧张。 　　艾希：左边，左边有攻击啊！！ 　　艾希：闪啊，别被蝙蝠侠给撞到啊！ 　　艾希：背后，背后有攻击！！ 　　艾希：身心俱疲.jpg 　　“头罩！躲开！” 　　突然，蝙蝠侠冲着他喊道。 　　他们之间相差了几乎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距离，故而蝙蝠侠只能出声提醒他，而不能直接过来帮助他。 　　“嘿！看我的！” 　　小丑女挥舞着棒球棍向着红头罩的脸打去，被他轻松躲过。 　　伴随着蝙蝠侠的提醒，杰森一个空中转体的同时向着从后方袭来的藤蔓开枪。 　　“什么——！” 　　他这才发现这棵藤蔓上是带着花骨朵的。 　　小丑女躲过了花朵盛开时喷洒花粉的范围，在一旁嘲笑，“哈哈哈哈，上当了，上当了！” 　　毒藤女眼看着中了花粉的杰森倒下，冲着还在那里看热闹的小丑女吼道：“别玩了，快来帮我！” 　　蝙蝠侠一个侧翻滚接住了掉下来的红头罩。 　　由于他没有和平常一样戴着那个拥有过滤作用的头罩，刚刚不慎吸入花粉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蝙蝠侠毫不犹豫的掏出解毒剂就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中。 　　“......头罩？” 　　他呼唤着他的孩子。 　　却没有得到回应。 　　艾希站在屏幕前，桌子角不知何时被她捏碎了。 　　那双漂亮的琥珀样的眼睛阴翳的可怕。 　　监控只能看到画面而无法听到声音。 　　所以，她所看到的就只有她的珍宝被藤蔓摔在地上，还吸入了不知名的花粉失去了意识。 　　毒藤女的花粉中分为致命的和不致命的，但是她隔着屏幕却不知道他中的到底是哪一种。 　　就算随后蝙蝠侠迅速为他注射了解毒剂，她也仍是在担心。 　　万一解毒剂没有用呢？ 　　不然，为什么他还没有醒来？ 　　【“妈妈，爸爸......” 　　她不敢回到现场去收敛父母的尸身，只能无助地抱着自己团成一团。 　　“呜，不，不要丢下我......” 　　她只能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中又增加了几个死亡的数字，可谁知道那里面有着她的妈妈和爸爸呢。】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尤其是杰森。 　　艾希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到了肉里，鲜血吧嗒吧嗒的滴到了桌子上。 　　但她毫不在意。 　　或者说，在此刻只有疼痛能够稍微挽回一些她烧灼在火焰中的理智。 　　为什么他总是受伤呢？明明她已经杀掉了会让他受伤的人了啊。 　　啊，她懂了。 　　是因为杀的还不够，对不对？ 　　艾希倒抽了一口冷气，褐色的眸子中写满了恍然大悟。 　　那扇半掩着的门被野兽试探性的推开了一半的弧度。 　　是她的错吗？因为不想太快的进行流程，所以才导致毒藤女现在还活着？ 　　是她的错啊。 　　野兽从门后探出了半边的身子，发出了低低的吼声。 　　只有把这些反派都杀掉，他才不会再受伤。 　　她早该知道的。 　　她早该知道的！ 　　野兽甩了甩毛发，发现那扇碍事的门已然消失，于是欢快的跑了出来。 　　“吼！！” 　　它大叫着，庆祝自己的自由。 　　“裁决者大人。” 　　赶到的部下将她的装备放到了保安亭外面的地上。 　　因为辛西娅早已打好招呼，他放下装备就走，并没有停留在原地。 　　艾希应了一声，布满血丝的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监控屏幕。 　　她打开了保安亭的门，不出所料的没有看到人。 　　艾希从卢瑟友情赠送的装备箱中拿出了升级后的装备。 　　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了一切装备。 　　保安亭中恰巧有一面全身镜立在那里，艾希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将隐形眼镜镜片怼到了眼睛里。 　　红发神明眨了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戴上了颇有复古感、能够包裹住下半张脸的面罩。 　　【虹膜认证，裁决者狄琪。】 　　耳机中响起了ai机械感的声音。 　　【请执行您的正义。】 　　正义？ 　　是啊，她要执行正义。 　　杀光所有的反派，创造一个好人和他都不会受伤的世界。 　　这就是艾希·布莱克的正义。 　　她无声地笑了。 　　野兽挣脱了囚禁着她的缰绳，正开怀的大笑。 　　裁决者抚摸着闪烁着电光的黑剑，打开了保安亭的大门。 　　艾希决定今晚挑一个幸运反派祭天。 　　那么，谁是那个幸运儿呢？ 　　作者有话说： 　　三更完成！5月4日前两更二合一每晚21点更新，之后就是每天两更，争取5月底之前完结！ 　　购买正版的小天使咕咕挨个mua一个！ 　　艾希的属性：混沌正义（具体表现为为了自己的正义可以杀光所有挡在面前的人） 　　求婚对象上一秒求完婚，下一秒就躺地上生死不知了，这谁遭得住啊。 　　所以本来就有心理阴影的艾希希失控了。 第33章 刺激 　　“刷！” 　　黑剑上闪耀的电光划破了挡路的荆棘丛。 　　随之而来的是受创后愈加疯狂的藤蔓攻击。 　　艾希向左躲过了狂涌来的藤蔓攻击, 持剑的右臂在刚刚躲避时被荆棘划破，火辣辣的痛。 　　竟然能够穿透装甲，这植物简直是变异之王。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吸收了自己血液后长得更快的荆棘丛林。 　　“合成乙烯。” 　　她对着自己的ai命令道，同时还仰头下腰躲过了藤蔓又一次的攻击。 　　【合成中, 预计时间30秒】 　　ai冷酷的机械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30秒。艾希在心里默念道。 　　藤蔓在尝到她的血液后, 攻击速度骤然加快, 让艾希的体力在躲避的过程中也逐渐下降。 　　就算拥有了莱克斯·卢瑟的装备辅助支持, 她本质还是那个战五渣。 　　换句话说，大概是从一个拿着气球的小婴儿变成了拿着加·特·林的小婴儿。 　　所幸她也不是全部靠武力值的人，只有在遇到不听话的反派和来挡路的超英时才会用武力解决，平常基本上都是靠心理话术和智商。 　　好笑的是, 她在遇到反派的时候没有受过伤, 反倒是遇到蝙蝠系的超英时受伤次数直线上升。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疯狂的藤蔓步步紧逼, 张牙舞爪, 想要将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化为自己的养分。 　　想吃了她？ 　　那她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消化的了！ 　　3秒。 　　艾希在心中默念着, 冰蓝色的隐形眼镜表面上划过数据流。 　　眼看着带花骨朵的藤蔓向着自己袭来，艾希的表情愈发冰冷。 　　她无法确定这是否是那个释放花粉把杰森放倒的植物的同一品种，但是内心的不爽正在逐级上升。 　　【合成完毕，乙烯已通过通道运输至右臂管道。】 　　ai的声音再次响起。 　　艾希对着向自己袭来的植物伸出了右手，超浓缩乙烯气体从她的右手直直的喷向了张牙舞爪的藤蔓。 　　碧绿的藤蔓上花骨朵正在逐渐膨胀变大, 就等着绽放时喷出花粉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先被对方喷了一脸的乙烯。 　　对付人类, 有对付人类的方法。 　　对付植物, 自然也有对付植物的方法。 　　作为抑制植物生长, 促进植物衰老和死亡的激素, 高浓度的乙烯为它跳过了衰老阶段, 直接宣布了死刑。 　　刚刚还打得艾希措手不及的藤蔓顷刻间轰然倒地，腐败的落叶铺满了水泥质地的地面。 　　艾希垂眸，接着说道：“合成脱落酸。”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浓度百分之百。” 　　对人类，她会有相对应的同理心，但是对植物？抱歉，这个还真没有。 　　【滴滴，莱克斯·卢瑟短讯通知。】 　　艾希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不过，现在距离前往北区至少还有10分钟的路程，陪他聊聊倒也不是不行。 　　“卢瑟。”艾希接通了短讯。 　　那个锃亮的光头险些晃到她的眼睛。 　　卢瑟坐在他的办公室，通过摄像头传来的影像能够清晰的看到现场的情况。 　　“狄琪，你这是要去杀毒藤女？” 　　他饶有兴味的说道：“据我所知，她并没有实质性的杀死过人，或者经由她手杀掉的只有那几个倒霉的教授。” 　　艾希听着他的话，古怪的笑了笑，“几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只杀一个人都是犯了谋杀罪吧。” 　　“更何况，因她而死的人，可不止这个数字。” 　　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那些被数字所掩埋的姓名，那些支离破碎的家庭。 　　哪个不值得毒藤女偿命？ 　　卢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只有这家伙会挥霍自己超群的记忆力去记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名字。 　　“你在前往北区的道路上，那有可能会直接撞上回来支援的罗宾。” 　　卢瑟看着监控地图上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艾希所在地奔来的罗宾。 　　艾希抬手掐灭了投影出来的短讯画面，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提醒晚了，我已经撞上了。” 　　“裁决者狄琪。” 　　戴着多米诺面具的罗宾警惕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之前在小巷子中被对方给坑了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次失手！ 　　艾希很想叹气。 　　说真的，她其实不太想对男朋友，啊不是，未婚夫家里的人动手，所以之前对打的时候都有留手来着。 　　虽然看情况他们完全不需要她放水。 　　“让开，罗宾。” 　　裁决者低沉的声音响起，红发女战神手中的黑剑正在噼里啪啦的闪光。 　　看在杰森的面子上，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然而罗宾却丝毫不领情，他还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达米安知道，打架时废话越多死得越快，所以索性就不说话直接开打。 　　他赶着去支援蝙蝠侠，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早说过陶德那个被爱情腐化了的家伙就是靠不住！ 　　艾希抬起黑剑挡住了罗宾的向下劈砍。 　　与上次接招时差点被对方的巨力给震碎手骨不同，这一次她在有了卢瑟提供的科技支持下硬生生接了下来。 　　甚至还能在对方回撤时向前刺一剑。 　　感谢科技的力量。艾希默默感叹。 　　另一边，卢瑟调出了蝙蝠侠所在的北区监控，看着躺在地上的某人，发出了咦的一声。 　　“这不是他家那只死去的小鸟吗？” 　　他无意义的感叹了一句。 　　却像是在艾希的耳边投下了一颗炸弹。 　　死去的、小鸟？ 　　过去式的死去，那意思是现在还活着？那是什么让他过去死了，而又是谁令他复活重返人间？ 　　艾希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过高的智商，因为她总是会迅速的想到些并不让她快乐的事情。 　　“Who died ？” 　　她咬着牙，感觉冷气正在从她的五脏六腑中渗透出来，让她感到十分的痛苦。 　　“杰森·陶德，或者说，二代罗宾？不过他现在改代号了，好像是叫红头罩，啧啧，恶趣味。” 　　并不知道自家合作伙伴的未婚夫就是某死去小鸟的卢瑟正在艾希的雷区愉快的蹦迪。 　　“复活他的人，应该就是你面前这个罗宾的祖父，拥有复活泉拉萨路池的雷霄古。” 　　“不过，复活是有代价的，一般来说会使被复活者理智丧失，变成只知道愤怒的怪物。” 　　卢瑟并不觉得提前告知她里世界的一点点小秘密有什么不对，反正对方早晚也会接触到这些。 　　他对于这个新秀可是非常抱有期待的。 　　毕竟在这年头，真正用脑子办事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 　　“哈哈，哈哈。” 　　艾希看着罗宾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 　　愤怒到了极点，她反倒笑出了声。 　　她本以为，杰森最多只是受过一些伤，等到她把那群该死的反派全杀了之后就不会再出事。 　　却没想到，在他们相遇之前，他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 　　为什么在蝙蝠侠的保护下他还会死去？ 　　为什么在他死了之后，还有人将他的尸骨从地下挖出，让他连死亡的安宁都无法享受？ 　　他死去的时候，是独自一人，还是有人陪伴？ 　　ai的机械声混杂在卢瑟的声音中出现。 　　【警告！警告！已检测到情绪因子超标！请及时稳定情绪，不要冲动行事！】 　　艾希用力地挥剑，将试图跳到她剑上的罗宾挥开。 　　中厅顶部的火警感应器被罗宾破坏，绽开的水雾将空气变得潮湿，人的视野也被一定程度的遮挡。 　　“呵！” 　　艾希拿着黑剑的右手被罗宾毫不犹豫的一记重击砍伤，鲜血从被劈开的手套面涌出。 　　卢瑟的观察视野被水雾遮挡，作为观战者，他觉得怎么样都赢不了。 　　所以他平静的说道：“你要放弃吗？狄琪。” 　　放弃？ 　　当初杰森的死亡，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被【放弃】了？ 　　“No.” 　　她的字典中，从来都没有放弃两个字。 　　【警告！警告！右手武装损坏度60%！】 　　ai的机械声在她耳旁响起。 　　卢瑟：“那你怎么赢呢？” 　　艾希对着向自己的面甲踹来的罗宾，迎着他的攻击力度侧过身，抓住他的小腿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 　　被她拿在左手上的铝罐中赫然是稀释过的恐惧毒气。 　　“什——！” 　　罗宾没有来得及躲闪，迎面就撞上了恐惧毒气。 　　作为刺客联盟的继承者，他从小就接受过各种各样的抗毒训练。 　　按理来说，这个毒气应该是毒不倒他的。 　　可巧就巧在，这是稻草人新研究出来的、还没有被制作抗体的新型毒气。 　　即使是艾希稀释过的，都够他躺地上躺一会儿的了。 　　水珠凝结在艾希的头发上，顺着她的脸往下落。 　　她抹了一把眼前的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雾凝结的水。 　　卢瑟拍了拍手，“厉害，不愧是你。” 　　看来对她的支持等级和观察等级都可以再往上抬一抬了呢。 　　艾希低头看着右手上狰狞的伤口，她能够确定交手时罗宾已经藏起了她的血液样本。 　　她本来的计划并不包括这一步，但在刚刚，她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希望他能够好好利用她的血液样本。 　　艾希握了握拳，生物金属向前爬动着，自动覆盖住了她受伤的右手。 　　她轻声问道：“Who killed my boy?” 　　（是谁杀了我的男孩？） 　　卢瑟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为她的话立起来了。 　　那是人本能的对野兽的恐惧。 　　“Joker（小丑）” 　　他回答道。 　　“是他将二代罗宾骗到埃塞俄比亚，最后杀死了他。” 　　艾希捋了一把额前黏糊糊的头发。 　　“Joker.” 　　她重复了一遍。 　　“不要再挣扎了！本来就是伤员的你现在还有一个拖累，乖乖去死不好吗？” 　　毒藤女操控着藤蔓从钢筋混凝土的地面上升起，还附带了地面塌陷地震的效果。 　　蝙蝠侠沉默着，他背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杰森躲过了她的攻击。 　　心中暗暗着急。 　　他刚刚已经短讯给罗宾，让他带着支援装备和对付植物的武器过来。 　　以罗宾的行进速度，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除非，他在路上被人拦住了。 　　蝙蝠侠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更糟糕的结果。 　　小丑女瞅准了时机，向着他的背部挥出了一击。 　　仍在昏迷状态的杰森发出了一声闷哼。 　　“艾薇！咱们速战速决吧，我总觉得再拖下去，可能就有人要来了。” 　　突然，她迟疑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的转头对毒藤女说道。 　　毒藤女有些无语的说道：“你竟然还会害怕？不过你说的也对。” 　　“我这就给他们送终！” 　　她向前挥了挥手，一株带着致命花粉的藤蔓拔地而起。 　　“嘭！” 　　原本饱含毒藤女厚望的藤蔓不知遇到了什么，灰败与死亡的色彩以瞬息的速度染上了植物的全身。 　　伴随着毒藤女“我的宝贝！！！”的尖叫声，藤蔓轰然倒地。 　　“哒，哒。” 　　具有规律的敲击声从蝙蝠侠的身后传来。 　　在场还醒着的人齐齐看向那里。 　　浑身都在往下淌着水的红发女武神，正将黑剑当作拐杖一样的拄在地上，一身白色的战袍上还沾着绿色的植物汁液和红色的鲜血。 　　明明是明艳至极的红与圣洁的白，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了一股森冷之气。 　　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了毒藤女。 　　“你说，要给谁送终？” 　　蝙蝠侠能够敏锐的发现，这位之前逃脱了他的追捕的【裁决者狄琪】第一眼先是看向了他背上的杰森，再是看向他。 　　为什么？ 　　世界第一侦探嗅到了解密的关键。 　　“不可饶恕……” 　　毒藤女看到她那一身绿色的汁液，就知道裁决者一路上估计砍了不少她的孩子。 　　“不可饶恕！！！下地狱去给我的宝贝们赔罪吧！” 　　她怒吼着，向前洒出种子，转瞬间形成的巨大藤蔓呼啸着向艾希袭去。 　　艾希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藤蔓，也不闪躲，只是拿起了某个蝙蝠侠很眼熟的东西。 　　“嘭！” 　　蝙蝠侠特制对毒藤女特攻的武器直直的命中了袭来的藤蔓。 　　蝙蝠侠：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罗宾还没来了。 　　希望目前来看只杀反派的裁决者不要对罗宾下手。 　　“宝贝？” 　　艾希低头笑了起来，红色的头发微微挡住了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你把那些垃圾当作宝贝，却那么对待我的珍宝……” 　　她低声的呢喃着，只有ai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警告！警告！察觉到情绪因子正在飙升，即将开启缓冲预案！】 　　“可笑，你是把植物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吗？” 　　裁决者随意的将黑剑拄在地上，就那么看着毒藤女。 　　“嘿呀！” 　　小丑女挥舞着棒球棍，对着她当头打下。 　　没打中。 　　艾希用左手架住了她的攻击。 　　感谢卢瑟出品的科技，胳膊只是感到了有点麻。 　　“失败啦！” 　　小丑女躲过了她刺过来的剑，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毒藤女的身边。 　　艾希看着她脸上滑稽的妆容，皱起了眉头。 　　小丑女，原名哈莉·奎茵，也是之前小丑的心理医生。 　　Joker。 　　她抬起了手中的剑指向小丑女。 　　“你和小丑什么关系？” 　　小丑女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甚至还快乐的转了个圈，惹得一旁的毒藤女直皱眉。 　　“他啊，他是我的布丁！我最喜欢他了！” 　　她还眨了眨眼，歪着脑袋说道：“当然，我们都很喜欢小蝙蝠～” 　　毒藤女有些生气的插着腰说道：“你可不可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东西！” 　　艾希在面甲后的嘴角神经质的扬起，她握紧了黑剑。 　　“真棒，我也很喜欢小蝙蝠。” 　　不过是红色的那只。 　　小丑女转头看向她，“那你是要阻止我们的吗？阻止我们杀了小蝙蝠？” 　　艾希挑了挑眉，“不，怎么会呢？阻止？这说的也太轻了。” 　　已知：蝙蝠侠是杰森的养父，且杰森还和她提起过对方。就算他嘴上不说，她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对自己曾经的家庭成员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求：蝙蝠侠死后杰森的反应？ 　　答：他会很难过。 　　而艾希不想让他难过，她想让他一直开开心心的。 　　她决定从根源上解决会让他不高兴的东西，比如说，这些聒噪的反派。 　　从刚刚被花粉偷袭到注射了解毒剂，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按理来说，他经过了拉撒路池的洗礼，抗毒性应该提升了才对。 　　他以前都没有晕这么久过！怎么人还能越活越倒退啊。 　　杰森焦急的想着，他告诉过艾希一会儿就去找她。 　　如果让她等得久的话，她会担心的。 　　但是，他的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大脑昏昏沉沉，像是回到了被拉撒路池复活后的那段时间。 　　他的意识像是漂浮在水中，浮浮沉沉，过了不知多久，隐隐的能看到一束光。 　　杰森努力的往那束光的方向靠近。 　　【笨蛋徒弟！别睡了！】 　　在大种姓修习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那束光的真容在他的眼前缓慢的浮现。 　　【大种姓之刃】，以灵魂驱动的专斩神秘之刃。 　　【醒来吧，还有人在等你，不是吗？】 　　导师温柔的向前推开了她年轻气盛的徒弟。 　　对，有人在等着他。 　　他还有她。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杰森闭上了眼睛，任由浪潮声拍打在耳边，海浪吞没了他下沉的意识。 　　他要醒来，他想见她。 　　那个会耍赖不想起床的小毛绒球。 　　那个每次都把饭吃的干干净净，就算难吃都会吃光的小可怜。 　　那个哭泣时会红鼻子的爱哭鬼。 　　他的艾希。 　　他还没有给过她一场正式的求婚仪式呢。 　　“不要动手，不要杀人。” 　　蝙蝠侠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隐藏于面罩后的钢蓝色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他刚刚试图加入战局中，却被艾希用恐惧毒气放倒。 　　由于中过太多次恐惧毒气外加 　　裁决者却充耳不闻，她高举着黑剑，审判的雷光对准了地上被她踩在脚下的毒藤女。 　　同样被放倒的小丑女陷入恐惧的情绪中，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毒藤女，亲手杀了16人，包括3名大学教授，及13名普通的平民。” 　　艾希刚想用左手弹起硬币，却摸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来，她刚刚把硬币留给了那个和妈妈走失的小女孩。 　　不过没关系，反正不管是扔出正面还是反面，毒藤女的结局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你这是在杀人！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命！” 　　蝙蝠侠挣扎着，他想从地上爬起来阻止面前的罪犯。 　　“权利？” 　　艾希古怪的笑了。 　　她仰着头，垂眸看向脚下的毒藤女。 　　“你问问她，她是觉得自己是人类还是植物。” 　　黑剑上噼里啪啦的闪烁着电光，红发神明侧过身看着黑暗骑士。 　　冰蓝色的眼中满是漠然。 　　“只有好人，才有人权。更何况她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人类。” 　　她不再理会蝙蝠侠，高举起了黑剑。 　　“我审判，你有罪！判以……” 　　“咳，咳，艾希？”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裁决者，不，艾希像是被静止了的木头人一样，停止了砍下的动作。 　　杰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由于地上满是植物被砍下后的汁液，导致他还手滑了一下。 　　他不能仅凭一个背影就确认那是艾希。 　　可是，那是与他日日夜夜待在一起的人啊，他又怎会认错？ 　　“不要杀人，艾希……” 　　他跌跌撞撞想要走向她，那双她夸赞过无数次的绿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 　　杰森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昏迷了这一段时间，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变成了新晋的超级反派【裁决者狄琪】。 　　还是说，他是在做梦？ 　　艾希没有转身，她垂眸凝视着仍在挣扎的毒藤女。 　　就差这一步了。 　　加油啊，毒藤女，你的未来就握在你的手中了哦。 　　艾希闭上了眼睛。 　　然后抬起了踩在毒藤女身上的脚。 　　艾希转过身去，轻声说道：“好。” 　　她总是会听他的话的，你看，她这不就照做了吗？ 　　挣脱了控制的毒藤女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恨意与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失去了以往的理智。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到了泥土中，巨型藤蔓从她身前拔地而起。 　　“快躲开！” 　　杰森向前走了两步，背上一痛，可是还在努力的想要靠近她。 　　艾希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或者说，她本就有意引导这一幕的发生。 　　她看着杰森，冰蓝色的眼睛中闪动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光。 　　那么温柔，那么不舍。 　　她抬起了手中的黑剑。 　　“噗！” 　　毒藤女吐出了绿色的鲜血，她的心脏处被黑剑洞穿，闪动的电光烧焦了周围的结缔组织。 　　她直直的从枯萎的植物上栽下，落在了枯萎的落叶中，也算是叶落归根了。 　　可是城市中都是钢筋混凝土，哪里来的根呢。 　　绿色的鲜血溅在了艾希的白裙子上，像一朵绽开的花。 　　艾希毫不在意的抬手抹掉了脸上迸溅上的血液，用手理了一下混乱的红发，对着杰森摘下了隐藏身份用的面甲。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哭泣着说不要讨厌我，这都是为了计划能够完美实行，委屈的瘪着嘴团成了一个小球。 　　一半冷眼旁观，看着面前的男人沉默不语。 　　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出红发神明褪下神性后的样子。 　　她的爱，柔软，温情，通通只对着一个人展现。 　　艾希抿着唇微笑，却令他不敢相认。 　　“你要逮捕我吗？亲爱的。” 　　【裁决者狄琪，理智蒸发百分之五十，已开启缓冲方案！】 　　作者有话说： 　　艾希知道小丑做的事情了，从ai提示的语音就能看出来她情绪有多爆炸了。 　　毒藤女下线了但没完全下线，未来还会出来溜达。 　　对其他人： 　　艾希：冷酷无情裁决者.jpg 　　对杰森： 　　艾希：毛球眨眼.jpg 第34章 我骗你的 　　乌云遮住了太阳, 阴雨天的潮湿感如附骨之蛆般缠绕而上。 　　哥谭的艳阳天总是短暂的另人难过。 　　蝙蝠侠半趴在地上看着对峙的两人。 　　就算是世界第一侦探，他的脑子这一会儿也有点转不过来了。 　　所以说，眼前的【裁决者狄琪】其实是杰森的女朋友【艾希·布莱克】？ 　　仔细一看，好像确实长得挺像, 她只使用了一些特殊技巧模糊了面部识别度而已。 　　裁决者的眼睛是上挑且充满威严的, 冰蓝色的眼睛中一片漠然。 　　而艾希的眼睛是微微下压的狗狗眼, 褐色的眼睛像流动的琥珀。 　　他早就说过她很危险。 　　蝙蝠侠永远不会犯错！ 　　杰森紧紧地盯着还在整理衣服的艾希。 　　他无法相信, 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是他的未婚妻。 　　他记得他们之间相处时的一切。 　　她是脆弱的、柔软的，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毛绒球。 　　是他要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狂热的欢喜，生怕一不留神就折断她的骨头的存在。 　　【“我喜欢鲜花，喜欢音乐, 喜欢文学, 喜欢你。” 　　阳光洒在站在窗边的棕发女孩纤细的手臂上, 白纱制的窗帘在她的背后缓慢的飘动着, 她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洒下了小扇子一样的阴影。 　　让他想要刻进灵魂中, 一辈子不要忘记。】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死了，死在了双面人的手中。他让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去，而我因为懦弱不敢开枪报仇。” 　　噩梦惊醒后，她蜷缩在他的怀中，暖烘烘的放着狠话。 　　“我想亲手杀了他。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紧张过, 心脏跳动的速度超出了他控制，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膛。 　　正如迪克所说, 他思考过无数遍到底要不要去做这个决定。 　　那不是一个单纯的问题, 而是一个承诺, 来自杰森·陶德的承诺。 　　那一个个难度的夜晚, 只要看着她安详恬淡的睡脸, 暴躁的心就会沉静下来。 　　他想给她安稳的生活，每天能够开怀的大笑，不必担心明日的安危和温饱，。 　　他是那么认真的想要和她组建一个家。 　　一个属于杰森·陶德和艾希·布莱克的家。】 　　“你......过去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是无意识展露出的祈求。 　　如果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何又要让自己难过呢？ 　　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 　　艾希闭上了眼睛。 　　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又被她生生的憋了回去。 　　小骗子说过无数次的假话，骗人无数，习惯用谎言去伪装成坚不可破的外壳。 　　她最初也对着杰森说过假话。 　　她以为他失忆了，就说：“那你一定忘了，我是你相恋了三年的女朋友。” 　　那是她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假话。 　　【“我喜欢你。”“我爱你。”】 　　这些从来都不是谎话啊。 　　也许是这种默认的态度使杰森确认了什么。 　　他垂着头冷笑了几声。 　　“好吧，那你图我什么呢？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呢？” 　　杰森看着她，说出来的话还带着些哭腔。 　　“这才是真实的你吗？那与我相处的艾希是谁？她是我的幻想，还是你故意捏造出来欺骗我的？” 　　就算在这时，就算心中极度的愤怒，他也不曾对她说重话。 　　艾希睁开了眼睛。 　　她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被罗宾砍伤的手仍在手套中冒着鲜血，静脉血管中流动着刚刚被注射的□□激素。 　　使她感到浑身如坠冰窟一般的寒冷。 　　她攥紧了黑剑，仿佛这样就能有一点力量。 　　“是，都是骗你的。” 　　艾希微笑着，眼睛深处却好像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骗你？因为很有趣不是吗？”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矛盾又和谐，是剧作家绝不会放过的宠儿。” 　　她随意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黑剑， 　　“并且你不会真的觉得，任何一个有警惕心的哥谭人会往家里捡来历不明还满身是伤的男人吧？” 　　艾希嗤笑道：“红头罩也会这么天真吗？” 　　她微微地撇过头，好像这样就不会看到他的表情，不会看到那双会让她心软的眼睛。 　　一切都是为了计划。 　　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心软。 　　“我啊......” 　　就在她向前走出一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队穿着黑袍的人闯了进来。 　　“裁决者大人，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您亲自降下审判之火！” 　　为首的黑袍人虔诚地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将双面金币递给了艾希。 　　艾希看着一脸警惕的挡在了仍不能自然动作的蝙蝠侠身前的杰森，默默收回了刚刚伸出的手。 　　她随意的嗯了一声，面甲自动的覆盖遮住了她的脸庞。 　　“你们快些离开吧，这里一会就会被销毁了。” 　　她转过身，黑袍人们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前先行离开。 　　“我会阻止你的。” 　　杰森抬着头凝视着她。 　　红发神明停住了向前的步伐，黑袍人们也跟着停住。 　　天光破开了乌云，透过会展中心顶部的玻璃窗，照在了她的身上。 　　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她没有回头，隐藏于面甲后的唇角微不可闻地上挑了一下。 　　神明对着她唯一眷顾的人类轻声说道： 　　“那就来吧。” 　　她向前走去，不再停留。 　　“头罩......” 　　蝙蝠侠看着仍然凝视着裁决者离去背影的儿子，欲言又止。 　　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背叛，甚至他曾被背叛的程度远超于杰森。 　　无论是塔利亚还是猫女，她们都亦正亦邪，算不上纯粹的好人，也算不上纯粹的坏人。 　　然而，他好像一直没有吸取过教训，更别说将这些教训教给儿子了。 　　“闭嘴吧，old man。” 　　杰森收回了目光，半蹲下身，将老父亲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接着一个使劲站起身来。 　　那双浓绿如绿宝石的眸子中闪动着坚定的光。 　　“我会阻止她，并不是因为我认同你，而是因为她那样做是不对的。” 　　他不相信她刚刚嘴里说的任何一句话。 　　说他傻也好，说他自信也好，总之他就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人为何总要相信那些口头上说过就会忘掉的话？ 　　明明在日常的行为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他可以理解她为何向双面人出手，任何一个子女都会想要对弑亲凶手亲自复仇的。 　　换作是他也亦然。 　　但是他无法理解她为何要搅动整个哥谭的里世界，大张旗鼓的审判稻草人和毒藤女。 　　如果她早就可以那么做的话，她为何这么多年以来都默默无闻？ 　　像这样的‘人才’，黑面具那些帮派会很高兴能够吸收她为自己的组织成员的。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是那样张扬的人才对，也没有去做那些事情的动机。 　　“......” 　　蝙蝠侠沉默着。 　　他为这位叛逆养子的成长感到开心，又为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难过。 　　滚滚浓烟从窗外传来，罗宾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B！你没事吧！”他焦急的喊着，向着他们奔跑过来。 　　药效一过罗宾就奔过来了，看着满地的残花落叶，心里也越来越凉。 　　达米安在心中不停的责怪着自己，并决定之后要加强抗毒的训练。 　　看到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的红头罩和蝙蝠侠，他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快速跑过去，搀扶住蝙蝠侠的另一只手。 　　“外面火势很大，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他严肃的说道。 　　杰森放下了手，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先离开吧，我走另一条道。” 　　罗宾对着他点了一下头，接着说：“我拿到了裁决者的血样，回去之后就能解析她的真实身份了。” 　　迎着蝙蝠侠复杂的眼神，杰森摇了摇头。 　　“不用，我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再说话，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通往暗门的道路。 　　“呀，小哥，你要取消之前预定的座位？” 　　餐厅经理的表情看上去相当为难。 　　杰森没有看他，只是凝视着远处被笼罩在了火光中的会展中心。 　　“嗯。” 　　未婚妻都跑了，还办什么订婚仪式啊。 　　餐厅经理搓了搓手，“可是，距离您原定的时间还有2小时，我们规定的是24小时内取消不会退钱的。”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什么时候分手不好，非要在都要订婚的时候分手！ 　　就算要分，等订完婚再分也行啊。 　　餐厅经理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先帮你保留着这个订婚仪式，等到你再需要时可以重新启用......” 　　“你要不要试着哄一下你的女朋友？既然都走到订婚这一步了，想必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打量着眼前还带着些烟熏火燎痕迹的男人，觉得人家小姑娘甩了他估计是因为他长得太凶了。 　　不过虽然长得凶，但是他很帅啊，属于现在女孩子都喜欢的又酷又帅的类型。 　　杰森收回了远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餐厅经理。 　　这家餐厅是他在吸取了艾希之前在那家餐厅吃得不愉快的经验后，特意找到的既精致又接地气的餐厅。 　　预定的菜也是她平常喜欢吃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在订婚之前未婚妻跑了这种事情会真实存在啊！ 　　他还以为只有老蝙蝠会遇到呢，啧。 　　餐厅经理还在说些什么，试图劝一下眼前长得很凶的年轻人。 　　杰森不耐烦地打断了经理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的话语，说道：“那就保留吧。” 　　餐厅经理这才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分钱是保住了。 　　“是啊，你哄哄她嘛，哄哄就不会生你的气了，我都是这么哄我老婆的......” 　　杰森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餐厅。 　　他蹲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只滴水兽上，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热狗。 　　不好吃。 　　他还欠她一场正式的求婚仪式，他不会忘记的。 　　那她呢？ 　　她会记得吗。 　　艾希站在高楼的天台上，注视着红色的火焰吞没了会展中心，这下子直接斩草除根，连一粒植物的籽都不会剩下。 　　生物金属缓慢地流动着，露出了覆盖在下面的她鲜血淋漓的右手。 　　罗宾的那一刀砍的很准，如果没有手甲的保护，这只手估计刚刚就被剁下来了。 　　就算有手甲的保护，她现在这只手也几乎失去了知觉，能举起黑剑全靠手甲能够支撑住。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滴在地面上，她却毫不在意。 　　ai还在她耳旁不停的提醒她失血状况的更新，以及已经通过静脉注射了补血剂。 　　艾希低头从胸甲后拿出了戒指，黏腻的血液沾在了戒指上，被她小心翼翼的用没有血的那只手擦干净。 　　【J&A】 　　戒指的环内铭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这有可能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她不想弄脏它。 　　艾希将戒指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正正好。 　　她抬起头，将手举过头顶，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女神的红发被吹散在了风中，白裙上沾染着的绿色被风吹干，从远方看去就像一朵枯萎的烟熏玫瑰。 　　“吾神。” 　　辛西娅对着她弯下了腰，眼镜镜片后的眼中满是狂热与尊敬。 　　生物金属重新覆盖上了她的手，将流血的伤口重新遮住，好像那道伤从未出现过。 　　裁决者转过身，用手抬起了辛西娅的头，冰蓝色的眼睛中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走吧。” 　　辛西娅一边汇报着目前已经进行完的工作进度，一边抬着眼去看她的神明。 　　裁决者的面甲挡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仅仅露出了那双眼睛。 　　“......目前的主要问题是法律修改的提案被扣下，哥谭顶层的那些人不愿意。” 　　她垂下眼睛，等待着裁决者的问话。 　　辛西娅与裁决协会中的其他人不同，她既是最早一批被归为裁决者麾下的下属，也是平日里干活最卖力的人。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 　　谁说女人不爱权利？权利这个好东西，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它呢？ 　　她在加入双面人的势力前，已经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而在加入之后，她拼了命的努力，想要混个出头，当不了最高层也要混个分队队长当。 　　可他们看不起女人，看不起她，宁愿让那群废物尸位素餐也不愿意给她更高的权利。 　　辛西娅穷怕了，那噩梦般的前半生是她永远不愿回想的过去。 　　所以她在裁决者第一次现身的时候会主动投靠她。 　　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裁决者看到了她的闪光点，教给了她以前并不知道的知识，一步步的给予她权利。 　　她引领着他们这些被世人所不齿的、阴沟里的老鼠光明正大的站到阳光下，告诉他们人生而平等。 　　辛西娅不相信上帝，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为什么她无数次的祈祷却没有作用？如果上帝是慈悲的，那他为何能够看着他的信徒受苦？ 　　她不是不努力，只是人们都因偏见无视了她的努力。 　　辛西娅只相信裁决者狄琪，裁决者大人的降临将她救出了苦难，所以她信奉祂为神，为祂献上自己的忠诚。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沐浴在信徒隐含着狂热的目光下，艾希用手撑着头，接着问道： 　　“毒藤女的那件事进展如何？” 　　辛西娅立刻将平板上显示的哥谭各处的演说和游行视频出示给艾希看。 　　“我们安排的人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各区居民的情绪即将达到峰值。”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一次次的镇压游行，但这只会适得其反。” 　　辛西娅扶了扶眼镜镜框，“越压抑，越会叛逆。” 　　艾希点了点头，“你们上交的法案采用的具体是哪一项？” 　　辛西娅犹豫了一下，“吾神，并不是我质疑，但是这种处死一切具有杀人记录的犯人，无论是精神病患者或是正常人的法案，太过于激进了，通过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艾希淡淡的说道：“人都是喜欢折中的性格，如果不一上来就开最激进的条件，他们就不会同意咱们真正需要通过的条件。” 　　她讽刺地笑了笑，“如果不反抗，人只会一辈子都跪在地上，中低层和底层人的诉求是不会被看到的，他们只会说那是上不台面的阴沟里的老鼠。” 　　辛西娅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她看了一眼平板，用手拨到了下一道会议记录里，继续说道：“协会里反映，有几个之前被派出去的人被替换了。之所以会被发现是因为就算装得再像，没有对您的信仰也会露馅。” 　　“不过，目前还没有惊动他们，让他们以为一切正常。” 　　“还有几个人反映，从事演说项目的人自杀了。” 　　辛西娅攥紧了拳头，那些‘自杀’的人中也有她的好姐妹苏珊，一个就算拼尽全力也想活下去的人，她是不可能自杀的。 　　艾希的手指轻轻地在扶手上点了几下，“还记得那首曾经穿遍哥谭街头的童谣吗？” 　　辛西娅几乎一下子就会想了起来，她吃惊地睁大了双眼，“......猫头鹰法庭是真的？” 　　艾希闭上眼睛，一套完备的计划逐渐在她的脑中成型。 　　“他们也不过是那些腐朽的、想要维持哥谭现状以浑水摸鱼的老家伙们手下的狗而已。” 　　“之前收缴的恐惧毒气浓缩版解析出来研制方法了吗？批量生产之后投入使用。” 　　辛西娅收紧了手指，突然知道古老童谣也许并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这件事，让她感到有些喉咙发紧。 　　而现在，看裁决者的意思是要对他们直接动手。 　　她颤抖着，却不是为了恐惧。 　　不愧是裁决者大人！没想到她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现在！ 　　艾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兴奋起来的辛西娅，“不要惊动他们，先抓住被替换的那几人，发放抚恤金给那几个人的家庭。”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以及自杀的那几个人的家庭。”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本就是死人，他们操控着进行着行动，是哥谭高层手下最听话的狗。 　　“把抓住的人用恐惧毒气麻醉后直接挂到市政区的路灯上。” 　　“路，路灯？” 　　辛西娅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艾希看了她一眼，由于心情实在不好的原因，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你照做就是。” 　　利爪是杀不死的，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也只能起到短暂的麻痹作用而已。 　　她要辛西娅派人把他们挂到路灯上，是为了引起猫头鹰法庭背后的那群人的注意。 　　算是一个警告，也是一种示威。 　　就算不上钩也无所谓，反正她的布局里也有备用计划在同步进行。 　　总有办法把他们拉下水的。 　　辛西娅低着头将她所说的话用关键词速记了下来，接着下意识的叹了一口气。 　　糟糕，她刚刚干了什么啊！她竟然在神的面前叹气！ 　　艾希看着她，揭下了面甲。 　　“为什么要叹气？” 　　辛西娅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和盘托出。 　　“我只是从没想过，想要做到这些事情竟然会有这么多阻力。” 　　她不禁思考，如果不是因为裁决者大人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哥谭的这些阴暗面将会一直存在下去？让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市继续下沉？ 　　艾希站起身，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必为此担心，一切都在按我们希望的方向进行着。” 　　神明微笑着，“你的市长选举准备的如何了？” 　　辛西娅下意识的答道：“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民众的支持率已经远超过了另一位竞争者。” 　　“哥谭现在的普通民众中，每十个人就有7个人是信仰您的，所以他们知道我是您选定的代行者之后，非常狂热的推动着我们工作的进行。” 　　“前方的阻碍已经几乎都清理干净了，只需要最后的一个引爆点就足够了。” 　　艾希拉开了窗户，高层的天空倒映在了她的眼中。 　　辛西娅看着她，眼中满是狂热。 　　她的神明将会带领他们走向美好而光明的未来，她无比的相信着这一点，从未怀疑。 　　艾希喃喃道：“是啊，只需要一个引爆点就够了。” 　　那将是一场盛大的死亡。 　　关于【裁决者】的死亡。 　　很快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等一切都终结，如果她还能活下去…… 　　可不可以再抱抱她？ 　　作者有话说： 　　回答杰森的问题：她不光会记得，她还会流泪猫猫头呢。 　　今天提前更新了，因为明天上夹子！啊，我好紧张呜哇哇！明天更新23点发！因为孩子做梦都想要个好一点的夹子排名QAQ 第35章 裁决时刻 　　“跑吧, 米拉。跑得离哥谭越远越好。” 　　突然从米拉身后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地摸上腰后别着的枪，辨识出是认识的人的声音后才转过身，然后看到了披着黑色斗篷的艾希。 　　米拉弯腰把半成品放到地上, 用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 灰痕留在了围裙上, 像是一道道的疤痕。 　　“为什么？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艾希掀开了斗篷, 那头暗红色的头发像是颓败的花一样散开在了身后。 　　她眨了眨眼睛，棕褐色的睫毛下，冰蓝色的瞳中没有属于人的情绪。 　　“哥谭马上就要乱了，你待在这里有可能会死。” 　　她看着米拉, 面无表情的说道。 　　米拉看着几乎要认不出来的朋友, 用手将脸上刚刚沾上的灰尘抹去, 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扎成了马尾, 然后讽刺的笑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的这句话？是朋友，还是高高在上的神？” 　　艾希看着面前生气的米拉, 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我不是......” 　　她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拉住好友的手。 　　“不要碰我！” 　　米拉甩开了她的手。 　　并用艾希根本看不懂的目光注视着她。 　　“每个人都会犯错，那你呢？你想审判每一个人吗？”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 　　“你要审判我吗？你要杀了我吗？我只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艾希沉默的看着米拉。 　　就像在一个陌生人一样的重新扫视着她。 　　米拉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好像永远都那么没心没肺的，这也使她忽视了一个事情。 　　没有人能够清清白白的活在哥谭, 没有人。 　　毫无疑问的, 米拉属于并不清白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嘿, 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一拳就把那家伙打得找不到北！” 　　金发女孩兴奋地挥了挥拳, 模仿着艾希的英姿。 　　棕发女孩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 “很显然，我也被他揍了。” 　　她指了指自己青黑的眼眶，语气中满是不爽。 　　“但你做得对！我请你吃冰激凌！又便宜又好吃。” 　　米拉笑嘻嘻的拉着艾希的手向前走去。 　　“哼。” 　　艾希虽然并不想吃，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米拉拽着自己往前走。】 　　艾希突然觉得很累，连带着面前的人像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我从没想过要审判所有人，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她知道杀人犯法，就算是杀了身负数条人命的罪犯也是犯罪。 　　她从没有想要否认过她是个罪犯这一事实。 　　米拉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喘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她低头不去看艾希。 　　“说真的，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艾希吗？那个会为同学打抱不平，为了正义挺身而出的艾希？” 　　米拉伸手狠狠抹了一把不自觉流出的眼泪，“你到底是谁？你把我认识的那个正义笨蛋藏到哪里去了？” 　　艾希的手指在衣服里缩了一下，接着又缓缓的收紧。 　　生物金属没有温度，冰冷的流动在她的掌中。 　　在父母的约束下收敛的人是她，运用得天独厚的能力掀动波澜的也是她。 　　喜欢撒娇、维护正义的是她，为了目的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也是她。 　　人是具有两面性的，可他们好像都不喜欢完整的、真实的她。 　　可是表面与内里就如光与影，光明又怎么能与影子分离呢？ 　　她一直都是她啊，为什么人人都只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却不愿意接受自己不喜欢但真实存在的。 　　“你在害怕我吗？” 　　裁决者注视着米拉。 　　“我很可怕吗？” 　　艾希向自己的朋友问道。 　　米拉抬起头，“人怎么会不恐惧自己所未知的东西呢？” 　　她直起身，用双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你说得对，在现在群众情绪发酵下去，哥谭会变得很危险。但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米拉直直地撞开了沉默的站在那里的艾希。 　　艾希低着头，眼睛没有聚焦，只是看着米拉刚刚放在地上的箱子。 　　她甚至是有些茫然的问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米拉没有回头，她打开地下仓库的大门，阳光照了进来，甚是刺眼。 　　她瘪着嘴，泪花在眼中打着转，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至少不要那么软弱。 　　“你没有做错，你只是选择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除了我们这些活该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米拉狠狠地关上了仓库的门。 　　由于红头罩帮的原因，她的店面里布满了眼线，不用猜都知道是在找谁的。 　　帮忙隐藏她的痕迹，这是米拉作为朋友最后能为艾希做的事情了。 　　随着光线的消失，艾希缓缓抱着膝盖蹲下。 　　在黑暗无限蔓延的空间中，隐隐能够听到外面人的交谈声。 　　她躺在地上，黑色的斗篷软趴趴的被她压在了身体下。 　　却无法隔绝那种由内而外而散发的冷意。 　　“可是，我也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从原本衣食无忧，到失去一切，从狼狈的躲藏到游刃有余，她用了五年。 　　蝙蝠侠在学艺时也潜入了底层群众之中，但他始终都是那个阔少爷，始终有人等着他回家。 　　而艾希不是，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等着她回家。 　　那一个个风餐露宿，狼狈不堪的日子里，她又如何无法与他们共情呢？ 　　艾希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就像出生前位于母亲肚子中一样的抱紧自己的身体。 　　米拉不能够理解她所做的事情，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她本来也不指望所有人都能明白她所做之事最后能够达成什么样的结果。 　　也许只有像蝙蝠侠那样的人能够猜到一二。 　　可惜他们却只能站在对立面。 　　艾希闭上眼睛，红色的头发平铺在地面上，像一朵衰败后腐烂在罪土上的玫瑰。 　　“好冷。” 　　她的牙齿轻轻地上下磕在一起。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却无法摄取到更多热量。 　　更不可能赶上待在那人怀抱中的暖和。 　　“好冷。” 　　她好想他。 　　好想让他抱抱她。 　　只要一个拥抱就好，她就不会那么冷了。 　　“对于近日哥谭街头犯罪率一度飙升至历年最高，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呢？” 　　电视台的记者向前举着话筒，眼中满是要挖一个大新闻出来的势在必得。 　　“哦，实在是令人痛心。” 　　哥谭王子做出了一副极为悲伤的表情。 　　记者不甘心的接着问道：“请问您对于市民们希望辛西娅·格林女士出任哥谭市长一职，有什么看法？” 　　布鲁斯·韦恩耸了耸肩，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我？我挺支持她的，你可以问一下我的儿子提摩西。” 　　他身边的提姆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向前一步接过了话筒，“关于这个事情，我们......” 　　趁着提姆代替自己的功夫，布鲁斯趁机溜出了现场。 　　天台下面黑压压的都是人，有举着扩音器喊话的，也有举着写满标语的牌子行走的。 　　“下台！下台！当选者应是辛西娅女士！” 　　“正视现状，不要再无视大部分人的利益！我们需要更多、更确切的保障！” 　　“裁决者大人，请拯救您受苦的民众吧！” 　　哥谭王子看着自己的城市，看着愤怒游行的民众，看着无处不在的痛苦与死亡。 　　他抿紧了唇，下巴紧绷。 　　【裁决者狄琪】的支持者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达到了指数爆炸般的增加。 　　起初，他还是无法理解他们信仰的狂热。 　　但是，在看到那一个个哭诉着说自己的仇终于被报了的人时，他理解了。 　　哥谭的人们不信奉某个戴荆棘冠的男人，因为处于深渊中的他们从未得到过神的怜悯。 　　他们的家人死去，犯下罪过的人却无法得到应有的审判。 　　所以，当那个给予审判的裁决者出现时，得救之人狂热，未得救之人献上狂热以求得救。 　　这就是为何裁决者的信徒增速如此之快的原因。 　　他们传颂着圣典，对所能见到的一切罪犯施以极刑，他们称之为【正义】。 　　可是【正义】从不应该凌驾于生命与法律之上。 　　蝙蝠侠抿紧了唇。 　　现在呼声最大的市长竞选者就是裁决协会的代行者，【辛西娅·格林】。 　　一个不仅具有政治头脑，还拥有其余所有候选者都达不到的支持的女人。 　　因为她是【裁决者】亲自指定的代行者，行走于地上正如神行走于人间。 　　所以信徒们拥戴她，坚信她能够带领着哥谭走向正确的道路。 　　在如今的哥谭，十个人中几乎能有6个人都是【裁决者】的信徒。 　　得到裁决者的支持，就是得到了民心所向。 　　蝙蝠侠如何也想不通身为人类的艾希·布莱克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魔法或是超能力，就算拥有过人的智慧，她力量上的薄弱也使她根本无法抵挡直面自己的攻击。 　　但毫无疑问的，眼前的场景说明她做得相当成功。 　　自从前天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们被齐刷刷的挂在了路灯上，她的影响力又一次的得到了更为广阔的发展。 　　人们在愤怒于古老传说中城市的监督者竟然真的存在，自己的生命竟然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之外，对于裁决者的信仰程度又达到了更进一步的加深。 　　连不死的利爪都能够被审判，那会死的罪犯又怎可能逃脱应有的罪罚！ 　　不知道猫头鹰法庭是否收到了来自她的威胁，总之她想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哥谭目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就算是阿卡姆里的超级反派们全部越狱都没有造成如今日一般的效果。 　　那些被关押在阿卡姆中的罪犯们，不知是否得到了哪里来的消息，在最近竟然没有往外乱跑，甚至表现得很乖。 　　里面最令人头痛的【小丑】也没有趁机越狱，而是一脸兴奋的说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据报告人所言，他一直重复的说着【是你啊。】【我等你来找我】、【有趣】这样的字眼。 　　正联里的人不止一次的询问他是否需要他们提供帮助。 　　但是都被蝙蝠侠回绝了。 　　他不知道这一点是否也包括在艾希的布局中。 　　如果是的话，她确实是一个精于心理学，甚至对他们每人都了解很深的人。 　　最初对于【艾希·布莱克】的档案被进行了重重加密和升级。 　　如果说最初他只将她当作是个普通的智商高一点的反派的话，现在则已经完全颠覆了。 　　智商高还在其次，主要问题是她所传播的思想，正在如扩散开的病毒一样感染着哥谭的每个人。 　　在得到了卢瑟的技术支持后，她的短板逐渐被补齐。 　　最后能够想到的预备方案竟每一步都指向了她的死亡。 　　蝙蝠侠在犹豫。 　　他无法判断目前的形势所带来的结果是否是正确的。 　　因为巨大的颠覆也意味着全新的转机。 　　突然，他听到了楼下的群众中发出了起伏不断的惊叹声。 　　杰森看着手中的一张薄薄的信纸。 　　他仍然居住在艾希的家中，每天也习惯性的做两份饭。 　　就好像她从未离去过，每天仍会时不时的蹦到他身上，一边撒娇一边报菜名。 　　刚刚收获到新的消息，所以他出去处理了一下。 　　而就在他出去了大约20分钟内，他常看的那本书中就被夹上了一封信。 　　杰森并没有和他的兄弟们一样试图寻找到艾希的踪迹。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她的本事了，当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时，她将在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他干脆就没有去浪费那个时间。 　　红头罩帮在他的安排下阻止了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起事件，简直都可以晋升成为哥谭好邻居了。 　　最近的哥谭乱的不像样子，但是好处是站出来的变多了。 　　坏处是，某些被关在黑门监狱里的反派也想趁乱出来溜达一下。 　　最后被因疯狂加班而暴怒的蝙蝠侠和义警们揍回去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和蝙蝠系的义警们一起活动，也重新加入了通讯通道。 　　不知为何，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的变好了不止一点。 　　杰森捏着信纸抖了抖，发现只有一张纸。 　　“写了些什么......” 　　他嘟囔着，打开了信纸。 　　“我将燃尽自己，让正义重返人间。” 　　他将信纸上的内容慢慢念出，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能够辨认出是艾希的手笔。 　　【“告诉你哦，我当初学花体可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超过我的老师了！是不是很厉害呀？” 　　艾希笑眯眯地揽着他的脖子，用手拿着笔在纸上划拉着。 　　她边念边写着。 　　“这是杰森……” 　　漂亮的花体出现在了白纸上。 　　杰森挑了挑眉，从她手中拿过墨水笔，紧跟在她刚刚写完的地方写上她的名字。 　　“这是艾希。” 　　漂亮的花体与艾希所写的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锋利，是杰森所特有的。 　　艾希搂着自己男朋友亲了一大口，“而杰森和艾希要永远在一起！” 　　她一边笑一边说道。 　　“嗯，要一直在一起。” 　　他注视着她，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 　　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杰森反复地读着这句话，却发现无法与自己已知的所有密码对上。 　　他将信纸半举起来，对准了阳光。 　　刺眼的光芒将薄薄的信纸照得近乎透明，另一行近乎于隐形的文字浮现在了纸的背面。 　　【“对不起”】 　　不祥的预感瞬间充斥在了他的胸腔中，让他感受到像被石头压住了一样的难以呼吸。 　　艾希的道歉与她所写的那句话重合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又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罗宾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频道中。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看到了无法理解之事的郁闷，现场也确实让他感到困惑。 　　“市政大楼这里的人......他们的动作很奇怪。” 　　“就像在朝圣一样。” 　　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实质化了。 　　杰森一下子从椅子中抬身来，向着门外赶去。 　　薄薄的信纸被他随手放在了木桌上，又被窗外刮来的风毫不留情的吹到了地上。 　　它的背面向上，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对不起】 　　艾希的字偶尔能够通过照射的光看见一点。 　　哥谭的天空总是被云层遮挡着，阳光大多数时间都是稀有的。 　　云朵慢慢的走着，偶尔会遮住晒向行人们的阳光。 　　“神啊，神啊——” 　　人们向着前方的台子呼喊着，祈祷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请您许以我们慈悲，请您将正义重新带往人间——” 　　信徒们每走几步就跪下叩首，一举一动中满是虔诚。 　　“神！我有罪，我被恶魔迷惑，犯下了杀人的罪行，请您让我赎罪！” 　　甚至有不少罪犯被穿着黑袍的人压着哭喊着诉说自己的罪行。 　　“咔嚓！咔嚓！”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了面前这诡异又荒诞的一幕。 　　“我将为您带来前方的第一手资料......” 　　他们手持话筒被狂热的人群们挤的东倒西歪。 　　身穿黑袍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赫然是正在进行市长竞选的辛西娅·格林。 　　她微笑着向信徒们挥手致意，黑袍人们走在她的前方为她开拓了前方的道路。 　　辛西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了位于市政大楼前的演讲台。 　　不知为何，市政大楼周围被清空了，还摆了一个蒙着黑布的高台。 　　就在辛西娅的身后不远处。 　　“哥谭市民们，你们好，我是辛西娅·格林。” 　　辛西娅举着话筒，脸上是精巧计算过最具有感染力和煽动力的笑容。 　　“市民们，你们是否长久的受到安全威胁？是否经常会担心自己遭到无妄之灾？” 　　她将话筒向前递了递，像是要让群众的声音通过小小的扩音器扩大出去。 　　“是！！！” 　　他们嘶吼着，将自己的不满统统吼了出来。 　　甚至有不少人举起了手中的家人、朋友黑白色的遗像。 　　边哭边嘶吼着。 　　滴答。 　　被隐藏在声浪后隐秘的像水滴在什么上面的声音。 　　“是否觉得那些罪大恶极之人明明该死，却一直活着很不公平？” 　　她微笑着，再次将话筒向前递。 　　“是！！！” 　　人们呐喊着，声浪席卷了哥谭的上空。 　　辛西娅向着天空举起了双臂，微微闭上了眼睛。 　　滴答。 　　钟楼上的钟表时针摆到了下一个位置。 　　吾神，请您给予我怜悯。 　　她在心中祈祷着。 　　辛西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将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台子上蒙着的黑布扯了下来。 　　精心测量和设计好的阳光穿透了层层的乌云，照耀在了台子上的东西上。 　　鸦群们被早已准备好的人们放出，扑闪着黑色的翅膀环绕在市政大楼的顶端飞行。 　　红发的女神低垂着头，双手被钉子穿透固定在了天平的两端，鲜血正顺着她的手腕缓慢的流向她纤细的指尖。 　　滴答。 　　是血落下后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把柄黑色的审判之剑穿透了她的心口，将她的躯干固定在了天平的柄上。 　　她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恬静。 　　头上的金色橄榄叶冠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 　　鸦群们盘旋着，明明是食腐生物却丝毫不敢接近。 　　那不似一个活人，也不像是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场景，就如同圣人受难被钉于十字架一般，只应存在于油画与史诗之中。 　　在一片静默下，辛西娅注视着沉睡的女神，将话筒提到了嘴边，缓缓的说道： 　　“赞美裁决者狄琪，她燃尽自己，让正义重返人间。” 　　“而我则将延续她的意志，将一切继续下去。” 　　片刻之间，现场如同爆炸一样的响起了雷鸣一般的呼喊声。 　　信徒们高举着手臂，眼中的狂热如火焰般的燃烧、传递，他们望向他们的神。 　　神爱着他们，宁愿替他们受罚，那他们又该如何报答慷慨的神？ 　　唯有献上这微不足道的信仰，才得以报答祂的慈悲！ 　　“赞美裁决者！！！” 　　然而，在这群狂热之人中，有一人始终沉默着。 　　那双碧绿如池水的眼中也满是悲伤。 　　没有人知道，神所眷顾的世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也没人知道在目睹神迹时那唯一之人的心情。 　　额前一抹雪白的碧眼青年注视着离他明明很近，却仿佛有千里之远的神，握紧了双拳。 　　他的声音很小，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他说：“你不是她。” 　　作者有话说： 　　他俩签名都练好了，就差在结婚证上签字了。 第36章 黑卷尾 　　【DNA匹配开始——】 　　伴随着两瓶血液样本被放进装置中, 蝙蝠电脑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杰森沉默地抱着双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移动的进度条。 　　“需要来一杯咖啡吗？” 　　提姆看着自己之前的前任罗宾，递过去一杯刚刚冲泡过的咖啡。 　　他对于这家伙感官复杂。 　　毕竟他回来之后直接打断了他两根肋骨，该感谢他不杀好人吗？留了他一命。 　　最近的合作也让提姆对这位二代罗宾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他的各项技能都相当精进, 行动力也相当的强。 　　就是经常会和蝙蝠侠呛声, 只要分开他俩, 这个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了。 　　杰森瞥了他一眼, 眼下的青黑色在幽蓝光的照耀下更加清晰可见，他放下一只手，接过了提姆递来的咖啡。 　　从昨天中午劫下【裁决者】，到今天下午等待结果, 他一直没有合过眼。 　　“谢谢。” 　　杰森没有喝, 只是放在手心里, 滚烫的杯子将他的手掌心烫得微微发红。 　　他原本还挺喜欢咖啡的, 毕竟喝了之后就能给他再续航个几小时工作时间。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喝咖啡的呢？ 　　大约是某个伶牙俐齿的小毛绒球大声说她不喜欢喝涮锅水开始的吧。 　　提姆抬起头看了一眼蝙蝠电脑, 又转过头去看着躺在一旁冰棺中，被信徒们争抢又被杰森带回来的【裁决者狄琪】。 　　冰棺中慢慢散发着冷气，裁决者的红发还露出了一点在棺外。 　　她就像睡着了一样，表情很安详。 　　昨天【裁决者】的尸体被展出在市政大楼下，信徒们像疯了一般的想要争夺她的血液, 渴望能够得到神的残躯。 　　辛西娅目睹着一切的发生，而这一切都在计划的发展范围之中。 　　她没有阻止, 甚至默许。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 信徒与信徒之间又发生了新的冲突。 　　“裁决者, 裁决者！请您保佑我报仇成功！” 　　信徒们人挤人向前想要抢夺神明的血肉, 想要沾染上神明的神力。 　　然而红发的神明始终垂着头, 不曾言语。 　　也许并不是人想要变得疯狂，只是在那种群体疯狂的环境影响下，人很难变得不疯狂。 　　现场唯二的两个清醒人，一个站在演讲台上静默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甚至希望一切能够更加疯狂。 　　一个拼尽全力，像普罗米修斯盗取圣火一般爬上了高台，将神胸口中的审判黑剑拔出，将她双手上的钉子拔出，将他的女孩拥入怀中。 　　信徒们如海啸般涌来，想要撕裂这狂妄之徒，疯狂如传染一般的蔓延。 　　杰森紧紧地抱着【艾希】，护着她的残躯不再被信徒们撕扯，即使自己遍体鳞伤。 　　他咬紧牙关，艰难的行走于疯狂的人群中。 　　为什么她浑身冰凉？明明她往常都是温暖的。 　　为什么她不说话？明明小骗子最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俏皮话逗他开心。 　　为什么她的伤口血流不止？明明他一直都在做各种各样能够增多她血液中的血小板含量的饭菜。 　　“滚开——！！” 　　受伤的狮子怒吼着，抱着他不再会说话的女孩往前走。 　　他的脊梁挺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唯有怀中的姑娘被他护的严严实实。 　　人潮汹涌，疯狂的人们徒劳地向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的神明，却被骑士毫不留情的打掉。 　　杰森抬起头，高处仍然盘旋着的乌鸦发出了报亡鸟般的叫声，他向上提了提【艾希】，那么轻，像一块不再会温暖人的冰。 　　他向前走，每一步都受阻拦。 　　杰森对身边的怒骂、哭嚎、叹息充耳不闻，只是向前走，每一步都很困难。 　　但他不在乎，他只想带着她回家。 　　半空中的无人机拍下了这一幕，疯狂向前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逆流而上的人，就像圣经故事中摩西分海一般的悲壮。 　　蝙蝠侠注视着眼前好像失去了全部生气的孩子，迟疑地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怀中失去了呼吸的尸体。 　　“这不是她，对吗。” 　　杰森喃喃道，搂紧了【艾希】，不愿意将她交给蝙蝠侠。 　　“她没有这么轻，没有这么苍白，没有这么沉默......” 　　碧色的湖泊卷动着波浪。 　　“她没有死，对不对。” 　　杰森抬起头，看向永不会出错的蝙蝠侠，眼中满是哀求。 　　布鲁斯避过了他的目光。 　　他不愿再伤害他的孩子，哪怕他所言皆为实话。 　　【DNA匹配度100%，目标人姓名‘艾希·布莱克’，已存入档案。】 　　蝙蝠电脑ai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为事件最后宣判了死刑。 　　本就寒冷的蝙蝠洞此刻也一片死寂。 　　提姆想要拍一拍杰森的肩膀，表达一下自己的安慰，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我想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杰森将早已冰凉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一口也没有喝，顶多拿来暖手了。 　　提姆：我就知道他还在记仇！ 　　提姆知道自己并没有办法阻挡住要离开的杰森，于是轻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杰森将放在桌子上的红头罩戴到了自己的头上，随着咔吧一声机械合并的声音，他的面容被完全覆盖。 　　他是愤怒还是悲伤，都被隐藏于面罩后，无人知晓了。 　　“复仇。” 　　冰冷的机械音缓缓的流出。 　　提姆默默按下了呼唤蝙蝠侠的快捷按钮，另一只手握紧了武器棍。 　　“你知道我不能坐视不管，对吧？” 　　杰森没有像平常一样说一些俏皮话，他看上去很奇怪。 　　他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没那么难过，一切情绪被他隐藏在了水下的冰山中，只显露出一些平静。 　　“那就来阻止我好了。” 　　红头罩径直离开了蝙蝠电脑前，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沉睡在冰棺中的【艾希】。 　　提姆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不带她走吗？” 　　红头罩的步伐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留，他打开了向上的电梯门。 　　“那不是她。” 　　冰冷的机械音将他原本藏于话语中的情绪统统隐瞒了起来。 　　提姆注视着冰棺中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艾希】，抿了抿唇。 　　你说那不是她，那你又要向什么复仇呢？ 　　蝙蝠电脑上刺眼的匹配成功的字眼停留在幽蓝色的待机界面。 　　“新任市长，辛西娅·格林！！” 　　主持人在确认了各地的投票结果后，举着话筒高声宣布着。 　　辛西娅微笑着站起来鼓掌，挥着手向台下欢呼的选民们致意。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庄严肃穆好似在参加一场葬礼，只有被制作成项链佩戴于胸前的金币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 　　那象征着她是【裁决协会】的最高负责人，能够行使裁决者一切拥有的权利。 　　辛西娅接过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聚光灯打在她的头顶上，让她甚至看不清台下的人群。 　　狂热的人们的欢呼与他们高举双手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的眼中只有站在她面前的女神幻像。 　　【裁决者】微笑着注视祂的信徒。 　　祂静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辛西娅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脏随着板上钉钉的结果公布而逐渐变得平静。 　　吾神，请保佑我，请允许我将您的正义重新带往人间。 　　【裁决者】的幻像如散开的花瓣一样开始消散。 　　她知道，神已经知晓了她的祈祷。 　　前方的道路一片坦途，只等着她先前走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辛西娅·格林，必将贯彻正义，为民谋福利，给予最为公正的审判！” 　　她注视着欢呼的人群，头顶被镁光灯烤的有些发热。 　　放到2个月前，辛西娅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小队的分队长。 　　而今，她站立于权利的顶端，手握哥谭的未来。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夺走了她很多东西，给予她常人未曾经受的困难，而今又让她立于万人之巅。 　　辛西娅举起双手，与众人一起欢呼着，眼中逐渐流出泪水。 　　角落中，一个戴着黑色帽子，一身灰色运动服的人注视着她，一边笑一边拍手。 　　过了一会儿，随着新任市长的离场，现场也变得空旷。 　　女人站在那里仰视着市政大厅中央所矗立的裁决者神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随后压死了帽檐，离开了大厅。 　　黑面具最近感觉自己正处于水逆中。 　　若不是水逆，为什么他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运送武器的邮轮被哥谭市民炸毁，买卖粉末的下线被扭送至了警局，平日里出个任务都会被裁决协会那群疯子带着人打乱。 　　糟糕透了，真的，糟糕透了。 　　黑面具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双手放在下巴下思考着未来的生存之路。 　　现在的哥谭正在逐渐失去控制。 　　他曾经预想过哥谭被拉出泥沼的情况，就算是蝙蝠侠都无法做到，只是抑制它的下沉。 　　但是【裁决者狄琪】做到了。 　　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神明，竟能以那种病毒转播一样的速度将整个哥谭都变成她的据点。 　　听到了最新的歌谣吗？ 　　【裁决者】无处不在，祂将用审判之剑刺穿每一个坏蛋。 　　这个坏蛋，应该包括他吧？ 　　如果她不是擅长洗脑的神，那应该也是个极聪明极聪明的奇才，不，神才！ 　　那场面向全部人的献祭简直是谁都想不到的大手笔。 　　难道她提前能够预知到被打击的帮派们正准备就算鱼死网破也要杀了她？ 　　她这么一搞，自己先杀了自己，根本没有人能够再撼动她的地位。 　　如果说，之前在某些人心中，她还是个新冒出来以杀止杀的反英雄。 　　在这么一搞下，她直接被升华了，成为了献祭自己的神明。 　　高明啊，真是太高明了！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这种人才怎么就没有被他提前收入麾下啊！ 　　黑面具痛心疾首。 　　现在新任市长上位，她可不像之前的几任市长一样只是个傀儡。 　　手握裁决协会的辛西娅.格林可谓是如今的哥谭最有权利之人。 　　至于企鹅人？ 　　黑面具根本不想把他也列入之前几任市长的范围内。 　　看在他死后财产四分之三都归了自己的份上，就不再说他了。 　　黑面具想到。 　　要不要用现在预存的钱开始转换形式呢？ 　　可是哥谭里世界倒也不会那么快的消失，要不要再等等情况看看形式呢…… 　　“嘭嘭！” 　　他的办公室被人敲响。 　　原本还扼腕叹息的黑面具不满地皱了皱眉。 　　他明明说过不要轻易进来打扰他的。 　　“进来。” 　　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到他正在叹息人才的流失和思考未来洗牌的新型局势吗！ 　　“嗨！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黑面具缓缓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 　　因为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准了他的头颅，而他暂时没有活够，还不想这么早就被英年早逝。 　　他能够看到，在大敞开的门后是早已失去了生息的部下们。 　　这群废物！ 　　黑面具在心中破口大骂，而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黑面具咧出了一个笑容，想要保全自己作为哥谭上东区老大最后的尊严。 　　“我可以让你继承我的.......” 　　“砰！” 　　枪声响起，这位纵横哥谭上东区的帮派老大缓缓从椅子上滑落。 　　他死了。 　　那么轻易的就死去了。 　　红头罩漠然地收起了枪。 　　“去地狱说吧。” 　　如果能碰见某个混蛋的话，替他也捎一句话。 　　就说：赶紧给他从地狱里重新爬上来，别等着他去找她。 　　不然，他一定会狠狠地打她屁股的。 　　打到她哭得惨兮兮也不会轻易原谅她的那种。 　　谜语人穿着一身能够轻易融入到人群中的衣服。 　　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飞跃阿卡姆了。 　　他捏着下巴思考该把谜语塞到哪个地方会更好。 　　要有标志性的、被发现一定会造成新的大新闻的地方……对了，还得远离裁决协会那群疯子。 　　他可不想被他们当街直接乱抢打死。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穿他那一身标志性的绿色衣服的原因。 　　现在哥谭到处都有人等着替天行道，这个时候窜出去当靶子你以为他傻吗？！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谜语人立马警惕地掏出枪，对准了刚刚拍自己的人。 　　“你要干什么！” 　　来者有一头棕色的长发，还有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像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路人。 　　她一脸无辜地收起了自己刚刚拍谜语人的手。 　　“抱歉......我只是想问你，你需不需要多一个朋友。” 　　谜语人喜欢谜语，但是他不喜欢自己无法解出的，没有答案的谜语。 　　他盯着面前的女人，仍然警惕的抬着枪。 　　“你为什么想当我的朋友？” 　　女人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一个侦探，因为那样就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难解的谜语。” 　　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可是，所有我能接触到的案子都太简单了，一眼就能看到答案。” 　　“而这时，我接触到了你的谜语，竟然让我要想好一阵子才能想明白！” 　　“当时我就知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谜语人矜持地点了点头，被夸奖后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还算不错的心情。 　　“行，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我们要小心一点，毕竟最近的哥谭可不太平。” 　　艾希·造成哥谭不太平本人·布莱克，用力地点了点头。 　　谜语人考了她几个谜语，发现她只需要几秒就能够解答出来，于是满意的收起了枪。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他向着自己新交的朋友问道。 　　艾希歪着脑袋，做出了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然后她猛地用拳头在手掌上击了一下。 　　“每个侦探都应该有个酷炫的代号，我也应该有！” 　　她指着自己，笑着说道：“就叫我‘黑卷尾’吧！” 　　谜语人思考了一下，一种会捕食小型动物的猛禽？行吧。 　　他还是吐槽了一句，“你取名水平真糟糕。” 　　艾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个直接叫自己谜语人的家伙取名水平又能高到哪里去啊！ 　　她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不知道为何，她今天一直在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骂她吗？ 　　这也太恨她了吧！还是说她这是身体免疫力下降要感冒的征兆？ 　　艾希顶着谜语人嫌弃的目光，又一次打了一个喷嚏。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子。 　　“那咱们现在去布置谜语吗？” 　　谜语人用看外行人的眼神注视着她，竖起手指摇了摇，“不，我们要先去拉个赞助。” 　　艾希·外行人·布莱克：啊？还要去搞赞助？这是在创业吗？ 　　迎着艾希有些微妙的目光，谜语人得意洋洋的介绍起了自己多年当反派的经验，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子都讲出来。 　　他说了好一会儿，看着艾希在一旁一脸“原来如此”的点头，心中升起了一股得意。 　　谜语人:我要不要也去培养一个犯罪学徒呢？ 　　他打量着眼前点头如捣蒜的艾希，缓缓的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学生？我能教你的可不止这点东西。” 　　艾希·布莱克，曾拥有老师:双面人、稻草人、食人魔汉尼拔。 　　前两个一个被她一枪崩了，一个被她用恐惧毒气给弄死了。 　　后一个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一直都有维持距离。 　　艾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你确定吗？” 　　谜语人感到有些不愉快，有他这个超级反派过来收徒，她竟然还不愿意？ 　　“你瞧不起我？” 　　他不愉快的问道。 　　艾希立马摇了摇头，看上去那叫一个诚恳，那叫一个坚决。 　　“我怎么可能看不起您呢？我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新秀，能够得到您的赏识，简直再荣幸不过了！” 　　谜语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她缓声说道:“作为你的老师，要教给你的第一课就是千万别被裁决协会的人抓到。” 　　艾希（裁决者本人）：“噗......” 　　被打断的谜语人不愉快盯着她说道：“你笑什么？” 　　艾希连忙摆了摆手，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对不起，我刚刚是想打喷嚏没打出来！您继续说，您继续说！” 　　谜语人狐疑的看着她，发现她一副无辜的样子，接着说道：“你看上去脑子确实不太好。在哥谭，蝙蝠侠如果抓到你，最多把你打个四分之三重伤，但是要是被裁决协会那群疯子给抓住，绝对跑不掉死刑。” 　　艾希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装出来的）崇拜。 　　然而谜语人不知道这是装出来的，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抚慰。 　　原来收徒弟这么爽啊，早知道他就早收一个了。 　　他继续往下说着，“......主要都是裁决者那个家伙的错，如果没有她，现在的哥谭还是我们的乐园，哪轮的到那群平民在这里反抗。” 　　艾希点着头，微微低头用刘海遮住了自己看死人的眼神。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她不能暴露。 　　这家伙真烦人啊。 　　她想到。 　　谜语人继续歪着头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项，然后等着他看上去特别具有求知欲的徒弟提问。 　　艾希仰起头，一脸的求知欲。 　　“谜语人，你有了解过小丑吗？” 　　谜语人，飞跃阿卡姆前刚被小丑嘲讽了一顿，此时猝不及防又听到了这个仇恨程度仅次于蝙蝠侠和裁决者狄琪的名字。 　　谜语人：垮起个谜语人批脸.jpg 　　他看着他的便宜徒弟，“你问他干嘛？” 　　艾希装作看不出来他的不愉快，故意说道：“他不是号称哥谭的犯罪帝皇吗？我想要成为比他更厉害的人，这很正常吧？” 　　谜语人:屁的犯罪帝皇啊！那混蛋他哪配这个称号！ 　　他看上去更不愉快了，甚至想一枪崩了眼前的便宜徒弟。 　　“他？他就是个懦夫，平时表现得很疯，现在知道外面到处杀人就不敢出来了......” 　　艾希一边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听着他说些贬低小丑的话，一边在心里想到了某个真实的原因。 　　呵，小丑。 　　隐藏于刘海后的褐色眼睛中满是杀意。 　　那个疯子哪懂得什么叫恐惧？ 　　他之所以不像谜语人一样越狱，不过是在换着一种方式告诉她：他就在阿卡姆等她！ 　　谜语人大声的把小丑骂的一文不值，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真实目的。 　　谜语人：他这次出来又不是为了骂小丑的，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真奇怪。 　　他根本想不到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引导自己一步步跑偏了话题的。 　　“你也创造一个谜语吧，然后我们想想把它放到哪里去。” 　　他对着艾希说道。 　　艾希弯了弯眉毛，接着笑着说道：“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 　　谜语人刚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种迎面而来的杀气。 　　谜语人:什么鬼，哪来的冷气？ 第37章 是谁杀了知更鸟？ 　　“谜语人,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去啊？” 　　艾希站在小巷中，看着正蹲在地上捣鼓着什么的谜语人，一脸疑惑的说道。 　　他们在准备间已经待了快两个小时了。 　　行动前一直都有裁决协会的后勤组帮助整理装备的艾希从没有体会过这种自己整理装备的情况。 　　谜语人没有回头，继续低着头收拾他的工具箱。 　　“你盯着点外面有没有穿黑袍的人就好。” 　　艾希看着几个举着【反派死刑】牌子走过去的路人, 用手压了压绘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的帽子。 　　“有几个, 但是他们走过去了。” 　　那牌子写的还不错, 酌情给他们点个赞。 　　谜语人将工具钳放到箱子的最上层, “那一会儿咱们就出去。” 　　谨慎一点又没有什么不好，总比不谨慎丢了命好吧。 　　他刚刚还听到黑面具势力洗牌了的事情呢。 　　谜语人想到了什么，突然嗤笑了一声，“他们这样做, 总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他们的。” 　　如果和他想的一样的话, 现在这帮子到处发疯的家伙现在蹦的越高, 到时候反噬就越大。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看笑话了。 　　艾希把视线移回了他的身上, 微微眯起了眼睛，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不少想法。 　　她不动声色的问道: 　　“哎？为什么这么说？裁决协会现在是全哥谭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了吧, 并且做的也都是些好事啊。” 　　谜语人用手抹了一下因为久蹲而留下的汗珠，眼中满是讽刺。 　　“所以说你是学生而我是老师啊，你还有的学呢。” 　　他拍了拍膝盖上刚刚沾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身来。 　　然后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工具箱放到了艾希的手上。 　　艾希手上突然一重，导致她差点没站稳坐地上。 　　她保守估计了一下, 这一箱子东西估计要有20斤。 　　艾希:啧。（记仇.jpg） 　　谜语人对于她竟然能够接住表示有些惊讶，毕竟他自己提起来都感觉很重。 　　他本意是想为难一下刚刚说了他不喜欢的话的艾希, 却没想到她接住了。 　　谜语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艾希, “看不出来你这么瘦还挺有力气的啊。” 　　语气中还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艾希：（微笑） 　　如果不是有卢瑟支持的手部装甲, 刚刚那一下子她手骨就被撅断了。 　　小插曲一闪即过, 当务之急还是先做正事。 　　谜语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 四处张望着，然后招呼着艾希跟上他的步伐。 　　“快点！” 　　这个把重型行李全交给徒弟拿的家伙没有半分反省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脸嫌弃她走得慢。 　　人工智能冰冷的机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检测到前方200米处有人出没。】 　　艾希微笑着一把将谜语人薅了回来。 　　动作之粗鲁就像用手一把抓住猫的后脖颈。 　　谜语人：？？？这是在干嘛？ 　　没等他破口大骂，前方的路口就出现了一队穿着黑袍的巡查者。 　　他心中一惊。 　　谜语人咳了一下，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那一下扯乱了的领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艾希瞥了他一眼，用没有拿箱子的那只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我听力不错。” 　　谜语人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去，“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说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裁决协会的人吗？” 　　艾希挑了挑眉。 　　“愿闻其详。” 　　她还是挺想知道谜语人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也算是一个难得智商高一点的人。 　　也正好让她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两人鬼鬼祟祟的穿梭于哥谭的各个小巷中，将谜语人准备好的各种谜语藏到些刁钻的位置。 　　“他们做得太过了，剩下人的情绪被挤压，迟早会反弹。” 　　谜语人抬头看向钟塔，那是他们所准备的最后一个放置谜语的地点。 　　自诩为哥谭智力巅峰的谜语人淡淡的说道。 　　“是哦。” 　　艾希附和道，也跟着抬起头来。 　　之前放置各种各样的谜语可是花了他们不少时间，相信找的人到时候应该也会很崩溃。 　　嗯......这可不怪她哦，她还留了线索来着，应该很快能够顺着推出来谜语人干了什么吧。 　　她那双琥珀般的眼中倒映出了飘过的云朵，前进的分针，以及盘旋于钟楼顶端的乌鸦。 　　至于谜语人所说的话，她在心里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她可是早就预料到了。 　　或者说，其余群众的反对和暴动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都是为了最终计划的前置条件，除非知道她真的想做什么，不然绝对猜不出来她大费周折干这些是为了什么。 　　聪明如谜语人，不也是只猜到了浅层的意思吗。 　　“走吧，去布置你的谜语。” 　　谜语人压低了自己的帽子，对着徒弟说道。 　　他把这次行动中最显眼的一个地方送给了徒弟，谜语人自认为自己是个超级无敌好师父。 　　谜语人对于蝙蝠侠和他的那群小跟班们发现他的谜语时的表情万分期待。 　　“好。” 　　艾希低下头，微微弯起了唇角。 　　“b，红头罩于昨天正式接替了黑面具的位置，并且将所有阻挡他的人全部......杀了。” 　　红罗宾的表情看上去很愧疚。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那么出格，如果早知道的话，他那天不管怎样也会拦下他的。 　　“黑面具的200亿美元现金流显示被转移了，应该是他的手笔。” 　　罗宾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红罗宾。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拦下他的。” 　　他的语气中不无嘲讽与阴阳怪气。 　　而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别吵了。” 　　蝙蝠侠看着世界各地的军火商交易项目，打断了两个马上要起来的人的争论。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异常数据的白色数据链正一条条的在他的眼前滑过。 　　数据显示，世界各地的军火商最近都接到了一笔大单子，靠近哥谭地区的数量更为庞大。 　　“他是想炸平整个哥谭吗。” 　　靠在门框旁边的蝙蝠少女皱起了眉头。 　　哥谭的港口不会拒绝这些巨额的订单的，哪怕这些东西最终的目的是用来毁灭它自己。 　　人性总是利己大于利他的，更不要说那些根本不在意他人性命的人了。 　　夜翼在她身边，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耸了耸肩，“也许。”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是因为布鲁德海文的军火商也收到了大笔大笔的订单，二是因为哥谭警局人手不足，他又“恰巧”得罪了上司，就被调过来了。 　　蝙蝠少女不想理他，偏过头去看着一脸思考状的蝙蝠侠。 　　蝙蝠侠仍在浏览着各个数据，眉头紧锁。 　　在之前的合作中，杰森一直都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最多打到半死。 　　难道感情生活真的会这么影响他吗？ 　　现在他的作风完完全全是变了一个人，几乎让人看不出来曾经的影子。 　　“也许他会想用拉撒路池泉水复活他的女朋友？” 　　搅局者突然说道。 　　她摊了摊手，对于这一屋子苦大仇深的家伙感到无奈。 　　那场被打断的求婚她也在现场，看杰森那副样子，应该是挺认真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如果快要结婚的男朋友突然死了，她应该也会疯掉的。 　　一屋子的蝙蝠系义警齐刷刷向她投去了目光。 　　红罗宾想了想之前最后一面见到的对方，摇了摇头，“我感觉不会。” 　　“他自己知道被拉撒路池复活的人会经历什么，他不会想让艾希也受那种苦的。” 　　红罗宾淡淡的说道。 　　搅局者向理智的像个机器的红罗宾投去了“又来了”的目光。 　　“更何况，我感觉他好像并不认为艾希死了。” 　　红罗宾无视了她挑衅意味十足的表情。 　　蝙蝠侠看向了角落放置的冰棺，“我也并不认为裁决者死了。” 　　夜翼转换了一下站姿，换了一个支撑重心的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说的也是，尸体也是可以造假的。” 　　他在当特工的时间可是学到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罗宾垂着头思考，“如果是复制的克隆人，那确实可以做到dna匹配完全相同。” 　　有着一地下室克隆人的达米安表示这种技术简直轻而易举。 　　他回想着当时与自己交手的裁决者，她在那时的体形总体偏瘦，看上去骨头一折就会断，而这个躺着的尸体却比她看上去要胖一点。 　　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没有办法迅速增胖吧，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在决战前夜胡吃海塞的类型啊。 　　（卢瑟：怪我给克隆人的营养太好喽？） 　　【谜语人于今日上午10点20分确认越狱。】 　　简讯中传来的信息让他一下子站起身来。 　　现在他倒是不担心这些反派会出来杀人了，他要担心裁决协会和普通市民会不会抄起家伙来把他当场祭天。 　　蝙蝠侠：感官复杂.jpg 　　两个月前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哥谭现在会变成这样。 　　“走吧，分头行动寻找谜语人。” 　　他将装备套到手腕上。 　　夜翼用肩膀撞了一下蝙蝠少女，后者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搅局者捏着下巴看着红罗宾若有所思，“要不要组队？” 　　蝙蝠家唯一的犬系发出了邀请。 　　红罗宾摇了摇头，“还是分头吧。” 　　邀请失败。 　　搅局者耸了耸肩，检查完钩爪和飞镖后率先离开了现场。 　　罗宾站在一旁等待着蝙蝠侠，此时正在抬着头看玻璃柜里摆放着的二代罗宾制服。 　　出人意料的，他其实并不讨厌陶德。 　　之前还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他就挺尊敬他的，毕竟能从拉撒路池里爬出来还保持自我意识的人可不算多。 　　他的祖父雷霄古算一个，陶德也勉强算一个。 　　但是陶德还是坠落了。 　　这让达米安坚定了绝对不谈恋爱的想法。 　　谈恋爱影响他出刀速度，这么不划算的事他才不会干。 　　“罗宾。” 　　蝙蝠侠的传唤声传入他的耳朵，罗宾收回了自己投注于二代罗宾制服的目光。 　　“这就来。” 　　他转身走出蝙蝠洞。 　　谜语人看着自己的便宜徒弟拿着工具爬上爬下的布置着钟楼里的场景。 　　“那里再放平一点。” 　　有些完美主义强迫症的谜语人指挥着。 　　艾希将事先准备好的直播装备和监控摄像头安到钟楼的塔顶。 　　“这样可以吗？” 　　高楼上的风还挺大的，不知道从这跳下去是不是和当时跳电视塔一个感觉。 　　她现在有卢瑟的技术支持，说不定跳下去还能有一个超级英雄式的落地。 　　至于你说隔壁宇宙的钢铁侠根本不会落地？ 　　Iron man sucks. 　　哥谭人绝不粉钢铁侠。 　　她趴在梯子上，大脑思维飞出了天际。 　　阳光透过乌云洒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自由的飞鸟。 　　谜语人捏着下巴，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儿，才满意的说道：“还行。” 　　这是作为他徒弟的【黑卷尾】的出道首秀，必须要布置的好一点才可以。 　　不然岂不是丢了他作为哥谭犯罪皇帝的脸？ 　　艾希从梯子上一跃而下，鞋子的表面上浮起了一层并不引人注目的蓝光，她转过身看着自己努力了很久的作品。 　　“感觉还少了一点东西。” 　　她学着谜语人的样子端详着自己的大作。 　　谜语人看了她一眼，“一般来说可以绑个人过来挂在这里的，你要不试试去绑架一下哥谭市长？” 　　艾希：呵呵，试试就逝世对吧。 　　她的手摸到了放在后腰上的铝罐，那里面是经过她和卢瑟改良过的恐惧毒气。 　　一脸和善的盯住了谜语人的背影。 　　应该挂到钟楼上的人，这不是正好有一个吗。 　　谜语人还在大声的抱怨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大大的危。 　　他注意到了艾希掏出铝罐的动作，以为她拿的是自己放到了工具箱里的红色喷漆。 　　哼，新人就是新人，做事都不知道考虑顺序。 　　应该先把人挂到上面之后再进行喷漆，那样才有视觉震撼的效果。 　　就在他想要纠正便宜徒弟的办事顺序时，却看到她将铝罐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谜语人这才发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他本身也不是那么容易会相信他人的性格，为什么这一次却这么轻易的收了一个几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家伙做徒弟？ 　　她一直在干涉他的思维？！！ 　　然而，谜语人发现问题的时间还是晚了。 　　艾希一看到他摆正了脸，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了铝罐的喷头。 　　改良版的恐惧毒气，或者该称它为忏悔毒气？ 　　经过她和卢瑟的层层改进，在保证了原版恐惧毒气的高强效力的前提下，主要效果从令人看到自己最恐惧之物变成了直面自己此生最为后悔的事情。 　　“你——！！” 　　谜语人痛呼一声倒下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好说话还聪明的女人就是已经晋升为新一代哥谭都市传说的【裁决者】本人。 　　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先机了，只能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着忏悔自己的过往。 　　艾希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忏悔吧，然后，为你的罪行赎罪。” 　　黑卷尾如是说道。 　　战略隐形的无人机正飞在哥谭的上空俯瞰着整个城市。 　　红头罩帮的部下们最近跟着他们的老大打进了黑面具的据点，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连用的道具都鸟枪换炮变成高科技了，这绝对是飞跃性的进步。 　　负责盯着无人机监控的红头罩帮成员发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 　　伫立在哥谭老区中心区域的钟塔颜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赶忙放下刚刚还在快乐吃着的饭，操控着手柄将无人机凑近到钟塔的正面。 　　等到看清楚的时候，他也顾不上吃饭了，直接一个弹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老大，老大，快来看啊！！！” 　　他高举着监控显示屏飞奔到红头罩的办公室门前，用力地砸着门。 　　刚刚还在出神的看着自己与艾希合照的红头罩被这一下给吓得差点把照片扔了。 　　他把照片放到衣服里层的口袋中，头罩后面的脸色漆黑一片。 　　红头罩坐在椅子上，磨了磨牙，“进来！” 　　他最好有什么急事要说，不然这顿打是绝对跑不了的。 　　红头罩帮成员并不知道自己老大心里正在想着怎么揍自己，一把拉开了门。 　　“老大，你看这里！” 　　红头罩避了一下刚刚差点就怼到自己脸上的显示屏，“松手。” 　　他把平板从毛手毛脚的部下手中抢了过去。 　　等到看清了平板上所存在的真实内容，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画面上所显示的明显是今天上午才宣布逃狱的谜语人。 　　他穿着自己那一身标准的绿色衣服，被好几条绳子一起挂在了钟塔的顶层位置。 　　身上还有用红色油漆喷出来的文字。 　　“WHO KILLED ROBIN?” 　　( 是谁杀了知更鸟？ ) 　　无人机在他的操控下飞得更近了一些，能够看到那用红色油漆所喷出来的熟悉的花体。 　　杰森隐藏在头罩后的唇角逐渐挑起。 　　他知道，这句话中所说的谜语并不是指除了自己以外的罗宾。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告诉他艾希并没有死去的最佳证明。 　　红头罩帮成员在一旁说道:“没想到谜语人也会被人用这种方式搞，是不是有一个全新的反派要登场了啊，这也太恐怖了......” 　　红头罩抬起头看他，即使是机械音也能够听出来他此时的心情确实不错。 　　“恐怖?明明是浪漫才对啊......” 　　他像是没有看到部下那种看变态的眼神一样，仰着头大笑了起来。 　　也许这种浪漫只有他们之间才能get到吧。 　　对他来说，这是他目前为止看到过最为浪漫的示爱行为了。 　　这份礼物他很满意，勉强可以原谅她一点。 　　“Joker，请不要回避视线，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对于谜语人逃跑的事情不知情吗？” 　　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严肃的问道。 　　实际上他心里快怕死了，毕竟坐在他对面的可是那个罪行罄竹难书的小丑啊！ 　　小丑完全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是一直盯着墙上挂着的电视机看个不停。 　　那上面的记者正站在钟塔下，举着话筒一脸严肃的说着什么。 　　但是由于心理医生关掉了音量，所以他也听不见到底说了些什么。 　　电视机上被放大展示的凄凄惨惨的谜语人成功的逗笑了他。 　　小丑根本不在意身旁的心理医生皱起来的眉毛，自顾自的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小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啊，这种天才的搞笑主意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心理医生觉得更不舒服了。 　　小丑笑成这样，他开始觉得他一定与谜语人的出逃存在联系了。 　　他咳嗽一声，拍了拍桌子，试图将小丑的注意力拉回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谜语人出逃的事情。” 　　小丑缓慢的转过头去，像一个做工精致的恐怖娃娃，嘴角由夸张的咧开到瞬间下压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哥谭的犯罪帝王啧了一声，用手把刚刚笑得跑出来的头发重新掖回了而后，劣质油彩所涂出来的上扬嘴角显得格外吓人。 　　“医生，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又为何要来问我？” 　　他注视着眼前明明怕到极致，却强装镇定的心理医生，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无趣的心情。 　　“至于我？我对谜语人那家伙可没有兴趣。” 　　他的双手十指交缠在了一起，甚至带着些神经质的攥紧了。 　　“WHO KILLED ROBIN? ME！” 　　他疯狂的大笑着。 　　“有趣，太有趣了！明明被约束着，却那么扭曲！矛盾极了，和谐极了！双面人，你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啊！” 　　小丑的双手疯狂的拍着桌子，吓得心理医生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 　　他没有理会正在按动警报的心理医生，只是一个劲的在重复着有趣这几句话。 　　小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窗前，一把拉开了窗户。 　　铁栅栏拦住了他的视线。 　　“I AM HERE！！I AM HERE！！” 　　他用手攥紧了铁栏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双面人给他准备的礼物了，一定很有趣吧? 　　她想怎么做？她要杀了他吗？普通的杀还是别的方式?她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那只死去的小鸟复仇吗？ 　　“不不不，我不应该这么兴奋......” 　　铁栏杆在他的手下逐渐变形。 　　“不，我可以兴奋！哈哈哈哈哈！”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拆礼物了！ 　　作者有话说： 　　谜语人·艾希送给桶哥的表白·冤种老师之一：听我说谢谢你：) 　　更新时间调整为每日22点～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有点忙 第38章 前方惊喜 　　辛西娅低着头正在看明天发言要用到的稿子, 虽然她知道自己估计读不到很后面的位置就会被打断，但还是认认真真的背诵着。 　　一定要说的话，她一直都是个会认真对待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的人，无论需不需要。 　　“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去做了, 您尽管放心。” 　　她翻过了稿子的一角, 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艾希从窗帘后慢慢地走出来, 一脸微笑的说道。 　　辛西娅抬头看着她，表情看上去有些哀伤，“你已经确定不再使用裁决者的代号了吗？” 　　艾希歪着头，用手拽了拽一旁的窗帘。 　　“这个城市并不需要一个凌驾于法律上的阴影。她出现, 然后死去, 最终成为一个象征。这是最好的安排。” 　　理性告诉辛西娅, 艾希所说的话是真的。 　　但是感性却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脸庞, 眼泪也顺着手指缝落下。 　　“您很过分。” 　　她忍不住埋怨道。 　　竟然只把真相告诉她一个人，她就那么确信自己能够保守住秘密吗？ 　　辛西娅又开心又难过。 　　艾希笑了笑, 拉开了市长办公室的窗户，从市政大楼上能够看到底下伫立着的雕塑。 　　裁决者一手握着祂的审判黑剑，一手捏着一块双面的金币，脸部被面甲遮挡，看上去极有威严。 　　她注视着那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雕塑, 喃喃道：“神自己尚且是不公平的，又怎么能够审判人呢。” 　　那雕塑做得真不错, 应该不会有人能够从这个上边分辨出来她其实就是裁决者。 　　这雕塑所展现出来的女战神, 感觉可以一拳十个她。 　　辛西娅仍然低着头, “您需要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您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她私心想与她的神再相处一段时间, 但是却不可能。 　　艾希捏着下巴想了想，她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要做的事情了。 　　“嗯......照顾好你自己吧，之后的计划对你的冲击将会很大，但是只要熬过那一段时间，前方便是坦途一片。” 　　在她的计划中，辛西娅的市长位置是不会被动摇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她的叛变。 　　艾希相信她能够分辨清眼前的利益和远方未来的利益哪个更重要的。 　　辛西娅笑了，“如果没有您的赏识，我不可能达成现在的成就，所以您想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的。” 　　她不会背叛她的神，即使她的神一直认为她是为了利益而费心费力做出的一切。 　　艾希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辛西娅的肩膀，随后就离开了。 　　辛西娅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叹息，眼睛望向窗外。 　　外面阳光一片，看上去不复往日的阴暗。 　　“哥谭啊.....” 　　她叹息着，无人能够窥探出她的想法。 　　商店街的街旁有着不少的小孩子，此时正是下课回家的时间，他们牵着手，又笑又闹的从行人的身边跑过。 　　“哎呀！” 　　一个光顾着和朋友聊天的小孩直直的撞上了一面高高瘦瘦的墙。 　　他怯生生的转过头去，对着自己撞到的人说了一声对不起。 　　听上去没有多真诚，更多的是一种恐惧。 　　小孩看清楚了自己刚刚撞到的人，她穿着一身风衣，在大热天还围了个围巾，看上去不像个好人。 　　很像妈妈说过的会抓走小孩的反派。 　　他更害怕了，抓着小伙伴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 　　艾希·不像个好人·布莱克，在腹部装甲的缓冲作用下，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被撞到有多么难受。 　　“没事。” 　　她对着一副快哭出来样子的小孩摆了摆手。 　　艾希望向商店街旁熟悉的店面，发现早早就被银色的挡面挡住了内里。 　　“......” 　　她沉默地注视着这家最先接受了自己的店家。 　　艾希想起了分道扬镳时米拉的指责。 　　她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她从来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正义笨蛋，这两个词甚至和她根本搭不上什么关系。 　　在父母的指导下，她习惯于对看得不爽的事情发出质疑，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正确的，仅此而已。 　　至于......笨蛋这个词，如果她是笨蛋，那世界上大概只有0.001%的人不是笨蛋了。 　　米拉所以为的朋友，所接受的【艾希】，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所设想出来的人。 　　但是那段持续了三年多的友谊并不是假的，它只是经不住现实的考量罢了。 　　虽然遗憾，但她早已学会了接受这些不完美。 　　得到，然后失去，不过是重复了她过去五年一直在重复的事情罢了。 　　艾希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店门旁边的邮筒。 　　她把一个黑色不起眼的大信封塞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米拉的店。 　　没有再看一眼。 　　信封中，一张能够保证米拉后半生正常度过的储蓄卡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艾希对于自己破坏了米拉生活的歉意。 　　以及，一声再也不会说出的谢谢。 　　汉尼拔站在自己的庭院中，拿着小水壶慢慢地浇灌着植物。 　　他的院子足够大，能够放得下他所喜欢的花朵，也种得下他喜欢的蔬菜。 　　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无转基因，干净又卫生。 　　他看着院子中郁郁葱葱的植物们，满意地放下了水壶。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艾希。 　　她穿得一身黑，像是一只在白天出没的蝙蝠精，总而言之是非常的诡异。 　　汉尼拔：好心情瞬间消失术.jpg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挑了挑眉，看着捂的相当严实的艾希，缓慢的说道：“哟，好久不见，你是要来抓我交给gcpd的，还是打算直接自己动手?” 　　他明白对方不会这么干，但还是这样说了。 　　观察人类是他的业余爱好，面前这家伙能给他提供一个全新的样本，还是不错的。 　　艾希看着汉尼拔，摊了摊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才没想那么做。” 　　她扬起了笑脸，看上去十分欠揍的说道：“老师，我饿了。” 　　艾希：老师，饿饿，饭饭(星星眼.jpg) 　　汉尼拔撇了撇嘴角，转身推开了房屋的大门。 　　“进来吧，不过只有蔬菜是你能吃的。” 　　艾希跟着他走进去，看着汉尼拔慢悠悠地一个个打开墙壁上的灯。 　　和她之前来的时候对比，这个房间的家具又变了不少，估计是又抓到的新人破坏了家具，让汉尼拔喜提新家具一套。 　　艾希：这样真的不会感染朊病毒吗？ 　　有时候她也会这样想想，但也知道以汉尼拔的谨慎，没有处理好的食物是不会被他放进嘴里的。 　　她很想说自己不想只吃菜，她又不是草食动物。 　　但是在想到汉尼拔这里肉的种类后，她觉得还是吃菜好了。 　　杰森做饭可好吃了，才不会只给她吃菜呢QAQ 　　艾希坐在桌旁，思考着自己送上的大礼对方到底喜不喜欢。 　　不知道这样做，他气有没有消。 　　汉尼拔慢条斯理的把蔬菜叶一片片的平铺到锅里，拿着刷子一点点的往上刷酱。 　　“你真是办了一场了不起的大事啊。” 　　他优雅地用手拿着铲子翻动着蔬菜叶。 　　就是说出来的话自带一种阴阳怪气的的讽刺感，也许这就是心理大师的境界吧。 　　艾希撑着下巴等待吃饭，双手的手指也闲不住似的在脸上点来点去。 　　“比我想的稍微要小场面一点，应该是有聪明人出来阻止了。” 　　她本来以为会更混乱来着，不过现在的效果也在保守估计的临界线之内，总体来说她还挺满意的。 　　清脆的生菜叶片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彩虹般的光芒，辣酱刷在上面，滋滋的冒着油。 　　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汉尼拔将这几片蔬菜叶用叉子叉起放到白盘中，还拿了个小番茄放在旁边做了个点缀。 　　“我说过，你只是懂得和会用那些知识，但你并不理解人类的真实内在。” 　　前心理学大拿，现在逃食人魔优雅的把盘子放到艾希的面前，“请。” 　　他看上去对自己的蔬菜料理相当满意。 　　艾希拿着叉子一把叉到了小番茄上，红色的汁水滋了出来。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啊呜一口咬掉了小番茄，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里有病。” 　　褐色的眼珠一片清澈见底，恍若琉璃。 　　汉尼拔看了她一眼，打开冰箱的门，当着她的面拎出了一块肉。 　　“我知道，所以我真的还挺好奇你是怎么还能谈恋爱的。” 　　他其实还挺感兴趣的，毕竟和艾希一个病症的人无一不是冰冷冷的反社会人格，结果眼前出了一个恋爱脑。 　　啊不对，应该说是为了恋爱对象所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高智商反社会恋爱脑。 　　艾希垂着眼一门心思的咬生菜，看上去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恋爱了，不讲理的，像是被天安排好的一样。” 　　汉尼拔嗤笑了一声，“你?你还相信上帝吗？” 　　艾希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生菜，“偶尔吧，不过大部分时间我只信我自己。” 　　汉尼拔有些惋惜地摊了摊手，“双面人真的做了件错事，差点一点我就能得到一个经过后天培养而长成好人的高智商反社会人格样本了。” 　　艾希转过头用遥控器按开了放在柜子上的电视机，“干嘛老把别人当研究对象，你要真闲的没事干，为何不去谈个恋爱。” 　　她挥了挥拳头，替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不是高智商反社会人格，我都说过多少次了！” 　　她只是无法完全理解人的思想而已。 　　汉尼拔抬起头侧着耳朵听电视机里面的内容，一边用刀把做好的肉割成可以一口塞进嘴里的大小。 　　他装作没有听到艾希的抗议，她有时候正常的也确实不像个高智商反社会人格。 　　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诊断，顶多承认一下她的父母教育的不错。 　　汉尼拔决定转移话题。 　　他们之前争论过很多次，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好运气。” 　　他用叉子叉起一块正在流出血红蛋白的肉，塞到了嘴里。 　　艾希用餐巾擦了擦嘴，把擦完嘴的餐巾叠起来，然后放到了一边。 　　“我这次过来还是有正事要说的，像这样的闲聊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了。” 　　汉尼拔端着盘子坐到她对面，表情看上去有些无语，“因为你干的那些事，现在哥谭市民几乎人手一张通缉令，我这样的人上街都要担心会不会被认出来乱棍打死。” 　　艾希看着他盘里的肉有些眼馋，但还是凭着自己的理智住了手。 　　毕竟她可不想吃到同类的肉，''这个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超前了。 　　“对不起哦?这属于是附带效果了，我也没想到哥谭市民积怨已久已经压抑成这样子了。” 　　汉尼拔有些无语的用叉子叉着肉往自己嘴里送，“你敢说自己没有预感到今天这个结果?你觉得我很好骗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艾希咧着一口大白牙笑了，“你要是这样想，那也没办法。” 　　汉尼拔有点想翻白眼，这家伙想要炫耀的尾巴都快遮不住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呢。 　　他指了指艾希的胸膛所在的地方，“你胸中的野兽在咆哮，不要让它吞噬了你。” 　　艾希向后倚着椅子，用右手捋了一把落下来的刘海，还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有些溜出来的头发。 　　“只要有他在一天，那只野兽就不会冲破最后的阻碍。” 　　她要成为他的后台，他的支柱，告诉所有人他的背后还有她在。 　　若是某一天，又要因为什么牺牲掉杰森，那么就要考虑一下失去他后会失控的她。 　　那是她的杰森·陶德，她的犯罪巷小王子，他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汉尼拔被她那毫不掩饰的恋爱气息给酸到了，咧了咧嘴，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搞不懂你们这种爱情至上的家伙。” 　　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爱情给害死的。 　　汉尼拔想到。 　　艾希对于大龄单身的老师这种酸到倒牙的话语表示不屑。 　　“说实话，你未来不想待在哥谭，那未来要去哪里？” 　　新泽西州整个地方都很混乱，哥谭和隔壁的布鲁德海文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好吧，除了大都会，那是个特例。 　　想到自己每天都在计划着怎么花式杀超人的合作伙伴卢瑟，艾希觉得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毕竟未来的局势会越来越极端的。” 　　“不过，你是个喜欢找乐子的人，谁知道你未来会怎么办呢。” 　　汉尼拔慢条斯理地收拾起刀叉，用餐巾纸把盘子上的肉汁和酱料擦干净。 　　“为了生存的话，偶尔委屈一下自己也没有什么。” 　　乐子什么时候都有，但是命只有一条。 　　快乐一会儿还是快乐一辈子，这种孰是孰非他还是分得清的。 　　“我倒是挺想问你的，你未来想做什么呢？现在哥谭的局势已经足够乱了吧。” 　　他将问题重新抛回给了艾希。 　　艾希用右手抵着半张脸，胳膊肘子放在桌子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在另一边脸上留下了阴影。 　　“老师，你认为什么情况下人犯罪不能被称为犯罪呢？” 　　她没有回答汉尼拔的问题，而是像这样的问道。 　　汉尼拔用手捏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思考着，“当遇到了生命危险时自我防卫应该是不算犯罪的吧。不过这个有时候也要看法官的想法，将正当防卫定义为蓄意犯罪或者防卫过度的也有不少。” 　　艾希用手摇了摇手指，摇动的手指间透过的光线照亮了她的眼睛。 　　让汉尼拔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不寒而粟的感觉。 　　“你说的确实可以算是一种，不过也有其他的，比如说群体性的犯罪。群众犯罪，法不责众嘛，对不对？” 　　汉尼拔捏在下巴上的手微微放松了，他的眼中逐渐浮上了一层笑意。 　　怪不得她故意留出了那些会被反驳的空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嘛。 　　“你这个群众的范围是多大?包括哥谭的全部群众，还是什么？” 　　艾希笑着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呢，那基数可就太大了。” 　　“最多也就有个六七成那么多吧。” 　　她云淡风轻的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 　　他在脑子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哥谭市民基数的六七成，那真的是一个令人感到震撼无比的数字。 　　说得却好像今天晚饭吃了没一样...... 　　汉尼拔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没想到你的病完全不是被感化好了，你是更疯了啊。” 　　听听这些话，这是哪个正常人能够想得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汉尼拔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家伙确实能够说到做到，而不是单纯的图一时口快。 　　甚至她还是说出的最低效果，实际情况往往超出最低效果。 　　艾希从桌子旁站起身来，一推椅子，做了一个潇洒但不标准的感谢礼。 　　“谢谢你的夸赞。” 　　她将刚刚用完的纸巾团成了一个纸团，手一伸，就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筐中。 　　再次感谢卢瑟提供的科技。 　　她在心里漫不经心的想到。 　　“作为刚刚吃饭吃得还不错的回报，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吧。现在就离开哥谭，越快越好，最多明天中午，哥谭的混乱将会在过度发酵之下再次升级。” 　　汉尼拔也站起身来，对于这种蹭完饭就翻脸不认人的行为表示鄙视。 　　“你就这样对待你的老师?” 　　艾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历代老师们，最新加上的谜语人现在还挂在钟塔上。 　　所以她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事实上，你是我所有的老师中待遇最好的一个了。” 　　其它的老师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半死不活的疯掉，他活到现在还好好的，属实是真的不错了。 　　汉尼拔被气笑了，“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我呢？我应该无比符合你的审判标准吧。” 　　艾希拧开了外面门的把手，“我又不是神，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最多能够算作是游走于法律边缘的法外者，我干嘛要审判你。” 　　汉尼拔看着背光站着的女人，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总是喜欢提出各种各样问题的女孩。 　　【“遇到不合理的事情，遭遇不公平的待遇，与其指望别人，为什么不自己去说自己去做呢？” 　　棕发褐眼的女孩疑惑的对着他问道。 　　汉尼拔扶了扶眼前用于装饰的眼镜。 　　“不是所有人都是想到什么就能够做到什么的，心想事成的往往是少数人。” 　　他看向窗外，不受拘束的飞鸟自由的飞翔着。 　　“而人往往会被现实、心理、阅历等种种条件所约束，以至于不敢说也不敢做了。”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这个心中有着一只被绳索束缚着的野兽的女孩静静的哦了一声。 　　但是汉尼拔却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那只门后的野兽。 　　多么美丽、多么残酷的野兽啊。 　　他感叹着。】 　　“是啊，你从来都不是神。” 　　他笑着说道。 　　再铁面无私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更不要说艾希她本就不是铁面无私的人了。 　　艾希转过身去，拥抱着阳光，闭上了眼睛，甚至还能闻到花园中清新的花香与青草香。 　　“老师，说真的，我觉得现在的我无比的自由。” 　　在如今的哥谭，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都易如反掌，无拘无束。 　　但她并没有那么去做，甚至不惜直接让【裁决者】身份直接下线。 　　“但是我稍微明白了一点为何要束缚住自己的理由了。” 　　如果有一天，野兽的爪牙会伤到她亲爱的小王子。 　　那么她宁愿失去自由，将真实的自我永远的关到门后。 　　就像她曾经做的一样。 　　但是，在她试探之下，她好像不用那样做也可以，就算暴露最真实的自己也不是不行。 　　杰森能够接受那个真实的她。 　　这让艾希感到无比的喜悦。 　　所以她要送上最后的两份礼物给他。 　　她明白的，他绝对会很惊喜。 　　说不定还能亲她一下呢。 　　作者有话说： 　　未来的杰森：谢谢，确实又惊又喜(拳头硬了.jpg) 第39章 默剧 　　“兔子问, 为什么我这么痛......” 　　他扭动着身体，瘦削的肋骨随着他向上伸腰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外突的样子。 　　“为什么呢，明明没有皮毛更像人类啊，为什么会痛～” 　　他的双手模仿者做出了兔子耳朵一样的动作。 　　“狼说, 因为你被拔掉了皮, 被薅去了毛, 当然会痛啊......” 　　演出喜剧的人因为剧情过于好笑而忍不住笑场了。 　　“砰砰！” 　　敲门声响起。 　　演出者停止了自己随着并不存在的音乐而扭动着的动作。 　　小丑看着房间正对面镜子纸中自己的倒影, 红色油彩绘出的嘴角实际是压低着。 　　他将手放下，用手指扯着唇部的皮肤，向上拉起，鲜血顺着他唇部的裂口处缓缓流下, 他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一般。 　　“Why am I unhappy(为什么我不开心)?” 　　门把手被扭动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因为你没有吃药。” 　　抬着一个遮着黑布的药盘的护士走进了关押着阿卡姆最穷凶极恶罪犯的房间。 　　小丑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转过头去看护士, 而是发出了仿佛破损了的风箱般刺耳的声音。 　　护士, 或者说穿着护士服的艾希对于他的表演无动于衷。 　　小丑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他看着镜中的女人, “你不会欣赏艺术。” 　　他啧了啧嘴，红色的油彩也被他吃进去了一点，但他看上去毫不在意。 　　“去看过马戏团的表演吗？孩子。” 　　小丑的语气温和的不像话，就好像他不是手上有几千条人命的反派，而是巡回马戏团会递给可爱小朋友气球的小丑演员。 　　艾希用手拨弄着盖在托盘上的黑布, “看过。哪个哥谭人没有看过飞翔的格雷森演出呢。” 　　小丑的表情有些失望，他缓慢地把自己突出来的肋骨按回去, “哦......令人失望。我还以为你看过我的表演呢。” 　　他站起身来, 橙色的囚服下四肢极其消瘦, 仿佛一阵风吹过去他就会倒地不起一样。 　　小丑注视着艾希手中的托盘, 啧了两下, “医生，我要吃什么药呢。” 　　他那双绿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艾希。 　　艾希用手揭开了黑布，那上面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一把打磨的极其锋利的小刀，一个是一板锡纸包裹的巧克力。 　　小丑看了她一眼，从托盘上拿起了锡纸包裹着的巧克力，翘着手指慢条斯理的剥下了那层银色的外表皮。 　　“哦，哦......” 　　他意义不明的发出叹息声。 　　他抬起眼皮，“医生，这就是我的药吗？” 　　艾希则是用手拿起了托盘上的小刀，然后一抬手放任托盘掉在地上，发出了啪啦的一声脆响。 　　“你觉得呢？” 　　小丑用手指掰下了一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甜的。” 　　他知道面前这个小疯子的目的并不在于此，也不担心她会在巧克力里下毒。 　　那种手段他们都看不上。 　　就算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小丑的心中却充满了惊喜与愉悦。 　　艾希看着他一点点的吃完巧克力，表情始终是冷漠至极的。 　　但是，只要你看到她的眼睛，你就不会觉得她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小丑将吃完巧克力后剩下的锡纸团成了一个团，一边注视着艾希，一边松开了手。 　　任由锡纸团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就像艾希刚刚松手把托盘扔在地上一样。 　　“医生，我吃完了药，但为什么我还是开心不起来?” 　　小丑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服，巧克力化掉的液体在衣服上蹭出了棕色的痕迹。 　　他模仿着不好意思说话的人，动作十分之忸怩，但在他做出来所表现的却极为滑稽。 　　艾希伸出手，用手掌拍了拍他翘起来的领子，“为什么不开心呢，Happy。你为什么吃了药也不开心?” 　　她的眼神看上去极为悲怆，然而深层却是隐藏于海面下极不平静的、将要爆发的火山。 　　“Happy，Why you unhappy?” 　　小丑不笑了，他的眸光阴沉。 　　他歪了歪头，“你知道我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 　　他抓住了艾希的手掌，“我的母亲看到我不笑，她很难过，于是她问我‘Happy，Why you unhappy?’，最后用刀划开了我的嘴巴，看到我笑了，她也很开心。” 　　假话。 　　艾希心想。 　　“你想变得快乐起来吗？”她问道。 　　小丑挑了挑眉，“你想让我吃药吗？” 　　艾希摇了摇头，用手把小丑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吃药并不会让你开心，我们都已经见到了的。” 　　阳光透过布满尘埃的玻璃窗透了过来，照亮了艾希那双漂亮的像琥珀一样的褐色眼睛。 　　“你喜欢看喜剧吗？” 　　小丑拍了拍手，诡异的绿色卷发随着他的动作也窜出来了几缕，“我喜欢喜剧。” 　　他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叹息。 　　他脸上用劣质油彩所绘成的妆容正在扑簌簌的向下掉落着。 　　“你想怎么安排这场喜剧?” 　　艾希拍了拍手，屋外走进了几个拿着黑色丝带的黑袍人。 　　“一场会戏弄全哥谭的人的喜剧，比烟花要好看、有意思得多。” 　　小丑任由黑袍人用黑丝带遮住自己的眼睛，他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捧腹大笑。 　　“能够戏弄全哥谭的人......?那已经不是喜剧了，那是多么有意思的笑料啊！” 　　艾希与推着小丑往前走的黑袍人平齐往前走，“笑料比喜剧更有意思吗？” 　　小丑仰着头，红色的裂口处不断的涌出鲜血。 　　“当然了！笑料，笑料可比只有一次演出的喜剧要有趣一百倍！” 　　艾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的说道：“那么，那确实可以称得上笑料了。” 　　他们往前走着，被收押在这条走廊的房间中的病人，或者说超级反派们拍着玻璃，大声嚷嚷着为何不将他们也放出去。 　　艾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用手拨弄着指间的金色硬币。 　　“那不是双面人的金币吗？！” 　　罪犯一边拍着玻璃一边大声说道。 　　金币被她用大拇指轻轻弹起，在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黑袍人们跟在她的身后，静默不语，只有小丑一直在说些什么话，可惜却根本听不清。 　　她走的步伐越来越大，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走廊尽头的光最终吞没了她的身影。 　　“今日新闻，原被收押于阿卡姆疯人院中的Joker，于今日上午10时18分确认越狱。请诸位市民做好防护准备。” 　　新闻播报员严肃的声音从大街小巷的收音机、手机、电视机中传出。 　　“裁决协会成员代表，现任哥谭市长辛西娅·格林，将于今日下午14时进行述职报告。” 　　身穿棕色机车夹克的男人坐在自己最喜欢的一只滴水兽雕像上，静静的聆听着大街小巷中人们的讨论声。 　　他面无表情地嚼着刚刚买到的辣热狗，绿色的眼中静静的燃烧着火焰。 　　“小丑越狱了啊。” 　　杰森咬了一口辣热狗，心里有些遗憾为什么之前自己最喜欢的那家店竟然关门了。 　　滴水兽静默不语，而在雕像下不远处，一队全副武装的黑袍人像幽魂一般走过。 　　“嘿，你们这群黑袍怪胎，快点滚出哥谭吧！” 　　一个臭鸡蛋被猛地打开窗户的路人扔到了裁决协会的人身上。 　　金黄色的蛋黄在他那一身黑袍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你......！” 　　被扔了臭鸡蛋的黑袍人看上去格外的愤怒，却被身边的同伴拽住了。 　　裁决协会不拒绝任何想要维护正义的人加入，唯一的原则是不要对平民和好人出手。 　　不知是不是黑袍人不再追究的态度给了同样对他们不满的人勇气。 　　一扇扇窗户在这个不大的小巷子中接二连三的打开。 　　“滚出哥谭，你们这帮黑袍怪胎！” 　　“你们这群自以为正义的刽子手，杀人犯！哥谭不欢迎你们！” 　　“裁决协会才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这群罪犯都应该被抓进阿卡姆！” 　　…… 　　在那一扇扇开开的窗户中飞出了各种各样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烂西红柿。 　　裁决协会的人们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你们......！” 　　刚刚被砸了一头臭鸡蛋的人想要说什么，却被同样顶着一头烂蔬菜的领头人给拉住了。 　　他对着他摇了摇头。 　　杰森看着这荒诞又现实的一幕像剧作家的小说一样发生在他的眼前。 　　被保护者将尖刀朝向了保护自己的人。 　　这就是哥谭，这就是他们付出了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多么可笑。 　　他将装着辣热狗外包装的塑料袋团成了一个团子，默默地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做社会调查的人发现，这几年中乐于助人和为他人出头的人越来越少，便将其归于了人心冷漠。 　　却忘了，那些愿意帮助他人的人有不少都不是被自己帮助的人所害死的。 　　比如曾经的他。 　　比如沉眠于地下的韦恩夫妇。 　　他用手拍了拍自己最喜欢的滴水兽的头，以此来表示道别。 　　然后就按动头罩一旁的按钮，随着金属对接而发出的咔吧声，他刚刚为了吃饭而露出的嘴部被头罩完全覆盖。 　　红头罩举着枪，从滴水兽雕像的背部一跃而下，直直的跳进了裁决协会的黑袍人群中。 　　“砰！” 　　隐藏于头罩后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抬起手，向着天上开了一枪，紧接着抬头环视着那一扇扇开开的窗户和呆滞住的人。 　　“红，红头罩！！” 　　没有人不认得这位市政区，不，整个哥谭里世界的龙头老大。 　　红头罩的枪缓慢的移动到了刚刚惊呼出声的人的方向。 　　“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励。” 　　被他用枪指着的那人吓得浑身瘫软，险些从窗户边上仰下去。 　　“别，别杀我......” 　　他哭着说道。 　　红头罩环视了四周，“你们如果谁还敢往他们身上扔一个臭鸡蛋，你们的头就会像那个臭鸡蛋一样炸开。我从不开玩笑，希望你们不要成为第一个尝试的。” 　　刚刚还大义凛然指责着裁决协会的人们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敢胡乱的点着头。 　　红头罩对于现状很满意，他看了一眼正警惕的注视着自己的裁决协会部员们，感觉没什么意思，于是转身离开了现场。 　　刚刚差点冒出头的人看着他离去，“......红头罩为什么要帮我们？” 　　领头人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别想了，还有下一个街区没有巡视呢，走吧。” 　　小丑又一次越狱了。 　　骑在摩托车上的杰森冷静的想到。 　　随着摩托车前行而刮起的风将他的机车夹克吹得鼓了起来。 　　突然，他的后视镜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摩托车的影子。 　　紧接着，联通在他的头罩中的通讯通道也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红罗宾：嗨？】 　　杰森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遇见红罗宾，遇见了这一个，基本上就证明后面那一串人都在来的路上了。 　　【红头罩：有话就快说，没话找话就滚。】 　　他的语气相当之恶劣，足够反映出他此时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红罗宾：没什么，就是正好看到了你而已.....】 　　杰森嗤笑了一声。 　　正好？怕不是在听到了小丑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寻找他吧。 　　【红头罩：如果你要问小丑的事情的话，我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就这么简单。哦，顺便还要炸个阿卡姆。】 　　【红头罩：告诉老蝙蝠，如果他来阻碍我，我就练他的蝙蝠洞一起炸。】 　　他拧紧摩托车把手，率先切断了通讯通道，紧接着，猛地一个加速消失在了车流中。 　　红罗宾摇了摇头，慢慢地减缓了行车速度。 　　【红罗宾：你们都听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吗？】 　　【夜翼：我会阻止他的。】 　　【搅局者：我和蝠翼还在任务过程中，希望你们能成功，我可不想回去看到蝙蝠洞没了。】 　　【罗宾：tt】 　　【夜翼：等一下，你们快看突然出现的电子直播画面！】 　　听到夜翼的声音，红罗宾下意识地找到下一个路口直接驶下了高速路口。 　　然后一抬起头，正好看见大屏幕上原本应该播放的哥谭市长述职报告的直播场景被切换成了一片黑屏。 　　或者说，就像是被人用镜盖盖住了本应该展露出来的画面。 　　“......” 　　红罗宾面具下的眉毛皱了起来。 　　混乱成一锅粥的市长述职报告直播现场中，今天唯一的主角反而成了最不紧张的人。 　　辛西娅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发言稿。 　　连一段话的发言时间都不给她，真是个任性的神啊。 　　她点开手机中的页面。 　　不出所料的发现全部平台中的直播场景都变成了那个被遮挡的黑屏。 　　“嗨！屏幕前的各位先生和女士们，你们好！” 　　被盖在摄像头前的镜盖被取走，一张画着滑稽的小丑妆的人从旁边蹦了出来。 　　“我是今天的哥谭喜剧评选大会的主持人！很高兴能够遇到你们！” 　　主持人手握话筒，脸上是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他向前鞠了一躬，背后的空地上缓缓的升起了两个蒙着黑布，被绳索绑在椅子上的人。 　　“众所周知，喜剧只能笑一时，而笑料却能持续更长的时间！” 　　他缓步走到了右边的椅子上。 　　“我们的节目请到了两位嘉宾，其中一位......” 　　主持人伸手抓住了右边椅子上人头上的黑布，猛地一拉。 　　“当当当！！是我们哥谭喜剧届的巨星，小丑先生！” 　　黑布下所露出的脸，赫然是那位哥谭的犯罪帝王，传说中的噩梦，Joker.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微笑着向摄像头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Hi.” 　　主持人又慢慢走到了左手边椅子旁边。 　　“而另一位嘉宾，相信大家都不认识她。” 　　他猛地一把摘下了那人头上的黑布。 　　女人因为一直处于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光明，眼睛有些不适的眨动了几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恐惧了起来。 　　“呜呜！” 　　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向后退，却被主持人粗鲁的摆正了脸的方向，直直的对准了摄像头。 　　超人半浮在空中看着正在播放这一幕的大银幕，眉头紧锁。 　　热爱地球上生灵的人间之神对于眼前一幕感到气愤。 　　【超人：B，哥谭现在是什么状况？听到请回话。】 　　【神奇女侠：需要支援吗？】 　　【闪电侠：那个女孩都哭了！那个人的动作太过分了！我从这里赶过去很快，有确定救援地址吗？】 　　【钢骨：我还在寻找中......对方也有善用网络的帮手，最新地址显示离哥谭太远了，一看就是假的。】 　　【超人：我无法听到那个主持人的真实声音，他们现在应该正处于有隔音铅块的房间中。】 　　超人想起了自己的老对手，卢瑟确实拥有强大的网络技术，也会建有隔音铅块的房间。 　　可是对方并不是一个会干涉这种事的人。 　　他注视着哭泣的女孩，觉得她的脸看上去有些陌生，又有些微妙的眼熟。 　　超人在自己的超级大脑中快速的翻找着，最后翻出了不久前的记忆。 　　是那个拿着花来大都会旅游的女生！ 　　为什么她会被和小丑一起抓在这个直播节目里？ 　　【超人：B，是否需要支援，听到请回答。】 　　蝙蝠侠蹭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女人的身上。 　　那张脸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为什么裁决者会出现在那里，还是和小丑一起出现的？！ 　　她不仅仅是裁决者，还是他那个刚用200亿美元买了足够轰平哥谭武器的养子的未婚妻。 　　这一重又一重的buff叠在一块，就算是蝙蝠侠，此时也觉得头疼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是被小丑抓住了？ 　　不，小丑越狱的时间和她行动的时间存在巧合点，那么是她协助小丑越狱的？ 　　她到底想要利用小丑做什么？ 　　蝙蝠侠想起了自己的养子，对方与这两人同时存在关系，前者是爱而后者是恨。 　　他都能想象到他看到这场直播时的表情了。 　　【蝙蝠侠：看好红头罩！】 　　他在通讯频道中吼道。 　　【夜翼：收到。】 　　几乎是在下一秒，夜翼的回复就到了。 　　蝙蝠侠紧紧地盯着正在说话的主持人，他现在还无法分析出裁决者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恶，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 　　另一边，主持人并不知道这群超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毕竟他就只是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罢了。 　　机器什么偏向都不会有，只会忠实的执行主人预先设定好的任务罢了。 　　他用手摆正了仍在挣扎的女人的脸庞，让摄像机能够记录上她脸上的恐惧。 　　“她的名字是艾希，只是我们随机从路上抓到的路人而已，姑且是个普通的好人。哦，她的父母原来还是哥谭法学界极为有名的律师搭档，可惜早就死了。” 　　主持人介绍完后就放下了抓着艾希头发的手。 　　“关于两位嘉宾的介绍就这么到此结束，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 　　他仍然带着一脸的微笑，让人不由有一种直面了恐怖谷效应的恐惧。 　　“笑料比喜剧要高级一百倍，越有趣的笑料能够让人开心的时间就越长！” 　　“而我们节目为大家准备的笑料就是关于这两位嘉宾的。” 　　他向前摊了摊手，像是把什么无形的东西递给了观众一般。 　　“是选择我们的哥谭喜剧届巨星小丑先生，还是选择我们的普通路人艾希小姐，他们的命运此时就握在你们的手上。” 　　主持人向后走了一步，用手指向小丑，“选择让我们的小丑先生死，请拨打xxxx1。” 　　他面不改色的用另一只手指向艾希，“选择让我们的艾希小姐死，请拨打xxxx2。” 　　主持人微笑着看向摄像头，拿出了一个计时器，“倒计时1小时，投票数最多的人死亡。” 　　他轻轻按下了计时器。 　　“现在，计时开始！” 　　作者有话说： 　　我再也不在客户端存稿了！！！重新打稿子我真的快气死了啊啊啊啊啊！ 第40章 念票 　　“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为什么想杀我的原因呢。” 　　随着直播声音被掐断，小丑仰着脑袋，微侧着脖子问道。 　　刚刚还一脸绝望的艾希此时脸上一点恐惧都没有，与直播时堪称判若两人。 　　或者说, 一直保持表演其实挺累的, 所以她干脆就不装了。 　　反正主持人在按下计时器之后就拿镜头盖再次遮住了镜头, 不用担心影响她的计划进行。 　　“为什么想杀你？哈, 想杀就杀了，哪有什么理由。” 　　艾希也侧过脸去看他，脖子被麻绳磨出了显眼得不得了的红痕。 　　小丑看着她，咧开唇角, “我不信。” 　　艾希也不想转头, 她挑的麻绳质量太好了, 磨的她脖子疼。 　　“那你说说看我想杀你的原因。” 　　小丑不说话了, 他偏着头注视着艾希，妄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末了, 他阴森森的说道：“你的目的肯定不只是为那只死去的小鸟报仇，对不对。” 　　“你想利用我，利用我这个所谓的象征，来考验人性。” 　　主持人手中的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响着，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回音。 　　艾希眯了眯眼睛, 昏黄色的灯光在她的侧脸上打下了像油画一般的光影，让她看上去更不似真人。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起初, 她只是像憋不住了一样蹦出了几段笑声, 紧接着,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至极的东西一样。 　　“你说，我要考验人性？” 　　艾希的手指病态的蜷缩了起来。 　　她看上去是那么无聊的人吗？为了得到一个早就知道的答案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小丑看着她笑，原本上扬的嘴角也下压了下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他从没想到过有一天这句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问出来的，毕竟一直都是别人对他怒斥不要再笑了。 　　艾希用手指挠了挠本就绑得不严的绳索下的手腕皮肤，她觉得自己全身从上到下都很痒。 　　披在身后刺挠着耳朵的头发，缠在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的麻绳，以及质量堪忧的椅子。 　　一切的一切都使她格外的烦躁。 　　她用手指用力地扣着手腕处磨得通红的皮肤，苍白的手腕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出血点。 　　“啊......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艾希笑着，看上去比小丑更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或者说她本来就是。 　　“我从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人是善良的，只不过我的父母一直在教导我做一个好人而已。” 　　她笑得脸憋的通红，窒息所产生的生理性眼泪沾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随时就要掉落。 　　“我能够操纵那些人的情绪，不是因为我很了解人性，而是因为我从来都是以最为恶意的出发点揣测他们啊。” 　　她斜着眼注视着屋顶上挂着的灯，那灯一晃一晃的，昏黄的光晕透过它满是油污的表面显现出来，竟有些别样的美感。 　　“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动了我的奶酪。” 　　艾希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小丑古怪地笑了笑，“哦，你说出来了，因为我动了你的奶酪，是那只不乖的小小鸟吗？他很不错，就是有些愚蠢。” 　　艾希闭上了眼睛，如梦游者一般的呢喃道：“做好人很难，做坏人却容易得很啊。” 　　她能够轻易地杀死任何一个人，却要为了救一个人竭尽全力。 　　所以她才要说做好人很难。 　　“喂，你看到了吗......” 　　站在商贸大厦楼下抬头看着大银幕的青年用肩膀撞了撞自己的同伴。 　　“他们两个人的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呢。” 　　青年兴奋的说道。 　　他的同伴看了他一眼，用手扶了一下脖子，“嗯，该怎么说啊，果然还是会投小丑去死吧？毕竟他是个坏人不是吗？” 　　青年用手快速地输入号码，“哎？我才不要小丑死啊，他死了谁去杀那些有钱佬啊！那个女的才是，律师的孩子应该很有钱吧，有钱就该去死啊。” 　　他笑着打通了电话，听到滴的一声后知道记票成功。 　　“可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啊，她不应该因为这个就去死。” 　　青年的同伴犹豫了一下，也拨打起电话。 　　“不过......算了，我和你一样吧。” 　　...... 　　“那个女的一看就是个女表子，女表子就该死。” 　　“可是她是无辜的啊！她就是走在路上突然被抓过去参加这个破真人秀。”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光抓她不抓其他人？她肯定有问题！” 　　...... 　　“妈妈，是不是不投那个姐姐，小丑就会死掉？小丑死掉是不是游乐园就没有小丑了？” 　　“嗯，也许吧？” 　　“我不想游乐园没有小丑，投那个姐姐吧！” 　　...... 　　“应该会有人投小丑死吧，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啊，我就投那个女的死吧。” 　　“小丑只有一个，可这个女的死了又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如果真的死了，可不怪我哦，谁让你偏偏这么倒霉呢。” 　　...... 　　“作恶多端的小丑终于要死了！大家一起打电话吧，哥谭光明的未来就在前方啊！” 　　“对！我的家人都是被那个混蛋杀掉的，凭什么他还能活着！” 　　“杀了他，杀了他！” 　　...... 　　“小丑是哥谭的象征，是我们真正的精神领导者，我们必须投死另一个人！” 　　“对！哥谭不能失去小丑！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 　　“加西亚，你能定位到那两个电话的地址吗？” 　　“在弄了在弄了，对方是有钢骨那样的超英们，怎么虚拟地址一套一套的啊！” 　　“瑞德，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侧写出来的结果很矛盾，我怀疑我搞错了。” 　　...... 　　像这样的一幕幕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不管认不认识直播中的两人，不管知不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 　　人们的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用手机播下了投票的手机号。 　　他们或许觉得这只是个玩笑或者是某种有趣的真人秀，又或许因为自己拥有了掌握他人生死的权利而忘乎所以。 　　没有人在乎是否真的会有一个无辜的人会因此而死去。 　　身处密室中的小丑和艾希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们俩在这漫长的一个小时中仍然在说着些不知所云的话。 　　小丑并不是一个能闲的住的性格，他开始逐渐觉得不耐烦了。 　　“你觉得他们一定会投票杀了我吗？你真的有这样的自信？” 　　艾希睁开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并不清楚到底是人性的善会压倒人性的恶，又或者是人性的恶会打败人性的善。 　　她盯着那个转啊转的暗黄色灯泡，慢慢地说道：“就算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犯罪经历的完美受害者，这个世界上也有太多会因各种各样原因而讨厌我的人。” 　　“而当这种人拥有了能够决定他人生命的权利，他们必然会选择让自己讨厌的人消失。哪怕那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在他们看来，那只是又一场的狂欢而已。 　　小丑笑了，他的脖子被绳索勒得紧绷，导致笑出来的声音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你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 　　没有一丝丝的征兆，他突然暴怒地挣扎了起来，“没有意思，这根本不是喜剧！” 　　艾希对于机器人打的绳结相当的放心，根本不担心他会挣脱。 　　更何况，听这个声音，他估计就是演着玩的。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明明是个异类，明明放纵自我更快乐，但是却非要自己束缚自己。 　　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怎么不算喜剧？引导着那么多的人做出一场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谋杀，这为什么不算喜剧？” 　　艾希轻轻地叹息着，“明明是可以称得上比莎士比亚的四大喜剧更有趣的喜剧啊。” 　　小丑不再暴怒，他的情绪像是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他又一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那只小鸟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他知道你就算放到阿卡姆中也是疯得最厉害的那一类人吗？” 　　艾希眯着眼笑了起来。 　　“疯？我哪里疯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枚多米诺骨牌，是否会全部倒塌与我无关啊！” 　　是选择将这枚多米诺骨牌推下去的人所做的实质行为，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原来是不知道的，那么今天过后应该就知道了。 　　她为了这一天铺垫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近千种可执行方案，最后选定了这一种。 　　对于最后的结果，她其实既期待也不期待。 　　因为不管是投她死的比投小丑死的多，还是投小丑死的比投她死的多，她都已经准备好了预备方案。 　　而不管启动的是哪种预备方案，最终她都会成功的。 　　即使她会死去，也必须成功。 　　那双漂亮的褐色的眼睛中跳跃着疯狂的火苗，燃烧，燃烧。 　　艾希的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般出现了曾经的种种，最后定格在了围着粉围裙站在厨房里的白毛挑染绿眼酷哥身上。 　　他对她笑着，伸出手接住了飞扑过去的她。 　　他说，我的艾希。 　　“滴！！！” 　　计时器显示时间到了。 　　“所有带有铅层的建筑全部都排查过了？为什么找不到人！” 　　红头罩的怒吼声透过传讯装置穿到了红头罩帮成员的耳中。 　　“老，老大，我不是我们办事不利索，哥谭里里外外的我们都已经翻遍了啊！” 　　部下试图解释，却被他用枪抵住额头而失去了声音。 　　红头罩冷冷的注视着面前哆哆嗦嗦的部下，眼神冰冷。 　　“那就拿炸//弹去轰——” 　　他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轰平黑门监狱，轰平阿卡姆，我就不信找不到！！” 　　他低低地吼着，像一头走投无路的狮子。 　　【蝙蝠侠：呼叫红头罩。】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头罩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节奏。 　　杰森隐藏于头罩后的眼中满是戾气，碧绿的眼睛如咆哮着的拉撒路池般没有半分平静可言。 　　他放下了抵在手下头上的枪，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红头罩：你最好有什么事。】 　　蝙蝠侠听到他的语气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考虑到事情紧急，也没有必要争论。 　　【蝙蝠侠：钢骨定位到艾希的位置了。】 　　红头罩正往自己的大腿上绑着武装带，闻言，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红头罩：所以你要告诉我一个假地址，然后引开我不让我杀小丑？】 　　类似的事情对方又不是没有干过，故而他不会完全的信任蝙蝠侠。 　　【蝙蝠侠：不，我会告诉你真实的地址。】 　　红头罩站起身来，开始给枪更换弹夹。 　　【红头罩：怎么，改性了？】 　　蝙蝠侠微微叹了一口气，高强度的紧绷神经使他有些疲惫，在听到自己的叛逆养子的发言后就更疲惫了。 　　【蝙蝠侠：不，因为那是你的未婚妻，你最有资格去拯救她。】 　　他说完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直接干脆利落的把钢骨刚刚传过来的地图发送了过去。 　　【蝙蝠侠：现在人手全都派出去了，不只是哥谭，布鲁德海文，所有驻扎着超英的城市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暴动。】 　　【蝙蝠侠：所以能够救她的只有你。】 　　杰森从二楼直接一个借步跳跃就跳到了一楼的摩托车上。 　　【红头罩：那当然。】 　　语毕，他切断了与蝙蝠侠的通话。 　　显示着直播画面的手机屏幕透过他的衣服兜显出了些许微光。 　　摩托车启动的声音盖过了计时器的滴答声。 　　超速行驶的摩托车轮胎与地面间摩擦发出了悲鸣。 　　被扣在镜头上的盖子被主持人取了下来，他做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 　　“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人秀，竟然有幸能向全世界展出这历史性的一幕——”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伸出双手，作出了一个拥抱什么的动作。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主持人笑嘻嘻地抬起了右手中的手机。 　　“那么，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嘉宾得到的票数更高呢？” 　　屏幕前的观众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手机中的直播页面，或是抬起头看向大银幕。 　　只有一个人此时就差把摩托车开出超音速了的在赶路。 　　主持人看着票数，滑稽的小丑妆伴随着他的表情时笑时哭。 　　“哦，哦......” 　　他抬起头，面向摄像头。 　　主持人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两人椅子中间所空出的地方。 　　他伸出手呈向上的姿势，指向艾希。 　　“我们的普通路人艾希小姐，共获得5343万票！” 　　艾希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这个数字确实超出了她的预计。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汉尼拔说她犯罪心理学得稀烂不是没有道理的。 　　主持人的眉毛在看到下一组数据时高高地扬了起来。 　　“而我们的哥谭喜剧届巨星小丑先生，共获得5312万票！” 　　主持人大笑着宣布了答案。 　　“恭喜我们的普通路人艾希小姐，您获得了一张通往天堂的免费车票！” 　　艾希轻轻闭上眼，虽然心里仍然冷静无比，但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哀默大于心思的绝望。 　　她背后的椅子慢慢地上升，将她牢牢地绑在上面，犹如即将献祭的羔羊。 　　汉尼拔看着电视机上的直播画面，默默喝了一口咖啡，现磨出来的咖啡散发着醇香。 　　他笑着，泛着满满的冷意。 　　“我说过，你根本不懂人心啊。” 　　...... 　　卢瑟向后倚在沙发中，漠然的看着网络中的各式发言，发出了一声冷哼。 　　就算是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还是人类自己对同类的恶意最大。 　　“真讽刺啊，这就是你想要展现给世界看到的吗。” 　　他闭上了眼睛。 　　...... 　　“天哪，你们竟然就这么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是一场谋杀，这是一场谋杀！5343万票，就这么逼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上帝，请保佑她......” 　　街头的人们低着头，有些羞愧于自己的一时失智，有些为这位素未蒙面的倒霉女孩祈祷着，渴望奇迹发生救她一命。 　　裁决协会的黑袍人们自发的走上街头，接着，一个个从打开的门中走出的人自发的加入了他们。 　　沉重的黑如墨水般为哥谭蒙上了一面黑纱。 　　像一场盛大的哀悼仪式。 　　一抹刺眼的红从街头冲了出来，他不管那里是不是路，只要有空就会钻过去。 　　“嗡——嗡——！！” 　　摩托车的加速已经加到了极致，随之而来的只有悲鸣。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还有3公里的距离，然而此处却不知是被谁引导着充满着行人。 　　“哈，哈......” 　　拉撒路池复活后所带来的副作用正在燃烧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滚开！！” 　　杰森用着所剩无几吊着自己不坠入深渊的理智粗暴地推开了挡路的行人。 　　“你干什么！” 　　“我靠，你赶着奔丧呢，推什么推啊！” 　　“谁踩到我的鞋了！” 　　...... 　　被他的粗暴行为所冒犯到的行人抱怨着，却在看到高举着枪的红头罩时收了声。 　　杰森奔跑着。 　　他从没有像今天一般的不安过，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座山一样，满是不安与恐惧。 　　他还没有告诉她，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都能够接受。 　　他还没有告诉她，只要她能够完完整整的活着，他就不会再怪她。 　　他还没有告诉她，那场没有后续的订婚仪式没有作废。 　　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他？ 　　她怎、么、可、以？！！ 　　那一抹刺眼的红直直的冲进了铺天盖地的黑中。 　　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主持人走到了仍被绑着的小丑椅子旁边，做了一个变戏法的姿势，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钥匙。 　　他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小丑身上的全部绳索上的锁。 　　“亲爱的小丑先生，这把刀就送给你了！” 　　主持人笑容不改的拿出之前艾希放在托盘中的另一个东西。 　　小丑活动了一下手腕，啧了一下舌，抬手从主持人的手中拿过了刀。 　　“哦，我其实更喜欢巧克力来着......” 　　他无趣地摆弄着锋利的刀。 　　主持人脸上的表情从没变过，毕竟他只是个被设定好了的机器人。 　　“请您对着观众们开始拆您的礼物吧。” 　　小丑歪着头，就那么看着一副浮夸表情的主持人，他咧起嘴笑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笑。” 　　主持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why，就被小丑用刀直接击碎了脑子。 　　直播视频前的观众们有人发出了惊呼声，有人发出了呕吐声。 　　主持人的身体倒在地上，大脑中的电子零件散落了一地，滋啦滋啦响着的电流声响起。 　　小丑毫不意外的迈过了机器人的残躯，走到了艾希的身前。 　　“你输了。” 　　背对着镜头的小丑没有笑容。 　　“这不是个好的笑料，但我可以把废物加工再利用。” 　　他又笑了。 　　摄像镜头拉进了摄像距离，镜头后的观众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闭着眼睛的女人身后的头发梳理在了手中。 　　然后猛地向后一拉，将她被绳子勒出红痕的脖颈对向了镜头。 　　哥谭的犯罪帝皇站在她的椅子，不，祭台后，打磨的相当锋利的刀子横在了她的脖子前。 　　“关掉！掐掉所有的直播！” 　　各地方的负责播放的负责人们大吼着。 　　“关不掉啊！后台所有的程序已经完全不听我们的命令了！” 　　工作人员们焦头烂额的，使出了全部的方法都无法停掉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 　　负责人咬紧牙关，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幕播出后自己的职位绝对不保。 　　“拉掉电闸！直接断电！” 　　负责联络电厂的人员缓缓转过身来，看上去一脸呆滞。 　　“无法联络......” 　　小丑看着摄像头，那双充满恶意与疯狂的眼睛被清晰的转播到了所有观看者的眼前。 　　他吹了一声口哨，不知道是在讽刺什么。 　　“Why......so......serious?” 　　伴随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刀光闪烁，鲜血如泉水般从切口中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远处的摄像头上。 　　啪嗒。 　　鲜血顺着椅子缓缓流下聚成了一摊。 　　那双握起来的拳头，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 第41章 笑 　　直播画面在小丑的笑声中戛然而止, 而那血腥的一幕却久久的停留在人们的视网膜上。 　　那毫无疑问是一场谋杀，上千万人一起谋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呕......” 　　从不知道第几个人开始，正在观看着直播的人们开始接二连三的呕吐了起来。 　　“那个女生，是不是才19、20岁?” 　　有人颤抖着手问道。 　　“她那么年轻, 却要因为人的恶意而死, 太不公平了吧！” 　　有人红着眼向旁人怒吼着。 　　“当雪崩发生时, 没有一枚雪花是无辜的......” 　　有人平静的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你们看到她的眼神了吗？她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期的绝望, 只用了一个小时。” 　　有人喃喃道。 　　“杀死了她的人，并不是那个该死的真人秀主持人或者小丑，而是人的恶意啊！” 　　有人悲伤，有人怒吼, 有人高举横幅上街游行, 他们诉说着自己的愤怒, 对于破碎之法举起了叛旗。 　　一场由全球的人所组成的风暴正在酝酿着, 风暴的目的地直指哥谭。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卢瑟注视着自己的合作伙伴。 　　卸下了伪装的艾希和威风凛凛的裁决者截然不同，她看上去像是易碎的玻璃, 可以轻易被伤害。 　　艾希撑着下巴，“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法律顺遂民意，看到时代的变化，然后变成人们真正需要的法律。” 　　卢瑟轻轻闭上了眼，“绑架全世界的人来观看这一场注定是悲剧的盛宴, 你可真行啊。” 　　艾希向后扬了扬头，“这是必要的牺牲。” 　　“无论是我死, 还是小丑死, 最后都能够达成目的。”】 　　蝙蝠侠看着商贸大厦上如常播放着的娱乐视频, 欢笑声掩盖了刚刚的鲜血, 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闭上了眼睛, 叹息了一声。 　　聪明如蝙蝠侠，在此时已经明白了艾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游走于法外的裁决者最终竟是想要改变法律，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哥谭，而他却不想阻止。 　　变革不意味着错误，有时候甚至意味着新生。 　　而且他本身只是一个义警，也没有阻止这场由人民自己所掀起的风暴的立场。 　　蝙蝠侠抬起头，看着那十年如一日布满阴霾的天空。 　　“哥谭......” 　　黑暗骑士唯余一声叹息。 　　从出生以来，艾希就知道自己是与常人不一样的。 　　为什么那种一眼就能看懂的问题要反复去问? 　　为什么人必须依照社会中的规则循规蹈矩? 　　为什么道德与法律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 　　艾希牵着父母的手，对这个并不友好的世界冷眼旁观。 　　她生来便拥有他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表盘，指南针为她指明了方向，哪怕她并不需要。 　　她的外表是彩色的，她的灵魂是灰色的。 　　混合在一起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艾希。 　　艾希坐在电影院中，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一生在短暂的几秒之中放映完毕，最后停止在了喷出的血泊中。 　　她闭着眼睛，用手指敲着膝盖。 　　像是在等待什么。 　　艾希曾经问她的父母，人死后会去哪里。 　　而他们的回答是：【像艾希这样的好孩子，一定会去天堂的。】 　　他们早她一步死去，就是不知道被双面人逼死算不算自杀，如果算的话还能不能上天堂。 　　像她这种人，天堂和地狱都不要她。 　　她也不稀罕。 　　“Boring......” 　　艾希用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又一次被按下重播按钮的电影播放器。 　　“Boring！！！” 　　她大声的重复着，屏幕上的电影也被按下了暂停键，正好定格在了她与杰森第一次相遇的画面上。 　　“滴答。” 　　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地面上。 　　艾希停止了自己的咆哮，站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中，冷冷的看着散发着蓝光的投影机。 　　“怎么这么慢。” 　　她低声说道。 　　【身份认证：黑卷尾，目前状态已死亡，开启预备方案！】 　　ai冰冷的声音从死去的尸体耳中的耳机传出。 　　“滋啦——” 　　绿色的拉撒路池泉水被电解成气雾，又在输液管中重新凝结成液体。 　　“咚！” 　　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小丑看着手中沾着血的刀，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已被氧化的发暗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到了地上。 　　他随手将小刀扔到了一边，开始寻找房间的出口在哪里。 　　“咚咚！” 　　脖颈上狰狞的伤口上长出了肉芽，以极快的速度编织在了一起，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长在了一起。 　　“咚咚咚！！” 　　快速跳动的心脏开始向全身的血管输送血液，原本因失血过多而变成青白色的四肢逐渐恢复了血色。 　　原本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褐色的虹膜上逐渐弥漫上了不详的绿色。 　　“呵——啊啊啊啊！！！” 　　拉撒路池复活后所带来的痛苦像海啸一般席卷着她的脑海。 　　艾希痛苦地挣脱了四肢上绑着的麻绳，满是暗红色鲜血的手抓挠着脖子上的绳子。 　　“啊啊啊啊啊啊！！” 　　她嘶吼着，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鲜血混着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流出，耳朵和鼻子中也渗出血液。 　　杰森他......当初复活的时候，也是这么痛苦的吗。 　　而害得他经历这种本不该经历的痛苦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人！ 　　艾希喘着粗气，用手糊了一把被血模糊的眼睛，勉强能够在红色的视野中辨识出人形生物。 　　小丑弯着唇角，拍了拍手，像游乐场中的小丑拍着手欢迎小朋友进来游玩一样的友善。 　　“欢迎回到人间。” 　　他笑着说道。 　　回答他的，是艾希翻身下椅奔跑过来的身影。 　　原本战五渣的身体得到了拉撒路池的强化后战力直逼训练有素的刺客。 　　更别说她现在身上还装备着卢瑟出品的高端装备。 　　“nonono......” 　　小丑用手握住了向自己的脑袋刺来的尖刀，手掌被划开了一个流血的口子，却腐蚀着尖刀的刀面变得坑坑洼洼的不平整。 　　“你想干什么呢。” 　　他用另一只手蘸着自己手上伤口处流下的鲜血，在架着刀往下压的艾希脸颊上画出了两道上扬的线条。 　　“滋——” 　　腐蚀性的血液将她的皮肤腐蚀出了一些裂纹状的伤口，又在下一秒被拉撒路池强大的修复力修复如初。 　　“送你下地狱，你这个烂人。” 　　艾希扭曲的笑着，双目充满了红血丝。 　　她猛地抽出被小丑紧紧抓住的刀，一个翻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艾希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在燃烧，灵魂像是被放到了火堆上烘烤着，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小丑站起身来，将满是鲜血的手靠近自己的嘴，猩红的唇咧开，像一幅地狱绘卷。 　　“送我下地狱?” 　　他舔了舔撕裂出鲜血的唇，铁锈味使他更加的兴奋起来了。 　　“你做的事情以及之后所引发的影响，可比我恶劣得多！” 　　小丑用手指着艾希，大声的笑道。 　　灵魂的灼烧感与力量的充实感分庭抗争着，在她那瘦削的身体内做着对抗。 　　艾希的眼睛中只有所剩无几的褐色未被染上绿色的迷雾。 　　“啊......你说得对。” 　　她附和了小丑的话。 　　艾希将手上被腐蚀的仅剩一个刀把的刀丢掉。 　　对现在的她来说，最好的武器不再是身外之物，而是她本身。 　　“像你我这样的人，本就该下地狱，可你错就错在，不应该牵扯上好人。” 　　艾希伸手把刚刚打斗时弄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幽绿色的眼睛像是丛林中的野兽。 　　拉撒路池所带来的影响使她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与之前截然相反。 　　更富有攻击性、侵略性，以及危险性。 　　‘野兽’并不是艾希的双重人格，或者说她只是艾希不愿意展露出来的‘本我’。 　　换句话说，就是最为真实的她本人。 　　艾希·布莱克算无遗策，唯一的错误就是低估了拉撒路池对人精神的扭曲程度。 　　这让她放出了心中关押已久的野兽。 　　小丑摇了摇头，啧了两下舌，他一个侧身避开了‘艾希’的攻击。 　　“我可不喜欢‘你’。” 　　小丑最喜欢看正义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则与立场而痛苦。 　　他对于之前的艾希努力的压抑真实的‘本我’还挺感兴趣的，而对于现在完全释放出来的‘本我’并不感兴趣。 　　‘艾希’摇了摇头，手部的关节嘎啦嘎啦的作响，卢瑟赞助的隐形手套逐渐变得不隐形。 　　“我也不喜欢你。因为你伤害了我最喜欢的人，这让我很难过。” 　　完全褪去伪装的黑色手甲上满是暗红色的鲜血，部分是艾希的血，部分混合着小丑的血。 　　她一蹬地面，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小丑的头颅。 　　“你让我难过了，所以你必须死。” 　　小丑仍然在笑，他的耳朵能够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看来是小鸟到了。 　　他愉悦的想到。 　　他嘲笑着艾希，“你想做的事情永远没有成功的那一天，小鸟也不会喜欢一个疯子！” 　　艾希冷冷的看着他，她的耳朵中不断的流出鲜血，让她根本听不清楚小丑说了什么。 　　原本褐色的眼睛此时仅剩下一点点的褐色，几乎85%的地方都被绿色所覆盖。 　　艾希低着头，棕色的长发从耳后溜出来遮住了她的脸庞，她用力地掐住小丑的头颅，接着一个使劲。 　　伴随着嘎巴一声，他的颈椎被她生生的扭断。 　　然而，小丑的笑声却没有随着他颈椎的断裂而停止。 　　艾希手甲上的鳞片慢慢张开，变成了一片片锋利的刀片。 　　“噗！！！” 　　鲜血从断裂面如泉水般涌出。 　　绿色的烟雾从小丑的头颅中飘出，直直的扑向了毫无防备的艾希。 　　“什么——” 　　她被那烟雾包裹，缓缓倒在了地上。 　　意识之海中—— 　　艾希从卢瑟那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既存在着表面的超英和超人类，也存在着里层世界的魔法侧。 　　因为哥谭所存在的反派中暂时还没有涉及过会魔法的存在，所以她对于魔法侧的防范手段近乎于零。 　　她没想到小丑的身上就存在着一位魔法侧的人物。 　　酒神捏着下巴观察着面前刚刚杀掉了自己酒神因子宿体的人类。 　　末了，他说道：“你杀了我的继承人，你必须对我有所补偿。” 　　艾希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知道这些魔法侧的存在性格或多或少都有些怪，而且所有魔法的使用都需要代价。 　　眼前这位不明生物说小丑是他的继承人？ 　　那他们某种程度上应该也是臭味相投的。 　　“什么补偿?我做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 　　艾希眨巴了两下此时覆盖了98%绿色的眼睛，一脸的无辜。 　　酒神冷哼了一声，用指头戳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在我面前撒谎?你可真是大胆啊。” 　　艾希一脸无赖的摊了摊手，“可我没有任何能够补偿给你的东西。”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还试图掏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一穷二白。 　　“我什么都没有。” 　　酒神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面对神依旧谎话连篇的大胆狂徒。 　　他笑了，带着神明高高在上的不在意。 　　“是吗？用你的珍宝，我记得好像是叫杰森?用他来支付这个代价如何?” 　　艾希不笑了，绿色的眸子中逐渐升腾出了杀意，她摆动双手，放下了刚刚揪着的衣服口袋。 　　“不如何。” 　　她冷冷的说道。 　　酒神大笑着，与小丑的笑声有异曲同工的精神污染之妙。 　　他漂浮在艾希的意识之海中，肆意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类。 　　她的身上带有拉撒路池的气息，应该也是被那个复活泉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人。 　　酒神停住了自己和个幽灵一样乱飘的行为，捏着下巴说道： 　　“有意思......” 　　神所看到的往往不是人类的躯壳，而是内里更深处的灵魂。 　　面前的这个大胆狂徒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正相反，她的疯狂程度简直可以在酒神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中都能排到前三名。 　　他盯着表面平静的艾希，发自内心的疑问道：“你是怎么能在人类社会里活这么久的？” 　　酒神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类的全部记忆。 　　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因为他从没见过一个像眼前的女人一样能够将自己的异常隐藏的如此好的人。 　　她隐藏的与那些羔羊无疑，让人几乎无法辨认出这是一匹凶狠的狼。 　　艾希挑了挑眉，“因为我有一对好父母，他们教导过我要遵纪守法做个好人。” 　　酒神仍然疑惑地飘来飘去，随着他的疑惑增加，他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奇怪，太奇怪了......” 　　他呢喃着。 　　艾希：这家伙是神明中的谜语人吗，怎么废话这么多(拳头硬了) 　　原本就因为拉撒路池影响而使‘本我’超越束缚而出的艾希更加暴躁了。 　　酒神想了一会儿，突然一脸开心地拍了拍手，“我想好了代价是什么了！” 　　他指向艾希，“就让你成为我的新继承者吧！” 　　与酒神所想的对方一脸开心的跳起来不一样，眼前的艾希表情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这人有病吧’。 　　酒神：“你不开心吗？你可是神的继承人啊！” 　　艾希翻了一个白眼，直接坐到了地上，用手托着腮帮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上蹿下跳的酒神。 　　“我为什么要开心?我可不想成为和小丑那样似的人。” 　　酒神疑惑的说道：“那样不好吗？没有束缚，自由自在，不正是你们人类所追求的自由吗？” 　　艾希叹了一口气，“你是单身吗？” 　　其实按她原本的性格是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可巧就巧在，她现在的性格收到拉撒路池影响，变得比之前更加的不留情面。 　　酒(单身了不知道多少百年)神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和你有关系?” 　　艾希偏过头去，“也对，你是神，你根本不能理解人类的情绪。” 　　她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人类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叫作【爱】。因为爱，人类自愿将束缚自己的绳索套到心中的野兽身上，并为此甘之若饴。” 　　酒神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只是歪着头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艾希的脑袋，“我能够补全你天生的感情空缺，这样如何?” 　　艾希摇了摇头，礼貌的说道：“谢谢，但没有必要。” 　　她也许生而残缺，可是却有一个人愿意包容她、爱她。 　　既然在他的眼中的她是完整的，那她又何须补全? 　　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懂得人类间最肤浅也最深沉的感情，他皱着眉头，恶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杀了我原定的继承人，那你就必须成为新的！” 　　语毕，他也不想听艾希说再多令自己产生疑惑又不可能找到答案的话，直接动手把酒神因子移到了她的身上。 　　失去意识前，艾希努力地冲着酒神竖起一个友好的中指。 　　说好的神明呢？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啊！！！ 　　“哈，哈......” 　　杰森一个跳跃直接顺着栏杆蹦到了第二层。 　　体能正在消耗着，他大口的呼吸着，试图汲取更多的氧气。 　　“砰！” 　　他一拳砸在了覆盖着铅层的门上。 　　这个地方一看就是莱克斯·卢瑟那个家伙建的，毕竟只有那家伙在防超人上做的准备会那么全面。 　　放在他裤子里的手机上仍然闪动着微光，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他早已摘下了头罩。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枪拿在手中。 　　他从夹克夹层中掏出对付眼前这种情况专门用的装置。 　　“砰！砰！” 　　从装置中发出的液体将含铅层的墙瞬间融化出了一个大洞。 　　杰森握紧了枪，试探性地甩出了一枚蝙蝠镖，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 　　他谨慎地贴着墙面进入了门内，却踢到了一个球状物体。 　　杰森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就那么与小丑定格在狂笑上的头颅对上了眼神。 　　杰森：...... 　　小丑：...... 　　“砰！” 　　枪响声响起，小丑的头颅默默地滚走了。 　　杰森面无表情的握着枪继续往前走。 　　他走进了一片血色中，粘腻的血液沾在他的鞋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看到了小丑头的缘故，他现在竟然有些稍稍的安心。 　　直到他看到了仰面躺在那片鲜血中的艾希。 　　你知道心脏猛地停跳的感觉吗？ 　　血液一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凝固在了血管中，让人全身发凉。 　　他半蹲在血泊中，轻轻将艾希抱了起来。 　　“Athey，are you ok?” 　　他这辈子没有用这么轻的语气说过话，像是害怕惊走趴在花朵上的蝴蝶。 　　艾希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苍白的脖颈上那道血痕显得分外的刺眼。 　　杰森颤抖着用手触碰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经验告诉他，这道疤不像是刚刚落下的，但是他从前从未见到过它，所以一定是近期刚刚落下的。 　　他的手指下能够感受到她轻微颤动的皮肤，这意味着她只是昏过去了而不是死了。 　　可是，从现场的出血量来看，根本不是小丑一个人就能够造成的。 　　这个出血量，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杰森攥紧了放在艾希肩膀上的手，低下头用脸蹭了蹭她冰冷的脸庞。 　　“Please......Don't leave me alone.” 　　(拜托......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中隐隐染上了哭腔，若是艾希醒着一定会心疼地抱紧他。 　　可艾希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杰森用手攥紧了她的肩膀。 　　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杰森却没有回头。 　　蝙蝠侠垂眸看着自己的养子，又偏过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艾希。 　　“放下她吧，杰森。” 　　他不忍心说更多的话去打击自己的儿子。 　　“她没有死......”杰森收紧了自己的怀抱。 　　“她没有死！！！”他低低地吼道。 　　突然，艾希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而这个微小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杰森的注意。 　　他近乎于惊喜的喊道：“艾希！” 　　但在这个动作之后，她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蝙蝠侠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蹲下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如果你还是不死心的话，现在就快些带她到蝙蝠洞来吧。” 　　“自从......你之前死的那一次，我们就更新了最先进的医疗系统。” 　　杰森没有说话，他沉默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原本棕色的裤子几乎被鲜血染红了，他却毫不在意。 　　他抱着他沉睡中的女孩，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第42章 法外者 　　6月1日上午10点10分, 全球社交网络实时热搜话题： 　　#雪崩时没有一枚雪花是无辜的 爆# 　　#寻找投票人爆# 　　#她只有20岁 爆# 　　#多地爆发游行# 　　#xx教授谈法律# 　　…… 　　“我是xx时报的记者，在我背后的是新泽西州哥谭市......” 　　“我在大都会！目前人们正举着横幅游行中！” 　　“德克萨斯记者来报，市政大楼前......” 　　…… 　　辛西娅坐在市政大楼中的市长办公室内，打开了电脑。 　　外面正在游行抗议的行人们人声鼎沸, 就算是在最高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点想抽烟, 但是在宣誓效忠的当天就戒掉了烟, 所以她身上并没有烟。 　　这充斥于她的胸腔中的疲惫无法随着烟雾一起消去, 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消除。 　　于是她用手撑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搞出这种局面，最后还要我来收尾，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辛西娅一边抱怨, 一边用手在键盘上敲击着。 　　“说什么道路都铺好了, 就会骗人。” 　　当哥谭市长的道路确实是铺垫好了, 可是要改变那几十年没有变过的法律, 那被上层所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法律。 　　还是一件需要长远去计划的事情啊。 　　自从昨天直播事件发生后，辛西娅就直接联合目前哥谭政府的智囊团配合舆论向更上一层施压。 　　即使他们仍然想要用装聋作哑去搪塞过去, 更多的人都在支持着他们，舆论也在给他们提供后继的力量。 　　当有一个人在人群中举起火炬，那份对光明的向往会驱使其他人聚拢在火炬之下，用更多的光照亮黑暗。 　　另一方面，在卢瑟与钢骨的技术支持下, 所有的社交媒体都无法删除关于直播的内容。 　　或者说，他们要是真的删掉才是火上浇油自取灭亡。 　　现在人民们出奇的愤怒, 全球互联网的舆情等级达到了本世纪的巅峰。 　　辛西娅知道, 这个时候越是打压就越是会反抗, 而她需要的正是这种舆情的二次发酵。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移动着, 一份初步起草的文件便已然成型。 　　后世被学者们广为推崇的法案如今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看不出一点点显眼的痕迹。 　　“砰砰！” 　　哥谭市长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辛西娅站起身来，用手慢慢关上了电脑。 　　“进来。” 　　她说道。 　　部下从门后走出来，对着她鞠了一躬，“市长，采访的人已经等在外面了。” 　　辛西娅微微颔首，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门被重新关上，留下辛西娅一个人站在办公室内。 　　她攥紧了胸前的金币吊坠，闭上眼睛，默默的做了一个虔诚的祈祷。 　　“呼——” 　　辛西娅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 　　象征正义与法治的剑兰花被她展示在了正面。 　　“这次也请保佑我吧，吾神。”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小时候，辛西娅站在脏乱差的贫民窟中仰望铅灰色的天空。 　　她问自己的母亲，“哥谭会变得更好吗？” 　　长大后，辛西娅站在金碧辉煌的市长办公室。 　　她对着已不存在的神明发下最为真诚的誓言，“我会竭尽自己所能，哪怕燃烧自己，也会让哥谭变得更好。” 　　这个世界会好吗？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 　　与其一直去疑问，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不如去自己努力，将未来攥在自己的手中。 　　辛西娅并不知道明天的哥谭会不会变好，但她会竭尽自己所能让它变好。 　　机密文件室中的打印机中吐出了几分文件。 　　整整齐齐的印刷体上，是几个大大的单词。 　　【哥谭支持重组法外者。】 　　“滴答，滴答......” 　　吊瓶中的液体正顺着躺在床上昏迷的人的静脉血管流入她的身体。 　　杰森沉默地坐在病床边，抓着艾希的手。 　　触及之处一片冰冷。 　　他已经一晚上没有睡过觉了。 　　他不敢睡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睡着会不会正好错过艾希的清醒，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他的睡梦中悄然离去。 　　他无法支付那种高昂的代价。 　　蝙蝠侠此时卸下了装备，穿着一身看上去就很昂贵的西服，缓缓走进了安静的病房中。 　　“......” 　　他太久没有遇到这么安静的、不会和他呛声的杰森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杰森抬起眼睛，看着面无表情但能看出来纠结的布鲁斯·韦恩。 　　“......谢谢。” 　　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 　　布鲁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太久没有这么正常的与杰森说过话了，甚至忘记了正常的说话语序是怎样的。 　　家人之间不必说谢谢。 　　这句话那么的简单短捷，他却如何也说不出口来。 　　杰森看着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攥着艾希手掌的手。 　　“我是替艾希说的，如果没有你提供的医疗设备，她很可能就死了。” 　　布鲁斯注视着他最不听话和叛逆的养子，钢蓝色的眼睛深沉如海。 　　他缓步走过去，拎起病床旁边的一把椅子，坐在了杰森的身边。 　　“家人之间不该说谢谢的。” 　　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他偏过头去看着一旁电脑上的心电图。 　　杰森抿了抿唇，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我可不觉得你们有把我当家人。” 　　“你们防备着我，害怕我破坏规矩杀人，对待我就像对待罪犯一样，迪克甚至想把我关到阿卡姆里去。” 　　布鲁斯向后倚在了椅背上，呼出了一口气，“这样啊......” 　　杰森没有抬头，仍是垂着头注视着艾希的侧脸，“但即使这样，我依旧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父亲。”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揽住了这个最叛逆也最敏感的养子的肩膀。 　　就像他们以前无数次做的一样。 　　他突然不觉得说出真心话有什么困难的了，他就那么看着门口，回想起了杰森死后那一个个噩梦惊醒的夜晚。 　　“你知道吗，我其实有后悔过当初从犯罪巷把你带回去的事情。” 　　杰森转过头去看他，而布鲁斯仍在说着话。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就算过得没有那么好，也不会在13岁时就死于小丑之手。” 　　他闭上了眼睛，说出了原本一辈子也不会说出的话，“我曾真的想杀了他，若不是被拦下，可能我已经成功了。” 　　杰森轻轻地说道：“但是你没有。” 　　布鲁斯苦笑道：“是啊，我还是没有越过那条线。” 　　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杰森，“杰森，杀人比救人简单得多，我不杀他，是因为我知道一旦开了一个头，我就停不下来了。我并不总是正确的，万一犯错了又有谁能够阻止我呢？” 　　杰森静静的听着这些本不会知道的话，神情复杂。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你不一样。” 　　孩子总会长大，总会变成父母不认识的模样，而他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为他铺平前方的道路。 　　“我向上面提交了重启法外者的提案。” 　　布鲁斯轻轻地说道。 　　杰森抓着艾希的手，冰冷的手怎么暖还是那么冷。 　　“条件是什么。” 　　他们两个都是罪犯，他差一点就要用炸弹炸平哥谭，而她则是搅乱哥谭的罪魁祸首。 　　布鲁斯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杰森，“自己看看吧。” 　　杰森抽出手，将纸袋后面的线一圈圈的绕开，拿出了几张带着照片的纸。 　　“这是——” 　　一张盖好了公章的证明表，上面填着艾希和他的名字，下面是一张关于开枪射击的许可证明。 　　【1.不可射击无辜的平民，与施害者同立场平民除外。 　　……】 　　杰森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你......” 　　他没有想到老头子会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布鲁斯对他的目光有些不适应，别扭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刚刚绷得有些难受了。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几乎每天都擅闯民宅、暴力执法的人会是个老顽固呢？” 　　杰森沉默地把纸张重新塞回纸袋中，“谢谢你。”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父亲。” 　　布鲁斯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微笑着说道：“我说过家人之间不必说谢谢的。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申请是提交上去了，但是这不意味着你们的事情就完结了。” 　　杰森抬起头看他，“还有其他后续的事情吗？” 　　布鲁斯说道：“上面的意思是，因为艾希·布莱克的危险性，他们派了一位监督员过来，必须要看管好她。” 　　杰森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她有什么威胁，她甚至连我一只手都掰不过。” 　　布鲁斯：......你确定咱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突然发现，自己儿子对于自己的未婚妻的威胁性心里没有一点数。 　　那可是一个仅凭两个月的时间，先后杀了多个超级反派，成立了哥谭最大的执行组织，创造了本世纪以来的最大舆情，以一己之力将哥谭搞了个天翻地覆的家伙啊！ 　　布鲁斯看着自己的儿子，甚至想检查一下他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你认真的?” 　　杰森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不然呢？她顶多聪明了一点，遇到实战能力再强一点的反派绝对打不过。” 　　在杰森的认知中，艾希就算搅乱了整个哥谭，她也依旧是那个会抱着他乱蹭的小毛绒球。 　　不行，她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了，他这次一定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原谅她的。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行吧，这是被那个凶兽给忽悠瘸了啊。 　　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衣服中的手机响起了铃声，布鲁斯也知道这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我明白了，总之你一定要把握好度。” 　　布鲁斯的眼睛微微偏向了仍在沉睡的艾希，“以及，一定要管好艾希·布莱克。” 　　她这一次真正的进入到了世界的目光中，也让人发现了世界上竟然还存在一位如此强大的智者。 　　原本她还有武力值不足这个短板，而今在拉撒路池的帮助下，她应该是彻底没有短板了吧。 　　蝙蝠侠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对策，却发现每一条都必须在杰森的帮助下才能成功，这使他不禁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就在快要走到门外的时候，他突然直挺挺地立住了。 　　杰森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困惑的问道：“怎么，你不是有事着急走吗？” 　　蝙蝠侠背对着他，却隐约能够看到他被发丝所遮掩的有些发红的耳朵。 　　他转过身呢来，阳光从走廊外的窗户中泼洒在他的侧脸上。 　　蝙蝠侠犹豫着，唇微微地张开，最后握紧了拳头，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不是我的错误，杰森。你永远是我的骄傲(You will always be my pride)” 　　杰森看着他如释重负一般说完话的老父亲，突然笑了起来。 　　他对着蝙蝠侠挥了挥手，“你也是我最爱的父亲，布鲁斯，能够成为你的儿子，我从没有后悔过。” 　　你看，有些别别扭扭的话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 　　杰森看着布鲁斯离开的背影，垂下头，笑容逐渐消散。 　　他抬起艾希冰冷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侧脸上，“快醒来吧。” 　　睡得也太久了，小毛绒球。 　　等她醒来，这顿打是逃不掉的。 　　瑞德看着眼前捏着下巴打量自己的男人，莫名的感到有些紧张。 　　夜翼用肩膀撞了一下站在一旁正在看资料的红罗宾，“你觉得他怎么样?” 　　正准备一会儿去补充一下咖啡续命的红罗宾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夜翼。 　　“什么怎么样？你说他？” 　　瑞德清了一下嗓子，从自己的公文袋里抽出了自己的简历，“我是斯宾塞·瑞德，是fbi的bau小组派过来的负责人，有数学、化学、工程学的博士学位，哦对，还有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硕士学位......” 　　夜翼(警校毕业但也有一堆学位)：“嗯，真厉害啊！” 　　红罗宾(世界第二侦探，最有可能接过蝙蝠侠披风的人)：“是啊，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怀疑。 　　这个傻呵呵笑着的像个小绵羊的家伙，真的能够应付得了那两个家伙吗??? 　　瑞德矜持地收起了自己的简历，“谢谢。” 　　夜翼问道：“上面是怎么说要派你来的?” 　　瑞德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对面还是个人品有保障的超级英雄。 　　虽然他其实是闪电侠的粉丝，但不妨碍他对这些善良勇敢的超英充满好感。 　　瑞德说道：“上面的意思是说，艾希·布莱克是个很危险的思想犯，但她的智慧如果能够得到合理的运用，也会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所以就派我过来监督法外者的行动。” 　　红罗宾一脸严肃地拍了拍瑞德的肩膀，“答应我，你这些话一定也要对着他们俩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杰森那家伙滤镜简直有一万米厚，危险的裁决者竟然都能被他说成是人畜无害的毛绒球，让他看看真正的正常人是怎么看的吧！ 　　夜翼面无表情的挤走了正在心里狂笑表面严肃的红罗宾，认真的说道：“你还是单身吗？” 　　瑞德不明白话题怎么滑坡到他是否单身这个问题上的。 　　他挠了挠自己的脸庞，有些羞涩，“现在还是单身......有什么问题吗。” 　　夜翼摇了摇头，向前推了一把他，“没有问题，你进去吧。” 　　不过就是可能被那两个双标怪的狗粮□□闪瞎眼而已，问题不大。 　　瑞德虽然直觉哪里不对，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挠了挠自己的小卷毛，走进了电梯里。 　　红罗宾看到电梯的门关上，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上面怎么想到让他这么单纯的人来接触那俩人的啊！就不怕纯洁的小绵羊被染成墨汁色的吗？” 　　夜翼：提宝，你ooc了啊。 　　这也不怪红罗宾，不眠不休连续工作四天，是个人都要疯。 　　夜翼若有所思的说道：“有可能会相处的很好也不一定，毕竟杰森和艾希本质上也是好人。” 　　红罗宾刚想说什么，就被突然蹦过来的罗宾直直的踢在了腰上。 　　罗宾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红罗宾，“夜翼，B叫你过去。” 　　说完就一个侧身躲过了来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红罗宾的飞踢。 　　夜翼假装没有看到弟弟们的日常兄友弟恭，一边嘟囔着“怎么这时候找我。”一边溜走。 　　无视了那两句 　　“恶魔崽子，纳命来！”“tt” 　　瑞德轻轻地敲了敲门，两声同时响起的“请进” 　　他扭开门把手，刚想说一句打扰了，就看到那两人，一个坐在病床上默默啃着苹果，一个坐在离病床有八百米远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智商187的斯宾塞·瑞德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刚刚夜翼要问他是不是单身，这是在担心他融入不了这个单身大家庭吗！ 　　不用担心，他斯宾塞·瑞德，从出生开始就是单身了！ 　　瑞德笑容满面地坐到了两人直线距离中点的位置，足够表明他不偏向任何一人。 　　杰森挑了挑眉，这人就是那个监管者? 　　艾希看着瑞德，嘎嘣嘎嘣的咬着苹果。 　　瑞德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了自己的简历，“我是斯宾塞·瑞德，是fbi的bau小组派过来的负责人，有数学、化学、工程学的博士学……” 　　杰森听着他把自己的简历念了一遍，然后就像唱片机卡带了一样不说话了。 　　杰森：?怎么不说话了？ 　　一旁的艾希早就看透了社恐未尽之言，于是放下被啃的只剩一个果核的苹果，温和的说道：“我是艾希·布莱克，相信你也认识我，多余的就不介绍了。” 　　瑞德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杰森。 　　杰森：懂了，他刚刚是等我们自我介绍啊。 　　他用手掰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杰森·陶德，代号红头罩，你来之前应该也做过背景调查吧，多余的我就不说了。” 　　瑞德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和我调查出来的不太一样......” 　　杰森放下了翘着的腿，用手撑着下巴，一脸兴味的说道：“哪里不一样？” 　　他其实还挺好奇他们是怎么评价他的呢。 　　瑞德感觉有点窒息，毕竟被当事人要求当着他们的面说坏话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们说，你是个暴力的家伙，曾经差点用炸药轰平哥谭......不过我觉得你还挺友善的呢。” 　　杰森·哥谭里世界老大红头罩·陶德：“嗯，我对新人很友善的。” 　　瑞德转过头去看着艾希，“我知道你是出现在直播里的那个女孩，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在伤到要害的情况下看上去竟然快恢复了。内部资料说你是个危险的思想犯，用一场灾难级的骗局骗了所有人。” 　　艾希·危险的思想犯·布莱克：“其实我也很友善的，我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瑞德擅长心理学，尤其擅长使用侧写技能来观察旁人。 　　意外的是，眼前的两个人都让人看不透。 　　瑞德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觉得这也许是新队友的秘密，所以也不愿意追问。 　　社恐人最害怕气氛突然冷凝下来，连忙找了个话题，“我第一次到哥谭，还不太了解这里，不过法外者的行动范围是全球，所以也不影响什么。” 　　“话说，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认识。” 　　那句斩钉截铁的不认识出自臭着脸的杰森，而后一句认识则出自艾希。 　　后者看了一眼前者，发现对方还偏过脸去不看她。 　　艾希眨了眨被酒神因子中和之后重新变回褐色的眼睛，慢吞吞的说道：“我说错了，我们其实不认识来着。” 　　她对着瑞德充满歉意的笑了笑。 　　杰森：md，更气了！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瑞德迷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从他们的行为语言进行侧写，那应该是认识的，但是当事人都否定了...... 　　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没有那么幼稚吧，那应该是真不认识。 　　唉，有时候也不能太依赖侧写啊。 　　瑞德在心中确定了答案。 　　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了之前被递交到自己手上的文件，然后递给了空着手的艾希。 　　在艾希低着头拆包裹的时候，他介绍起了法外者组合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 　　“我们要去解救被关进了监狱的【快手】罗伊·哈珀。” 　　一下子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杰森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拿过了艾希刚刚拆出来的任务介绍单。 　　看到那张熟悉的傻脸，他古怪的重复道：“罗伊·哈珀......” 　　这家伙在离开了绿箭侠之后怎么还把自己混监狱起了？ 　　瑞德惊恐的看到艾希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像是看到他的表情，她还转过头来对着瑞德笑了笑。 　　瑞德：他们......真的不认识吗？ 　　他有点担心未来的生活了。 第43章 Unhappy 　　空荡荡的走廊中传来了高跟鞋与地面相碰击的声音。 　　“啪嗒。” 　　侍者端着一个银质的托盘, 上面放置了两杯醇厚如血的红酒。 　　她的高跟鞋鞋跟很高，与地面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艾希坐在沙发上，揽着拘谨的坐在一旁的瑞德，用手轻轻摇晃着红酒。 　　红酒在白水晶制成的杯子中顺着光滑的杯壁缓慢流下。 　　确实是好酒, 可惜她是不会在外面喝酒把自己灌醉的。 　　虽然这点酒喝下去她一点事都没有, 而杰森是个一杯倒。 　　“就这样, 合作愉快。” 　　她笑容不改的把红酒放到了桌子上。 　　魁瑞克的实际负责人挑了挑眉, 用手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向前递了递 　　“这酒不错，你真的不喝一口吗？” 　　艾希笑容不改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抱歉, 我从不在外面喝酒。” 　　她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为什么这样的傻子竟然还能当上魁瑞克的负责人？ 　　他看着眼前穿着华丽的女人, 眼中是令人恶心的欲望。 　　“如果我说, 你要是不喝就不能走呢。” 　　他轻轻拍了拍几下手，站在一旁的雇佣兵就自动往前跨了一步, 手中的枪也显现出了它的存在感。 　　呵呵，这是利诱不够就来威逼了吗。 　　可惜啊，这招对她不管用。 　　瑞德低着头站在艾希的身后，能够清楚看见她手上的青筋爆起来的那一瞬间。 　　他把头低得更低了。 　　艾希脸上笑容不改，对着那个雇佣兵抬起了手。 　　黑色的布制手套瞬间变成了机械感十足的手甲, 食指的指尖闪动着红光。 　　“砰！！！” 　　鲜血从倒下的雇佣兵身上喷涌而出，溅在了站在他身边看傻眼的负责人身上。 　　站在一旁的侍者也像傻了一样的瞪大眼睛, 她害怕自己被眼前这个疯子杀掉, 抱着头半蹲下。 　　艾希嘟起嘴吹了一下冒着烟的指尖, 褐色的眼睛中满是冰冷。 　　“这只是一个警告。” 　　她说道。 　　瑞德看着逐渐快要蔓延到自己脚下的鲜血, 抿着唇往后退了一步。 　　艾希注意到了, 但她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安抚他脆弱的神经。 　　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将瘫软在地的负责人一把从地上薅了起来。 　　那双像琥珀一样的褐色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绿光。 　　面对负责人惊恐的眼神，艾希咧着嘴笑了笑，用手拍了拍他的领子，拍走了并不存在的尘土。 　　“我不希望我们的合作中会出现第二次这样的失误。” 　　刚刚将雇佣兵击倒在地的手指向上移了移，负责人甚至还能感受到那股热度。 　　她，她要干什么？他还没活够，他不想死啊。 　　看着面前就差尿裤子的负责人，艾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个胆小鬼之后也不敢再报复自己。 　　当然，就算想报复，他也没有机会了。 　　她笑着，用手拍了拍负责人油光满面的脸，又一脸嫌弃的把手甲在他身上的白西服上蹭了蹭。 　　“就这样吧，合作愉快。” 　　瑞德看他这副样子，不用侧写都知道这人的心里防线已经全部被摧毁了。 　　不过这种胆小至极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会惹出什么吗。 　　艾希手上的黑色手甲逐渐变回了柔软的丝绸布料的伪装，丝毫看不出它刚刚在瞬间就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 　　瑞德跟在艾希的后面慢慢地走着，眼神放空就像在想什么东西一样。 　　艾希踩着恨天高像正在走秀的超模一样走在前面，一米七五的身高在穿上高跟鞋之后直接超过了一米八大关。 　　她看着前面的道路，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思考着什么一样的瑞德。 　　原谅她刚刚的一时冲动吧，她现在脑子受拉撒路池影响一直处于暴躁状态，更别提还有个让她暴躁程度乘二的酒神因子。 　　如果一味的憋下去不发泄，她迟早会疯掉。 　　要不是不是想到后面那个负责人还有点作用，她刚刚绝对会用手捏爆他的头。 　　“瑞德，你还好吗？” 　　艾希率先开口说话，她知道要让瑞德这种社恐面对还不算熟的人开口说话有多费事，所以她就先展开话题。 　　艾希：“你是觉得我开枪做错了吗？嘛......” 　　正当她打算展开讲一下她开枪的原因是什么时，瑞德打断了她的发言。 　　棕毛小羊羔抬起头来，“我知道那是一位雇佣兵，并且从他身上的喷射性血迹的新鲜程度来看，他来之前至少杀了三个人，不，也有可能是反复鞭尸，但那个血迹程度不一样，那就是杀了三个人。” 　　“符合射击标准，我没有异议。” 　　艾希挑了挑眉，伸出脚绊倒了一旁偷了别人的包正在逃窜的小贼。 　　她本来还以为眼前这个监督者会说一大堆大道理去管束他们不要杀人什么的。 　　没想到他竟然意外的很冷静。 　　“看不出来你还是福尔摩斯的粉丝啊，分析法需要考验的东西可太多了，你挺厉害的。” 　　瑞德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 　　“比不过你。” 　　出发之前，他只知道目标是解救罗伊·哈珀，而不知道目的地是一个几乎不说英语的中东国家。 　　更糟糕的是他精通的语言中没有阿拉伯语，现学也需要很多的时间。 　　而当时说自己也不懂得阿拉伯语的艾希，拿着平板看了大概4个小时，就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阿拉伯语对话了。 　　至于杰森，他早就学过阿拉伯语了，毕竟哪个常年在雇佣兵界混的人会不懂得阿拉伯语呢。 　　这让他感受到一丝丝的挫败和诡异的欣喜。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遥遥领先于其他人的那一个，终于能够碰到同等智力等级的人这个事实让他很开心。 　　就好像，他也没有那么奇怪一样。 　　艾希歪着头想了想，“实际上，我不会的东西也有很多，只是恰巧在语言上有点天赋。每个人的长项和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正因如此才能区分出不同的人，对吧。” 　　瑞德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小卷毛，“是的，你说的确实对。” 　　他们走在魁瑞克的街道上，穿着极具当地特色的人们穿梭在一个个张开的布条下。 　　小商贩们的叫卖声乱哄哄的，街道上还有踢着皮球嘻笑打闹的小孩，一座座低矮的建筑前的阶梯上坐着人一边洗衣服一边大声聊天。 　　那些布条是用来遮阳的，属于当地人的智慧发明，是沙漠城市的阳光不至于过于火辣和刺眼。 　　魁瑞克位于沙漠附近，天气极度炎热，具有丰富的石油资源，这也导致了当地的两极分化极为严重。 　　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 　　瑞德能够看见街边身上仅有一片破布，饿得已经失去了声音的穷苦人。 　　这让他皱起眉头。 　　而他们这次的目标，罗伊·哈珀，那个倒霉蛋就是热心肠想要帮助当地人推翻统治，却自己被自己帮助的人背叛并被抓进了监狱。 　　就在今天，他要被执行死刑了。 　　听上去真令人难过。 　　艾希随手扯住了刚刚撞到自己的孩子，从他攥紧的手中取回了被他偷走的双面金币。 　　瑞德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他听着那个被艾希放开的小孩嘴里翻来覆去说着几句话，听语气就知道是骂人的话。 　　而艾希的回应则是直接掏出瑞德口袋里的枪，小孩也没敢再说什么，一溜烟的跑走了。 　　瑞德听不懂那孩子说了些什么，艾希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孩子说“你穿得那么豪华那么漂亮，金币对你来说只是个装饰品，但是对我们而言却能救命！” 　　艾希把枪塞回小绵羊的口袋里，褐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他忧虑的神情。 　　她扯了扯嘴角，感叹道：“看来你还没有见过更多的现实啊。” 　　那个孩子可怜吗？可怜。 　　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洗到褪色了，并且尺寸和他的身形合不上，应该是家里的大孩子穿剩下的衣服传给了他。 　　然而像这样的孩子，在哥谭的贫民窟里比比皆是。 　　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只有自己，如果一直自欺自哀，那就永远只能保持原状。 　　他的不幸，永远不是绑架他人为他的不幸付账的理由。 　　艾希继续向前走着，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汇集在了这个穿得与环境丝毫不相符的女人身上。 　　瑞德忍不住问道：“你不可以帮助他们推翻魁瑞克政府吗？那样也许生活能好过一些......” 　　艾希冷漠地抛着金币，阳光照耀在金币上，发出了刺眼夺目的光芒。 　　“那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 　　她当时选择去做“整顿哥谭的地下势力，推动法案重修等一系列麻烦的事情”，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本身就是哥谭人，想让自己的城市变得好一点没有什么错吧? 　　二是：解决了阿卡姆那群家伙进出自由的问题，杰森会很开心。 　　至于魁瑞克，呵呵，冷血一点的说，这个国家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就算推翻了又能怎么样？上面换了一个负责人，底下的人也不会有多好过。 　　看看现在要被杰森救场的罗伊吧，那不就是一个帮了白眼狼被反咬一口的鲜明例子。 　　瑞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紧跟着艾希离开了巷子。 　　他们现在要去与杰森汇合，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罗伊摸着自己的弓，笑的像个傻子。 　　自从被抓进监狱，他就没有再摸到自己的弓，他真的真的超级想它！ 　　罗伊歪过头去看正在专心开车的杰森，咧嘴笑着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救我。” 　　杰森一打方向盘，避过了从后方发射过来的导弹，“不然你就死定了，对吧。” 　　爆炸的余波震的车身抖了好几下，狂沙被卷携在风中，让人身上都兜满了沙。 　　他看着后视镜中穷追不舍的车队突然减慢了速度，就知道艾希那边已经解决好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迅速，他果然还是低估她了。 　　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海浪一般浮上了他的心头。 　　不知不觉的，杰森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了。 　　罗伊往后倚着椅子，用力的把头撞在绑在椅子上的小枕头上，张大嘴呼进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然后就被呛进了一嘴的沙，狼狈的咳嗽了起来。 　　当时待在少年泰坦中，只有罗伊愿意和他做朋友。 　　说他不在意什么的绝不可能，他当时也就13岁吧，思想哪那么成熟。 　　杰森知道迪克对于他的出现很不服气，也知道他的那群朋友也只向着他。 　　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约定的会面地点，但这不妨碍他嘲讽自己的昔日好友。 　　“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退化成被普通人抓进监狱还差点死刑的地步了。” 　　“不知道你的绿箭爸爸知道了之后会不会气得把你扫地出门。” 　　罗伊翻了个白眼，格外光棍的把手臂搭在车窗上。 　　“得了吧，他老早就把我赶出星城了。” 　　他决定反击，“倒是你，小杰鸟，你是被你蝙蝠爸爸赶出来了吗，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杰森熟练地倒车进入车库，打开了车门。 　　对着拿着弓箭看到陌生人的罗伊挑了挑眉，“因为法外者重组了，兄弟。” 　　他对着罗伊伸出手，“【快手】，要不要加入法外者组合？” 　　罗伊撇了撇嘴，对他这种在女孩子面前耍帅的行为表示鄙视，但他还是笑着用手拍了一下杰森伸出来的手。 　　“好啊，听上去蛮不错的。” 　　艾希看着两人一副傻样，双手环抱在胸前，挑了挑眉。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红头罩。” 　　她淡淡的说道。 　　杰森转过头去，不看她，用肩膀撞了一下罗伊，“自我介绍。” 　　罗伊被他这没轻没重的一下撞了个踉跄，他有些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红头发。 　　杰森一直都挺理智的，也没有出现过这种行为，难道说...... 　　他的眼睛左右移动了几下，看了看艾希，又看了看瑞德。 　　罗伊：这事儿不简单，我感觉有情况。 　　他用手挠了挠头发，笑着说道：“我是罗伊·哈珀，也是【快手】，以后也是法外者的一员了，你们呢？” 　　艾希没有看一旁散发着自闭气息的瑞德，只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我介绍。” 　　瑞德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拿出自己的简历了，看了一眼罗伊又低下头去，“斯宾塞·瑞德，法外者的监督者。”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自闭中，谁也别来烦我’的气息。 　　由于罗伊做起武器研发时也这副模样，所以他完全理解，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造成小杰鸟那个样子的最大可能嫌疑人身上。 　　艾希干脆利落的说道：“艾希·布莱克，叫我艾希就行，代号黑卷尾，没有固定的职务，基本上什么都能做。” 　　罗伊伸出手想要和她来个友善的握手，“好的，艾希，你长得真好看。” 　　他故意的。 　　艾希从罗伊的肢体语言中能够看出这一点，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有趣。 　　她微笑着伸出手，“你也很帅气，罗伊，我很喜欢你的红头发。” 　　艾希确实喜欢红色，不管是鲜血的红，或者是红蝙蝠上的红，或者说某人眼角的红...... 　　她一直都挺喜欢的。 　　不然当时给裁决者选发色的时候也不会选红发了。 　　一旁的杰森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揽过还没握上手的罗伊往另一边走。 　　“我们说点别的事情。” 　　他还是一眼没有看艾希。 　　艾希原本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 　　褐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的光。 　　这种醋也吃? 　　她觉得有些好笑。 　　只有什么也不知道且一直以为两人关系不好的瑞德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拍了拍艾希的肩膀。 　　“没事的，艾希，等以后熟了就不会这样了。” 　　他是真的以为杰森和艾希关系不好才一直闹别扭的。 　　瑞德甚至还想做个沟通的纽带，增进一下他的两个队友之间的感情。 　　一直这样别扭下去可不行啊。 　　艾希笑了一声，“你说得对。” 　　她的耐心本就不多，现在更是减少了不少，要是杰森再一直这样这样下去...... 　　那就别怪她强抢良家妇男了。 　　哎，别说，她还有点变态的小兴奋啊。 　　另一边，罗伊挣脱了杰森抓着自己的爪子，使劲地甩了甩差点被拽脱臼的手腕。 　　“反应这么激烈，有情况啊，小杰鸟。” 　　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尽显损友本色。 　　杰森坐在椅子上拆开自己的枪，将一个个零件摊开摆在桌子上。 　　他懒得去理正在得寸进尺状态的罗伊，只说道：“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以前，当他心里烦躁的时候，喜欢重组下零件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亦是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把自己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下。 　　罗伊撇了撇嘴，“得了吧你，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为道德标杆了。” 　　他笑嘻嘻地用脚踹了一下杰森的椅子腿，“老实交代吧，什么情况？” 　　杰森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这种间歇不断的骚扰下将枪拼起来，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 　　她到底应该算他的什么？ 　　未婚妻?可是订婚仪式都没有进行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的订婚戒指给扔了。 　　女朋友？现在处于薛定谔的关系中，他们之间还是不是情侣关系还不清楚呢。 　　有可能，她还在心中埋怨他把她扯进法外者的事情。 　　毕竟，名为将艾希的能力开发到最大化，实际上就是一种看管和利用。 　　杰森垂眸看着手中被擦得锃亮的零件。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说她在意他吧，她能够当着他的面死两次，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感受。 　　说她不在意他吧，那场只有他们之间能够get到意思的表白也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杰森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懊恼，“我不知道......真的，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搞懂我们之间的关系。” 　　看她的表现，现在在意的不行的人不会就剩下他了吧...... 　　罗伊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吗？” 　　杰森仍然低着头，“你敢直接问绿箭，说爸爸再爱我一次吗。” 　　罗伊恼羞成怒：“我靠，我好心安慰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作为绿箭侠的养子，也是最让他头疼的孩子，罗伊在对待父子关系上也相当苦手。 　　也许这些超英家庭都是这个样子，父子关系一个比一个糟心，谁也别嫌弃谁。 　　点名批评绿箭侠，超人，还有蝙蝠侠。 　　罗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兄弟，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杰森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想。” 　　她不认错，他就不会原谅她，就这样。 　　从那天艾希醒来之后冷战的原因就是这个。 　　他真的、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守在病床旁边，对她的状况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的事情了。 　　罗伊露出了一副牙疼的表情，“你和迪克可真不愧是兄弟，在面临感情问题上真是如出一辙的烂。” 　　就这，还能找着女朋友，感谢父母给的一张好脸吧。 　　说到迪克，杰森突然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标。 　　他捏着下巴说道：“你还记得柯莉吗？” 　　罗伊想了想，“那个塔马兰的公主，我记得她是迪克前女友来着。” 　　杰森想起了迪克那规模庞大的前女友团，抽了抽嘴角，“就是那个。这次除了解救你以外，另一个目标就是找到疑似柯莉的红色流星。” 　　罗伊打了个响指，“没问题，咱们团队以后的装备都由我包了！” 　　他暗暗的想到，既然当事人本人不好意思点破一些事情，那就由他来帮忙吧！ 　　他，罗伊·哈珀，全世界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僚机！一定能帮助小杰鸟达成目的的！ 　　杰森背后一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杰森：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艾希：(被双重烦躁buff影响了)想强抢民男 　　杰森：她到底在不在意我啊……(纠结中) 　　最强助攻之一已上线！ 第44章 口是心非 　　“兄弟, 我其实有件事情想要先做完再去找柯莉。” 　　罗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赤红色的弓，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杰森挑了挑眉，他从没见过这家伙这么一副纠结的表情。 　　“说说看。” 　　能让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都觉得不好意思，应该挺难得的。 　　罗伊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用手揉了揉自己乱成一团的红发。 　　“听上去, 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烂好人了, 毕竟我是被帮助的人背叛才进的监狱。” 　　他抿了抿唇, 握紧了弓，手上的青筋爆起。 　　“但，我总觉得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很可怜。他们和那些靠出卖帮助自己的人来牟利的家伙不一样，他们甚至不知道我要被死刑的事情。” 　　杰森眨了眨眼睛, “就这个？”他淡淡的说道。 　　罗伊立马大惊小怪的站了起来, “什么叫就这个？我还以为你要狠狠地嘲讽我一顿, 再骂我几句烂好人呢！” 　　杰森用手撑着下巴, 偏过头看向窗外，“在你的脑子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为什么要反对这个。” 　　窗外的庭院中, 艾希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裙子上，像个天使一样。 　　他闭上眼睛，睫毛抖了抖。 　　“每一个选择成为蒙面义警的人，出发点不都是为了帮助可怜的人吗。照这样说，一块石头砸下去应该能砸起一片的烂好人吧。” 　　罗伊张了张嘴, 眼神复杂。 　　他知道杰森死讯的时候正在外太空执行任务。 　　而等到忙完回来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在他的墓前献上一朵鲜花。 　　罗伊知道自己是个混蛋、烂人、荒唐的家伙, 所以不管命运对他做了什么坏事他也就认了。 　　可杰森不一样, 他是个好人, 而好人本不该经历那一切的。 　　罗伊抬起手拍了拍杰森的肩膀, “嘿, 兄弟，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杰森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抖掉了罗伊的手，“别突然抒情，怪恶心的。” 　　他放下刚刚组装好的枪，站起身来，“我不否定你的想法，但是要行动的话还是要问问法外者的其他人的。” 　　“综上，我和罗伊想要帮助魁瑞克的普通人们，你们是怎么想的？” 　　杰森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圆桌边说道。 　　罗伊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一手揽过了要坐在艾希旁边的瑞德，一个乾坤大挪移就把他放到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罗伊：人家小情侣坐一块儿，你个电灯泡别在那里发光发热。 　　瑞德：什么情况，我本来不是要坐这里的啊?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径直走过去坐到杰森身旁椅子上的艾希。 　　瑞德还记得当时自己也问过这个相似的问题，而当时艾希的回答是“那不是她的任务范围之内的事情。” 　　在在场有一半的人都表示愿意去完成这个计划的时候，如果瑞德再表示同意，那艾希就要被迫接受现实了。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张了张嘴就听到艾希毫不犹豫的一句“行啊，我同意了。” 　　瑞德：他就说她不会同意嘛。 　　瑞德：......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艾希，后者手里还拿着一大摞正在剪成蝴蝶样子的小纸片。 　　艾希：? 　　她歪了歪头，一脸的无辜，好像在问他为什么要这个震惊的表情看她。 　　瑞德张了张嘴，用手抹了一把脸，“......我也同意。” 　　这家伙改变主意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罗伊开心地拍了拍手，“太好了，那咱们现在来商量一下对策吧！” 　　他站起身来，用手把瑞德从椅子上捞了起来。 　　罗伊笑容满面的捞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瑞德向房间里的另一边走去，一边对着杰森比了个大拇指。 　　罗伊：兄弟，我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 　　“咔。” 　　杰森拉开椅子，木制的椅子在与地面的摩擦中发出了声响。 　　“咔嚓，咔嚓。” 　　剪刀在纸上剪出了一个蝴蝶的形状，艾希向上抬了抬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咕嘟。” 　　杰森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吸引着艾希的视线。 　　杰森并没有注意到某个人的眼神，他挽起了袖子，将胳膊支在了桌子上。 　　他偏过头去，微微掩住了嘴，表情相当不自然。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毕竟你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绿色的眼睛悄悄偏了偏，看着正在低着头剪蝴蝶的艾希，又害怕被发现似的移了回去，目不斜视。 　　艾希将蝴蝶纸片放到桌子上，“怎么会？我可喜欢助人为乐了。”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一看就相当的假。 　　杰森啧了一声，他能够听出来她说的绝对百分百是假话。 　　他把手从嘴上拿了下来，“不喜欢就直说。” 　　艾希的眼睛盯着随着他说话而滚动的喉结，眼神一暗。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杰森。 　　“不都说我是思想犯吗？思想犯可最喜欢搅动风云了不是吗。” 　　假的。 　　艾希看着杰森在阳光下照的像绿宝石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想到。 　　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更不会上赶着去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某人说了自己想要参与的想法，她的答案还是会和当时对瑞德所说的一样。 　　杰森看着艾希，后者脸上的表情堪称冷漠。 　　这让他有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 　　她.....会不会是因为他同意了，所以才同意的？ 　　艾希的手摊开了刚刚剪裁好的小纸片，“魁瑞克这样的地方是孕育罪恶的沃土。” 　　“如果要解决它的问题，绝不只是推翻现有的□□者就可以做到的。” 　　她淡淡的说道。 　　“教育，反抗，以及一位能够笼络人心的领袖人物，这是绝不可缺少的条件。” 　　另一旁正在和罗伊说话的瑞德下意识地接上了一句话，“先行条件无法满足的话，蒙昧之人永远只是蒙昧之人。” 　　艾希挑了挑眉，看向瑞德，“你看过汉尼拔的论文?” 　　后者一脸窘迫地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汉尼拔现在已经成了通缉犯，但是他关于犯罪心理的著作和论文是永远不能绕过的佳作。” 　　“你学过犯罪心理学吗。”他问道。 　　艾希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系统的学过。” 　　接着，她补充道：“但汉尼拔是我的老师。” 　　(远在新泽西州的汉尼拔：啊欠！) 　　杰森知道艾希曾经所在的初中的心理老师是汉尼拔，但从她嘴里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撼。 　　也许她从最开始就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或者说她的伪装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人人都只愿看到自己喜欢的一面，但事物具有复杂性，并不是单薄的一面。 　　真实的艾希·布莱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罗伊看出现场的气氛正在向着冰点极速滑坡，连忙拉去了一旁一脸状态外的瑞德。 　　“马上要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做饭吧！” 　　瑞德动了动胳膊，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我只会做汉堡?” 　　罗伊立马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我什么都会做，你给我打下手就好了！” 　　杰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实在想不起来罗伊到底会不会做饭。 　　印象里，对方每天不是吃泡面就是吃快餐，他真的会做饭吗？ 　　对此，他表示怀疑。 　　艾希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坐下，继续开始用剪刀剪蝴蝶。 　　她垂着头，咔嚓咔嚓的剪着纸。 　　“你不一起去做饭吗。” 　　艾希自己其实是会做饭的，比如三明治或者汉堡。 　　要让她去学做饭也不是不行，智商摆在这里，很快就能学会。 　　但是，说她恃宠而骄也好，说她懒也好，她总之一直没有去学过。 　　她喜欢吃杰森做的饭，所以才不主动自己去动手。 　　杰森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罗伊。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看他信誓旦旦的那个样子，也许他是真的会做饭吧。 　　但他又不知道该和艾希聊些什么，干脆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瓮声瓮气的说道：“如果我走了，不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吗？而且我今天起太早了，现在要补觉。” 　　艾希哦了一声，继续剪着自己的蝴蝶。 　　过了一会儿，本来杰森只是装得在睡觉，结果因为太累，还真就睡着了。 　　艾希停下了剪纸的动作，偏过头去看着睡着了的他。 　　她伸手点了一下他的侧脸，保持在不会警醒他的力度。 　　“笨蛋。” 　　艾希垂眸轻轻地说道。 　　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她都会竭尽所能去做到。 　　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因为是他，也只因为是他。 　　更何况，她本来就已经做好了铺垫。 　　毕竟，她早就知道杰森不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唉，爱上一个好人可真是个甜蜜的烦恼。 　　另一边，瑞德看着被罗伊炸坏了的第二个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要他来救场啊。 　　“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魁瑞克的负责人怒吼着，站在一旁的侍者低着头退出了办公室。 　　侍者抬起头，手中的遥控器闪动着红色的光。 　　她向着外面跑去，守门的雇佣兵一看是她也没有阻拦。 　　等到她躲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侍者看着那栋高高的房子冷冷的挑起了嘴角。 　　“去死吧。” 　　她按下了手中闪着红光的遥控器。 　　就在罗伊站在餐桌旁，一边头顶被自己炸坏的锅，一边念念有词的重复道下次再也不敢了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什，什么情况！” 　　罗伊头上的锅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扒着窗户向外看去，发现魁瑞克的中心塔正冒出熊熊浓烟。 　　艾希对此毫不意外，正用勺子吃着杰森抢救出来的唯一一份饭。 　　杰森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着艾希问道：“你干的?” 　　艾希用勺子挖着饭往嘴里放，“嗯，用了一点小技巧。” 　　一碰面那么短暂的时间中，就算是精通洗脑技术的艾希也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洗脑一个人。 　　所以她小小的用了一下酒神的力量。 　　瑞德咬了一口汉堡，有点馋她的饭，“你不是说不会对魁瑞克的负责人动手吗？” 　　艾希挑了挑眉，“是吗？我忘了。” 　　谁让他那么倒霉的撞上了她的烦躁期呢？反正早晚都是死，她不过是给他少少提前了一点而已。 　　罗伊长大了嘴巴，他没想到法外者组合里面看上去最安静的人竟然是个如此疯狂的家伙。 　　他望向了疑似大佬男朋友的杰森，眼中既有佩服又有怜悯。 　　罗伊：牛x啊，兄弟。 　　杰森哦了一声，继续啃着汉堡。 　　刚刚唯一一份从罗伊那家伙手里抢下来的食材只够做艾希一个人的饭，所以他也是吃的瑞德做的汉堡。 　　瑞德看了看艾希，又看了看杰森，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们俩......到底算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啊? 　　智商187的天才脑子陷入了疑惑中。 　　对于一个母胎单身到在现在的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为时过早了。 　　他不理解。 　　刚刚被罗伊一番话轰炸的杰森表情复杂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说实话，他的观念其实还有一些停留在了艾希曾经很软乎乎的阶段。 　　所以他在对待艾希的问题上，还是沿用的原先的那一套相处方式。 　　可是罗伊非要告诉他，你女朋友是个鬼的毛绒球啊！她比凶兽还凶兽好不好？快放下你那一万米厚的滤镜！ 　　他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站在阳台上吹起了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遇到了艾希的那一天开始，他再也没有抽过烟。 　　起初只是一种伪装，而后来真的就那么默默的戒掉了烟瘾。 　　他看着魁瑞克布满了星星的天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魁瑞克位于沙漠旁边，也没有重工业什么的，当地的资本家主要靠石油和宝石赚钱，所以环境并没有过多的污染。 　　哥谭和魁瑞克一点都不一样。 　　它的天空永远都若有若无的笼罩着一层灰雾，空气也没有那么清新，毕竟是重工业较为发达的城市。 　　他感受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于是偏过头去看，正好直直的撞进了艾希的视线里。 　　杰森：......谁换的房间?！他明明记得自己隔壁是罗伊，而和艾希相隔了一个房间才对！ 　　四目相对，片刻的沉默后，艾希先打破了冷凝住的空气。 　　她微笑着看他，“聊聊?”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个屁。 　　这种坦诚布公的聊天他从来没经历过啊！！！ 　　杰森看向艾希表面上相当平静的说道：“你往后退几步，我要跳过去。” 　　然而实际上，他的内心就如同正在喷发的火山一样，根本安静不下来。 　　艾希抱着双臂往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杰森一个助跑就跳到了她的阳台上。 　　夜晚的月亮温柔的播撒着自己的光，他们的根据点外还能听见警车呼啸而过的轰鸣。 　　杰森俯视着艾希，阴影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他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离得好像有点太近了，于是连忙后撤一步拉开了距离。 　　“咳，抱歉。” 　　杰森转过脸去，试图掩饰自己发红的脸庞，然而滚烫的耳垂和不自觉握紧的手都出卖了他的真实心里。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火山喷发一样的心情，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正经一点。 　　“咱们聊聊下午说的计划吧，我觉得有些地方还能够再补充一下。” 　　艾希扯了扯嘴角，吐出了一句嘲讽的“哈。” 　　她原来还想他就说什么呢，结果就说这个? 　　艾希转过身去，双手搭在阳台的罗马柱台面上，沙漠夜晚陡降的温度所带来的微风缓缓的吹起了她的头发。 　　杰森皱了皱眉，倚在台面旁，“你不是要聊这个吗？” 　　艾希闭了闭眼睛，她怕自己自己太早的暴露实际情绪。 　　良辰美景，明月与星星，还有着徐徐吹过的微风，结果你个直男搁这里给我聊正事和计划? 　　你那文艺青年的人社难道是个摆设吗？ 　　艾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说道：“非工作时间，不想聊公务。” 　　杰森张了张嘴，觉得她这样说好像还有些微妙的占理，但是明天就要正式行动了，怎么可以拿着一个没有完善好的计划就上战场啊！ 　　他对着艾希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而艾希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反正最后执行计划的人是她，他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艾希的视线一直凝固在他的喉结和衣服领子旁露出的锁骨上，偏偏表情还很正直让人看不出毛病。 　　杰森说了一大堆话，却感觉眼前的这个人一句都没听进去，还一直在走神。 　　艾希：其实也没走神啦，我看你喉结和锁骨看得可认真了。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你没有什么要补充和纠正的吗？” 　　艾希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男朋友那张英俊的脸。 　　她直起身来，把手从台面上收了下来。 　　“有。” 　　她往前走了一步，手摸在了他胸前的衣服扣子上。 　　“杰森长官，我觉得夜晚特别不适合讲作战计划。” 　　那双琥珀般的褐色眼睛向上挑起，眼中满是笑意。 　　他莫名其妙的感到口干舌燥，连带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甚至觉得她的手放的扣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烙铁，烫的惊人。 　　杰森抿了抿唇，绿色的眼睛像一片宁静的湖泊，他微微压低了一下自己的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不适合讲作战计划，那时候做什么？” 　　艾希微微垫了垫脚，即使已经换上了平底鞋，一米七五的个子也使她能够轻易触碰到杰森的脸庞。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艾希微笑着，呼出的潮湿空气铺在他的唇畔。 　　她说：“适合谈情说爱。” 　　然而就在此时气氛正好，眼看着两人就要亲上了的时候，杰森的房间的阳台突然窜出了一个人。 　　罗伊没有在其他地方找到杰森，所以能找的地方就只剩下杰森的房间一个地方。 　　他去敲门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于是就直接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走到了阳台上。 　　“小杰鸟......” 　　罗伊看着抱在一起看上去氛围巨好，马上就要亲在一起的两人，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他小声说道：“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就是过来找杰鸟商量个事，现在就走。” 　　杰森触电一样的放开了艾希，紧接着说道：“对，对！还有事要商量，我先走了！” 　　他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跳过了'自己的阳台，拉着罗伊转头就走。 　　临走前，罗伊瞟了一眼艾希。 　　然后他惊恐的发现对方硬生生地掰下来了罗马柱上一块石膏。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艾希对着他笑了笑，看上去毫不介意的样子。 　　但是她的左眼写着“你完了”，右眼写着“怎么办了他不会被杰森发现”。 　　等到罗伊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刚刚的那一幕时，感觉怎么想都是满满的杀气啊！！！ 　　他还没有女朋友，他还不想这么早死啊！ 　　另一边，艾希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被她碾碎的石膏，松手让石膏粉被风带走。 　　她看着夜空，星星不会说话。 　　艾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刚刚氛围那么好，总能够亲到的。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身体残疾，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的年轻人，谈了这么久恋爱竟然才刚刚发展到亲吻。 　　这合适吗这！ 　　本来以为久别重逢之后一定可以一举上本垒，结果没想到对方和她闹别扭到现在。 　　甚至连亲都亲不上一口。 　　艾希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张开又握紧，她喃喃道：“没关系，总有一天......” 　　得到礼物前都是需要期待的，她明白，她理解。 　　只是，不要让她等太久，不然她会忍不住......直接上手拆礼物的。 　　作者有话说： 　　瑞德：一直始终状态外，完全没意识到那俩人是情侣，并且根本没发现艾希是个双标怪。 　　罗伊：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比5，被艾希记恨上了。 　　艾希：本以为一切到位，结果半路杀出个罗伊来，快忍不住了 　　杰森：拜托，落荒而逃很逊的耶 第45章 生气 　　第二天的早上。 　　天色逐渐变得明亮, 沙漠夜晚的清凉在褪去，而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份炎热的气息。 　　“咳......” 　　杰森看到径直坐到自己对面的艾希，尴尬地偏过头去，埋着头吃面包片。 　　“......” 　　艾希的眼睛微微上扬, 看了杰森一眼, 没有说话, 银色的餐具与雪白的餐盘之间相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现在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有些生气, 原本都要吃到嘴里的肉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插着翅膀飞走了。 　　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一旁端着盘子的瑞德觉得气氛哪里不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艾希拿在手里的叉子正在逐渐变弯。 　　瑞德：惊恐.jpg 　　他自己用力地掰了掰叉子，发现叉子纹丝不动、毫无变弯的迹象。 　　在他双手使劲都没办法掰动的情况下，艾希一根手指就做到了。 　　不排除瑞德作为脑力派选手所以力量较为菜鸡的情况, 但她这是有多生气啊, 才使这么大的力气。 　　站在他身后的罗伊一巴掌糊在自己的脸上, 表情那是相当的懊悔。 　　为什么昨天他那个时候要去找杰鸟啊！既然在房间没看到人, 那就应该悟了才对吧！ 　　罗伊·哈珀，你枉称自己为最佳僚机, 你看你干的那都叫什么事啊！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救一下，于是拍了拍瑞德的肩膀，想把这位始终状态外的兄弟拉到一边去，别再和昨天似的做一个电灯泡发光发热。 　　瑞德反手握住了罗伊的手。 　　罗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被那俩人给刺激到了也想脱单？ 　　瑞德使劲地眨了一下眼睛，如幽魂一般气若游丝的说道：“我知道他们关系差, 但没想到关系这么差......那里气氛太窒息了，要不换个地方吃饭吧。” 　　罗伊抬头看了看那边相顾无言埋头吃饭的二人组, 又转移视线看了看扒着自己的瑞德。 　　罗伊：你说的关系差, 是指差点就要亲上的关系吗。 　　他观察了瑞德一会儿, 发现他好像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的。 　　罗伊：有趣。 　　他还挺想知道这个大天才知道那两个人是情侣时的反应的, 所以他决定继续隐瞒下去。 　　罗伊一副深以为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拍着瑞德肩膀说道：“咱们换个地方吃吧，免得被战火波及。” 　　哈哈哈哈哈哈，很久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了，他一定要好好笑一下！ 　　等到吃完早餐，四人来到会议厅准备进行行动前最后的计划整合。 　　罗伊看了一眼左手边正在看魁瑞克监狱地图的杰森，又歪过脑袋看了一眼右手边一脸认真的在看自己手的艾希。 　　罗伊：窒息.jpg 　　他就是在心里嘲笑了一把瑞德而已，现世报至于来得这么快吗？！ 　　他轻轻咳了一声，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罗伊：“我在监狱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他们对于魁瑞克的了解更多，应该能派上用场。” 　　艾希挑起了一个微笑，让人看不透她内心的想法，她不赞同也不反对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心想：那群人都是废物，从矮个里面拔高个罢了。 　　杰森用手捏着下巴，“那到时候炸监狱的时候就要避开关着那几个人的地方吧。” 　　瑞德有些困惑的问道：“你们哪里来的能够爆破墙体的炸药?” 　　不怪他迷惑，主要是从到魁瑞克到现在，杰森全身上下也就那么几把枪，还是从哥谭拿的。 　　杰森和罗伊对视了一眼，从少年泰坦时期就有的默契不言而喻。 　　前者摊了摊手，“从雇佣兵那里抢。” 　　后者紧跟着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用他们的武器去攻击他们自己。” 　　艾希微微皱了皱眉，她当时和瑞德说拒绝做超出任务范围的事情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希望节外生枝。 　　要去救那一群有可能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处的家伙，面对武装完备且人数远超过己方的敌人...... 　　杰森极有可能会受伤。 　　而那在艾希的价值观里是完完全全不值得的。 　　她本来是想要直接立一个傀儡领袖，操控着他完成一切事情就完事了，根本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杰森的视线越过正低着头在地图上画着方位的罗伊，能够看到艾希微微颦起的眉毛。 　　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不会有事的。” 　　就像以前每天早晨出门前与艾希互相道别时说的注意安全一样自然。 　　而就在下一秒，杰森像是懊恼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一样，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转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艾希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她低下头，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 　　棕色的头发中掺杂着些许银光，是拉撒路池复活她时所产生的副作用。 　　她抿着唇，放下了头发。 　　“嗯。” 　　罗伊：麻了。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头上空发生的暗潮汹涌，这导致他更不敢抬头了。 　　瑞德放下了手机，看向罗伊。 　　“你要看这么久地图吗？” 　　他发完了法外者今天的行程安排，按理来说罗伊应该已经标记完了才对，没想到他这么慢。 　　实际上，刚刚摊开地图罗伊就已经标记完了，他是纯纯的不敢抬头。 　　罗伊：谢谢你哇，兄弟，我现在敢抬头了。 　　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说真的，他还从没有见过杰鸟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人。 　　这得是真爱了吧。他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罗伊笑着拍了拍艾希的肩膀，“放心吧，这种任务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不信你问杰鸟，对不对？” 　　突然被cue的杰森：“啊?啊。嗯......对。” 　　罗伊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一定给你带回一个完整的杰鸟！” 　　艾希本来是想笑一下的，但是在想起了昨天晚上眼前这人的壮举之后，她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最多能够收敛一下自己想杀人的目光。 　　艾希：垮起个毛绒球批脸.jpg 　　瑞德皱了一下眉毛，收起了发完消息的手机，看上去有些生气，“请不要随便拿男女关系开玩笑，这不好笑。” 　　他还以为杰森和艾希关系不好。 　　大天才甚至还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情商为艾希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女孩子应该不喜欢被人造谣和不喜欢的人是一对。 　　罗伊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 　　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正当他想要解释的时候，杰森突然开口说道：“走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罗伊最好把滑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认命的用手拍了拍瑞德的肩膀。 　　艾希意义不明的看了瑞德一眼，淡淡的说道：“咱们也准备去反抗军那里吧。” 　　看来有时候智商和情商还真是成反比的。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连续懵了两天的瑞德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 　　今天晚上回来就问问加西亚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瑞德在心中想到。 　　他跟着艾希向屋外的车跑去。 　　“黑卷尾大人。” 　　装甲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入了反抗军的营地中。 　　艾希在为首那人毕恭毕敬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身后的瑞德抱着文件紧跟在她身后，像个秘书。 　　“已经把您要的人都叫过来了。” 　　那人低着头，用手指向了大厅那里站的那群人。 　　艾希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原本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大厅在她到来后陷入了安静中。 　　“那人是谁啊......” 　　“不认识，生面孔。” 　　“就是她让立卡把我们都召集过来的?” 　　这群她通过名单和履历挑出来的相对好一点的苗子们正在窃窃私语着。 　　虽然比不上哥谭裁决协会里的人，但是勉强能用。 　　艾希垂眸，从腰间的小挎包中掏出了昨天剪好的纸蝴蝶。 　　“去吧。” 　　她张开了手掌。 　　纸蝴蝶们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扑闪着翅膀飞向那群警惕的人。 　　“什么东西！” 　　“别过来！这是什么新型的生物武器吗！” 　　“啊！它粘到我手上了！” 　　人们疯狂的想要躲避这些纷飞的蝴蝶，却接二连三的被蝴蝶黏住。 　　被蝴蝶粘住的人像是木头人一样立刻的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慢慢的，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大厅变得一片寂静。 　　瑞德忍不住看向艾希。 　　怪不得昨天只见了一面的人就愿意提供帮助，甚至愿意铤而走险的帮他们。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他想要现在就拿出手机记录相关内容，但是理智还是拉住了他没有真的行动。 　　瑞德：盯—— 　　艾希知道作为监督者的瑞德绝对会把这个事情报上去的。 　　她其实是故意这样干的。 　　蝙蝠侠知道她真正的软肋是什么。 　　只要有杰森在一天，她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失控。 　　他是她人性的锚点，是控制住凶兽不出笼的缰绳。 　　她要上面那群家伙永远牢记这一点。 　　多余的一只蝴蝶慢慢的飞回到来，轻轻的落到了她的手上。 　　艾希抬起腿向前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 　　“自我介绍吧。” 　　简历上的东西都是可以伪造的，所以艾希并不相信那上面的大部分内容。 　　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或许也是一种独属于她的傲慢吧。 　　被蝴蝶操控的人们接二连三的说起了自己的真实简历，听得艾希直皱眉。 　　她原来想过会不会有这情况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严重到，她根本挑不出人能用。 　　艾希：烦了，毁灭吧。 　　她的表情随着一个个人的话语说完开始逐渐变得烦躁。 　　最后，她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个个子不太高的女人身前。 　　瑞德疑惑的看向她，这个女生的履历和刚刚那群人比起来没有什么差别，为什么她要停下脚步? 　　艾希垂眸看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名字。” 　　女生仰着头，脸上的蝴蝶飞回到了艾希的手中。 　　她清醒过来之后却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反而一脸的坚定。 　　“苏塔，我没有姓，也没有父母，我是邻居们养大的。” 　　艾希转过身去，对着瑞德说：“行了，就她吧。” 　　苏塔和瑞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懵逼。 　　瑞德往前几步跟上了艾希，“就这么简单的就决定了？” 　　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个名为苏塔的女生有什么特别之处。 　　艾希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位置，之前的引路人恭恭敬敬的引导着车前往出口处。 　　正在前方开车的瑞德像是敞开了话篓子一样说个不停。 　　“你是怎么选定的那个女生的?她有什么独到之处是我没有看出来的吗？” 　　艾希揉了揉眉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她当时打眼一看，那群人中只有那个女生是从最开始她进去就没说过话的，并且看衣着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最残破的。 　　想要收拢人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人她所需要的东西。 　　而要为魁瑞克选择新的领导者，最好选择一个心中只有这个国家、爱护她的子民的人。 　　所以，穿着最为简陋，眼神最干净的苏塔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诚然，那群人中有比苏塔的智商或者影响力更高的，但是他们却没有那颗想要推动着这个国家变得更好的那颗心。 　　明明是反抗军，一个个穿着却豪华的不得了的那帮子人，应该选谁这种问题不是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吗。 　　艾希看着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根据点，正在前座上开着车的瑞德在思考她所说的话。 　　突然，监狱方向传来了轰的一声。 　　艾希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知道杰森那边已经完成了任务。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杰森扛着刚刚从雇佣兵基地里“借”出来的火箭筒和炸药，看着罗伊在地上摆弄什么。 　　他走过去，一脚踹在罗伊屁股上。 　　“从我进基地的时候你就一直都在摆弄这个东西，怎么到我出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弄完？” 　　罗伊·天才武器发明家·哈珀捂着自己的屁股大声抗议，“哪有发明创造那么快的啊！我这进度都算快的了好不好！” 　　他呲牙咧嘴的喊疼，只有杰森知道自己刚刚那一脚并没有用力。 　　杰森：呵，演员。 　　他看着地上那一坨组装的基本有了形状的东西，撇了撇嘴角说道：“行吧，那你现在搞完了没?” 　　罗伊把那坨被杰森嫌弃的东西从地上捞起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我是谁?我可是【军火库】罗伊·哈珀！！！” 　　是的，这货在加入法外者之后非常迅速的改了代号，具他自己所言，早就想改了但一直没有时间改。 　　罗伊：“我观察过监狱的城墙，那个厚度而且还有各种坚固的金属覆盖，普通炸药绝对是炸不开的。” 　　他一脸‘快问我快问我不问我就不说下去’的表情看着杰森，被后者嫌弃的一把推开。 　　杰森：“别卖萌，看上去太恶心了。” 　　罗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他委委屈屈的继续说下去：“一会儿把抢到的火药装到这个装置里就可以了，我以前测试过的最大火力大约是普通炸药的260倍，炸个城墙绰绰有余！” 　　杰森帮着罗伊把装置抬到车的后座上，然后说道：“一会儿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找那些□□，我拿着你的装置和火箭筒去炸城墙。” 　　罗伊点了点头，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想起来今天早上的那尴尬一幕，为了避免之后回去被艾希随便挑个理由暗杀掉(毕竟她真的干得出来)，他决定打探一下杰森的口风。 　　昨天晚上他们光顾着讨论方案和画设计图去了，根本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 　　“小杰鸟，你介意讲讲你和黑卷尾是怎么认识的吗？” 　　罗伊偏着头看车窗外黄沙漫天，装得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眼睛一直向杰森那边飘。 　　杰森一个握着方向盘就是一个漂移，把假装在看风景的罗伊给震了下来。 　　罗伊：“我靠，杰鸟，不带你这样直接报仇的！” 　　杰森咧了咧嘴，毫无笑意，“你真是闲得慌，竟然还想八卦我。” 　　罗伊轻咳了一声，一脸正色的说道：“这哪叫八卦呢？这叫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从这里最快车程到监狱也要半个小时，你总不能一句话也不说吧！” 　　杰森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唯恐发现窜出来个雇佣兵。 　　听到罗伊的话，他笑了两声，非常的有气无力。 　　“那我谢谢你了。” 　　杰森皱着眉毛开始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处于私心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心情，他将自己与艾希的初遇隐瞒了起来，没有说。 　　“就那么认识了呗，然后她为了报仇杀了双面人，之后又杀了稻草人和毒藤女，又把谜语人吊到了哥谭的钟塔上，最后又杀了小丑。” 　　他干巴巴的讲着，使听众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罗伊举起了手，“提问！请问除了双面人和她有真的仇以外，其他那群家伙也和她有仇吗？”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流浪时的经历给了罗伊一些独特的能力，他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一些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在他看到艾希的第一眼时，他就感觉那家伙很不好惹，并且应该是个怕麻烦的人。 　　超英圈子里面有些消息是互相流通的，而像“不要随便进入蝙蝠侠的哥谭，也不要在哥谭里杀反派”这种消息更是人尽皆知。 　　罗伊和蝙蝠侠并没有相处过，但是他老爹绿箭侠也是个同等级的控制狂，所以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艾希在杀那些人时候遇到的阻力。 　　尤其是小丑。如果那家伙那么好杀的话，估计早就有人站出来替天行道了。 　　杰森打着方向盘转向下一个路口，撇了撇嘴，“只有双面人和她有直接的仇恨，其他几个......呵，正常的哥谭人应该没有不讨厌那几个混蛋的吧。” 　　既然没有直接的仇恨，那为什么艾希要大费周折的去杀那几个人？ 　　罗伊想不明白，因为从他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艾希怕麻烦，而且不喜欢做一些需要很多步骤的事情。 　　她只和双面人有仇，那另外的那些反派和谁有仇呢？ 　　慢慢的，伴随着思考，罗伊的目光逐渐转向了一旁正在开车的杰森身上。 　　该人目前代号是红头罩，取这名还是为了恶心他爸。 　　而再往前追溯，蝙蝠侠的小助手，唯一惨死的二代罗宾...... 　　罗伊：噢豁 　　他好像搞懂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艾希是和那群反派没有什么仇，但是她男朋友可是直接或者间接被那群混蛋给害死过一次啊！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的话，好像有些问题确实能够解释的通了！ 　　而且，昨天他提议去帮助魁瑞克的人民时，看瑞德的那个表现，他们之前应该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而艾希在他说的时候却又变卦同意了。 　　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杰森！因为当时杰森说了他同意！ 　　罗伊激动的用力拍着杰森的肩膀。 　　后者被他这一拍差点没有抓稳方向盘，当即对着这个不分时间地点搞事的家伙低吼道：“你搞什么啊！” 　　罗伊不在意他的愤怒，反而更加用力地拍着杰森的肩膀。 　　“兄弟，她都是为了你啊！” 　　本来气得想先停车下去揍罗伊一顿的杰森被这一打岔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杰森迟疑着说道：“什么她都是为了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罗伊急得想要摇他的衣领，但在杰森的死亡凝视下停止了自己这一危险的想法。 　　他激动的说道：“她是和那群人没有仇，也没有报复他们的理由。但是你有啊！你被那群神经病伤害过多少次了！而且小丑还是杀了你的罪魁祸首！她是在为你报仇啊！你个笨蛋你到底懂不懂！！！” 　　罗伊大吼着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气喘吁吁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而正在开车的杰森完全懵了，只有手和脚还保持着机械动作继续进行。 　　他迟疑的问道：“你说，她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这，这怎么可能啊。” 　　罗伊哼了一声，用刚刚相同的例子反驳他，“她应该不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吧?你们的任务应该只有救出我和找到星火才对，那她为什么又要同意这个额外的任务?” 　　杰森的双眼发直，原本一个个事情的真相在他代入了罗伊的思路后逐渐浮出水面。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都是......为了我吗。” 　　那他当时对艾希所说的话，到底会有多么的伤她的心啊。 第46章 异瞳 　　“我不同意！为什么我魁瑞克的命运要交到你一个外人手中！我......” 　　被杰森和罗伊带回来的那群人中打头的那人指着艾希破口大骂, 言辞中满是不屑。 　　瑞德站在艾希的身边，眼睁睁的看到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愈发的不耐烦。 　　瑞德：药丸 　　罗伊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心中满是懊悔。 　　该死的，他怎么就忘了这群家伙都是些什么人啊！光想着把他们救出来就完事了, 却忘了他们之所以被抓进去, 就是因为一个个心比天高, 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站在为首那人身后的囚犯们和他意见一致, 对着面无表情的艾希和手足无措的苏塔指指点点。 　　语气中满是傲慢而不自知，举手投足中满是不屑与自大。 　　“就是就是，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政治啊！” 　　“外来人，你们既然救出了我们, 就可以离开了, 如果想要钱的话, 我们可以支付你们黄金。” 　　“至于苏塔, 像你这样的人也配领导人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 　　杰森听着越来越不像话的言语，皱起了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所谓文明越落后的地方，对女性的压迫就越厉害这句话还真是没有错。 　　他掏出了放在枪袋里的枪，准备向天上开一枪来使现场安静下来。 　　却没想到，会有枪声比他这一枪来得更快。 　　“砰！” 　　血花从为首说得最为过分的那人头上爆了出来。 　　艾希把从瑞德那里抢来的枪握在手中，冷冷的看着那人缓缓倒地。 　　鲜血逐渐聚成了血泊, 紧接着蔓延开来。 　　原本嘈杂如闹市的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人们瑟瑟发抖着, 不知道下一个倒在地上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这才想起, 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能够任由他们欺负的家伙, 而是极为凶残之人。 　　瑞德看着艾希, 不明白为什么她自己明明可以用手甲自带的装置开枪, 却要抢他的枪。 　　苏塔愣愣的看着艾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像她一样对不满的话语说不。 　　她......其实早就受够了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了。 　　他们仗着自己是男性，就对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瞧不起，另一边又看她长得漂亮想要娶她。 　　实在是，令人恶心的要命。 　　艾希垂着头看那蔓延开的鲜血，刺眼的红色竟是她心里无端生出了几分诡异的平静。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为身后的苏塔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那双不知何时变成了碧绿色的眼睛微微上抬，如丛林中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猛兽般看向了缩的像群鹌鹑的人们。 　　艾希抬着枪手的手慢慢指向他们，却被杰森抓住了手腕。 　　两双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眼睛撞在了一起。 　　杰森看到她的眼睛，某种不好的猜测瞬间涌上了心头，但他决定放一放等会儿再说。 　　他沉声说道：“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黑卷尾。” 　　艾希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觉得我杀人不对?” 　　她另一只没有拿枪的手指向他们，然后说道：“本来就是死刑犯，提前执行了有什么错。” 　　杰森紧紧的盯着她。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他在心里想到。 　　不说平常的艾希，就算是之前见过的裁决者状态的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拉撒路池泉水对她的影响怎么会这么大? 　　艾希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其实早就想说，这群家伙一点用都没有，甚至会扰乱计划。但我看你们执意要做这些事，故而没有说。” 　　她用力甩开了杰森的手，侧过头去对苏塔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出言不逊、扰乱军心者，直接杀掉，有用之人留下，没用之人直接赶回去。” 　　苏塔张了张嘴，眉宇间满是犹豫，“我......” 　　艾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表情看上去更烦躁了，“做不到？做不到就换一个人来。” 　　吓得苏塔连忙说道：“能做到，能做到！请不要把我换下去！” 　　罗伊看到现场的气氛，连忙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被瑞德一把拉住。 　　两人用眼神交流。 　　罗伊：你干嘛拽我？没看到我要去劝架吗？ 　　瑞德：有情况，你别捣乱。 　　他知道艾希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她之前用过手甲的发射装置那么就不会再多此一举从他那里借枪。 　　直到现在，瑞德才慢慢明白了艾希的意思。 　　第一次借枪是为了让他注意到她的手甲有发射功能。 　　那么既然已经强调过一次了，第二次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答案很简单，她要让已经目睹过第一次的他拉住会坏了事情的罗伊。 　　可是，她可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要和杰森打一架吧? 　　前面分析的很好，可是到后面还是逐渐跑偏了的瑞德想不明白。 　　罗伊虽然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不觉得能够为了杰森大费周折去干那些事的艾希会自毁城墙。 　　意思就是，她是故意的。 　　激将法? 　　罗伊突然想起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原因。 　　另一边，艾希对着那群颤抖的人群冷冷的说道：“你们要么拥护苏塔，要么现在就死。也不要想着离开之后就可以东山再起什么的，这座城市里都有我的眼线，如果不想项上人头不保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 　　说完之后，她连看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杰森，转身就走。 　　瑞德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作为监督者的自己还是应该跟过去问一下情况的，于是犹犹豫豫的往那边走去。 　　罗伊蹭过来，刚想说什么，却被杰森抬起来的手打断了说话的节奏。 　　杰森注视着艾希离开的方向，偏过头对罗伊说道：“你带回来的人，你负责解决。” 　　说完后，他也跟着跑了出去，唯恐走慢了追不上人。 　　剩下还在现场的罗伊和苏塔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前者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摊了摊手。 　　“好吧，那咱们来解决一下问题吧。” 　　他之前光顾着找到能够带领失去了首领的魁瑞克的人，却忽视了这群人中有不少是人渣。 　　现在，他要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罗伊将爆裂箭架到了赤弓上，慢悠悠的说道：“苏塔，对吗？咱们和他们好好聊聊吧。” 　　穿着破败，眼神却坚定清明的女孩与穿着华丽却品行败坏的这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塔看了看颤抖的人们，又看了看等待着她的罗伊，用力地点了点头。 　　魁瑞克啊，魁瑞克，富饶的沙漠之国，亲爱的母亲。 　　请不要再哭泣。 　　您的女儿，吃百家饭长大，睡在您宽广怀抱中的苏塔，将会为您带来新生。 　　杰森的步伐迈的很快，三五步就追上了还在艾希房间门口犹豫要不要敲门的瑞德。 　　他拍了拍瑞德的肩膀，淡淡的说道：“我跟她说，你去看着点罗伊他们，别再惹出新的事端。” 　　瑞德想起他们之间那肉眼可见不好的关系，表情充满了纠结。 　　“你......确定?我怕你们一会儿会打起来。” 　　杰森挑了挑眉，“为什么这样想?” 　　他们之间的相处让他误会了什么吗？他一直以为他们关系还算不错的来着。 　　瑞德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杰森，“......你们关系不是不太好吗。” 　　救命，他已经尽力想要说的委婉一点了，但为什么还是那么怪啊！ 　　杰森叹了一口气，他久违的想找根烟抽了。 　　说到底，这人为什么会产生这么严重的误解啊。 　　他决定不再学习谜语人的行为，直接开诚布公的说道：“实际上，我们两个是......” 　　是什么？ 　　瑞德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满的求知欲。 　　而杰森则犯了难。 　　他不知道自己和艾希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但是当时订婚仪式都没有进行，连那枚戒指都不知她有没有丢掉。 　　男女朋友?他不清楚当时在毒藤女事件的末尾，那到底算不算分手，毕竟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算了，只要没有正式说分手，那就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定下心神，对着瑞德说道：“我们是情侣关系，之所以之前不对付，是因为闹别扭了。” 　　虽然，那个闹别扭的人其实是他就是了，呵呵。 　　瑞德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来的方向走去。 　　信息量太大，就算是天才如他，大脑的cpu也快炸了。 　　杰森看到瑞德走的都快没有影了，才用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传出了艾希的声音，压抑又痛苦，像是在哭。 　　“滚开！！！不要进来！！” 　　她也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激将法最后其实把她自己给害了。 　　在看到杰森拦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虽然自己知道这是激将法的作用，但却没有办法忍住难过的情绪。 　　拉撒路池泉水也许是不满意酒神因子对自己的压制，竟然直接给她来了个大的。 　　艾希面色阴沉的看着落地镜中眼睛颜色在褐色和绿色中切换个不停的自己，牙齿咬在唇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使她眼前明明灭灭、昏昏沉沉，理智也开始伴随着这剧烈的疼痛而逐渐流失。 　　【警告！警告！持有者黑卷尾，您的精神正处于不稳定中！】 　　【进度：10%】 　　新制服的ai配套的冰冷机械声在耳机中响起。 　　拉撒路池！！！是她低估了这东西对人的影响，她一定要尽快找到消除它负面影响的东西。 　　杰森在听到那压抑又痛苦的声音的下一秒，原本绷在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 　　他太熟悉拉撒路池的副作用是多么的让人痛苦，所以他甚至能够将自己带入到艾希现在的处境中。 　　杰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门，他没有艾希的门卡，这门的质量看上去也不太行的样子，直接一脚过去应该能够踹开。 　　“砰！！！” 　　房间的门被他利落的一脚给踹开了。 　　他一进入房间，就看到用手击碎了镜子，拿着镜子碎片往自己身上扎的艾希。 　　他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因为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子用痛苦来使自己保持理智的。 　　艾希抬起眼看他，一边褐色一边绿色的异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明显。 　　杰森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走过去把她从那一地的玻璃渣子中抱了起来。 　　雪白的床单被艾希手上流出来的血染上了朵朵红梅，看上去格外的显眼。 　　她咬着自己的唇，手还在无意识的紧握着玻璃碎片。 　　杰森垂眸，用手捏住了玻璃碎片，“松手。” 　　艾希的眼睛中一片的茫然，但是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 　　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她却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话自己必须要听一点。 　　好奇怪，为什么呢 　　【目前进度：50%，已注射神经稳定剂。】 　　ai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当啷！” 　　玻璃碎片被他随手丢到了地上。 　　杰森看着仍在咬着下唇的艾希，皱起了眉，他伸出手，用手捏在她的腮帮子上，想要让她松嘴，却发现她在失去了能够创造痛感的玻璃片后，咬唇咬的更用力了。 　　“......” 　　他没有犹豫，直接卡着她的下巴，用大拇指顶在了她的虎牙上。 　　杰森闭上眼睛，抱着艾希，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如果想要咬什么东西的话，咬我的手吧。” 　　他能够体会那种痛苦，又想要替她承担这种痛。 　　艾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视线下移，看到了被塞在自己嘴里的大拇指，下意识的磨了磨牙。 　　鲜血从杰森的手指上涌出，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说“你不用心疼我，使劲就行。” 　　艾希抗拒的用舌头往外顶他的大拇指，她不喜欢这样。 　　即使失去了理智，她仍然不想伤害他。 　　杰森也不强求，只是就那么抱着她，把头搁在她的颈窝处，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很疼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闯进你的世界的，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用遭受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艾希，对不起。” 　　他的声音逐渐染上了些许的哭腔。 　　他是真的觉得如果他们不曾相遇，艾希就不必遭这些罪的。 　　艾希的理智正在慢慢的回归，但是眼睛颜色却固定在了一褐一绿上。 　　当她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差一点当场就背过气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还能这样。 　　与她原先预想的用激将法刺激一下他最后趁机把事情说明白的情况完全不同。 　　艾希：拉撒路池是吧，让我出这么大的糗，我记住你了：) 　　她用手把他的大拇指从自己嘴里拔出去，上面的鲜血还在往外流着，一看就是她的杰作。 　　艾希：想当场去世.jpg 　　杰森看着她，用手把她被冷汗和鲜血打湿了的头发往后掖了掖，根本不在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 　　“清醒过来了吗？” 　　他问道，绿色的眸子中满是关心。 　　艾希轻轻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疼吗？” 　　杰森垂眸，用手抹去她脸上的鲜血。 　　“这个问题要问你，你疼吗？” 　　艾希看着一脸复杂的杰森，直觉告诉她这问题应该不简单。 　　“我疼什么？” 　　她低了一下眼睛，思考起了有什么事情符合标准。 　　杰森看她这副样子，用手捧起她的脸，注视着那对漂亮的异瞳，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我从没有想过让你为我报仇的。” 　　“那场直播，我后来其实也有看过，我问的是，当时被小丑划开喉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逐渐流失的时候，你疼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眶逐渐变红，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落在了艾希的手上，烫的她缩了一下手指。 　　“做了那么多事情，却被我指责的时候，你疼吗？” 　　“明明，明明你没必要为我做那么多......” 　　“你明明也知道拉撒路池不一定能够复活每一个人，被复活的人也有极大概率失去理智变成怪物，为什么，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对待吗？！” 　　艾希：“......”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还在流血的双手轻轻抹去了他的眼泪。 　　温柔而缱绻。 　　得了，越抹越脏，还不如不抹呢。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 　　“别哭了，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你哭成这样。” 　　她用手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又又抬手抹去他的眼泪，这一次总算弄干净了。 　　“我明明是想看到你笑啊......” 　　玫瑰叹息着，拥抱了她的犯罪巷小王子。 　　至于他说的值不值得...... 　　他是她的珍宝，无价之宝，哪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为了杰森，就算让她再死一万次都行。 　　只要是他，只能是他。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万字掉落，今天太累了，实在写不动了 第47章 海岛 　　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蔓延, 气流伴随着直升机的上升而开始流动。 　　艾希坐在直升机的座椅中，闭目养神。 　　罗伊朝着站在地面上欢呼的人群，以及站在人群中间的苏塔挥手，表情那是相当的开心。 　　“再见！再见！希望你们的生活越过越好！” 　　他发自内心的祝福着这些饱受过苦难的人们, 语气中满是真诚。 　　瑞德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脸色苍白。 　　正在驾驶的杰森瞥了他一眼, 语气淡淡的说道：“那边有呕吐袋, 忍不住了就吐吧。” 　　瑞德几乎是扑倒了那边的椅子上，朝着还在r那里挥手的罗伊翻了个白眼。 　　想要呕吐的人听见噪音就更想吐了。 　　等到直升机驶离那满满的站着人的地方后，罗伊才放下了手。 　　他转过头去，笑着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和他们道别啊?这样的经历多难得！” 　　瑞德：“呕呕呕呕——” 　　艾希：“......” 　　杰森：“呵呵, 你自己乐吧。” 　　发现同伴一个比一个还要冷漠的罗伊十分悲愤, 一个侧步滑到了杰森的身边。 　　“小杰鸟, 你好冷漠, 呜呜呜。” 　　他拿捏着腔调，一副悲伤至极的表情。 　　“呵呵。” 　　杰森懒得说什么, 驾驶直升机也需要集中注意力，他伸手一把推开了扭来扭去的罗伊。 　　他的眼睛瞥向了坐在后座上，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艾希，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 　　罗伊发现杰森不理自己，于是翻身去骚扰刚刚吐完的瑞德。 　　“fbi还会晕机啊, 厉害。” 　　他用手指戳了戳瑞德的后背，引得脾气一向不错的瑞德对他投去了杀人的目光。 　　瑞德用纸巾擦着嘴, “你......有病......呕——” 　　直升机被气流影响的晃了一下, 让本来已经吐的差不多的瑞德又扶着呕吐袋吐了起来。 　　身体素质相当好的罗伊体会不到这份痛苦, 他撑着腮帮子看了一会儿, 觉得没意思, 又蹭到了始终没有说过话的艾希身边。 　　对于这头凶兽他可不敢像欺负小绵羊一样对她。 　　开玩笑，就算她不把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他兄弟也会这么做的好不好！ 　　罗伊歪了歪头，晃悠着脚，眼中满是关切的问道：“艾希，你没事吧？” 　　艾希睁开一只眼，褐色的眼睛扫了一眼罗伊，而后又闭上了。 　　“我没事，就是没你那么闲。” 　　她现在烦躁感正处于一个临界期，全靠意志力在压制，这一会儿感觉才好了一点。 　　罗伊自讨没趣，用手指刮了刮鼻头。 　　天生好动的他根本停不下来，眼睛转了转，又把视线投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杰森身上。 　　“杰鸟，你已经找到星火的定位了吗？” 　　他笑嘻嘻的问道。 　　说实话，他对于【星火】柯莉的印象还停在很久之前她是迪克的女朋友阶段。 　　外星公主的攻击力相当不错，作为同伴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至于更进一步什么的，他就不知道了。 　　杰森的视线转移到了卫星导航上，直升机的位置正在与观测到星火的位置重合。 　　那是一块无人居住的岛屿，四面环海，风景很不错。 　　适合休息和......约会。 　　杰森淡淡的嗯了一声，直升机在他的操控下开始降落。 　　“首要任务是找到你，星火作为外星人，行踪很难追踪，如果能找到更好。” 　　换而言之，就算现在找不到也没事。 　　他很担心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艾希，她的情绪现在需要发泄。 　　在海岛上休息一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升机降落在了海岛远离潮汐的沙滩处，罗伊像是撒了欢的小狗一样蹦了下去。 　　“度假！度假！” 　　一路奔波丝毫没有让他感到不适，他就好像晒晒太阳就能恢复体力的氪星人一样活蹦乱跳。 　　瑞德一脸菜色的往嘴里倒着纯净水。 　　“咕噜咕噜！” 　　然后再吐出去。 　　他用手抹了一把嘴，看着施施然的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两个队友。 　　杰森：“感觉还好吗?” 　　艾希：“还行。” 　　瑞德一脸呆滞的扭头看向撒了欢在和螃蟹搏斗的傻子，啊不是，罗伊。 　　一个大大的问号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 　　瑞德：我真的能够寿终正寝吗？ 　　我们法外者没救了啊！！！ 　　罗伊一手一个大螃蟹，笑容满面的跑了回来，“今天中午吃螃蟹吧！” 　　瑞德下意识的想要推拒，却被对方拎着螃蟹放到了手上。 　　瑞德：......? 　　螃蟹在他的手上开始爬了起来，锋利的两个大夹子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瑞德：啊啊啊啊啊！ 　　他原地跳起了激光舞。 　　杰森嫌弃的看着罗伊，“你就抓回来这点东西?这哪够中午四个人吃的。” 　　罗伊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子消失了，演员的变脸速度都没有他快。 　　他用没有拿着螃蟹的那只手指着这个光顾着谈恋爱的家伙，满腔悲愤。 　　“你个光会吃的怎么还嫌弃人家劳动成果啊！” 　　罗伊的眼睛微微眯起，腔调瞬间一转，“除非......你和我比谁抓到的海鲜多！” 　　杰森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毕竟他不能光让罗伊一个人去做事，也不能把那俩病患（?）派去做事。 　　艾希一只脚踩住了罗伊放地上挣扎着想跑的螃蟹。 　　两只眼睛同时睁开，一褐一绿像是波斯猫一样。 　　杰森挽起裤脚，看着她说道：“我们去弄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他指了一下还在那里跳激光舞的瑞德，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看着点他。” 　　艾希：干嘛说的我们俩像留守儿童一样。 　　她点了点头，眼中隐隐透出了些许笑意，“你可不能输给罗伊啊。” 　　获得女朋友鼓励的杰森默默撸起了袖子，笑着说道：“那当然不可以啊！” 　　而站在不远处的罗伊被这犹如实质化的粉红泡泡扑了一脸。 　　罗伊：。 　　他以飞快的速度做好了准备，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才超不过我嘞！” 　　他狂笑着，一骑绝尘消失在了海岸线上。 　　也许，这是单身狗最后的尊严。 　　杰森也立马追上去，一时间海滩上只剩下了艾希和仍在跳激光舞的瑞德。 　　艾希：唉，fbi都这样吗。 　　她走过去几步，单手就把螃蟹给拎了起来，被解救的瑞德露出了见到上帝一样的劫后余生的表情。 　　原本就吐的不剩多少能量的瑞德在经过刚刚剧烈的激光舞（......）运动后，直接累趴下了。 　　瑞德看着刺眼的阳光，觉得天堂的大门正在向自己打开。 　　“哝。” 　　艾希把一根能量棒戳到了瑞德腮帮子上。 　　她总是习惯性做最全面的打算。 　　就是没想到自己没出事，瑞德反而出事要用到她的储备。 　　瑞德一个翻身开始啃能量棒，隐隐还能看到一些翻涌出的泪花。 　　艾希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两只不知自己死期将至的螃蟹上。 　　她正好也饿了。 　　火焰从她的手掌中心喷了出来，将收集来的干木碎屑点燃。 　　酒神因子，酒神正统传承，居家外出必备利器，上可杀人放火，下可做饭喷香，用了都说好！ 　　（酒神：呸！我给你传承是让你这样用的吗？！） 　　瑞德吃了能量棒还差点噎死自己，猛灌了一口水之后才感觉活了过来。 　　他看着旁边正在看火苗的艾希，犹豫了一下，最后坐到了她的正对面。 　　瑞德：说真的，这两个看上去关系不太好的家伙竟然是情侣简直难以置信。 　　为了避嫌，他还是坐远点好。 　　螃蟹被暴力拆卸后架在火上烤，喷香的蟹黄与蟹肉正在滋滋的冒着油。 　　瑞德看了一眼火苗，又看了一眼艾希。 　　欲言又止，只敢用眼睛看她。 　　他这一路上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艾希。 　　鉴于对方所做的事最后结果很不错，所以他其实对艾希的初始好感度很高。 　　也许天才之间总有些惺惺相惜，瑞德对于被bau小组的同事们描述的都快成混世魔王的艾希并不讨厌。 　　瑞德看着安静的等待吃饭的艾希，回想起了她那普通平凡的前半生，与最近的一大堆光辉事迹一比简直是换了个人。 　　家庭教育真的能够将一个人影响到这个地步吗？ 　　瑞德有些复杂的想到。 　　“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没见过异瞳吗。” 　　艾希突然的发话，把瑞德吓得差点从椅子摔下去。 　　他连连摆手表明自己的清白，“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 　　瑞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我至少想问一句，艾希......如果你能够回归平凡的生活的话，你会做什么？” 　　艾希看着正提着海鲜往这边大步迈来的杰森，脸上下意识的带了一点的笑意。 　　“她当然是要和我在一起了啊！” 　　杰森随手把一只螃蟹扔到了瑞德的怀里，看着后者又一次的跳起了激光舞。 　　罗伊把手上的一大堆海带海鲜什么的的放到了盆中，一边清洗一边还不忘了八卦。 　　“什么什么，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艾希从燃烧的火堆上取下了一只螃蟹腿，用手甲上的鳞片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螃蟹坚硬的外壳。 　　“没什么，就是他问我如果能够回归平凡生活的话会做什么。” 　　她垂着眼，把螃蟹腿完整的剥了出来，然后塞到了坐在自己旁边正在处理新食物的杰森嘴里。 　　罗伊羡慕的看了一眼杰森，把压力给到了瑞德那边。 　　瑞德：啊啊啊啊啊啊这螃蟹会动啊！ 　　他仍在‘快乐’地跳着激光舞。 　　罗伊失望的把头转了回去。 　　罢了，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 　　另一边，艾希一边迅速的把那只螃蟹的肉全部剥出来，一边说起了自己的回答。 　　“事实上，我从小就想进入fbi来着，如果有可能的话，还真想见识一下那些各种各样的罪犯。” 　　她瞥了一眼痴呆的抱着螃蟹的瑞德，后者好像被她的发言给震撼到了。 　　接着，艾希又补充上了一句“正好能够更光明正大的执行正义。” 　　听着好没有说服力。瑞德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她随手把剥出来的蟹腿肉放到嘴里开始嚼。 　　海鲜不经过其他加工，仅仅是烤熟，是它的美味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一定要比的话，比之前那次被夜翼搅和了的约会吃的螃蟹要好吃一百倍。 　　她才没有记恨夜翼毁了自己的约会，她真的没有记仇哦。 　　杰森相当自然的接上了她的话，“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可能会这样。” 　　他垂眸看着被他折腾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海鱼，然后说道：“我的话，应该会去考个文学学位什么的，然后养养花啊这样的。” 　　瑞德：没想到我们之中最猛男的人竟然这么小清新。 　　他有些微妙的被感动到了。 　　罗伊一边喊烫一边熟练地剥起了螃蟹，“我的话，应该去成立个公司什么的专门搞发明吧，我可太喜欢发明新的武器了！” 　　瑞德：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罗伊你这混蛋！ 　　杰森嗤笑了一声，“就你还开公司?怕不是当场倒闭。” 　　罗伊耸了耸肩，“做梦也挺好啊，谁知道未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能够活着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对我们这些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就是赚到了。” 　　瑞德吃螃蟹的动作猛地一顿，接着缓缓抬起头。 　　艾希：被小丑割喉之后通过拉撒路池复活 　　杰森：被小丑炸死之后通过拉撒路池复活 　　罗伊：差点被死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死了一次 　　瑞德：。 　　结果现在的法外者中就只有他还是第一条命吗？！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 　　罗伊看着他这副傻样，噗嗤一下子笑了出声，还边笑边猛拍瑞德的后背。 　　“这可不是什么好经历啊，好好珍惜自己没有经过重启的人生吧！” 　　他抬起了螃蟹壳，里面盛着美味的汁水。 　　正午的太阳下，四个性格各不相同，经历也充满离奇色彩的人坐在了同一堆火堆旁。 　　他们高高举起螃蟹壳，像是在举起一杯红酒。 　　“敬法外者！敬死亡！敬自由！” 　　他们笑着大声说道。 　　“干杯！” 　　直升机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物资，仔细找一下甚至还找出了一整套的遮阳设备。 　　不知道苏塔当初在整理他们的装备时到底想了写些什么，竟然微妙的派上了用场。 　　罗伊一边喊着要教瑞德壮壮胆，一边扛着他就往海里奔。 　　艾希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瑞德求助的可怜眼神，默默地喝了一口椰子水。 　　艾希：嗯，真香。 　　杰森坐在她旁边的椅子，炎热的天气下他裸着上半身，露出了相当漂亮的腹肌和胸肌。 　　他伸了个懒腰，好身材在艾希的眼前一览无余。 　　“如果你当初没有遇见我的话，现在的你在干什么呢。” 　　杰森突然问道。 　　艾希睁开眼睛，歪过头去看他，“你想知道?” 　　杰森点了点头，眼中是不弄明白绝不罢休的坚持。 　　艾希抿了一下唇，视线没忍住漂移了一下。 　　“大概会实在混不下去就去混帮派吧。我当时其实很想报复一把黑面具来着。” 　　不过这个混帮派嘛，她不喜欢屈居人下，应该会迅速的混成黑面具的参谋，然后一步步蚕食他的权利，最后杀了他吧。 　　杰森挑了一下眉，“原来如此。” 　　艾希被他勾起来了一点的好奇心，向他那边挪了挪，“那你呢？你要是没遇到我，你会做什么？” 　　杰森没有像她一样视线漂移，正相反的，他的表情相当认真。 　　“我会直接篡位黑面具，和老蝙蝠为敌，彻底炸平无可救药的哥谭。” 　　艾希笑了笑，以她对杰森的了解，对方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用手戳了戳杰森绷紧的脸颊，微笑着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也做不到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下手。” 　　杰森严肃的看着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然后双双破功笑了出来。 　　他一边抹着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你这么了解我啊” 　　艾希趴在他胸膛上，用手揽着他劲瘦的腰肢。 　　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真实心情隐瞒到深处的口是心非的混蛋。 　　明明是个好人却总是活得那么狼狈。 　　要是没有她看着还不知道会混成什么样子呢。 　　杰森翻身从仰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艾希缩在他的怀里，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用手把她散落出来的碎发掖回了耳后，露出了小巧圆润的耳垂。 　　“订婚戒指你还留着吗？” 　　艾希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怕出任务的时候弄丢，一直都放在基地里的战服里。” 　　杰森握着她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太阳还是因为拉撒路池的强大生命力，艾希的手没有以前那么冰冷，甚至还带着些暖意。 　　“那......你想要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吗。”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艾希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喉结。 　　嘿，她可是早就想摸摸看是什么触感的了。 　　艾希一褐一绿的一双眸子微微向上抬了抬，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轻轻地眨着。 　　她还是没有说话，双手顺着杰森的脖子向上摸到了他的脸上。 　　艾希就像昨天他对自己做的那样，手一使劲，迫使他张开嘴，露出了内里鲜红的舌头和雪白的牙齿。 　　她慢慢向下俯身，棕色的长发调皮的从她的耳后溜了出来，如丝带一样轻抚过他的脸庞。 　　“你要先让我满意才行......” 　　艾希的满眼都是她的珍宝，而她的珍宝也没有拒绝她的行为。 　　甚至相当顺从，好像本就期待着这一切发生一样。 　　就在他们快要贴上时，不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扑通一声响声。 　　正对着海面的杰森瞪大了眼睛，那红色的流星让他瞬间就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标【星火】。 　　他几乎下意识的想要赶去现场，却被如今力气根本不比他小的艾希抓住了手腕。 　　野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艾希的唇在他的唇畔摩挲着，温热的吐息伴随着话语而流出。 　　“那边有罗伊和瑞德，足够去检查现场了。” 　　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结婚?” 　　杰森收回了自己外放出去的注意力，看着眼前不再掩饰本性的艾希。 　　他叹息着，苦笑了一声，“你啊，你啊......” 　　紧接着用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些话，却淹没在了那热情的吻中。 　　作者有话说： 　　今天忙疯了，明天下午就没事了，今天欠的万字明天一定补上（咕咕落泪.jpg） 　　太不容易了，总算亲上了。 　　审核大大，他俩亲的画面我都没细写，别锁我了求求你 第48章 爸爸 　　辛西娅站在市政大楼的最顶层, 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上。 　　“你来了。” 　　太阳光被那人的身体所阻隔，阴影罩在了辛西娅的眼前。 　　女人的风衣被楼顶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棕色的头发被阳光照的有些偏金色, 一褐一绿的眼睛如同昂贵的宝石。 　　她看着辛西娅, 从天台的水箱上一跃而下, 缓步走到辛西娅眼前。 　　辛西娅有些错愕的看着这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睛, 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却看到艾希微微的皱眉，于是她在即将碰上时收回了手。 　　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吾神，您这是......” 　　辛西娅的眼中满是担忧。 　　艾希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不需要再称呼我为神了。” 　　她歪了歪头, “裁决者已死, 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黑卷尾。” 　　辛西娅, 曾经的帮派成员, 地下水道的老鼠，如今的哥谭市长。 　　她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说道：“就算您不再是裁决者，您也依旧是将我拯救出深渊的神明。”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让后者有一种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阳光下的错觉。 　　算了，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艾希漫不经心的想到。 　　就在辛西娅忍不住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艾希突然说道：“你们又搞了什么新东西出来?” 　　辛西娅的右手猛地扣了一下左手的手腕里侧。 　　还好，她问的只是这个问题...... 　　她抬起头, 满脸的苦笑, “没想到还是被您发现了啊, 是的, 不久前阿卡姆疯人院被爆破, 里面的罪犯全部跑出来了。” 　　艾希静静的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哥谭的新法案不久之前通过了，给予手上有一及一条以上的精神病人以大脑前额叶切除手术干涉，正常人处以死刑。” 　　“而就在这项法案颁布当天，阿卡姆疯人院被爆破，里面的精神病人也不知所踪。” 　　在做完那个手术之后估计人就废掉了，所以那群不知道真疯假疯的家伙肯定要跑。 　　辛西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艾希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不耐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接着往下说。 　　“国会那边的人害怕这群人跑到其他州去，特批成立了【z字特遣队】和【自杀小队】来兵分两路击毙他们。” 　　艾希笑了一声，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 　　国会里那帮子家伙，只有切实的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时，才愿意让渡出权利。 　　这样子，阿卡姆的那群人应该能被彻底消除干净了。 　　“z字特遣队?”她注意到了这个首次出现的字眼。 　　自杀小队本就成立过，所以她倒是知道一点其中的内幕。 　　辛西娅点了点头，“是由拉撒路池复活的罪犯组成的，用来和这一届的自杀小队打配合，同时也是阻止他们做出不恰当行为的保险操作。” 　　说到拉撒路池，艾希的眉头就紧缩在了一起，吓得辛西娅心里乱想自己是不是哪一步做的不好。 　　“吾神，您是觉得......” 　　她忍不住问道。 　　艾希抬起手来摆了摆，“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拉撒路池对她的影响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强。 　　也许是酒神因子的干涉使它又变异了，也有可能是她大脑天生缺了点东西，总之她的情绪正呈现波形图样子。 　　她最近看到杰森都想扑上去咬上几口，看到鲜血也会下意识的发发呆。 　　暴躁的情绪正在逐渐消退，这里面有挨了她咬的某人的功劳。 　　艾希：这拉撒路池干脆改名吸血鬼池算了，啧 　　她收回了自己逐渐跑偏的思绪，眼神重新放到了辛西娅的身上。 　　“你们能够保证控制住那群疯子?” 　　辛西娅默默地伸出手，那里是一个控制器。 　　“如果他们出现反扑情况，我会毫不犹豫的摁下释放毒药的按钮。” 　　她的眼睛中闪动着冰冷的光。 　　“我不会让他们危害到普通市民的性命。” 　　艾希点了点头，“你们复活的那些人主要是什么水平的？” 　　辛西娅：“像您之前杀死的毒藤女，拥有一定的特殊能力的。” 　　艾希回想了一下不久前倒在自己黑剑下的毒藤女，点了点头。 　　“如果这群人消耗完了，还有能够替上的吗？” 　　辛西娅微笑着推了推下滑的眼睛镜框，“请不用担心，哥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才。” 　　艾希：阿卡姆人才市场是吧，哈。 　　对此，她点了点头，“那么负责带领他们的人是谁?” 　　辛西娅：“我们在和蝙蝠侠的商谈后，他那边决定派出蝙蝠女侠作为负责人。” 　　艾希了然地点了点头。 　　如果杰森现在还留在哥谭，或者说没有和他们一起组建法外者的话，现在应该就是另一副情形了。 　　辛西娅注视着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吾神，请问您的眼睛到底是......” 　　艾希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她抬起手遮住了另一边的绿眼睛。 　　“拉撒路池的副作用而已。” 　　她淡淡的说道。 　　辛西娅一听立马着急了，“当时您说过自己不会有事的！我当时也提议用人造人顶替您......” 　　艾希放下手，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语。 　　“小丑能够分辨出来的。” 　　从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逃避这一事情。 　　辛西娅低着头，“是的......” 　　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懊悔。 　　艾希笑了一声，“没事，我现在也在找能够消除这个副作用的方法。” 　　耳边的风声突然一变，艾希转过头去，看到某个黑漆漆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正好要找你呢，蝙蝠侠。” 　　另一边，接到了大种姓通知的三位法外者正在迅速赶往目的地。 　　罗伊用手撑着下巴，觉得今天上午的早饭都要被柯莉给颠出来了。 　　他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宝贝，能不能飞慢一点?我感觉我要吐了。” 　　柯莉，代号【星火】，塔马兰星球被流放的二公主，也是迪克前女友团的一员。 　　不过也许外星人的记性和地球人不一样，她好像已经忘了曾经差点结婚的【夜翼】理查德·格雷森长什么样了。 　　现在的柯莉是罗伊的女朋友，嘿嘿。 　　现在全法外者只剩一个没有伴的人了，是谁呢，是谁呢。 　　（远在哥谭与gcpd的人交接项目的瑞德：啊欠！一定是罗伊那混蛋在骂我！） 　　被柯莉的另一只手抓着的杰森没有说话，他正闭着眼睛感受大种姓之刃对自己的呼唤。 　　昨天他们本来是要回哥谭进行任务交接的，结果半路上他收到了大种姓之刃传递过来的求救信号。 　　于是只好兵分两路，他、罗伊和柯莉去大种姓聚落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瑞德和艾希回哥谭进行述职报告。 　　柯莉和罗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杰森猛地睁开眼睛。 　　“到了，从这里降落吧。” 　　柯莉停在半空中，红色的火花也跟着停下。 　　“好的。”她轻轻地达道，然后放开了手。 　　三人从半空中俯视着看上去一片宁静的大种姓聚落，翠绿的植物繁茂，仿佛无事发生。 　　杰森一个翻滚顺利着陆，而罗伊则被自己女朋友捞了起来。 　　罗伊笑着偏头亲了柯莉一口，“谢谢亲爱的！” 　　柯莉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看向正在检查现场的杰森。 　　外星公主的声音空灵却极具领导力。 　　“杰伊，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杰森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被粗暴的扔在地上的大种姓族人的尸体，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有人入侵了大种姓，并且是极为强大的对手，也可能是魔法侧的，不然他们不会没有一点抵抗的就被杀死。” 　　他向前走去，将那尸体瞪大的眼睛轻轻合上。 　　柯莉和罗伊对视了一眼，跟上了杰森向前走的步伐。 　　随着他们不断的向大种姓聚落的腹地深入，一路上见到的尸体变得越来越多。 　　那每一具尸体的面孔他都无比的熟悉。 　　穿着红色裙子的大种姓女人曾经一只手就把他吊着打。 　　胸前插着他自己武器的大种姓男人曾与他一起参加婆婆的训练，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位战士。 　　路边的大种姓小孩脖子上的吊坠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 　　杰森越来越沉默，眼中满是悲伤。 　　那曾是他的过去，而现在，过去的故人死去，那他又剩下些什么呢。 　　罗伊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还有一个没有找到的，再往前走走吧。” 　　柯莉径直向前走去，推开了大种姓祭坛的大门。 　　祭坛中央坐着一个老人，杰森见状快速跑了过去，半跪在她身前。 　　“婆婆！” 　　老人迟钝的抬起头，原本清明的眼中满是混浊，她咧着嘴笑了，“你回来了啊......” 　　杰森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他低声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位老人已是回光返照之相。 　　“哭......什......么，丢人。” 　　老人不清不重的打了他一下，干瘪的手上满是伤口与暗红色的血。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自责的说道。 　　老人费力地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知是不是伴随说话次数的增加而有些回光返照，她说话越来越流畅了起来。 　　“大种姓的灭亡是必定的，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杰森没有说话，从他握紧的拳头与咬紧的牙关就知道他并不这样认为。 　　老人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他，只好摇了摇头。 　　唉，不省心的徒弟呀。 　　“杰森，这个世界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势力，专门攻击魔法侧的人。” 　　她说道。 　　杰森抬起头看她，“你的意思是......” 　　老人点了点头，“他还会再出现的。只要魔法侧的人还没有死绝。” 　　杰森沉默地握紧了老师干瘪冰凉的手，“我会向他复仇的。” 　　他坚定的说道。 　　老人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也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这个从认识起就倔的要命的笨蛋徒弟。 　　她说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忘了，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随后便化为灰尘，消失在了风中。 　　罗伊上前一步拍了拍怔愣着看向半空的杰森的肩膀，“嘿，杰鸟......” 　　他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却被杰森猛地一个起身给打断了。 　　杰森转头看向柯莉，“柯莉，能不能快速送我们去距离最近的飞机场？我们要快速返回哥谭。” 　　柯莉看了看罗伊，又看了看杰森，“好。” 　　真的不伤心吗？杰鸟。 　　罗伊把叹息咽回了肚子里，向着已经走远的两人跑去。 　　“等等我啊！” 　　艾希坐在蝙蝠侠的蝙蝠战机中，用眼睛的余光四处打量着。 　　她抬起眼睛看向端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蝙蝠侠。 　　艾希的思维开始下意识的发散。 　　说真的，她其实不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这位黑暗骑士。 　　和杰森结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等到她处理完拉撒路池带来的影响之后就能够开始准备婚礼相关事情。 　　那，作为他儿子的未婚妻，她应该怎么称呼这位未来的岳父（?） 　　就在她的思维发散的更远时，蝙蝠侠突然发出了声音。 　　“黑卷尾，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艾希脑子还没转回来，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 　　“好的，爸爸。” 　　蝙蝠侠：...... 　　艾希：......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哥谭。 　　蝙蝠战机正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所以蝙蝠侠转过头来看向她，白色薄膜遮挡后的眼睛中满是惊愕。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叫我什么？” 　　艾希微笑的回答道：“爸爸啊，杰森没有告诉你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吗。” 　　拉撒路池对她脑子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时间拉到一个月前，某场没有进行下去的植物展。 　　当时先跑去打击毒藤女的老蝙蝠完美的错过了二儿子的求婚仪式。 　　并且，当时在场见证了的家伙们一个想起来通知老父亲的都没有。 　　蝙蝠侠：我大受震撼.jpg 　　艾希看着久久没有说话的蝙蝠侠，缓缓收起了笑容。 　　什么意思，他是不愿意她和杰森结婚吗？ 　　艾希：“蝙蝠侠，你先说一下你本来要说的内容吧。” 　　蝙蝠侠：。 　　不是刚刚还叫他爸爸吗，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艾希：你要不支持她和杰森结婚，她会比这个更过分：) 　　虽然无语，但是良好的心理素质还是让他快速调整了回来，沉声说道：“法案推进的速度很快，是你做的吗？” 　　艾希向后靠在了蝙蝠战机冰冷的后座，一褐一绿的眼睛抬了抬，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翻了翻。 　　“哦，你说那个啊。” 　　她在记忆宫殿里打开标记着《哥谭》的档案袋。 　　“顺应民意，让那些无法被聆听的声音发大到能够被听到，就这么简单。” 　　艾希笑着摊了摊手，“再具体得就没有了，就这样。毕竟我的心理学学得并不怎么样。” 　　你越是柔弱的反抗，和气的和他们去谈判，他们越不会去重视你的需求。 　　你说要修一扇窗，他们说太麻烦不符合更多的人的人权。 　　那你若把门砸开呢？ 　　他们就愿意修窗了。 　　所以，永远不要温和的去谈判，要尽最大的力气说出自己的需求。 　　当民众的意见变为推翻哥谭政府，建立新的社会时，一项只会死一些罪犯的法案不就通过了吗。 　　蝙蝠侠未被面罩遮住的下半张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过度的自谦即是虚伪。” 　　艾希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这样想就这样想吧。” 　　蝙蝠侠犹豫了一下，低头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张过分英俊的面庞。 　　钢蓝色的眼睛中满是温和与打量。 　　当他选择摘下面罩来与她对话时，这也意味着他并不是以蝙蝠侠的身份来和她对话。 　　而是以杰森·陶德的父亲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来对话的。 　　艾希显然看出了他的意思，挑了挑眉毛，微微坐正了一些。 　　“我猜，你接下来要谈谈杰森的事情，对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实话，你真的很聪明，不，或者说你的智商超过了这世上99.9%的人。” 　　他的语气在转换成蝙蝠侠状态前被他悬崖勒马了。 　　艾希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哈哈，你确定要聊这个？” 　　她能够看出来布鲁斯的实际意思指的是她为杰森所做的事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对于身为世界第一侦探的蝙蝠侠能够看出来她的目的并不意外。 　　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当前的情况。 　　她微微扬了扬头，眼中满是审视。 　　“我能看出来你很警惕我，或者说你一定会警惕我，毕竟我很危险嘛。” 　　“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 　　蝙蝠侠的眸光也随之一凛。 　　艾希的双手呈金字塔样子放在胸前。 　　“只要有杰森在一天，我就不会去做任何危害到公众的事情。” 　　她淡淡的说道。 　　蝙蝠侠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人只要想做什么，就有无数种方法推着她去做成功那件事情。 　　他睁开眼睛，眸中满是复杂。 　　哥谭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好，这放到几个月前的企鹅人之死所引起的血腥一周前，他根本想不到哥谭也会变好。 　　她有能力以两个月的时间整顿好哥谭，也就有能力以更快的速度将其摧毁。 　　“希望如此。” 　　他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们还要聊什么的时候，另一块空地上突然冒出了烟雾。 　　“谁?！” 　　蝙蝠侠迅速地将面罩重新戴了回去。 　　蝙蝠战机的防护性很好，绝不会出现飞着飞着冒烟的情况。 　　那么，就只可能是魔法侧的人通过某种手段将自己传送到了战机里。 　　艾希没有动，一褐一绿的眼睛注视着烟雾中逐渐清晰的人影。 　　仔细看，她手上的手甲上鳞片张起，一看就是已经切换到了攻击状态。 　　“咳咳咳，小扎这个传送到底靠不靠谱啊。” 　　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金发男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 　　“康斯坦丁，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看清烟雾中的人的真容后，蝙蝠侠却仍没有放松警惕。 　　毕竟，这个名为康斯坦丁的家伙可是个著名的团灭发动机，人形自走坑队友机。 　　总之，遇到他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康斯坦丁对着蝙蝠侠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冷静点，冷静点，蝙蝠，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他的视线穿过蝙蝠侠的肩膀，落在了正看着自己的艾希身上，接着勾起了唇角。 　　“我要找的人是她。” 　　艾希挑了挑眉，“找我?大名鼎鼎的地狱神探有什么想指教的吗。” 　　一听到这个称呼，康斯坦丁的脸就垮下来了，他连连摆手，“拜托拜托，别喊这个称呼，太羞耻了。” 　　他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了一把纯黑色的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把锋利的不行的剑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的。 　　艾希没有直接上手接过剑，虽然被拉撒路池给影响了，但是她最基本的警惕还是在的。 　　不要随便接过一个魔法侧递过来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那群疯子有多丧心病狂。 　　这是里世界的人的共同认知。 　　康斯坦丁讪笑着用手挠了挠头发，“果然很谨慎啊。” 　　他把黑剑翻转过来，露出了艾希眼熟的不行的某个印记。 　　那是......正义女神狄琪的标志，也曾被雕刻在艾希自己的黑剑上。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接着缓慢抬起头，“什么意思?你手里为什么会有正义女神的神器？” 　　根据她所调查到的消息，正义女神陨落时，她的神器也随之消失了才对。 　　康斯坦丁笑了笑，“是女神自己给我的。我这一趟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他看着艾希换声说道：“只要接受女神的传承，你不仅可以获得祂的魔法，还能够直接解决掉拉撒路池对你的负面影响，毕竟祂的神职几乎是天克拉撒路池。” 　　艾希冷笑了一下。 　　她是想要解决拉撒路池所带来的影响，但这不是意味着她遇到什么方法都来者不拒。 　　这是当她傻吗，使用魔法必要付出代价这种事情谁不知道啊。 　　艾希看着康斯坦丁，眼中晦暗一片。 　　“说说看我要支付什么代价。” 　　康斯坦丁笑了笑，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又分开。 　　“不多，只要支付你全部的感情就行。” 　　作者有话说： 　　万字更新扔番外里了，等到正文完结就会放出来。 　　可以剧透一下，番外里有帮派大佬艾希x神父桶的if线 第49章 drama 　　“康斯坦丁！” 　　蝙蝠侠低声吼道, 语气中满含警告的意味。 　　康斯坦丁摊了摊手，黑剑在他的手上转了一个圈。 　　他看着正在低头思考的艾希，眼中满是兴味。 　　“只不过是失去感情而已，对你其他的事情都不影响啊。” 　　他悠闲的说道,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蝙蝠侠也跟着看向艾希, 抿紧了唇。 　　他不清楚艾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真的用感情来交换正义女神的继承, 那么她由感情而生出的软肋（杰森）也将不再是软肋。 　　失去了制衡她的武器, 要面对一个获得了力量且足智多谋的敌人实在是一件坏事。 　　他的心情愈发的沉重，只等着艾希自己说出答案。 　　艾希抬起头看向康斯坦丁，表情满是嘲弄。 　　“叫祂自己来跟我交易，谁知道你有没有缺斤少两。” 　　她确实很心动能够消除拉撒路池的负面影响, 但也没有傻到要拿自己的感情去换。 　　拜脑子缺了一块所赐, 她的感情本就没有充沛到哪里去, 最热烈的一部分更是全部都给了某人。 　　如果她失去了感情, 那她还会是【艾希·布莱克】吗？ 　　只怕是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反派吧。 　　因为父母的教育，所以她一直隐忍了五年。 　　因为对杰森的爱, 所以她自愿将野兽关在门后。 　　一切能够束缚她的，都是出于那些感情。 　　而要是失去了感情呢？ 　　能不能结婚这个问题还在其次。 　　以艾希对自己的了解，到时候的那个【艾希】会毫不犹豫的动手解决掉曾经的自己所有的软肋。 　　【她】不会允许自己存在能够威胁到自己的软肋。 　　所以，艾希虽然挺心动这个消除效果，但她本来就是因为烦这个负面作用影响自己和杰森相处。 　　这要是把感情也消除了, 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康斯坦丁哼了一声，将黑剑递给了艾希, 碧蓝的眸子中满是戏谑。 　　“祂的原话就是这样的, 我也没有添油加醋什么的, 更多的, 你不如和祂自己去说。”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 “想清楚，黑卷尾。” 　　艾希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把凌乱的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阴影下绿色的眸子有些瘆人。 　　“接过剑不是直接继承?” 　　康斯坦丁对于这种聪明人物喜欢又讨厌。 　　喜欢他们的聪明便于交流，讨厌他们的聪明因为说的越多暴露越多。 　　“放心吧，剑上没有恶咒，有蝙蝠侠在这里我不敢搞这种小花样的。” 　　艾希垂下眸子，覆盖在手甲上的鳞片微微收敛。 　　她伸手握住了黑剑。 　　下一秒，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晕倒前，艾希狠狠地瞪了一眼康斯坦丁，她记住这货了！ 　　蝙蝠侠站在一旁连忙扶起她，偏过头去看康斯坦丁，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后者摊了摊手，“不用看我，和我没有关系。” 　　他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艾希，偏过头去，像是在嘲笑她又像是在自嘲。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迪克本是因为哥谭混乱外加得罪了上级，所以被一纸调令给调到了哥谭。 　　现在，哥谭逐渐变得守序，他的调令时间也快要到期。 　　下班时间提前后，他走在街道上，又想起来自己家里没有饭吃了，于是拐到了之前经常去买的那家面包店的门口。 　　午后的阳光稀稀疏疏的透过路旁的树木照在地上，给炎热的夏天也带来了一丝的清凉。 　　迪克抬起头，看向面包店上的牌子，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出任务时候闹了矛盾，芭芭拉到现在都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被甩然后后晋升为前男友。 　　说到前男友，他记得小红好像也是这样吧...... 　　不知道史蒂芬妮有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他推开了面包店的大门，门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杰鸟，你看这个艾希会喜欢吃吗？” 　　“......她会不会吃我不知道，但你要拿着法棍回去让瑞德吃，他绝对会骂你的。” 　　“柯莉，吃巧克力面包吗？” 　　“好吃吗？” 　　“我觉得还不错！宝贝你可以试一下！” 　　“那就买吧。” 　　听到门铃的响声，法外者三人组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那里。 　　已知：现场有迪克的叛逆弟弟，迪克的暖心好基友，迪克的前女友。 　　求：他该如何不失礼貌的离开这个修罗场。 　　迪克迎着店员疑惑的目光，微笑着倒退了一步，然后猛地关上了面包店的大门。 　　迪克：不行，要跑！ 　　然而在场的各位法外者都不是普通人，柯莉更是还会飞的外星人。 　　只听罗伊嗷的一声，面包店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刚跑出了两步的迪克被一下子按倒在了原地。 　　迪克：“嘿！这是在街上！你们快放开我！” 　　罗伊和后跑过来的杰森对视了一眼，谨慎的问道：“迪克，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迪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你这么让他当街出丑就为了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有病吧你！ 　　他一挺腰，直接把罗伊掀了下去，暴躁的说道：“当然有了！你就为了问这个？” 　　罗伊讪笑的退到了柯莉的旁边，看上去不好意思实则脸皮很厚的说道：“啊，因为我现在和柯莉在一起了，所以......” 　　迪克看向在一旁站着的柯莉，发现这位前女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茫然。 　　从他和柯莉交往的时候就知道她会定期的清空自己的记忆，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属于是塔马兰星人的种族特性。 　　后来柯莉因为塔马兰出事而回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正式告吹。 　　迪克挠了挠头发，脸上带着些拘谨的笑，然后说道：“好久不见......星火。” 　　柯莉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抱歉，我以前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段记忆来着，但我已经忘记了。” 　　塔马兰星人的记忆方式与地球人不同，他们只能记住一些片段或者气味。 　　柯莉不认识眼前这个黑发蓝眼的男人，但却能够将他与其他人分别开。 　　好奇怪，好奇怪。 　　塔马兰被流放的公主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男人，“我记得你......你身上有太阳的味道。” 　　罗伊默默地握紧了柯莉的手，而迪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晒然一笑，面色如常的说道：“也许你记错了吧。” 　　时间在不停的往前走，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 　　对于作为塔马兰星人的柯莉来说，地球人的生命是那么短暂，甚至只会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一点味道，一个片段。 　　他早就习惯了成为被放弃的那个人，所以没有关系。 　　All this will pass.（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对吧。 　　杰森看了一眼仍然一脸茫然的柯莉和在她身边说着什么的罗伊，把头扭向了迪克。 　　“咳。” 　　他轻轻咳了一声，引起了原先低着头的迪克的注意。 　　“你们任务完成的可真快，这么早就回来了。” 　　迪克用手轻轻锤了一下杰森的肩膀。 　　“还好吧。主要是有黑卷尾在，很多事情都变得轻而易举了起来。” 　　他看着迪克，觉得他并不像自己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 　　话说回来，夜翼是个温和的人这种离谱的说法是怎么传来的啊。 　　这货原先和他对打的时候可根本看不出来有多温和。 　　迪克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天空，“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聊下去吗？天已经快黑了。” 　　杰森招呼着正在笑的罗伊和柯莉，“走吧，先去......” 　　他转头看向迪克，眼中带着些许的疑问。 　　迪克笑着说道：“去我的安全屋吧，虽然有点乱就是了。” 　　“艾希，艾希。” 　　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艾希的耳边传来，她忽闪了几下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她的身影。 　　艾希沉默的弯了弯唇，攥紧了拳头。 　　“......” 　　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的幻象会出现在这里？ 　　能够生出艾希这种高智商的孩子，布莱克夫妇的智商自然也绝对算不上低。 　　他们本就是律法界的精英，唇枪舌剑不说，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的一些心思，他们还是能够轻易看出来的。 　　“宝贝，我和你妈妈不是幻象。” 　　布莱克先生弯下腰，把艾希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布莱克夫人看着艾希那双一褐一绿的眼睛，难过的皱起了眉头。 　　她和布莱克先生在天上一直都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她那狼狈的摸爬滚打的五年，也看到了裁决者雷厉风行的壮举。 　　但是，在父母的面前，那个危险程度足够使蝙蝠侠警惕的黑卷尾并不存在。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了，被人欺负了。 　　布莱克夫人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侧脸，那双与艾希如出一辙的褐色眼睛中满是自责。 　　“疼吗？” 　　艾希张了张口，她想说自己不疼，却不知为何无法说出来话。 　　眼泪正逐渐蔓延上她的眼前，她握着母亲的手，声音哽咽。 　　“......疼。”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强大的智者，而仅仅是一个受了委屈而对父母撒娇的孩子。 　　“妈妈，我好痛啊。” 　　她泣不成声。 　　他们死去之后，她真的受了好多苦。 　　布莱克先生站在她的身旁，将母女两人揽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灵魂没有温度，却让艾希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小时候，爸爸搂着妈妈，而妈妈抱着她，他们一家在床上讲着一个个的童话故事。 　　布莱克夫人用手轻轻地梳着艾希的头发，却一次次的穿了过去。 　　“妈妈说过，未来就算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也要照顾好自己，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艾希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因为我不想让你们失望，我想告诉你们，就算你们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依旧遵守着你们所教导的一切。” 　　布莱克夫人哭了，她想要抱紧自己的女儿，却无法触碰到她 　　“傻孩子，我们教导你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能够让你融入这个世界而已，如果你因此而被束缚，就不用管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的！” 　　艾希用手背抹掉了泪水，咧着嘴笑，“我后来，也确实没有按照你们说的去做。” 　　布莱克先生看着自己从小就与众不同的女儿，他们离开她时，她才15岁，甚至还没有成年。 　　如今她已经20岁了，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艾希，你真的确定和那个男孩结婚吗？” 　　布莱克先生看着她问道。 　　艾希愣了一下，接着眨了眨眼睛，绿色的那只眼睛微微闪着光芒。 　　“我确定。” 　　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布莱克夫人和布莱克先生对视了一眼，前者接着问道：“那个男孩的家庭你了解多少?” 　　艾希觉得目前的事情发展有些微妙的让她搞不明白。 　　她的眼睛下意识的向右瞥了瞥。 　　“杰森他......原先是个出身犯罪巷的孤儿，后来被布鲁斯·韦恩领养，成了韦恩集团的二少爷。然后当过蝙蝠侠的助手，现在和我是同一个组合的同伴。” 　　布莱克夫人收起了眼泪，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挑了挑眉，“就是那个让你死了一次的小男孩?” 　　作为母亲而言，没有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身涉险的。 　　艾希把求助的眼神投向父亲，发现对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转移了视线。 　　艾希：唉，我怎么就忘了爸爸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妈妈的呢！ 　　布莱克夫人看女儿这副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她也不想棒打鸳鸯什么的，只是用手‘摸了摸’艾希的头发。 　　“你只要喜欢就好。” 　　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而已。 　　布莱克先生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虽然叙旧很不错，但我们还是要先解决正事。” 　　他向着另一边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狄琪女神，请您说吧。” 　　艾希顺着那边看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灿金色的发丝如金羊毛一样绚烂，碧蓝的双眼像是装进了一整片的海洋，雪白的希腊式长袍上绣着些暗纹。 　　她手持那把艾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剑，微笑着看着艾希。 　　下一秒，狄琪瞬间出现在了艾希的眼前。 　　“你好呀，我的代行者。” 　　迪克的安全屋中： 　　罗伊和柯莉快快乐乐的互相喂着饭，迪克和杰森坐在一边沉默的吃着饭。 　　迪克咬了一口面包，瞥向一旁在看着方案的杰森。 　　这边的氛围太让人窒息了，所以他决定没话找话说。 　　迪克清了清嗓子，“小翅膀，你们这次回哥谭是要干什么？” 　　他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愧是我，这一定可以打破凝滞的空气！ 　　杰森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准备结婚的事情。” 　　迪克：哦，准备结婚的事情啊。 　　等等，结什么，什么婚? 　　当他的脑子重新安装回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拍桌而起。 　　“你要结婚了？！！” 　　杰森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结婚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迪克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正在快乐蹦迪。 　　“什么叫结婚而已，这可是个大事啊！” 　　就当杰森准备讽刺他几句的时候，他放在桌子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杰森站起身拿通讯器，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蝙蝠侠】。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B。” 　　通讯器的对面传来蝙蝠侠的声音。 　　“速来蝙蝠洞，黑卷尾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这本还有一个大事件就要进入完结倒计时了，对比艾希和桶哥的感情顺利程度，隔壁提宝和洛娜简直是幼儿园级别的啊哈哈哈 　　统一回复一下预收的问题，我是按哪个收藏最高来开的，基本有展示出文案的都会写（毕竟这些梗我自己也很喜欢哈哈哈）只有开的时间顺序而已，一般来说一年计划两本同人一本原创，如果想看哪个预收就点个收藏，写完大纲就开干。 　　贴一下洛娜的那本文案，已经写完大纲了，6月中旬开始连载，感兴趣的宝子点个收藏呗！（咕咕星星眼） 　　《放弃掰直男神后我红了〔综英美〕》 　　重回三年前，洛娜想重拾自己的模特梦想。 　　朋友告诉她，想要实现梦想，就到遍地机会的纽约试试看。 　　而纽约，距离哥谭很远。 　　在和亢奋高中姐妹团的人一一告别后，洛娜邀请男神出来一聚，想最后成全一把自己的少女心。 　　男神表面答应，转头就放了她鸽子。 　　洛娜看着与金发男谈笑风声的男神，面无表情的把情书丢到了垃圾桶里。 　　所谓‘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实际就是做不得恋人。 　　既然做不成，那就算了。 　　全美最火真人秀邀请到了一位特殊嘉宾。 　　她的名字是洛娜·威尔逊。 　　目前好莱坞风头无两，冉冉升起的新一代巨星。 　　主持人：请问你对于粉丝送自己一座玫瑰花城有什么感想? 　　洛娜：?什么玫瑰花城? 　　看过主持人递来的照片，洛娜脑中的侦探系统正在滴滴作响。 　　洛娜：统，你觉得是谁送的？ 　　系统：你前男神。 　　下一刻，主持人声音响起 　　“这位出手阔绰的粉丝正是韦恩少总，他想对你说，希望你一直开心。” 　　洛娜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眼神凉薄。 　　她说：“谢谢，下次不必再破费了。” 　　台下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更衬得台上万众瞩目的洛娜漫不经心。 　　所以说，早干什么去了。 　　预警： 　　①女主老爸是钟爹，朋友（伪男二）小蜘蛛，亢奋高中姐妹团的queen。 　　②双向暗恋变单向，破镜重圆+轻微追妻火葬场，接受不了不要看 　　③男主官设双性恋，作者知道弯男掰不直，不需要科普 第50章 天启 　　“终于见到你了, 艾希。” 　　女神的身高足有2米，本来不算矮的艾希都要仰着头去看她。 　　雪白的烫金袍子上的暗纹伴随祂的呼吸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审判的黑剑却是绝对黑体，吞噬了一切的光。 　　艾希用手扶了一下脖子, 她不太习惯这样子仰视一个人。 　　她一边说道：“谢谢你愿意让我使用你的称号。” 　　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微笑的女神。 　　女神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身, 其余皆化为了空中的光点, 轻飘的浮沉着。 　　说实话, 和艾希查到的资料里的、所想象的正义女神截然不同。 　　她以为祂是威武的、严肃的，然而实际的祂却是柔和的、平静的。 　　女神温柔的目光落在艾希的身上，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与布莱克夫妇无法触摸艾希不同，祂能够触摸到她。 　　女神的手很温暖, 带着些怜悯和太阳的气息。 　　奇怪的, 艾希并不反感这样的触碰。 　　甚至, 她有些微妙的感觉像是自己在摸自己一样, 就如同自己的半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让她重新变得完整了。 　　“你......” 　　艾希目光复杂地握住了祂的手。 　　一个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女神放下了手，祂的右手和消失的半边身体一样也开始逐渐变为光粒。 　　但祂却看上去毫不在意。 　　“如你所见, 我正在逐渐的消失。” 　　祂笑着，抬起了右臂，光点正在逐渐的流入到艾希的身体里。 　　艾希低下头，发现自己原本半透明的身体正在变得凝视，与之对应的, 是狄琪的身体正在消失。 　　“是我吃了你吗，狄琪。” 　　她抬起头, 看着女神。 　　“你可以这么说, 或者说, 我本来就已经死了, 只是现在所剩的一点力量重新找到了主人。” 　　女神温柔的笑着, 像是完全不为自己的消失而难过一样。 　　艾希抿了抿唇，觉得按这个速度，祂全部消失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有什么要说的必须长话短说。 　　“康斯坦丁告诉我，如果要继承你的力量，就必须丧失所有的感情。” 　　那双波斯猫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狄琪。 　　女神缓缓的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以你们人类的说法来说，将人性转化为神性就是丧失全部的感情。” 　　“因为神必须公正严明，不应有一点的偏心，而人类总是会有自己的私心的。” 　　艾希握紧了拳头，如果让她用感情来交换的话，那她还是不愿意的。 　　世上方法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总有能够解决拉撒路池副作用的方法的，她也不必如此的着急。 　　“我......” 　　她张了张嘴，准备拒绝，却被女神打断了话语。 　　“但你不一样，艾希。” 　　女神抬起了正在消散的另一只手，将黑剑放到了艾希的手中。 　　艾希没有低头去看黑剑，而是皱着眉的看向女神。 　　“哪里不一样？我应该还是个纯种的人类吧。” 　　女神轻笑了几声，像是被她的话都得很开心。 　　“你当然是纯种的人类，你的父母都是人类，又怎会生出一个非人的孩子呢？” 　　艾希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神的转世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正在越来越凝实。 　　就，很难让她不多想些什么。 　　女神摇了摇头，“你现在所感受到的，是我的神力正在被你转化自己的灵魂力量。” 　　祂淡淡的说道：“因为你出生时大脑就缺了一块，这也造成了你感情与常人相比更为极端。” 　　“极端的爱，极端的恨，要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艾希想起了自己那五年因为固执的遵守和父母的约定而受的苦，默默的用手挠了挠头。 　　在知道了杰森的过去后，她决定杀光所有伤害过他的反派，想要把自己全部的所剩无几的感情全部都给他。 　　这么说，她好像确实有点极端啊。 　　女神的灿金色长发也开始消散了，像是夜空中倒灌的银河一般美丽。 　　“你用我的名号去执行正义，这很好。” 　　艾希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神也会嘲讽人吗？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违法的。” 　　女神对着她眨了眨右眼，像是一个wink。 　　“你猜我为什么是正义之神，而不是像我的母亲忒弥斯那样的正义与律法之神吗？” 　　迎着艾希有些惊愕的眼神，狄琪开心地笑了。 　　“正是因为世间的正义并不是全都符合律法的呀！” 　　祂的头发伴随着祂的笑而变成光点消散在了风里，最后只剩下了女神那完美如雕塑的头颅。 　　艾希看着祂，随着感情被补完，她竟感受到了有些想哭。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她看着女神温柔的蓝眼睛说道。 　　狄琪弯了弯唇，“从你决定替我行使正义时，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祂仅剩的头颅发出了强烈的光，“从今往后，希望你作为【法外者】，继续替我行使正义。” 　　神明的头颅全部化为了光点，话语也消散在了分钟。 　　“直到看到人民们都不再痛苦为止......” 　　光点们形成了一道光的河流，通过艾希的手掌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艾希·布莱克，于这一刻终于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终于能够理解自己过去所不能理解的一切。 　　她低头攥了攥拳头，金色的光芒透过她的皮肤显现了出来。 　　天与地之间横跨着一道金线，隔开了父母与他们的女儿。 　　那道金线的名字，名为【生死】。 　　时间到了啊。 　　艾希抬起头看向金线对面的父母，眼中闪烁着泪光。 　　过去她因为脑子里缺了一块儿，只能够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情绪，却无法把它们完整的表述出来。 　　她冷眼旁观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清高瞧不起他人，而是因为发自真心的迷惑而无法融入。 　　而如今，她完整了，她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了。 　　布莱克夫妇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不舍。 　　他们的女儿啊，那么优秀，就算从小无法理解他人的感情，却从未放弃一直在努力地学习着。 　　就算经历苦难，却仍然骄傲地站立在污泥中，不愿自甘堕落。 　　艾希呀，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好孩子。 　　艾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正在往下滴落的眼泪，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哭到停不下来的感觉。 　　“爸爸，妈妈！” 　　她哽咽着喊道。 　　“我这些年过得其实不错！真的很不错！能吃到好吃的，学到新知识，还交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她用手再次抹了一把模糊了视线的眼泪。 　　“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以后也会组建一个像你们一样温馨快乐的家庭......” 　　艾希说不下去了，她强扯着笑脸。 　　也许有充沛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分别之时的悲伤像海啸般吞没了她。 　　“不要再担心我了，我过得真的很好。” 　　金线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将安静聆听着的布莱克夫妇笼罩了进去。 　　临走前，布莱克夫人与布莱克先生对视了一眼。 　　布莱克夫人：“宝贝，一定要过得幸福哦。” 　　布莱克先生：“你一直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他们像曾经在小学门口接她回家一样对着艾希挥了挥手，满怀不舍，却也欣慰的消失在了光中。 　　再见，再见。 　　杰森开着摩托就快开出超音速，一路上风驰电掣的冲到了蝙蝠洞的门口。 　　跟在他身后的罗伊、柯莉和迪克也紧跟着他冲进了蝙蝠洞。 　　“B——！” 　　杰森进去后大声的喊道，却在看到坐在地上的康斯坦丁时咽了回去。 　　手上戴着手铐的康斯坦丁抬了抬眼睛，讪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哟。” 　　杰森抿了抿唇，不太想搭理这个团灭发动机，转头看向躺在被放平的椅子上的艾希和坐在一旁的蝙蝠侠。 　　他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艾希的手，低着头说道：“怎么回事?” 　　蝙蝠侠虽然很想不合时宜的表达一句儿大不中留，但是却隐藏的很好。 　　他简明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包括但不限于用全部的感情去交换正义女神的传承。 　　杰森沉默的听完了他所说的话，反而放松了下来。 　　“她不会那样做的。” 　　他一脸笃定的说道。 　　蝙蝠侠面罩后的眉毛轻挑，杰森向来谨慎，不会说出自己不确定的话。 　　一般他要是那么认真的说的时候，就是他有了能够支撑自己言论的证据。 　　“为什么这么笃定?” 　　蝙蝠侠问道。 　　杰森抬了抬眼，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忍心让我难过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 　　罗伊听到之后对着柯莉摆了一张被酸到的脸，逗的她捂着嘴小声的笑。 　　而站在他们后面的迪克看向守在康斯坦丁旁边的阿尔弗雷德，不出意外的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欣慰。 　　迪克：怒吃柠檬.jpg 　　直面了这一震撼发言的蝙蝠侠忍不住看了看杰森，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被调包的嫌疑。 　　杰森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蝙蝠侠：...... 　　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果然还是他那个叛逆的养子。 　　他忍不住思考，难道爱情真的能够将人改变成这个样子吗？ 　　那......他要不要怂恿达米安也去谈个恋爱啊。 　　（正在喂猫的达米安：阿欠！） 　　一想到一副温和样子的达米安，怎么既有点惊悚还有点期待啊。 　　蝙蝠侠：心动.jpg 　　“唔......” 　　艾希皱紧了眉毛，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杰森抓着她的手，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 　　“铮——！！” 　　原本被放在一旁的审判黑剑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没有人去拿就自动飞了起来。 　　康斯坦丁一脸了然的看着飞向艾希的黑剑。 　　他漫不经心的想到：传承果然还是开始了，他就说嘛，感情对于那个聪明人来说就是没有那么重要啊。 　　“啊！！！” 　　艾希猛地睁开了双眼，刺目的金光开始在她的额头上显现，如同裂痕一般的金线从她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 　　神力所带来的罡风比刀子还要锋利，在其他人都躲开时，杰森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即使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没有放开。 　　艾希左眼中的绿色正在逐渐的消散，升腾成了翠绿色的烟雾，露出了她原本像琥珀一样美丽的褐色眼睛。 　　她右手握紧了审判黑剑，左手抓着杰森满是鲜血的手。 　　原本被正义女神所穿着的神装正在逐渐的在她的身上复现。 　　魔法侧能够感知到这一能量波动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望向了哥谭的方向。 　　预言者喃喃道：“正义女神复苏了......” 　　杰森看着逐渐收敛了金光的艾希，试探的说道：“艾希?” 　　他不知道如今明显是接受了传承的艾希到底还存有多少人类的情感。 　　却没想到，艾希看着他弯了弯眉眼，然后说道：“杰森，我们结婚吧。” 　　于那一眼中，他看到了未来。 　　“咳，我说啊，你们两个鸵鸟到底还有完没完?不就是求个婚吗，至于害羞成这样？” 　　罗伊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脸红的像个番茄的小情侣两人，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艾希：我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杰森求婚了。 　　杰森：虽然被求婚了很开心，但群众的目光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低下头脸红装死。 　　迪克看了他们一眼，歪着头看向蝙蝠侠。 　　善解人意的大哥决定转移话题，不然一会儿可能就会看到杰森爆起勒死罗伊的场景了。 　　而阿尔弗雷德泽在一旁愉悦的用钥匙打开了康斯坦丁手上的手铐。 　　他很开心杰森少爷能够找到自己愿意一生相伴的姑娘。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转移到了蝙蝠电脑旁的蝙蝠侠身上。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也能够找到一个愿意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伴侣。 　　“B，你在看什么？” 　　迪克走过去，站在眉头紧锁的蝙蝠侠身边问道。 　　“跟据统计，从上周到现在，魔法侧已经消失了一半的人了。” 　　蝙蝠侠用手撑着下巴回答了他的问题。 　　解下了手铐的康斯坦丁在一旁举手，“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的，正义女神的委托其实是顺带的来着。” 　　说着说着，他也露出了牙酸的表情。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消除神性保持自己的感情。 　　他不相信所谓真爱这种鬼话，他只觉得艾希果然是个神奇的家伙。 　　康斯坦丁：你们哥谭人都这么狂野的吗。 　　蝙蝠侠瞥了一眼康斯坦丁，就在此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随手点开，扎塔娜的投影出现在了半空中。 　　她的表情看上去相当的严肃。 　　“B，你已经了解到了魔法侧最近死了很多人的事情了吧。” 　　看到蝙蝠侠点头后，她继续说了下去。 　　“是这样的，上都夫人的预言中显示，天启星之主达克赛德派出了先遣队，要先抹除地球上魔法侧的保护。” 　　蝙蝠侠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达克赛德......” 　　扎塔娜点了点头，视线转移到了还在后面低着头坐着的艾希。 　　她缓缓说道：“而上都夫人说，能够解决掉此次危机的唯有正义女神的继承人。”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艾希身上。 　　艾希：。 　　她有些气愤的抬起了头。 　　什么达克赛德宇宙领主的，她才不管！ 　　敢打扰她结婚的通通都拉出去斩了啊！！ 　　作者有话说： 　　回想到杰森求婚，不由感慨一句天道好轮回。 第51章 商量商量 　　“好久不见了, 家。” 　　艾希站在自己的小房子前，用手敲了敲门。 　　杰森站在她身后，把她包裹在怀里，用手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我们的家。” 　　门后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没有一丝尘埃的房间, 餐桌上甚至还摆了一束鲜花。 　　艾希慢慢的往前走着, 发现家里多了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被精心摆放着的合照, 新增添的烤箱，阳台上多出来的几盆小绿植。 　　她最后站在了绿植旁，蹲下了身子，发现它们被照顾的很好, 郁郁葱葱, 一派生机。 　　杰森将阳台上的窗户打开, 湿润的空气从窗外涌了进来。 　　与两个月前打开窗户害怕家被偷窃不同, 现在的哥谭甚至成为了全美犯罪率倒数第十的城市。 　　更为令人震撼的，它的犯罪率仍在下降, 市民的幸福指数也在呈现指数爆炸式的上升。 　　艾希用手拨了拨绿植的叶子，“它有名字吗？” 　　“伊丽莎白小姐。” 　　两人相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出：“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 　　艾希站起身来，满含笑意的说道：“那么达西先生呢？他怎能不陪在伊丽莎白小姐的身边?” 　　杰森耸了耸肩, “也许傲慢让他暂时无法见到伊丽莎白小姐。” 　　夜晚的风吹起了雪白的帷幔，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 将两人的身影投到了雪白的墙壁上。 　　“陶德先生。” 　　“布莱克小姐。”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杰森向前踏了一步, 歪着腰, 深处自己向上摊开的手掌。 　　“请问我能够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艾希忍不住用手挡了一下自己放肆的扬起的唇角, 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的矜持。 　　“我的荣幸, 先生。” 　　她轻轻地把手搭到了杰森的手中。 　　两人慢慢悠悠的跳着舞，艾希还假装自己穿着带裙撑的裙子，一直模拟着捏起裙角。 　　一曲罢了，两人站在窗户旁，久久的没有说话。 　　艾希率先开口说话。 　　“你绝对不知道我在继承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眨了眨眼睛，满是‘你快来问我呀’的狡猾。 　　杰森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温柔。 　　“愿闻其详。” 　　艾希抬起头，微微垫了垫脚，用手搭在他的脖子后面，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暧昧，呼吸交错间，皮肤灼热的温度几乎能够烫到手。 　　“我遇见了我的爸爸妈妈，然后告诉他们，我马上要有一个新的家了。” 　　她搂着杰森的脖子缓缓的说道。 　　他的手附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有些微微的痒。 　　艾希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做梦一样的呢喃道：“我们早上互相告别，中午一起享受午餐，晚上回来时，当我打开门，可以看到你正在等着我。” 　　“可以养一只狗或者一只猫，每天吃完饭再一起出去遛弯散步。” 　　“也许生活中总会有些不如意的事情，但是只要你我在一起，就不会解决不了。” 　　有一句话，当女人闭上眼睛的时候，那就是她在期待你吻她。 　　杰森微微弯了弯腰，轻轻地吻在艾希的额头上。 　　“我很喜欢这样的未来，艾希。” 　　那吻轻之又轻，比一片羽毛从天使的翅膀下坠落到地上那么的轻。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而当他醒来时又将一无所有。 　　所以他小心翼翼，生怕戳破了美梦七彩的泡沫。 　　艾希睁开眼睛，注视着眼前畏畏缩缩的胆小鬼。 　　她说：“为什么不吻我?” 　　杰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在下一刻被艾希抓着领子猛地向下一拉。 　　“唔！” 　　他瞪大了眼睛，其中倒映出了女孩无畏的表情。 　　他从地狱走向天堂，期间路过了人间。 　　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无数人恨他，恨不得再一次杀掉他，无人为他的复活感到开心。 　　于是他也自暴自弃，觉得自己或许天生就不值得被爱。 　　一个小骗子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连门都没有敲，直接踹门而入。 　　她说：“我是艾希·布莱克，是你相恋了三年的女朋友。” 　　犯罪巷的小王子躲藏于黑暗中。 　　他怕太阳过于耀眼会灼伤他的眼睛。 　　他怕月亮过于清冷会冻伤他的四肢。 　　他想，若我能够拥有一颗星星也不错，可我有什么值得交换的呢？ 　　他抱紧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黑暗之中，不敢再露出柔软的内里，生怕再一次的伤害。 　　犯罪巷的小王子一无所有。 　　然而，却有一颗星星愿意为他停留。 　　星星轻轻吻在了他的伤口上， 　　于是， 　　鲜血中也开出了鲜花。 　　杰森闭上眼睛，将艾希从地上抱了起来，用力的去吻她。 　　仿佛明天将是世界末日，用着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力度吻着她。 　　一吻终了，艾希的褐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两颗星子。 　　她舔了舔微微有些肿的唇，艳红的舌一闪即逝。 　　获得了全部感情的艾希比以前更懂了，她直勾勾的注视着眼神逐渐变得晦暗的他，凑上前去在他的耳边说道。 　　“做吗？” 　　而后者的回答更为简单。 　　他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也让艾希知道了那漂亮的腰和腹肌并不是摆设。 　　...... 　　艾希一脸餍足的躺在床上，舒服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暖黄色的灯光将杰森的侧脸照得相对柔和了不少，带着几分烟火气。 　　她翻了个身，啪的一下子扒在了他的大腿上。 　　眼神直勾勾的往上看。 　　她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觉得手感甚好。 　　“等到天启星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办婚礼吧。也不用多隆重，请几个认识的朋友就行。” 　　杰森用手把她到处乱捏的手包裹了起来，他微笑着，“听起来像flag。” 　　艾希没玩过游戏，但凭借高超的智商，在一瞬间也get到了他的意思。 　　她翻了个身，平躺在膝枕上，用手扯着他的头发玩。 　　“十拿九稳的事情不会有太大的变数，你等着我凯旋归来就行。” 　　他低着头看她，眼中满是调笑，“这么拿的准吗？那可是宇宙霸主达克赛德，不知道有多少个星球毁在了他的手中。” 　　话语中还隐藏着些许的担忧。 　　艾希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我管他是什么霸主，打扰我结婚的统统死刑伺候。” 　　她认真的看着杰森，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不用担心我，后方战场也同样重要。” 　　“你只要乖乖的保护好自己，然后我就会带着胜利回来见你了。” 　　杰森忍不住的笑，“听上去真不错啊。” 　　艾希也跟着笑，“说不定之后还能进行一个外星婚礼呢。” 　　她嘟了嘟嘴，“我其实还想过咱们之后星际旅行到一个星球就举行一次婚礼呢。” 　　他失笑地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那么多次婚礼，你不累吗？” 　　艾希得意的伸了个懒腰，“哼哼哼，如今的我可是今非昔比了哦！” 　　她抓住杰森的手，褐色的眼中满是认真，“而且，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除了同意未婚妻的做法还有什么别的选项吗。 　　“好。” 　　他回答道，绿色的眼睛在昏黄色的灯光下如同流动着的莱茵河，温柔而缱绻。 　　艾希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想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孩子，最好能继承你的绿眼睛。” 　　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错。 　　杰森轻咳了一声，“生孩子很疼的。” 　　他知道她怕痛，所以不希望她也要遭受那种痛苦。 　　艾希扬了扬眉毛，“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莱克斯·卢瑟呢。” 　　她可不想因为生孩子耽误了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 　　杰森：忘了还有这茬了。 　　如果是以卢瑟的科技水平的话，保不准还真能够满足艾希的想法。 　　（莱克斯·合作伙伴工具人·卢瑟：阿欠！） 　　他想象了一下，觉得还是想要一个像艾希一样的女儿。 　　缩小版的艾希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其实还真有点好奇。 　　“我的绿眼睛并不是先天形成的，不知道能不能遗传。” 　　杰森淡淡的说道。 　　过去的伤痛随着父子间的和解而逐渐褪去，唯一能够证明那段经历还在而不是消失了的只剩下这对绿色的眸子。 　　艾希伸出手去摸他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像小蒲扇一样，让她心里有些痒。 　　“那你原来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呢？” 　　她问道。 　　“蓝色的，不过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杰森回答道。 　　她的手指轻轻地滑下，“谁说的，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most beautiful）的那一个。” 　　他忍俊不禁的用手把她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你都没有见过......” 　　艾希眨了眨眼睛，放下了手。 　　“没见过又怎样呢？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 　　所谓漂不漂亮，这个东西的界限其实挺模糊的。 　　有世俗意义上的美丽，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美丽。 　　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在我的眼中就是最完整的，最漂亮的。” 　　艾希注视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不管哪个时空的我，绝对都会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 　　杰森抬手关掉了台子上的灯，光与影谱写出了最后落幕的序曲。 　　“......再来一次吧。” 　　艾希明知他不是那个意思，却轻笑着说道：“我爱你，我爱杰森·陶德，我想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 　　语音未落，灼热的吻便将剩余的话封回了信封中。 　　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我啥也没写啊！为了过审五千字都删到只剩三千了呜呜呜，别锁我别锁我！ 　　艾希的话其实是对的，只要存在她的时空，她也确实都只爱杰森。（番外，这不就有了吗.jpg） 第52章 决战 　　“给你。” 　　一份棕色的牛皮纸包裹的文件袋被瑞德递给了艾希。 　　艾希伸手接过包裹, 随手拆开，发现是一份盖好了公章的文件。 　　上属机关是FBI。 　　她抬起眼睛看向瑞德，褐色的眼睛中带了一些复杂。 　　“你......” 　　瑞德偏着头不看她，用手扯了扯自己衣服的边角。 　　“我记得你说过,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的话想要加入fbi。” 　　他瞥了一眼正在看着文件的艾希, 又转过头去。 　　“我作为法外者的监督者, 经过考察, 可以确定艾希·布莱克没有过激冲动，足以胜任fbi的工作，故而向上举荐了你。” 　　艾希抿了抿唇，垂眸将文件放回了文件袋中。 　　她看向瑞德, 语气真诚的说道：“谢谢。” 　　法外者在一起执行任务不过了了几天, 瑞德却愿意为她做担保, 引荐她去fbi。 　　朋友之间, 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瑞德叹了一口气，“这个倒是其次的, 听说这次地球的危机中你要打头阵?先能活着回来再说吧。” 　　他感慨的说道：“据说这次地球上半数的超英都要出战，看来确实是到了危急时刻啊。” 　　艾希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确实。我一会儿就要去了望塔那边做准备。” 　　她把文件袋重新递还给了瑞德，褐色的眼中满是笑意，“等我回来之后再给我吧, 当做我的新婚礼物如何?” 　　瑞德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他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袋, 嘴里嘟囔着说道： 　　“虽然早就想过你们要结婚这件事情, 但是也太快了吧。” 　　瑞德把文件袋放到了自己的背包中, 用手拍了拍向外走的艾希的肩膀, “新婚礼物不止这一份,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拿啊。” 　　艾希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期待你的礼物。” 　　瑞德转头看向自己放在工作桌上的法外者合照。 　　照片上艾希和杰森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柯莉抱着罗伊漂浮在半空中，只有他自己环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要不我也谈个恋爱吧。” 　　瑞德看着合照喃喃道。 　　“谢了，柯莉，把我放这里之后你就去爆音通道那里集合吧。” 　　艾希抬头看向正抱着自己飞的星火。 　　柯莉轻盈的把她放到了了望台顶层的空地上，用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艾希，听说你要和杰森结婚了。” 　　她笑着说道。 　　塔马兰的公主浮在半空中，火红的头发随着风飘荡着，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外星人辨别地球人的方法与众不同，她所能注视到的片段中，代表【艾希】的片段正在逐渐染上属于【杰森】的赤红色。 　　她的味道闻起来也变得柔和了不少，从原本剑拔弩张的玫瑰味变得像在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味。 　　艾希抬头看向她，“是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去塔马兰举办一次婚礼呢。” 　　柯莉忍俊不禁的笑了，“那我一定帮你们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她俯下身，在同伴的额头上落上了祝福的一吻。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艾希注视着柯莉飞远的背影，突然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她转过头去，发现是绿灯侠和闪电侠。 　　绿灯侠看着她，用手捏着下巴打量着什么，然后被旁边的闪电侠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后背。 　　艾希伸出手，落落大方的和闪电侠握了个手，并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黑卷尾，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后者也有些腼腆的说道：“闪电侠，这次前线的作战人员之一，同时也是传讯人员。” 　　绿灯侠的灯戒上显现出一个绿色的大手，和艾希握了握，“我是负责这篇扇区的绿灯侠，也是这次的作战人员之一，啊，我总感觉你有些眼熟......嗷！” 　　他被闪电侠的一个肘击打到了腹部，当即痛呼出声。 　　闪电侠：“抱歉，他看到美女就会搭讪，但我也感觉你有点眼熟。” 　　艾希挑了挑眉，收回了自己的手，“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有幸出现在电视上过吧。” 　　就在他们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黑卷尾。” 　　正义联盟中两个最为跳脱的人瞬间僵直了。 　　艾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顶着他们佩服的眼神转过身去说道：“你来了，蝙蝠侠。” 　　身穿一套从未见过的战甲的蝙蝠侠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去正义大厅吧，超人他们已经到了。” 　　他淡淡的说道。 　　艾希哦了一声，跟在黑漆漆大蝙蝠的身后往前走。 　　留下绿灯侠和闪电侠两人彼此在疯狂使眼色。 　　绿灯侠：我去，什么情况？这新人遇到B竟然这么冷静！ 　　闪电侠：我还是感觉好像见过她...... 　　绿灯侠：她是不是认识蝙蝠?我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挺有默契的 　　闪电侠：好像确实有点 　　就在他们俩还在那里头脑风暴的时候，蝙蝠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你们不一起过去吗。” 　　他低沉的声音硬生生将一句疑问句说成了肯定句。 　　绿灯侠和闪电侠两人对视了一眼，立马往前跑了几步，“来了来了，这就来！”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正义大厅———— 　　超人标志性的红披风漂浮在半空中，神奇女侠手握真言套索，歪着头和钢骨在说什么。 　　看到正在缓步走来的蝙蝠侠，他们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齐刷刷的看向了——蝙蝠侠身后的艾希。 　　艾希：。 　　这种像在看珍奇动物的眼神是在搞什么。 　　超人：她和B一起走过来耶 　　神奇女侠：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钢骨：就是她和卢瑟当时搞瘫痪了全球的直播系统吗？！ 　　正义联盟的主席超人面带笑意的飞了过来，友好的向她伸出一只手，“我是超人，这次也是负责前线的战斗成员之一。” 　　艾希伸出手，褐色的眼中倒映出了人间之神的脸庞，“黑卷尾，来自法外者，也是这次的行动指挥。” 　　神奇女侠闻言挑了挑眉，看向正在低着头操作什么的蝙蝠侠。 　　像是猜到了她的疑问是什么一样，蝙蝠侠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是这次的行动顾问，同时也是副指挥。” 　　神奇女侠了然的收回了目光，看向艾希的眼神中染上了些许的兴味。 　　能够让联盟的大脑做她的副指挥，看来这个身上带着熟人气息的女孩确实有些真本事。 　　艾希伸出手触摸在光屏上，经过她一天一夜整理的信息瞬间布满了整个光屏，幽蓝色的光点闪烁着，像星星。 　　“具体安排我已经发送到了诸位手上的平板上，如无异议，一会儿就按照这个行动。” 　　她放下手，淡淡的说道。 　　超人放下平板，表情有些疑惑。 　　他作为正义联盟，或者说地球的顶级战力，黑卷尾并没有安排他直接去和达克赛德进行比拼，而是让他去处理一些边缘星球的反抗军? 　　神奇女侠先他一步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你希望我去联系宙斯当初留下过信仰的星球，那么谁去与达克赛德作战呢？” 　　绿灯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同样的观点。 　　艾希其实不太想解释自己的安排，但是她必须要说服这群超英才能够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 　　艾希：这世上为什么不能多些卢瑟那样的聪明人（工具人）呢。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扬了扬下巴。 　　“作为宇宙霸主的达克赛德，他不只是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强大，更多的是他手上所掌握的星球资源也极为庞大。” 　　“我希望诸位能够保证他的后备星球无法为他提供援助，提供给我一个单独的空间。” 　　绿灯侠皱了皱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自己去和达克赛德打吗？这......” 　　经常奔走于宇宙之间各个扇区的绿灯侠知道达克赛德的恐怖之处。 　　不止是视差怪和毁灭日这样的兵力，他个人的单兵作战能力也强大的离谱。 　　艾希看了一眼沉默的蝙蝠侠，转过头来继续说道：“针对在站的各位，达克赛德都拥有预案和对抗你们的方法和手段，如果在这时再让你们去应战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轻轻拍了拍手，原本黑色的紧身衣瞬间被替换成了正义女神的服装，审判黑剑也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近距离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的神奇女侠握紧了手中的真言套索。 　　不会错的，这股气息...... 　　她警惕地握住了手中的剑。 　　艾希看着正义联盟的众人，将审判黑剑拄在了地面上。 　　“我是正义女神的继承者，达克赛德并没有对付我的预案。” 　　绿灯侠还想说什么，却被站在他旁边的神奇女侠打断了话语。 　　天堂岛的公主，宙斯之女，神奇女侠注视着曾在众神之战中陨落的神明的继承者。 　　她沉声说道：“我同意你的安排。” 　　如果是正义女神的话，那确实拥有打败达克赛德的能力。 　　毕竟，祂最出名的可是—— 　　那所向披靡的，无法被阻止的因果律武器，超脱于世界法则的...... 　　一旦被认定为不义，就会即刻执行的审判啊！ 　　超英们一个个的消失在了爆音通道中，只留下蝙蝠侠和艾希仍站立在正义大厅中。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超英们清理完后直达达克赛德战舰的地方。 　　全世界半数的超英们为了地球的存续而集体出动，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划过天际。 　　艾希抬着头看向窗外，蓝天白云好风景。 　　“你对于这次行动的把握有多少?” 　　站在她身旁的蝙蝠侠说道。 　　艾希偏过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着自己的风景。 　　“八成左右吧。” 　　她淡淡的说道。 　　“等到前线的超英们清理出通道，就到我们出场的机会了。” 　　特意穿上了目前自己所拥有的战甲的蝙蝠侠感到了一些些的无语。 　　拜托，对面可是那个毁灭了无数个星球的达克赛德，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淡定啊。 　　但以他的性格必不会说出来，于是就保持了高贵的沉默。 　　艾希伸出手拍了拍蝙蝠侠的后背。 　　他太高了，根本拍不到他的肩膀。 　　拍后背替代意思一下就行。 　　“该我们出场了。” 　　她看向了爆音通道，褐色的眸子中满是战意。 　　像是为了稳定蝙蝠侠的情绪，又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语，踏入爆音通道的前一秒，艾希说道。 　　“放心吧，有人在等我回去结婚，我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死掉的。” 　　达克赛德端坐于自己的王座上，手下战战兢兢的向他汇报着战况。 　　“大，大人，后方的支援暂时无法到达，各个星球都在同一时间爆发了反抗军的反抗行为......” 　　就在他的手下还想继续汇报下去的时候，达克赛德却扬了扬手，打断了他的发言。 　　“不必继续说下去了。” 　　毁灭过数个星球的宇宙霸主从王座上站起身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所涌现出的漩涡。 　　“他们已经来了。” 　　正当达克赛德想要说些什么来嘲讽来者的自不量力和一定会死在这里话时。 　　他眼睁睁的看着站在那身穿黑色装甲旁的相对娇小的女人对着自己举起了一把黑色的长剑。 　　“被审判者：达克赛德，审判结果：不义。” 　　金色的光芒从黑剑上发出，直直的缠绕在了想要躲开的达克赛德身上。 　　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拥有行星级战力的自己竟无法挣脱开。 　　“什么——！！” 　　蝙蝠侠利落的一拳锤飞了往这边攻击的手下。 　　站在他身边的艾希声音更快速了，金色的神纹正逐渐在她的皮肤上显现出来。 　　那双褐色的眼睛也染上了些许神性的金光。。 　　“以正义女神狄琪之名，被审判者达克赛德，我宣布——！” 　　更为浓郁的金光缠绕在黑剑上，像一道金色的彩带。 　　“你有罪！判为死刑！”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达克赛德的头顶上。 　　他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最后一声怒吼，审判之剑就直直的劈了下来。 　　一代宇宙霸主的故事，正式落幕。 　　作者有话说： 　　达克赛德：你怎么都不宣战啊！你不讲武德！ 　　艾希：赶紧打赶紧打，我着急回老家结婚呢！ 　　这因果律武器上来就照脸砸，谁遭的住啊。 　　下章正文完结！可以开始期待各种平行宇宙if线的小情侣啦！绝对超甜！ 第53章 婚礼 　　“......” 　　蝙蝠侠已经用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注视艾希很久了。 　　艾希翻手挽了一个剑花, 黑剑也伴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化为了光点消逝在了风中。 　　她刚刚急着收拾达克赛德死后的事情，所以暂时没有抽出空来理蝙蝠侠。 　　拜感情的补全所赐，她现在能够更敏锐的发现他人的情绪。 　　所以，蝙蝠侠这个注视她也能感受出来一些东西。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她抬眼看向蝙蝠侠, 并且还恶劣地张嘴摆了几个口型【papa】。 　　蝙蝠侠：适应了挺久的, 但还是适应不了。 　　他微微偏过了脸, 听上去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想好了在哪里举办婚礼吗？” 　　艾希捏着下巴, 眼神中满是探究，“你觉得我们会想在哪里举办?” 　　蝙蝠侠，不，布鲁斯·韦恩抿了抿唇, 轻轻地说道：“韦恩庄园。” 　　杰森是他的儿子, 理应在自己的家里完成人生中这一最重要的事情。 　　艾希身上的雪白神装正在逐渐化为光点, 露出了那一身黑色的装甲。 　　“我会告诉他你的意见的。” 　　虽然, 以她对杰森的了解，他应该会别扭的推脱一下再接受。 　　她就喜欢看他那种纠结的可爱模样, 就和他当初试图隐瞒自己身份一样的可爱。 　　他们走向爆音通道，蝙蝠侠目视前方。 　　“如果不在韦恩庄园的话，你们本想去哪里举行婚礼?” 　　“总之会在哥谭就是了。” 　　艾希淡淡的回答道。 　　第一次婚礼是在哥谭，但之后的就不一定了。 　　婚纱那么漂亮，就穿一次哪够啊。 　　爆音通道亮起了红光,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正义大厅中。 　　蝙蝠侠叹了一口气, 带着些感叹的意味。 　　“没想到,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他抬头望向哥谭的方向, 眼中满是复杂。 　　艾希一副咱们哥俩关系好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放心吧, 有我在不会有人会伤害到杰森的。” 　　蝙蝠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手轻轻拍了拍这位昔日的敌人的头。 　　“你......” 　　说实话，他自己都还没有结婚，现在却要对儿媳妇说一些什么规劝的话。 　　这题超纲了，他不会答。 　　艾希微微偏了偏头，将他的手甩了下去，“你想说我没有办法保护他吗。” 　　蝙蝠侠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拥有那种能力，但是，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今后的日子里，你们将是一体的，而并非你单方面的去付出些什么。” 　　艾希沉默了，她也看向窗外。 　　一直以来，不知为何她都把杰森摆在了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 　　也许是因为他过往的经历和初见时的鲜血淋漓让她实在无法放心，又或许是她天生的独占欲和保护欲。 　　她确实总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保护者的位置上。 　　“......你说的对。” 　　艾希喃喃道。 　　她转头看向蝙蝠侠，“那么你呢？你做好了和过去的自己和解的准备了吗？” 　　一直以来，他都先是蝙蝠侠，再然后是布鲁斯·韦恩。 　　如今，地球上的反派正在逐渐被控制住，而地球外的反派也初步被控制住了。 　　意思就是说，压在他身上的重担正在逐渐的变轻。 　　哥谭仍然需要蝙蝠侠，但是布鲁斯·韦恩拥有了更多的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正从天空向着了望塔飞来的超人和神奇女侠。 　　未来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准。 　　蝙蝠侠永远有全面的计划，但也许也要新加几页用来休息和陪伴家人的计划了。 　　艾希抱着一堆买好的蔬菜水果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就是提了一嘴自己回去的时间会比较晚，结果就被杰森毫不犹豫的支出去买菜了。 　　有时候她还真的会怀念一下自己过去弱不禁风的身体情况。 　　至少那个时候的杰森不会让她去买一大堆的菜。 　　就在她下意识的想要走进楼道时，眼睛突然瞥到了自家邮筒里满的快要爆出来的东西。 　　“什么情况......” 　　她放下装着蔬菜瓜果的袋子，用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邮筒。 　　“喔。” 　　艾希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东西挑了挑眉。 　　她先是拿起了那束被包的相当美丽的鲜花。 　　鲜花一看就与旁边的礼物盒和信封格格不入，应该是出自另一个人的手笔。 　　艾希用手翻了翻花束，并没有标着祝福语的小纸片从中掉落出来。 　　她抿了抿唇，看着那熟悉的插花手法，心中缓慢的升腾起了一些猜测。 　　她拿起了那个粘着鲜红色火漆印的信封，微微用力就扯开了火漆印。 　　熟悉的花体字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亲爱的艾希， 　　听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作为老师的我却没有办法参加，这真是个令人难过的事情。 　　如果最近追查我的fbi成员能够消停一点，也许我还可以回去凑个热闹。 　　毕竟有句话不是说老师也像父母长辈一样吗？或许我还能挽着你的手臂将你交给那个幸运的男孩呢。 　　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一份我整理过的“名单”，上面都是些会隐藏的“大家伙”，希望你会喜欢这份新婚礼物。 　　对了，在我离开哥谭时还遇到了你的那个朋友，或许你也收到了来自她的新婚礼物？ 　　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很震惊于你竟然会选择结婚这件事情，不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吧。 　　你的老师， 　　汉尼拔】 　　艾希用手把信封塞回了邮筒中。 　　呵呵，别以为她没有看出来他这是在内涵她把哥谭法律搞上去了之后害得他失去了一个存在点。 　　还新婚礼物，谁会在人家结婚的时候送工作啊，说是报复还差不多。 　　她看也没看放在礼物盒里的东西，直接用手关上了邮筒的门。 　　艾希：想让我加班？门都没有。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花束，表情有些复杂。 　　初中时，她和米拉曾经约定过不管是谁结婚，对方一定要送上一束自己所制作好的花束。 　　这束花非常明显的就是米拉插花的成果。 　　艾希叹了一口气，对着空气和某个并不在此地的人说道： 　　“谢谢。” 　　风吹过了她原本所站的地方，卷起了落下的花瓣。 　　寂静无声。 　　艾希抱着鲜花，手上还拎着两大袋子的瓜果蔬菜，艰难地抬手敲了敲自家的大门。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轻轻地打开了。 　　杰森探头出来，接过了她手上所拎着的重物。 　　他说：“欢迎回家。” 　　艾希看着面前这个即将正式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忍不住柔和了眼神。 　　她说：“嗯，我回来了。” 　　“婚礼一定需要捧花和音乐！这两样是最重要的！” 　　罗伊手舞足蹈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柯莉捏着下巴回忆着塔马兰的风俗，“还要有来自神明的祝福。” 　　瑞德抽了抽嘴角，抬起手否决了他们的想法，“不不不，他俩都不信上帝，所以神的祝福还是免了吧。” 　　他内心里嘀咕着：真要搞个神的祝福，现在继承了正义女神的神职的艾希自己搞一个也不是不行。 　　现在哥谭市民们结婚时都喜欢让【裁决者】为他们赐福，不过艾希自己给自己赐福总感觉有点怪啊。 　　就在他们还要再争论一会儿的时候，法外者基地的门被人打开了。 　　艾希和杰森看了一眼正在火热的讨论着的同伴们，前者说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的。” 　　罗伊兴高采烈的举起了一只手，“提问！你们现在选好要在那里举行婚礼了吗？” 　　艾希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去说道：“布鲁斯希望咱们可以回韦恩庄园结婚。” 　　杰森：。 　　“你为什么昨天不说?” 　　艾希毫不心虚的转过头去，“昨天做完之后直接睡着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她毫无检讨之心的在心里感叹了两句。 　　罗伊松开了捂在瑞德耳朵上的手，表情相当严肃的说道：“你们两个注意点，这还有个单身小伙子呢。” 　　斯宾塞·年龄比在场的这仨人类大·单身·瑞德：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体贴：) 　　他毫不犹豫的一记肘击回击了回去，然后就听见了罗伊的一声痛呼。 　　瑞德：“我忍你很久了！今天一定要一决雌雄！” 　　罗伊：“咱俩都是雄的，这决个毛啊！我靠，别打脸！” 　　柯莉无视了那俩背景音，飘到了两人的身前。 　　她饶有兴趣的问道：“所以你们要回韦恩庄园结婚吗？” 　　杰森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两人的目光，用手挠了挠头。 　　“......再说吧。” 　　站在一旁的艾希：啧啧。 　　她早已看破了一切。 　　韦恩庄园 　　原本肃穆的城堡现在到处都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红白玫瑰花。 　　这场婚礼没有邀请多少人，基本上就只有两位主角的朋友和家人。 　　左边的座椅上依次坐着正在欣慰的鼓掌的老管家、一脸惆怅的鼓掌的老父亲、站起来鼓掌的大哥、漫不经心鼓掌的三弟以及面无表情鼓掌的最小的弟弟。 　　而右边的法外者们和蝙蝠系的女孩们则恨不得现在就放烟花，现场最活跃的气氛组当属他们莫属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台上正在交换戒指的两位新人，用手帕摸了一下欣慰的流下来的眼泪。 　　“杰森少爷都成家了，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老爷也稳定下来呢。” 　　布鲁斯：麻了.jpg 　　他惆怅地鼓着掌，觉得以后自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就在证婚人说道“请两位新人亲吻彼此。”时，现场突然升腾起了一阵烟雾。 　　正好将艾希和杰森笼罩了进去。 　　在座的各位超英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超英们：哪个反派这么不长眼，非要挑这种大家都齐聚一堂的情况来？ 　　这是等着挨打吗。 　　布鲁斯走上了只剩懵逼的证婚人的台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纸片。 　　【尽情快乐吧！我们先走了！】 　　杰森狂放的字体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布鲁斯转过身看向台下蓄势待发准备揍反派的超英们，他用手扬了扬纸片，满含笑意的说道： 　　“他们约会去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尽情的狂欢吧！” 　　烟花从哥谭的海港处升腾起，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绽放在了夜空之中。 　　杰森横抱着穿着婚纱的艾希，将她放到了跑车的副驾驶座上。 　　雪白的婚纱像是纷飞的蝴蝶一样，在跑车行驶途中所带起的风纷飞着。 　　在杰森开到最快速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所在的哥谭海港。 　　与那时不同的，如今的哥谭海港不需要清理就已经足够安全。 　　不过，就算有人突然冒出来也不怕，现场这两个结婚的家伙战力惊人。 　　艾希抓着自己雪白的婚纱，和杰森一起坐在了海边的石椅上。 　　海风将她棕色的头发吹散在空中，连带着雪白的面纱也微微被掀起了一个角。 　　他们刚刚交换完戒指后就放了烟雾弹离场。 　　艾希不喜欢严肃的场景，杰森也是同样的，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在大部分仪式都做完了之后，直接溜走过二人世界去了。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带着些许夏日的炎热。 　　杰森低头看向彼此之间交握的双手，那两枚制式相同的戒指是那么的显眼。 　　他抬起头，看向被面纱所遮挡着的新娘。 　　“艾希。” 　　他缓缓的说道，竟有些紧张。 　　“嗯?” 　　艾希歪过头去，安抚性的握紧了他的手。 　　杰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极不正常的速度跳动着，让他满脸通红。 　　他伸手，慢慢地掀开了新娘的盖头，然后连带着交握在一起的那只手，轻轻捧着艾希的脸。 　　都说女孩子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刻就是在结婚的时候，此话诚不欺他。 　　碧绿的像湖泊的眼中倒映出了艾希的身影。 　　“我爱你。” 　　他郑重的说道。 　　用尽了他此生最大的勇气。 　　艾希微微瞪大了眼睛，旋即也弯起了唇。 　　她向前凑近了一些。 　　“我也爱你。” 　　烟花的轰鸣声从他们背后响起，温柔的月光照在海平面上，映出了两人重合在一起的倒影。 　　犯罪巷的小王子亲吻了他的玫瑰。 　　毛绒绒的野兽也抱紧了她的珍宝。 　　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之后开始更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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